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鱼误 第4章 寻渡

海浪不断翻涌起白花,蒲少清眼中落下几滴泪。旧事重提难免伤心，长淼拂袖为他擦去泪水，眼中多了几分怜惜。

“没曾想你过得如此艰苦,独自一人走了好久,你那朋友呢还好吗?”长淼小心说道。

“反正也走了过来,永远感谢我那友人，你是否想见见他?”

“长淼点头,面色舒舒缓：“自然想,不知为何,关于你的事,我竟都想了解。”

“她用手指轻弹蒲少清的眉心处，再拂袖一挥。海面出现五彩缤纷的光团子，有些还浮出水面飞上空中。

长淼道:一点儿小法术,还请笑纳。”

蒲少清对面前的景像惊得合不扰嘴,仿佛进入了诗中所云的“云梦彩泽”美轮关奂，身子向前一倾还能见着水中的鱼儿，水母，礁石与水草全映于眼中全是没见过的。

一不留神,长淼牵住他的手拉入海中……

毓江口的夜晚，中央街市的大酒楼人满为患，是说书人出了个新故事。

张年祉于茶楼中听书,他没想说书人讲的是“鲛人”。竟然把“鲛人”为不祥之物来说。

“各位客观清听影不才讲一讲,这有传闻言鲛人出海是大灾来临的前奏曲,它会祸及人间……”

张年祉瞟了瞟楼下的人,听得津津有味。叫住店小二:“小二，今晚怎么讲鲛人的故事？不讲《任舟弦》？”

店小二兴奋回答道:“张公子您肯定是太忙了，您不知昨日有人出海捕鱼，回来时鱼筐中一条鱼都没了，只有几颗珍珠，听人说是鲛珠，这说书的阳说书还不是为了跟紧实事,古书上的鲛人形象并无详解，哎阳说书就不一样了，反其道而言之，你瞧瞧这茶楼来的人比往常多多了。”

“不错。”张年祉倚在栏杆上,仔细听说书先生一字句生怕错过某些情节。

清晨，划舟再次来敲旧庙门:“少清!少清!”屋内依然无人回应，静悄悄地。他推门而入,见神台上烧饼未动,明白灌少清昨晚一夜未归,暗声说道:“他到底去哪了?”

“街集市上如往常般热闹，不过多了一对男女街市上东跑西闹，笑声盈满一条街。

“少清快点儿,我要去买新衣裳!”

“长淼你慢点儿!”

二人跑进布料店，长淼一眼相中一件青色的长衣，往身上贴。

“这件好看吗?还是这件?”

老板娘走来，欢乐到:“姑娘生得好看,穿什么都好看,咱们把这件水纱衣脱下再试。”

说罢要帮长淼脱下那件水纱衣。

长淼/蒲少清:“不可!”

老板娘吓到把手伸回:“哦!吓我一跳。”

二人对着老板尴尬的笑笑,有些手足无措。

蒲少清立马转移话题:“长淼我觉得你穿这件青色裙好看。”

长淼:“我也觉得这件穿身上好看,且舒适。”

长淼换上那件青衣长裙，同时给蒲少清换了买了件新衣裳。

二人出了店门，蒲少清仰头向天看，日出已然升至斜空。念起他最爱吃的烧饼，拉起长淼的手腕往东坊去。

“长淼我带你去吃毓江口最好吃的烧饼”

“哎哎,你慢点儿烧饼又不会飞了!”

“长淼,烧饼是不会飞但会卖完啊!”

二人一整日忙着在街市上东走西跑,那儿头买点，这也买时间很快又到晌午，又去餐馆里胡吃海喝一顿，去了瓦舍看戏玩乐，这一天过得道自在。

划舟此刻又去书堂寻蒲少清，堂内先生告诉他:“少清早上来告诉说我有事便不来书堂了。”

划舟应声:“哦,这样,那您知道他去哪了吗?”

堂内先生沉思会儿:“不记得了，记得他身旁还有位女子，那姑娘长得好生美貌。划舟看你三番两头来书堂找他，莫非有急事?”

划舟:“算急事。”

而且是人头落地的事,能不急吗?

