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的周末午后,萧停川把车停在西餐厅后门,熟门熟路地领着江云归往预订好的包间走。
实木门推开时,暖黄的灯光裹着淡淡的雪松香漫出来,是萧停川特意让店家换的香氛,说比警局的消毒水好闻百倍。
“队花儿,这儿私密性够强,没人打扰你挑三拣四。”萧停川把菜单往他面前一放,指尖在“干式熟成牛排”那栏敲得哒哒响,“试试这个,主厨说醒够48小时,嫩得能掐出汁,比上次日料店的和牛还绝。”
江云归扫过菜单,眉头微蹙:“七分熟,去黑胡椒,酱汁单独装。再加份芦笋,水煮,别放橄榄油。”
“得嘞,遵命江队。”萧停川冲服务员打了个响指,语气里带着痞气的调侃,“顺便给我们这位娇气的主儿多拿副刀叉,免得等会儿嫌我的用过不干净。”
江云归没接话,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杯沿。
包间里很静,只有墙上挂钟的轻响,刚好压下查案时残留的疲惫。
牛排上桌时,萧停川先拿起餐刀,在灯光下晃了晃,刀刃泛着冷光。
他突然俯身凑近,声音压得极低,故作神秘:“乖宝,跟你说个秘密,这刀上我抹了毒,专门治你挑食的毛病。”
江云归抬眼瞥他,眼神里没什么波澜,像在看耍无赖的小孩。
萧停川还真就把刀尖凑到嘴边,假装舔了一口,随即夸张地捂住胸口,身体一歪就往江云归肩上靠,声音软得发黏:“完了完了,中毒了……队花儿,我要是没了,你可得记得每天给我带青港三小门口的草莓糖,不然我做鬼都缠着你。”
温热的呼吸扫过耳廓,混着牛排的焦香。
江云归的肩线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伸手想把人推开,手腕却被萧停川攥得紧紧的。
“别推啊,”萧停川把头埋在他颈窝,声音里藏着笑,“我这毒只有你能解,给我尝口你的芦笋,就一口,解了毒我陪你去兜风。”
包间里没外人,可江云归的耳尖还是悄悄泛红。
他没再挣扎,用叉子叉起根芦笋递到萧停川嘴边,声音冷得像冰:“闭嘴,吃你的。”
萧停川张嘴咬住,嚼得眉眼弯弯,还故意用牙尖轻轻蹭了蹭叉子尖:“果然管用,我们队花儿的‘解药’就是不一样。”
江云归抽回手,低头切牛排,动作优雅得像幅画。
可落在餐盘上的刀叉,却比平时重了半分,刚才萧停川靠过来时,他分明闻到对方身上熟悉的雪松味,混着阳光的气息,让人心尖发颤。
“对了,”萧停川突然坐直,从口袋里摸出个小铁盒推过去,“昨天路过张奶奶的炒肝店,给你带的新腌糖蒜,配粥刚好。知道你嫌外面的东西不干净,我让张奶奶单独装的,没沾别的调料。”
铁盒上画着只歪歪扭扭的小猫,和上次那只一模一样。
江云归捏着铁盒,指尖触到残留的温度,突然觉得这顿牛排,好像也没那么难以下咽了。
窗外的阳光透过纱帘照进来,萧停川还在絮絮叨叨说下周去北海道看雪的计划,从企鹅巡游说到露天温泉,话多到没停。
江云归没怎么搭话,却在对方说到“要在雪地里给你堆个猫形雪人,比你还娇气”时,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一下。
他叉起一块牛排慢慢送进嘴里,没说话。
牛排的焦香还在包间里漫着,萧停川正拿着手机翻北海道温泉旅馆的照片,凑到江云归面前絮叨:“你看这个私汤,晚上能看见星星,还能加雪松精油,跟你身上的味道特搭……”
话没说完,手机突然震起来,屏幕上“姜卿辞”三个字跳得格外显眼。
萧停川接起,还没开口,就被那头急促的声音撞得一懵:“萧哥,我跟宋哥查的毒品案子有眉目了!在城郊废弃罐头厂找到个分厂,里面至少藏了五六个亡命徒,我们人手不够,江队在吗?能不能来支援!”
