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本不风流 第36章 忘记你

宫宴结束，楚星羡却似有醉态，清寒轻唤了声:“世子！该回府了。世子？”

他发现楚星羡眼神迷离，他只当倒是世子喝醉了！便搀扶着他，驾着马车赶回王府。

待至王府，袖离迎了出来:“怎么回事？”

清寒不在意道:“许是世子贪杯。喝醉了！”

袖离睨了他一眼，幽幽道:“世子何曾醉过？”他轻唤了声，“世子？”却见他毫无反应。

袖离紧蹙了眉:“世子看着……倒像是晕了过去！快，将世子扶进去，我去找大夫。”

大夫来回换了三波，却无人能看出端倪。

其中一名经验丰富的大夫把了脉以后，神色有些凝重:“看世子的迹象倒像是……中药了，只是……看世子面色红润，呼吸平稳有力，倒不像是毒药！至于是什么……恕老朽见识浅薄，尚不得知！”

清寒急得团团转:“王爷王妃不在府内，这……可如何是好？”

袖离轻咳了声:“劳烦大夫！这是诊金，您收好！”

大夫点了点头，推拒道:“老夫才疏学浅，未能帮上世子，怎敢再收诊金。”

袖离坚持到:“大晚上劳您跑一趟！今日之事务必请您三缄其口。”

话说到这，大夫亦不再推辞:“那便谢过大人！大人请放心，小人必定守口如瓶。”

清寒眉头紧蹙:“不若……去找陆尚书。”又摇了摇头，自顾自说道:“也不行！今夜宫宴……”

袖离催促道:“你有话快说，支支吾吾怎么回事？”

清寒深吸了口气:“怕是陆尚书的父亲已知晓他和世子的关系，你没看到，宴会上他那眼神，都能杀人了。现下……怕是出不来！”

袖离眸色暗下，想了想:“王爷曾交代，若有需要可去长公主府找她。只是……现下已晚。只能待明早了！”

二人正待犯难之际，却听得楚星羡哼哼了两声，而后缓缓地睁开了眼:“你们怎么会在本世子房中？”

清寒箭步上前:“世子，您可醒了，吓死属下了。”

袖离上前恭谨道:“世子，可有异样？”

楚星羡眼神在他们二人身上扫过，脑中已全然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回到床榻的，他缓声开口道:“陆侍郎轻易便放我回府了？”

清寒纠正他道:“世子，还是你告诉的我陆公子已晋升为刑部侍郎？”

楚星羡睨了他一眼:“什么时候的事？我竟毫无印象。”

清寒扶额道:“世子，属下再问您，今日是何月何日？”

楚星羡对答如流:“乐安十年三月十七！”

清寒惊呼道:“完了，世子，您失忆了！也不是！您忘记了近期发生的事。今日乃是乐安十年八月十五！正值中秋节，晚上属下还陪同您去宫中赴宴！”

楚星羡尽量回忆着，却越想越头疼，他眸中神色凝重:“宴会上，可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特别是酒水？”

清寒回忆道:“倒是没什么特别的，酒水皆是宫中统一安排。世子亦没离开过座位。”

楚星羡沉思了会儿，续道:“本世子旁边坐地是谁？席间可有谁过来敬酒？”

清寒道:“您和陆公子同坐。康尚书携康明珠过来敬酒，言上次宫宴唐突世子。属下猜……您是觉得曾伤了康小姐的心，所以……便爽快地喝了。”

清寒看了眼楚星羡的反应，幽幽道:“这事……世子您也忘记了？”

二人又把大夫的话转述给楚星羡。

楚星羡点了点头:“治病一事，从长计议，先把本世子来京中发生的大小事，事无巨细如实禀来。”

清寒绘声绘色地讲了京中之事，连他假意风流流连青楼之事都没落下:“至于岳州，属下并未跟着。还是让袖离和您讲吧！”