堂内先生摸了花白的胡子:“哦……我想想,啊…记起来了,他今天说要去街市买物品,要不你去街市上逛逛没准能碰上他们呢。”

划舟抱手行礼:“谢谢先生。”

“无妨。”

划舟就这样继续踏上寻找蒲少清的路上：“街市上人这么多,大海捞针啊这是”。

此时划舟希望他俩现在,立刻偶遇在自己面前,省得再去找。说时那快，身后传来熟悉的朗朗笑声，且离自己愈来愈近，一转身，瞧见一男一女身上背着大包小包的行囊打闹，手上也是如此。

划舟一眼认出，冲上去对着他吼道：“蒲少清!老子找你老苦,你居然在和这女子鬼混在一起，别忘了，是我一点一点把你拉扯大的!”

这吓住了长淼和蒲少清。

二人静静待在原地不动，划舟气得满脸至脖间全染上红，他是真怕到头来白忙活一场，视线向下移，见他俩的手还紧紧地牵到一起，划舟这脾气暴躁，指着他们道:“你们什么关系呀!把手撒开!”

听闻二人速速撒开对方的手,眼神相撞在一起，一时又害羞的地低下头。这二人竟不知这手何时牵起来，若不莫非划舟点着不知何时撒开。

蒲少清瞧划舟气得五官红个遍，才急忙上前说道:“划舟，我这是给你添置点东西，看,这些都是买给你的。”

划舟见他手中大包小包,试着冷静,长长呼了口气,拍拍他的肩:“没事。”

长淼上轻缓上前,她疑起面前这人怎会如此面熟,好似在哪儿见过:“你是划舟?总好似见过你。”

划舟听闻声音,直接把蒲少清推开,见着长淼真容，先一愣，之后想起什么，他大惊失色道:“哎你就是前日在船上那姑娘!我问你，我鱼筐里的鱼呢!里边那几颗珍珠就想买我的鱼!”

长淼恍然想起前日来人间时的事,她眉眼皱起：“筐里的小鱼还未长大，吃不得。而大鱼而是珍烯物种，更吃不得。你真没品，我给你是的并非单纯是珍珠,它可比珍珠贵多了。”

蒲少清见状插进俩人中间:“你俩见过?还有划舟你前日出海回来不来寻我喝点，小酌一杯。”

划舟哼了一声：“我寻你两天了现在才寻到个影真不容易，你重色轻友!”推了把蒲少清。

他退后几步差点摔着:“什么!你寻了我日。”

“是呀!昨夜去哪了,该不会你们二人在一起？”

长淼嗔笑道:“不错,去了处好地方,无人打扰的好去处。”

蒲少清立即挡在长淼面前，慌张道:“划舟并非你想的那样，但我们的确一整晚待在一起,，不是那种等鸳戏啊!”

划舟:“匪夷所思啊,蒲少清。先不管这个,我和你寻你是因张年祉明天要在官船上巡游，民不知他到底想什么乱十八槽的，要让我明晨献上大鱼，这大鱼我是钓过也并非好钓，这才寻你帮忙。”

长淼一听到张年祉的名，把蒲少清推到一旁，神色中严厉；“这忙帮不了，万一这张年祉又打他，又该如何。”

划舟:“这由不得你说，我可见姑娘您不怕张年祉，不如你随我们上船，到时张年祉要打他，姑娘就去扇张年祉一巴掌如何?”

蒲少清放下一线包袱，从后边勾往划祉脖子：“长淼别听他乱说。”

长淼沉思片刻：“我这意见甚好,我与你同去。”

划舟此刻得意地很:“呦,长姑娘都答应了,蒲少清给老子松手。”三下三两下挣脱出蒲少清的“怀抱”。

划舟扭了扭酸胀的脖子，呻吟道:“老子的脖呦，嘶，薄少清你这力气大呦，时间不早了，还有好远的水路，带上你们七七八八的东西跟我走吧。”

夕阳余晖洒满整片汪洋和天迹，呈现火橙的颜色。一行白鸥向远处飞，勾勒出一幅宏伟。

划舟和蒲少清解绳，拉帆，而长淼则在一旁看着，等船缓缓远离马甲边，划舟上船台掌舵，控制航行方向。

蒲少清完捕鱼的网后，走向长淼。她头一次在海上游行，觉得惊奇，趴到船边看着下边滑的海水。

蒲少清:“你头一次坐船?”

长淼答道:“并非第一次坐,但头一次见这般。我们还要行多久才到捕鱼点?”

蒲少清摇摇头，表明不知:“这我就不明了,他开向哪算哪，你饿吗?要去吃点糕点?”

长淼:“嗯——，不太想吃，少清我有点担心明天献鱼的时候，张年祉会对你……”

“不会，你也不答应划舟若张年祉打我，你就扇他一巴掌吗?”