萧停川脸上的痞笑瞬间敛了,指尖在桌沿敲了敲:“地址发我,二十分钟到。让宋长清先稳住,别硬闯,等我们来。”
挂了电话,他刚要起身,就见江云归已经拿起椅背上的黑色冲锋衣,拉链拉得飞快,清冷的脸上没了刚才的松弛,只剩锐利:“车钥匙。”
“急什么,”萧停川笑着把钥匙递过去,伸手替他理了理衣领,“好歹把这块牛排吃完,不然等会儿抓人的时候没力气。”
江云归没理他,抓起桌上的铁盒塞进外套口袋,是刚才没来得及收的糖蒜。
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突然想起什么,回头看了眼桌上没动几口的芦笋,眉头微蹙。
“走了。”他率先往包间外走,黑色冲锋衣的下摆扫过门槛,带起一阵风。
萧停川赶紧跟上,路过服务员时还不忘拎起打包好的牛排:“帮我热着,等会儿回来吃。”
警笛在午后的街道上撕开声响时,江云归正盯着导航上的罐头厂地址,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着节奏。
这地方三年前查过走私案,厂房结构复杂,全是拐角和暗室,最适合藏人。
“宋长清那边怎么样?”江云归突然开口,目光没离开前方的路。
萧停川刚接通姜卿辞的二次来电,声音透过免提传出来,带着点喘:“江队!我们在厂外布控了,刚看见有人往里面运纸箱,上面印着水果罐头,应该是伪装的毒品!宋哥说里面可能有□□,不能用爆破!”
江云归的眼神沉了沉:“让技术队带红外热成像仪,查清楚里面的人数和位置。我们从东侧翻墙进,你们从西侧牵制。”
“收到江队!”
挂了电话,萧停川看着江云归紧绷的侧脸,突然笑了:“队花儿,等会儿抓完坏人,咱回来把那牛排吃了?我让主厨再给你煮份芦笋,不放橄榄油。”
江云归没说话,只是在路口打了把方向盘,警车朝着城郊的方向疾驰而去。
车窗外的树影飞快倒退,阳光被甩在身后,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铁盒,忽然觉得嘴里有点发空,早知道刚才该吃口糖蒜的。
罐头厂的铁门锈迹斑斑,萧停川率先翻进去,落地时溅起片尘土。
他冲江云归比了个“安全”的手势,刚要往厂房里摸,就见江云归已经踩着墙根绕到侧面,指尖按在腰间的枪套上,动作轻得像猫。
“里面有三个暗门,”江云归压低声音,从口袋里摸出张皱巴巴的图纸,是三年前的现场勘查图,“宋长清在哪个位置?”
“西侧仓库后面,”萧停川的耳麦里传来姜卿辞的动静,“他们刚看见两个黑衣人往里面走,手里拎着枪。”
江云归没再说话,突然冲过去踹开最近的厂房门。
里面的人没反应过来,刚要摸枪,就被萧停川用警棍砸中手腕,枪“哐当”落地。
“警察!不许动!”
喊声在空旷的厂房里回荡,远处传来姜卿辞的呼应,还有宋长清冷静的指挥声:“东侧有热源移动,江队小心!”
江云归侧身避开飞来的钢管,反手抓住对方的胳膊,借着惯性将人按在地上。
余光瞥见萧停川已经制服了另一个,正冲他挑眉笑,还是那副痞气的样子,眼里却藏着狠劲。
“里面的人听着!放下武器!”江云归对着厂房深处喊,声音冷得像冰。
里面没回应,只有纸箱倒塌的声响。萧停川刚要往前冲,被江云归按住:“有诈。”
他指了指地上的纸箱,边缘沾着点淡黄色的液体,是□□的味道。
“宋长清,”江云归对着耳麦说,“让技术队用无人机探路,别靠近。”
“收到!”