袖离如实回禀，其他事都好说，就是世子和陆茗文两人的关系，他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毕竟此前从未听说世子好男风！

清寒和袖离对视了一眼，默契道:若是能借着世子失忆，将世子掰正了，无论是对王府还是陆府来说，均是皆大欢喜！

楚星羡听完，神色缓和了些:“原来，发生了这诸多事。”陆茗文？他心里默念了一句，没想到他坑自己入狱，自己还会为他挡箭，真是世事难料！不过……以他对自己的了解，非是重要之人，自己断不会以身犯险，更何况其生死攸关之事。

袖离道:“世子，还有一事，南疆公主沉香雪欲招世子为婿。怕是明日又会来府上！”说着又把南疆公主之事，详细禀报。

楚星羡眉眼微挑:“哦？这南疆公主，倒是外放。罢了，她想来便来，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至于本世子中药一事……派暗卫去跟着康易卿，还有……南疆公主！”

日，沉香雪果然又至王府，她抬眼盈盈一笑，眼波流转：“楚世子。”

楚星羡眉梢微挑，唇角扬起一抹淡笑：“见过公主。”心中暗忖：倒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

沉香雪低笑一声，见他今日对自己的态度全然不同，便已料定，昨夜下的药起作用了，她屈身一礼：“世子，今日风软云淡，可愿与本公主共赏这湖光山色？”

楚星羡眉眼落在她脸上，既然自己要坐实这风流的名声，美人找上门，又岂有拒绝的道理:“公主盛情邀约，本世子欣然同往。”

沉香雪妩媚地看了他一眼:“本公主觉得，今日的世子讨喜多了！”

楚星羡眉眼带笑，上挑了个好看的弧度:“哦？如此，在下岂非要多谢公主夸奖！”

沉香雪望着他笑起来灿若星辰，竟不觉看得有些痴。

楚星羡做了个手势:“请吧！公主。”

二人来到揽月阁画舫，管事的热情了迎了上去:“世子，您楼上雅间请。”

楚星羡一如往常抛了锭银子给他，管事的乐得合不拢嘴。

沉香雪面色依旧，却在心里暗道，楚星羡风流的名声也算是名副其实，看着倒像是这里的熟客。

雅间内换了应景的桂花香，满室皆是香甜。沉香雪身上本就带着异香，香味交叠混杂，楚星羡鼻子略感不适，本能地便不喜这样的气味。

沉香雪倒是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她回眸看着楚星羡:“世子，本公主觉得有情人，当如同这山与水相映成趣！”

楚星羡负手望向窗外山水，衣袂随风轻扬：“公主以山水喻情，固然风雅，然此间意境未□□于形似。”

沉香雪眉眼含笑：“哦？那以世子之见，何为至情？”

楚星羡转身，眸光清朗如秋水：“《诗》云‘妻子好合，如鼓琴瑟’，琴瑟者，阴阳相协，清浊相和。情之至者，当如太古遗音——不争不恃，无声处自成天籁。”

沉香雪一怔，忽而莞尔：“世子竟将情比作无弦之琴？”

楚星羡但笑不语，琴瑟和鸣又谈何容易。目光却落在了河岸，那人身长玉立，一袭白衣胜雪，朝画舫望了过来。他一眼便认出那人。

陆茗文远远地便瞧见画舫雅间内的楚星羡，温和的眉眼在看到他身旁的沉香雪时，却暗了暗。

陆茗音顺着他的视线也看见了楚星羡和沉香雪:“哥哥，是世子！可要过去打招呼？”

陆茗文收回了视线，摇了摇头:“不必！勿扰着他会佳人。”常日里温润的眉眼，此时却染上一层风霜。

陆茗音看着陆茗文的神色:“哥哥，你……不是一向同世子交好吗？”

陆茗文敛了敛神色，揉了揉陆茗音的头发:“时间不早了！早些回府吧！”

