师尊行为守则 第11章 例外

林听晚站在谷中，指尖流光萦绕，开始为山谷定义规则。

“定义：此方天地，在我归来前，灵力循环加速三成。”

流光融入大地，山谷内的灵气瞬间发出欢快的嗡鸣，变得前所未有的浓郁活跃，草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舒展嫩芽。

然而，站在一旁的萧潋，却感觉不到丝毫变化。他周身的灵气，依旧按照原本的、慵懒的节奏缓缓流淌。「不染」之境自发运转，将外界被“加速”的规则，轻柔而坚定地隔绝在外。

林听晚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注意到了这微妙的不同。她那双仿佛能洞悉万物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了然，随即，泛起一丝极淡的、近乎恶作剧的笑意。

她伸出另一只手，第二道流光飞出。

“定义：恶意入此谷，如陷泥沼，十不存一。”

谷口的空间随之微微扭曲。

做完这一切，她才好整以暇地看向萧潋，用那软糯的嗓音问道：“感觉如何？灵力加速三成，修炼起来应该事半功倍吧？”

萧潋一怔，如实回答：“弟子……并未感觉到变化。”

“哦？”林听晚挑眉，走到他面前，饶有兴致地围着他走了一圈，仿佛在观察什么新奇的事物。“果然，‘绝缘’得真是彻底。连我定义的‘有益’规则，也一并排斥了？”

她似乎觉得这很有趣，甚至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萧潋周身的“无形屏障”，指尖的流光与那屏障接触，发出细微的、如同水滴落入滚烫沙地的滋滋声。

“有意思。”她收回手，得出结论，“看来，想用普通法子给你开小灶，是行不通了。”

她将琉璃灯“无相”递给他。

“拿着，试试用它。”

萧潋疑惑地接过。

“你的‘不染’能隔绝规则，或许也能让你在‘无相’的辅助下，短暂地、有限度地……为自己定义规则。”她的眼神带着鼓励和探究，“试着为你自己，定义一处‘灵力加速’的区域，范围，仅限于你自身。”

这是一个前所未有的挑战。萧潋沉下心神，握住琉璃灯。他不再去感应外界那被加速的、喧闹的灵气，而是将全部意念沉入自身，沉入那片由 「不染」守护的、绝对“自我”的领域。

他回想着林听晚定义规则时的那份“意念”，不是去模仿，而是去理解其本质——那是一种“我认为理应如此”的强大笃定。

在我自身，灵力运转，当加速三成！

他以自身意志，对“萧潋”这个存在，下达了定义！

嗡！

琉璃灯的光芒微微一闪，一股温热的力量顺着手臂流入他体内。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经脉内原本平缓流淌的灵力，在这一刻骤然加速，奔腾起来！效率倍增！

然而，这种状态仅仅维持了三息。三息之后，他体内的 「不染」特质开始本能地“排斥”这种被强行定义的“异常状态”，灵力流速迅速恢复了正常。

他脸色微微发白，精神有些疲惫，但眼神却异常明亮。他做到了！虽然短暂，但他凭借“无相”，成功地将林听晚的“定义”之力，作用于自身！

林听晚看着他，眼中赞赏之意更浓。

“看来，我的路，你并非完全不能走。”她拿回琉璃灯，“只是需要‘无相’作为桥梁，而且，你定义的规则，最先挑战的，是你自己。”

她顿了顿，下达了最后的指令：“我离开后，剑阁会开。你去里面，找到‘星陨’剑典。它对你无用，但你看一遍，记住它。”

“为什么？”

“因为我看过，但忘了。”她理直气壮，“而你的‘不染’，能让你对抗‘遗忘’这种施加于认知上的规则。我需要一个不会被篡改的备份。”

萧潋：“……” 这理由，无法反驳。

“师傅要去做什么？”

“去魔渊深处，修改一道我年轻时写下的、不够完美的规则。”她说得轻描淡写，“当时年少，定义得不够严谨，留下了破绽。”

她转身，身影缓缓消散，如同被世界规则本身所接纳、融合。

“照顾好我的花。还有，你自己。”

山谷寂静下来。

萧潋回味着刚才那三息的“自我定义”，感受着精神上的疲惫与认知上的开拓。

他明白了，他的路，并非一味地排斥外界。更高层次的“不染”，或许是在守护本我的前提下，主动地、有选择地“定义”自我。

而林听晚，正是引导他看清这条路的人。他们的道，在此刻产生了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交汇与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