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你冷静一点！ 第2章 巧遇，路见不平！

梁韶并未直接带他去仙盟试炼点，而是在将殷自息送至通往试炼点的主路，并详细告知了路线和注意事项后，便因另有要事而告辞离去。

离了梁韶，殷自息独自一人行走在通往仙盟试炼点的官道上。起初几日，心中不免有些忐忑，但想到梁大哥的嘱托和全村人的期望，他便又鼓起勇气，紧了紧肩上的行囊，迈步向前。

越靠近试炼点，人流越是密集，其中不乏衣着华贵、仆从如云的少年男女，他们或乘骏马，或坐马车，言谈间提及的“筑基”、“灵根”、“法器”等词汇，对殷自息而言陌生又遥远。他努力靠近他们，努力理解这些词的意思，然而结果总是不尽人意。

要么是看不起他的一身贫寒的打扮，要么是出言讽刺他那什么也不懂的脑子。几次尝试搭话受挫后，殷自息便识趣地不再往前凑，只默默跟在那些明显是同路人的队伍后。

没关系，殷自息想。连梁大哥都说他有天赋，那他一定能选上的！

他悄然攥紧了肩上的行囊带子，将那些或鄙夷或漠然的目光挡在心门之外。他寻了处路边的树荫，拿出水囊和干粮，准备歇歇脚再赶路。

刚咬了两口硬邦邦的饼子，就听到前方传来一阵喧哗。

殷自息抬头望去，只见不远处那队衣着光鲜的少年男女正围成一圈，对着路边指指点点。他本不欲多事，但隐约听到“老东西”、“不长眼”之类的呵斥，中间还夹杂着微弱的呻吟，不由得站起身，悄悄靠近了几步。

透过人群缝隙，他看到一个衣衫褴褛的老翁倒在路边，一个破旧的包袱散落在地，几个干瘪的馒头滚在尘土里。老翁挣扎着想爬起来，一个华服少年却用马鞭虚指着他的头，骂骂咧咧：“脏兮兮的老货，差点惊了小爷的马！你说怎么赔？”

老翁吓得浑身发抖，连连作揖：“贵人恕罪，小老儿……小老儿不是故意的，实在是饿得头晕眼花，腿脚不听使唤……”

“饿？我看你是存心找晦气！”那少年不依不饶，旁边几个同伴也跟着起哄。

殷自息看着那老翁花白的头发和惶恐的神色，想起了村里那些慈祥的长辈，心头一股火气窜起，捏紧了拳头。他知道自己人微言轻，得罪不起这些一看就出身不凡的人，可让他眼睁睁看着老人受辱，实在做不到。

他深吸一口气，挤进人群，对着那为首的华服少年躬身行了一礼：“这位公子，老人家年纪大了，行动不便，并非有意冲撞。还请公子高抬贵手，饶他这一次。”

那少年斜眼打量他，见他一身粗布衣服，风尘仆仆，脸上立刻露出鄙夷之色：“哪里来的乡巴佬，也敢管小爷的闲事？滚开！”

殷自息忍着气，依旧保持恭敬：“在下不敢管公子的事。只是这位老人家实在可怜，公子气度不凡，何必与他一般见识？不如行个方便，在下代他向公子赔罪。”

说着，他弯下腰，想去搀扶那老翁。

“谁要你代他赔罪！”那少年觉得权威受到了挑衅，尤其还是被一个看起来像乞丐的家伙挑战，心中更是不快，见殷自息伸手，想也没想就一鞭子抽了过去，“小爷让你滚开！”

鞭梢带着破空声，眼看就要落到殷自息手上。殷自息下意识地想缩手，但想到身后的老翁，竟硬生生顿住了动作，准备挨下这一下。

预想中的疼痛并未降临。

就在鞭梢即将触及皮肤的瞬间，一道无形的气劲凭空出现，精准地弹开了鞭子。那华服少年只觉得手腕一震，鞭子险些脱手，他“哎哟”一声，又惊又怒地看向气劲来源。

“谁？！哪个不长眼的敢管小爷的事！”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一个身影缓步走来。来人看上去年纪极轻，约莫只有十三四岁模样，面容精致得如同玉琢，穿着一身料子极好的锦袍，袖口和衣摆用银线绣着繁复的云纹，在阳光下隐隐流动。他身量未足，比殷自息还矮上半个头，但神色倨傲，一双琉璃似的眸子冷冷扫过场中，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威压。

“光天化日，欺凌老弱，仙盟升仙大会在即，尔等此举，是想未入山门就先污了自家门楣么？”少年的声音清越，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那华服少年被他的气势所慑，一时语塞，但随即注意到对方过分年轻的容貌，底气又足了些：“你、你是什么人？敢教训我？”

对方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路见不平之人。怎么，你有意见？”

那华服少年被对方一句话噎得面色涨红，他身旁一个看似机灵些的同伴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袖，低声道：“王兄，这人衣着不凡，气度……怕是有些来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华服少年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但众目睽睽之下，面子上下不来台，兀自嘴硬道：“哼！小爷我今天心情好，不跟你们一般计较！”说着，狠狠瞪了殷自息和那神秘少年一眼，悻悻地收起鞭子，带着同伴们快步离开了。

围观人群见没热闹可看，也渐渐散去。

殷自息松了口气，连忙将地上的老翁搀扶起来，帮他拍去尘土，又把散落的馒头捡回包袱里：“老伯，您没事吧？”

“没事，没事……多谢小公子，多谢这位小仙人……”老翁惊魂未定，连连道谢，目光敬畏地看了一眼旁边那位出手相助的锦袍少年。

那少年这才将目光正式投向殷自息，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眉头微挑：“你倒是好心，就是本事差了点。若非我恰好路过，你那只手还想不想要了？”

他的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直白，甚至有些刺人，但殷自息并未感到被冒犯，反而因对方刚才的出手相助而充满感激。他郑重地向少年行了一礼：“多谢阁下出手相助！在下殷自息，来自殷家村，是要去参加仙盟试炼的。刚才……确实是冲动了，给阁下添麻烦了。”

“殷自息？”少年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神色依旧淡淡的，“明微影。”他报上自己的名字，算是回应，然后目光落在殷自息那身粗布衣服和略显寒酸的行囊上，“去参加升仙大会？就你一个人？”

“是。”殷自息点头，脸上带着淳朴的笑容，“梁大哥说我有天赋，推荐我去试试。”

“梁大哥？”明微影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但并未深究，只是道，“正好，我也要去试炼点，顺路。”

殷自息闻言，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心中的喜悦毫不掩饰：“真的吗？那太好了！明……明兄弟，我们结伴而行吧！”他看明微影年纪似乎比自己小，便自动以兄弟相称。

明微影听到“明兄弟”这个称呼，嘴角几不可查地抽动了一下。但看着殷自息那毫无杂质、充满欣喜和崇拜的眼神，终究没说什么，只是矜持地点了点头，“随你。”

于是，两人便结伴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