阳光透过厂房的破窗照进来,落在满地的纸箱上,泛着诡异的光。
萧停川靠在江云归身边,突然低声笑了:“队花儿,等会儿结束了,咱还去吃那牛排不?我怕主厨把芦笋煮老了。”
江云归侧头看他,眼底闪过丝极淡的笑意:“先抓住人再说。”
耳麦里传来姜卿辞的欢呼:“萧哥!江队!技术队找到了!暗室在北边,里面有五个嫌疑人,已经被我们围了!”
萧停川直起身,拍了拍江云归的肩膀:“走,准备收网。”
两人往北跑的脚步刚迈开,“砰”的一声闷响突然从厂房顶部炸开。
子弹擦过金属货架的瞬间,火星溅在江云归的冲锋衣下摆上。
萧停川眼疾手快,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往侧面扑,两人重重摔进纸箱堆时,第二发子弹已经钉进刚才站着的水泥地,裂纹像蛛网般蔓延。
“狙击手在水塔!”萧停川的掌心按在江云归的后颈,把人往怀里按得更紧,指腹能摸到对方因急促呼吸而起伏的脊背,“别抬头,他在瞄准你!”
江云归的指尖蹭过地上淡黄色的□□痕迹,眼神骤然锐利。
他没说话,只是突然从纸箱缝里滑出,膝盖在地面一撑,身体贴着墙根掠出半米,动作轻得像猫,黑色冲锋衣的下摆扫过碎石,没发出半点声响。
萧停川紧随其后,警棍握得指节发白,目光死死锁着水塔方向:“姜卿辞!带两人去西侧架起反光镜!宋长清,无人机贴水塔飞,干扰他视线!”
耳麦里刚传来“收到”的回应,江云归突然加速,右脚狠狠蹬向旁边的铁架。
锈迹斑斑的金属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朝着水塔倾斜过去,刚好挡住狙击手的瞄准线。
趁这半秒空档,他已经踩着铁架往上爬,左腿屈膝顶住爬梯横杆,借力纵身一跃,右手稳稳抓住水塔边缘,整个人悬在半空。
“小心!”萧停川的吼声刚落,狙击手的子弹就擦着江云归的脚踝飞过,打在爬梯上,锈屑簌簌往下掉。
江云归没停,反而借着悬荡的惯性,左腿突然伸直,脚尖如刀锋般踹向狙击手的手腕。
对方显然没料到他会用这种险招,枪“哐当”掉在水塔平台上,人被踹得踉跄着后退,后背重重撞在生锈的水箱上,发出闷响。
江云归趁机翻身落地,右脚顺势扫向对方的小腿,这是他打架的惯用招式,腿长且快,总能在对方站稳前破防。
狙击手果然重心不稳,单膝跪地的瞬间,江云归已经欺身而上,左膝顶住他的小腹,左手扣住他的肩膀往水箱上按,力道大得让对方闷哼出声。
“还想动?”江云归的声音冷得像冰。
眼看狙击手右手摸向腰间的短刀,他右腿屈膝,膝盖重重压在对方的手腕上,金属刀柄“当啷”落地。
那双腿长且有力,压得对方手腕发麻,只能眼睁睁看着江云归从口袋里摸出手铐,“咔嗒”一声锁死他的双手。
“队花儿!你没事吧?”萧停川爬上来时,还在喘着气,视线扫过江云归脚踝处被子弹擦破的裤脚,眼底的痞气瞬间敛了,伸手想碰又怕弄疼他,“刚才那飞踹够狠,就是下次能不能别玩悬的?我这心脏快扛不住!”