陆茗音顺从地点了点头:“好！”总觉得他今天心事重重。她目光落在陆茗文的身上，忽地惊觉到什么:“哥哥，你的同心佩……只剩半块了？”

陆茗文温和地应了声:“嗯！”

陆茗音试探道:“哥哥可是……送人了？”同心佩代表的意义陆家人皆知，他怎会轻易送人，且并未听说他有钟意之人！

陆茗文看着画舫的方向，轻笑了声:“嗯，送给心仪之人了！”他转过头来，对着陆茗音:“走吧，回府！”

陆茗音见他显是不想多说，便也只能作罢，只是……她看着陆茗文的背影，总觉得有几分落寞。

楚星羡从开始便把目光落在他身上，总觉得陆茗文转身离开时，最后看着自己的眼神有点不对劲，似藏着千言万语又欲语还休。

沉香雪顺着楚星羡看过去的目光，发现那人正是陆茗文，她笑意盈盈:“那人……可是刑部陆尚书？”

楚星羡语尾上挑:“正是！”

沉香雪语带赞赏:“本公主近日可是听说了他不少的丰功伟绩，实乃安国之幸！”

楚星羡眼眉带笑看着她:“公主倒是个惜才之人。”笑意分明未达眼底。

沉香雪回望着他:“世子觉得呢？”

楚星羡愣了愣，没想到她会将问题又抛回来，随口接道:“公主所言极是！”

楚星羡回到府中，便唤来袖离:“关于昨夜宫宴，可查得端倪？”

袖离恭谨道:“宫中守卫森严，暗卫未能查实。不过……暗卫在跟踪沉香雪时，查探到她也曾和康易卿有过接触，而且……时间恰好在宫宴前一日。”

楚星羡双眸微微一沉:“继续追查！”按清寒描述，此前自己当是极其讨厌排斥南疆公主才对，今日见着，她倒也没那么忍人烦，那自己又为何不喜？若她执意要嫁给自己，那便先要排除障碍！那么……

他看着袖离开口道:“本世子可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人？比如……心仪之人？”

袖离被他一问，支支吾吾开口道:“世子，怎会如此一问？属下未听得世子心仪过哪家女子？”他暗自补了句，您心仪之人是……男子！

楚星羡见他神色显然不对劲，便知他有所隐瞒:“退下吧！继续跟踪。”

夜色渐沉，躺在床榻上的楚星羡却怎么也睡不着，他双眸清亮如许，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陆茗文？他自己又怎会替他挡箭。

他起身穿戴齐整，两声“吱呀”声响，房门被打开又被合上，仿若从未有人离开。

暗夜中，他轻点足间，翻身出了王府。

陆茗文胸中一口气堵了一整日，他从未想过，端方自持的自己，有一天也会有这般情绪，酸涩、失望又偏偏忍不住想起。

他低声咒骂了声:“楚星羡你……混蛋！”

一声低笑传来:“陆大人，背后不语人！你堂堂尚书，怎么还无缘无故骂人了？”

陆茗文腾地坐了起来，语气微冷道:“你……叫我什么？”

楚星羡眉眼含笑:“陆大人？陆尚书？陆茗文？”

他见陆茗文脸色越来越沉，“都不对吗？那……我该唤你什么？”

陆茗文冷声道:“既然世子不知道怎么唤在下，那你今夜又为何过来？”

楚星羡敛了敛笑意，好一会儿，才说到:“抱歉，我也不知道我为何过来！”他看着陆茗文想从他脸上读出什么，“或许……你能告诉我？”

陆茗文冷如冰霜，他告诉他什么，告诉他曾经彼此温存过，经历过生死？还是告诉他自己现在很想他，也很失望？

他终是深深看了他一眼，语无波澜道:“世子，夜闯在下房间，总是不妥，请回吧！”

楚星羡被他的眼神看得心一揪，可是……自己要说什么，能说什么，终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抱歉。打扰了！”

哎呀！[求你了]闹别扭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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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偏偏忘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