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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今天又摆烂了吗 第186章 求情

作者:蜿蜒晚宴 分类:仙侠玄幻 更新时间:2024-01-29 01:34:36 来源:文学城

柳轻绮一回来就知道了方濯被关小黑屋的消息。

他第一反应也不是急,就是觉得奇怪。小黑屋是振鹭山的一项惩罚机制,其实就是面壁思过,不过是寻风崖上一处被灵力笼罩着的不能听不能看的漆黑山洞而已。犯了事儿的弟子有时就会被送到这里来思过。以犯错的程度为底,每人思过时间都不同。最少一个时辰,最多就不设限了,三日五日十日都有,就看犯错的什么时候知错,且得说出自己错误的原因并且表明改错的决心,方才能被放出来。

振鹭山的惩罚方式也挺多种多样。罚站罚跑圈或是罚练剑都有。一般来说,只有犯了打错、且强硬着绝不承认自己错误的人才会被关到山洞里去,并且开启山洞灵封的钥匙只有魏涯山才有,其他人想进去躲猫猫都不成。

方濯从小到大,犯错也不少,但大部分都是小打小闹,无意为之。且他心思活络,认错态度良好,基本上就是罚抄两页字就完事。长大了就更贴心,一点也不让人着急。这么乖一个小徒弟,这是惹到谁了?

柳轻绮以为是他又和叶云盏打架了。结果一去东山门,看着师弟也在那发愁呢,一瞧见他就扑上来,嚷嚷道:“师兄你得救救你徒弟,掌门师兄说要把他赶下山去呢!”

柳轻绮脑袋里嗡一声。他忙问叶云盏方濯究竟惹到了谁,得到的结果也是毋庸置疑的:

魏涯山。

柳轻绮心里一阵凉。他扔了叶云盏,大跨步出去,还没出东山门,迎面便撞见了魏涯山。

叶云盏有时嘟囔魏涯山,喊他老古董。魏涯山比柳轻绮大了十岁,相对于叶云盏来说,更是“长兄”的存在。从柳轻绮记事起,大师兄就好像一扇屏风,始终挡在他们面前。进能御剑制敌,退能安抚众人,情绪稳定,非常可靠。

大师兄有着一套标准的安慰人的技巧。他从小就会安慰人,师弟师妹们受欺负的时候,被人冤枉的时候,被心情不好的师尊挑刺罚站的时候,身边都有他。如果叫柳轻绮给魏涯山的前三十年做一个概括,可能他只能用“舍己为人”这个词来形容。他没太记得魏涯山为自己做过什么,他的记忆全是他敞开胸怀面向众人的样子。魏涯山抠门他也知道,不过他同样也清楚,魏涯山的钱从不花在自己身上。

魏涯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柳轻绮坐在对面,一时间突然有了某种冲动,恍若时光回溯。他十五六岁的时候曾经坐在对面,二十岁的时候也曾在这里聆听魏涯山的教诲。大师兄从弟子变成掌门,意气风发的少年过了而立之年,他从魏涯山脸上看不到岁月的痕迹,但总感觉有什么正在变化,且正深刻地改变他。

“师兄。”

柳轻绮的眉眼轻轻动了一动。他苦笑了一下,张张嘴,终于还是没让那个词滚出来。

他想喊大师兄来着。

魏涯山站在桌边为他倒茶。一句话不说,只是沉默着,柳轻绮也能看出他无比疲惫。他起身打算接过茶壶,却被魏涯山轻轻一拂袖,送着又坐了回去。

“你等着便好。”

“师兄,”柳轻绮道,“我——”

“你先不要说话。”魏涯山一抬手。柳轻绮刚想起身,便被一股沉重的威压震得软了腿。他枯坐在座,只能看着魏涯山慢条斯理地替他将茶满上,推到他面前。

茶香袅袅,溢满四座,柳轻绮看着杯底映照出来的自己的脸,突然感觉手臂上一阵痒。他的手指猛地攥紧了衣衫,竭力控制着不要去抓挠它。但很快,这种痒蔓延到了面颊与脖颈。宛如一阵蚀骨的疼痛,让他不由微微有些发抖。柳轻绮用衣角缠上自己的手指,遏制着冲动。但身上却依旧好似被一条蟒蛇紧紧缠绕,又麻又酸,最后他终于忍不住了,偷偷探手到袖中,胡乱抓了几把。他以痛止痒,手上收不住力气,感觉指尖有些黏黏腻腻的,但就这么一个动作即刻便被魏涯山发觉,他敏锐地转过身来,盯着柳轻绮看了一阵,突然一把钳住他的手腕,露出了那节小臂。