江云归没理他的抱怨,弯腰捡起地上的改装枪,检查弹匣时指尖顿了顿,里面只剩三发子弹,枪身刻着的纹路和三年前先生那批货一致。
他把枪递过去,声音没什么起伏:“黑市流出来的,让技术队查弹道。”
耳麦里突然炸开姜卿辞的欢呼:“萧哥!江队!暗室里的人全抓了!宋哥清点出二十公斤伪装成罐头的毒品,还搜出□□的配方!”
风从水塔顶部吹过,掀起江云归的冲锋衣。
他低头看向厂房里忙碌的队员,又瞥了眼身边还在絮叨“下次要提前报备”的萧停川,突然开口:“牛排该凉透了。”
萧停川愣了愣,随即笑出声,伸手揉乱他的头发:“凉了让主厨重新煎!芦笋也让他煮新的,不放橄榄油,再多加两颗溏心蛋。咱江队的娇气,可不能委屈了。”
江云归侧头避开他的手,却在转身往下爬时,悄悄放慢了脚步。
警车驶回临江市公安局时,夕阳正把办公楼染成暖金色。
江云归刚解开安全带,就被萧停川拽住手腕:“先处理下脚踝,别等会儿开会渗血。”
他没挣扎,任由萧停川拉着往医务室走,裤脚擦破的地方确实渗了点血,刚才在水塔上没在意,现在被风一吹,倒有点发疼。
医务室的护士刚给江云归消毒包扎好,走廊里就传来通知开会的广播。
萧停川拎起两人的外套,故意把江云归的冲锋衣往自己肩上搭:“队花儿,我帮你扛着,省得你那娇气的肩膀累着。”
江云归瞥他一眼,没说话,却在走进会议室时,默许对方跟在自己身后半步远,这是两人多年搭档的默契,萧停川总爱用这种不着调的方式护着他。
会议室里,封局已经坐在主位上,一身笔挺的警服,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扫过众人时,自带股清冷的压迫感:“罐头厂的案子初步汇报下。”
宋长清率先起身,推了推眼镜,声音沉稳:“现场缴获毒品二十公斤,□□配方一份,抓获嫌疑人七名,其中狙击手身份已核实,是三年前先生组织的漏网成员,枪支部件与当年军火案一致。”
姜卿辞跟着补充:“我们在暗室里还发现了账本,记录着近半年的毒品交易路线,涉及三个省的黑市!”
封局的目光落在江云归身上,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江队,你的判断?”
“狙击手是故意暴露的。”江云归站起身,黑色警服衬得他身形挺拔,清冷的脸上没多余情绪,“他的枪里只装三发子弹,就是想引我们注意,掩护暗室里的人转移配方,可惜转移路线被无人机拍到了。”
萧停川突然笑出声,往椅背上一靠,二郎腿翘得老高,金表在灯光下闪着光:“还是我们队花儿眼尖,刚才在水塔上,一眼就看出那枪是诱饵。不过说真的,队花儿那飞踹够帅,我在下面看得都快鼓掌了。”
这话一出,会议室里的气氛瞬间松了些,连封局眼底都闪过丝极淡的笑意。
江云归却没接话,只是坐下时,悄悄把腿往萧停川那边挪了挪,脚踝刚包扎好,伸直了有点僵。
萧停川立刻会意,不动声色地用自己的腿轻轻顶着他的脚踝,帮他调整到舒服的角度,嘴上还在跟封局汇报:“后续我们会顺着交易路线查,争取把整个网络端了。对了封局,刚才在水塔上发现的枪,弹道跟三年前先生那批货完全吻合,说不定能顺藤摸瓜找到新的毒品据点。”
封局点头,目光扫过两人交叠的腿,没点破,只是淡淡道:“尽快落实,江队负责统筹,萧副队配合。散会前说一句,注意安全,别总玩险招。”
散会时,萧停川故意落后半步,伸手帮江云归理了理衣领:“封局这是在说你呢,下次别再玩悬的,我心脏扛不住。”
江云归没反驳,只是接过自己的冲锋衣,指尖触到衣料上萧停川残留的温度,突然开口:“牛排还吃吗?”