“这一说把二人逗笑一翻:“哈哈哈,—”

长淼：”你真是的。”她轻声说道。

虽与蒲少清相识三天,不知不觉中对他产生一种特殊的情感，难以描述。就似第一眼见他便觉得与常人不一样，莫名中想时时依赖着他，就似鱼儿依赖水一般。

天色渐晚,天上挂出琉璃般星点。划舟把船停在捕鱼点,与蒲少清把网一挥，广散开一张白丝团片落入海中，过会消失。

划舟打了盏灯，从舱中取出一袋糕点分:“吃吧。”三人坐在甲板上,口中吃着甜滋的糕点。

仰望长空,星河万里。

长淼眼睛睁大，从以未见过这景像，发出惊叹:“哇——这儿的星星好多啊!”

划舟解释道:“星星多，说明这儿的鱼多，你们瞧,是北斗七星,那是太平星…”他指着天上的星点一指一划着。

水声平静,漾出春水别样静谧。

蒲少清瞟了长淼,她轻仰头,沉于星间满天中。侧脸显得静谧美好。

他恍然想起前日初见长淼时,她俯身正拾起书轴，把书轴将递给自己时，小鹿乱撞却不敢接了，自己从未想过与美好的女子有三言两语。

时间久了，长森感到一丝困意，渐渐靠在少清肩上，睡去了。

想必是昨晚的原因，蒲少清见状,抱着她望向卧舱走，他轻踹划舟的背示意他铺卧舱里的床。

待一切整理好，把长淼放在床上，轻掖被。薄少清见她的脸,忍不住用手轻轻蹭了她的脸旁。

他出卧舱，见划舟在甲板上不安走动，蒲少清费解上前询问:“划舟你干嘛呢?走来走去的!”

划舟直接一巴掌扇在他脸上,轻声“啪”,抓住他的肩膀疯狂摇晃，压低声:“蒲少清,你是不是喜欢上长姑娘了!看我说!”

蒲少清轻声嘘声道:“是”。

划舟:“她是只妖!人妖殊途!”

蒲少清:“我明白,她是只鲛人。”

划舟:“你疯了,绝对疯了,你不能喜欢一只妖!”

蒲少清面不改色看他，沉默低头:“我疯了?我确实疯了，我明知她是只鲛人,可还是忍不住念到她。”

划舟眼神中顿然落寞:“你……喜欢只妖。”身体开始微颤，声音也开始颤:“你忘了蒲家吗?你心里还有蒲家吗!”

蒲少清咽了口水,心有余悸:“我没忘,也不可能忘了蒲家。”

划舟：“甫桦很快就成为新君主，到时宵党那群人完了，你不能现在出岔。”

“你就听我一句劝,人妖殊途,赶紧断了想!”

他依稀记得前日晚上,无意中撞见蒲少清和长淼在码头，长淼现出了真身。才令他有一计上官予给张年祉，心中早有预谋。

划舟撒开手，双臂沉沉垂下,便转身背对着蒲少清，叹气:“唉一一一，少清我给你烤个鱼吃吧。”绕到另边船另一边撑起鱼杆,挂饵,一甩。他技术很好，不出一会儿钓上两条美的鱼儿，简单如理后,架起火炉子，把鱼架起来进放到火炉上面进行烤制。

蒲少清从买的包就中椅在船边思索许久，他又怎么去喜欢长淼。

她是只妖，纵使自己也是只妖，又怎么敢对西海长公主产生爱慕之情，他最终如划舟说的那般:“终是人妖殊途。”

“过于自负”

他想通了，从舱取出一包袱，去绕到船另一边,见划舟刚把鱼烤好，火炉子中的火还是亮些。

“少清,你过来,这条是你的。”

他走向划舟,把包袱递给上:“这是今儿去给你挑得新衣服,明晨上官船时穿上吧,免得被人说我们没礼数。”

划舟接过,拆开包袱,借着火光,是件素色的衣服和裤子,抬眼望:“这衣服是好,少清……明日长姑娘何时离开?

蒲少清吃着鱼，口还咀嚼鲜美的鱼肉，嚷道“明儿。”

她早点离开也好，万一得人知道她是鲛人，以后祸乱不断。

划舟见他神情落寞,转开别的话题:“算了,说些其他事，比如啊，这条鱼好吃吗，手艺没落下吧?”

蒲少清轻笑道:“并无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