手臂上两道尚未完全愈合的疤痕,经由方才一番动工,再度裂开。血流得不多,看起来更多是脓水。魏涯山的眉毛却紧紧拧在一起,目光从手臂上落到柳轻绮面庞。当师弟的一点也不犹豫,立即落了眼神,不与他对视。

许久之后,屋里才再度响起魏涯山的声音:“什么时候的事?”

柳轻绮面无表情,平板地说:“云城。”

“为什么不和我说?”

柳轻绮不说话,慢慢将手臂抽回来。半晌,他才慢吞吞说了句:

“我以为解淮师兄发现了,会告诉你的。”

好一招推卸责任。魏涯山立于面前,若不是站得稳,看着都要被气晕了,呵斥道:“解淮不说,你就不说?万一他没发现呢?”

柳轻绮说:“他没发现,那不正好吗?”

他抬起头来,眼神微动,语气却是无比平静的:“这么多年从未复发过,让他觉得只是一时巧合,不必过于担心,也是好的。”

魏涯山闭上眼睛。现在他不愿意去思考解淮这是在包庇他,还是不愿意发现。不过解淮之前确实闹过一回乌龙。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柳轻绮到寻风崖上散心,他以为他要跳崖。当即便报告到他这里,几个人火急火燎地过去,发现人家在山上待得好好的,一点要跳的意思也没有。

解淮是个谨慎的人。他会因此而缩减部分让一些不必要事件发生的可能性,也符合他的性格。魏涯山甚至知道,柳轻绮是因为还残存着一点面子才没有去抓脸薅头发。他现在紧张时依旧有反应过慢的情况,不过已经好很多了。魏涯山想过会再次发作。但是没想到会在这个节点上。

突然,他对一切好像都有了理解,仿佛一声预警被拉响,所有的真相便都水落石出。

他于柳轻绮面前就坐。柳轻绮低着头,明白掌门师兄是要跟他谈谈。不过要说什么,他想不通。他来只为了一个人,愿意跟着魏涯山过来听说教也只为了一件事。心像坠入泥沼,故事百无聊赖。劝说现在对于他来说已经毫无意义。除非魏涯山给他整个大的,否则他一定听不进去。

魏涯山听他的,真的给了他一个大的。张嘴就是:

“方濯喜欢你,你知不知道?”

柳轻绮猛地抬头,一时愕然。他还没来得及问魏涯山是怎么知道的,却就听大师兄平静地说:

“他自己过来告诉我,说他喜欢你,待你不同,对你有别样的感觉。来说,只是因为看你每日焦躁不安,又想不应当瞒着长辈,故而过来和我请罪。”

柳轻绮呆愣在原地。他不可能料到方濯被罚竟然是因为这件事。他知道云婳婉来找他肯定是方濯在里头暗戳戳干了什么坏事,但他向来信任他,认为就算自己被支走了,他也不会出什么大乱子。可现在看来,不仅乱,而且已经触及心脏部位,不可能不再加以重视。难不成只是他犹豫了几日,方濯就已经疯成这样了吗?

但到底,柳轻绮还是下意识护着他。他不敢回答魏涯山那个问话,只好绕了个弯替方濯说话:“师兄,阿……方濯他可能、他可能是一时冲动,没有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师兄你让我去看看他,我跟他好好说说……”

“你就说你知道不知道。”

魏涯山打断他。语气并不冷硬,但却不容置喙。

柳轻绮低下了眼。半晌,他慢慢点点头。

“知道。”

他轻轻咬了咬下唇。

魏涯山道:“你知道,还容许他在你门下依旧当徒弟?为什么不告诉我,让他尽快出师?”

“我说了,但他不愿意。”

“他不愿意,你就听他的,真不这样做?”