萧停川眼睛瞬间亮了,伸手揉乱他的头发:“吃!必须吃!我让主厨留了位,再给你煮份芦笋,不放橄榄油,多加两颗溏心蛋,咱江队的娇气,可不能委屈了。”
两人并肩往楼下走,夕阳透过走廊的窗户落在他们身上,萧停川还在絮絮叨叨说要把牛排打包回办公室吃,江云归没怎么搭话。
路过办公室门口时,姜卿辞凑过来打趣:“萧哥,江队,你们这公费秀恩爱也太明显了吧?封局刚才都看出来了!”
萧停川挑眉,伸手揽住江云归的肩膀:“羡慕啊?羡慕也没用,咱队花儿只跟我搭档。”
江云归推开他的手,却没真的生气,只是往停车场走的脚步,快了些,其实他也有点想那盘没吃完的牛排了。
刚走到停车场,江云归的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上“宋长清”三个字跳得刺眼。
接起电话,对方沉稳的声音里裹着凝重:“江队,狙击手随身的加密U盘破解出东西了,标注着城南废弃粮库的文物交易,今晚十点,核心货是宋代青釉瓶。”
萧停川凑过来听着,指尖在车钥匙上转得飞快,痞气的笑里多了几分锐度:“文物走私?倒是跟之前的毒品案没沾边,新鲜。”
“没那么简单。”江云归挂了电话,盯着粮库地址皱眉,“那地方三年前漏雨废弃,粮囤堆得跟迷宫似的,藏货方便,藏人更方便。”
“管他藏什么,先去看看。”萧停川拉开车门,又回头踹了踹轮胎,“顺便把牛排打包,总不能让你饿着肚子蹲点,查案也得吃饭。”
江云归没接话,坐进副驾时顺手把医务室给的止痛药塞进储物格。
脚踝的疼还在钻心,却不想让萧停川瞎操心,这人要是知道了,指不定要絮叨一路。
西餐厅的打包袋刚扔进车里,姜卿辞的电话就炸了进来,语气急得发颤:“萧哥!江队!那青釉瓶半年前在市博物馆丢过!当时定的是内部监守自盗,现在看是被走私的接盘了!”
“还有这茬。”萧停川骂了句,发动车子往城南冲,“监守自盗加文物走私,这案子倒有点意思。”
江云归翻出手机里的粮库结构图,三年前排查隐患时的存档,十几个粮囤标注得清清楚楚,最深处的3号囤结构最稳,十有**是藏货的地方。
“让技术队带金属探测仪,”他突然开口,“瓷器怕磕,他们肯定用金属箱装。再通知文物局派专家,别收网时把东西毁了。”
“收到!”姜卿辞的声音透着兴奋,“我这就去安排!”
车子扎进城南时,天已经黑透。
废弃粮库的铁门锈得快散架,风灌进去卷起碎粮渣,“沙沙”声跟鬼叫似的。
萧停川把车藏在五百米外的破厂房后,从后备箱翻出件黑色连帽衫扔给江云归:“穿上,别被当成靶子。”
江云归接过衣服,指尖触到柔软的布料,突然想起上次查毒品案,萧停川也是这样,把最稳妥的装备先塞给他。
他没说话,套上连帽衫时把帽子压得低了些,遮住半张脸,刚好避开远处可能的监控。
“姜卿辞他们在西侧架好设备了。”萧停川举着望远镜盯着粮库入口,“刚过去俩穿黑夹克的,拎着个金属箱,应该是接头的。”
江云归点头,趁萧停川不注意,摸出止痛药干咽了一片。
脚踝的疼在阴冷空气里愈发钻心,却不能影响等会儿的动作,疼也得扛着。
刚推开车门,手腕突然被攥住。
萧停川的掌心带着暖意,指腹摩挲着他的手腕:“脚踝还疼?护士不是说要歇三天?”