“……”柳轻绮慢慢地说,“他心性不稳,我怕太刺激他,他会——”

“阿绮,”魏涯山笑了,“你说这话,自己信吗?”

“你知道他心性不稳,又为何要任他去替云盏试阵?你难道不知道他神魂不定,容易被剑气所压,一着不慎,便会走火入魔?”

“当时试阵,你也在现场,云盏早就为你细讲过此阵,你应当也知道德音一门催琴音动经脉,很容易便能控制一个人的灵力波动。方濯若是真的天性浮躁,那么他在此可能会经受的危机你全明白,你连阻止都没有阻止过,这时候你又不怕刺激他了?”

柳轻绮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不过经由此,他也知道,肯定是叶云盏这个叛徒害怕为方濯走火入魔一事担责任,故而颠颠地跑去跟魏涯山把一切都交代了。柳轻绮无奈之下,火气乱窜。他并非是叶云盏邀请去的,而是担心会出岔子主动跟去的,方濯不知道,叶云盏也不明白他怎么想,只有柳轻绮知道,他是担心那抹丢到伐檀上的神识会出事,才跟着过来一探究竟。

而真正的理由,其实他自己心里也门清:

“方濯根本就不是天性浮躁,他能有今日,纯粹只是因为有太多的事情扰乱了他的心。”

魏涯山一针见血。柳轻绮垂下眼睛去,紧紧抓住衣角,叹了口气。

魏涯山一双沉静的眼睛看着他。再开口时,语气已经多了两分苍凉,深深沉下,但却又如浮标般飘荡在海面:“你早知道,是不是?”

“……三年了。”

“你从未告诉过我。”

“我最开始以为他在开玩笑,”柳轻绮的声音哽了一下,顿一顿,即刻便恢复正常,“或者说,我以为他只是一时冲动。我以为他再长大些,便可以想清楚了。”

“我不想戳穿他,我当时没有当回事。我以为……我以为他只是临时起意。当时在花岭镇里的那个幻境里,他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其实我都听见了,我听见他在和人说话。他说——”

柳轻绮微微皱了皱眉。记忆扰乱了他的思路,打断了他的言语。花岭镇时的一言一行再度涌入脑中,令他指尖一麻。他的脑中浮现出了那株桃花树,倏地想起自己被桃花枝刺穿的瞬间。但下一刻,他便一闭眼,将那些场景生生从脑中剜去。再开口时,声音已经有些沙哑了。

“我没有想过他是认真的,师兄。”

“我,我也没想过有一日他真的会过来跟我讲清楚这些事。”

“最开始我也觉得不妥当,我赶过他,我也拒绝过他,我也知道该怎么做,就连昨天夜里我都去找过他,尝试和他断掉关系。”

“但是我——”

声音戛然而止。柳轻绮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他拽着衣服,局促地坐在魏涯山面前,慢吞吞地讲话,好像在兄长面前陈述自己的过错。他看着并不那样冷静,甚至是有些迷茫的,可一字一句却又如此明晰,出口时宛如被溪流冲洗过的玉石,冰凉淡漠,但却每一声都得以传来回音:

“但是我,我还是——”

“舍不得”三个字,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柳轻绮突然对自己产生了某种极深的厌恶。他自认这世上没人比他自己更了解自己,可如今也不知他自己究竟又是何种人。他的心与他真正的目的,突然都变成了惶恐的迷糊一团。他的手指紧紧绞着衣角,深深叹出一口气。嘴上一半叹息一半茫然,却如犯了大错的孩子一般,吞吞吐吐地说:

“昨天晚上我才晓得,不是他离不开我,而是我离不开他。”

“虽然我知道这样做不好,无论哪一方面,都不合礼节,我知道我应该怎么做,但是师兄……”

他抬起头来,轻拧着眉头,像是承受着极大的痛苦才能说出这句话,也像是鼓起了此生所有的勇气,才能正视一段现实,咬出那个名字:“自我师尊去后,再也没有一个人,能让我这样安静下来。十年来,只有一个方濯。我受够了那些日子,至少,我希望他能让我快乐些。”

“便算是我求你,师兄。”

“留下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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