江云归愣了愣,才发现自己走路时左肩不自觉沉了沉,还是暴露了。
他抽回手,语气尽量平淡:“没事,不影响。”
“影响个屁!”萧停川挑眉,却没再追问,只是从打包袋里掏出牛排盒,“先吃点垫肚子,不然等会儿追人没力气,你别跟我硬撑。”
保温盒里的牛排还带着温度,芦笋单独装在小盒里,没放半点橄榄油,是按他的口味准备的。
江云归叉起一块慢慢嚼着,不说话。
晚上九点五十,粮库方向传来轻微的响动。萧停川收起望远镜,冲江云归比了个“走”的手势:“来了。”
两人猫着腰往粮库摸,江云归的脚踝踩在碎粮渣上,疼得指尖发白,脚步却轻得像猫。
刚靠近3号粮囤,里面就传来争执声,粗哑的嗓子吼着:“这他妈是假的!拿仿品糊弄我?”
另一个声音谄媚得恶心:“张老板别急啊,真瓶在这里,怕路上出意外才带仿品。”
江云归和萧停川对视一眼,同时加速。
萧停川率先踹开粮囤木门,江云归紧随其后,左腿狠狠扫向最近那人的小腿,动作快得像道冷鞭,对方没反应过来就摔在地上,金属箱“哐当”砸在粮渣里。
“警察!不许动!”
喊声刚落,姜卿辞带着人冲进来,很快把人按在地上。
江云归弯腰去拎金属箱,手指刚碰到箱体就顿住。
重量不对,太轻了,根本不像装着瓷器。
“他妈的,有问题!”萧停川突然骂了句,一把拽过被按在地上的人,“这箱子里装的什么?!”
那人还想狡辩,宋长清突然冲进来,手里举着个检测仪器,脸色凝重:“江队!萧哥!箱子夹层里有白色粉末,初步检测是高纯度□□!这根本不是文物走私,是毒品交易!”
“操,玩得挺花。”萧停川踹了脚旁边的粮囤,“拿文物当幌子,□□品在夹层,够阴的。”
江云归没说话,蹲下身打开金属箱,里面哪有什么青釉瓶,只有个空瓷瓶,夹层里的白色粉末还在反光。
他抬头看向被按在地上的人,眼神冷得像冰:“青釉瓶在哪?你们真正的交易是什么?”
那人嘴硬得很,梗着脖子不吭声。
萧停川蹲过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别他妈装死!不说?我让你尝尝里面的货是什么滋味。”
这话一出,那人瞬间慌了,哆嗦着开口:“真……真瓶在隔壁5号囤的暗格里,里面也有……也有货……”
姜卿辞立刻带人往5号囤冲,很快就扛着个更大的金属箱出来,打开时,一尊青釉瓶躺在里面,瓶身缠满了透明袋,全是□□。
“他妈的,玩得够大。”萧停川骂了句,却转头看向江云归,眼神软了些,“脚踝怎么样?还能撑住吗?”
江云归没承认疼,只是把青釉瓶递给赶来的文物专家,声音没起伏:“把人带回局里审,U盘里的交易记录接着查,这伙人肯定还有下游。”
往回走时,萧停川故意放慢脚步,悄悄扶着江云归的胳膊:“别硬撑,疼就说,我又不笑你。”
江云归侧头看他,月光落在对方脸上,痞气的眉眼间全是认真。
他没再推开,只是往对方身边靠了靠。
警灯在夜色里闪着,江云归坐在副驾上,看着窗外倒退的街景,突然开口:“明天想吃炒肝。”
萧停川愣了愣,随即笑出声,伸手揉乱他的头发:“没问题!早打好招呼了,保证合你口味。”
车子驶回公安局时,天边已经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