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失忆之后和前男友在警厅重逢 > 第26章 第二十四章

失忆之后和前男友在警厅重逢 第26章 第二十四章

作者:云门约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11-08 22:08:53 来源:文学城

社区办公室的日光灯嗡嗡作响,把墙面照得惨白。

陈雨桐坐在最里面的长椅上,背挺得很直,校服领口的塑料星星被指尖反复摩挲,边缘已经磨得发毛。

陈小满缩在她怀里,小脑袋埋在姐姐颈窝,露出的半截胳膊上有块青紫色的瘀痕,像片没化的乌云。

男孩的胳膊比同龄孩子要细些,手腕上还留着半截没洗干净的泥印,是早上在楼下玩弹珠时蹭的。

看见江云归进来,陈雨桐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抖了下,却没抬头。

宋长清刚给两个孩子买了热牛奶,杯壁上凝着水珠,顺着指缝往下淌。

“陈雨桐,”江云归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声音放得很轻,“我们需要了解一些情况。你父亲……□□,平时有没有和人结过怨?”

怀里的小满突然瑟缩了一下,小手攥紧了姐姐的衣角。

陈雨桐低头拍了拍弟弟的背,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声音干得像被晒裂的土地。

“没有。他除了去医院,很少出门。”

“那你母亲呢?”萧停川靠在门框上,指尖还在无意识地转着钥匙,“邻居说她精神不太好,平时会出门吗?”

“她怕光。”陈雨桐的指甲掐进掌心,“每天只有凌晨五点,我背她去公厕的时候,她才肯出门。”

江云归的目光落在小满露在外面的胳膊上:“孩子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陈雨桐的脸倏地白了,把弟弟往怀里又搂紧了些。

“是……是他自己摔的。前天在楼下爬树,没抓稳掉下来了。”

“是吗?”江云归从证物袋里拿出那枚蓝色小熊纽扣,放在桌上,“这是在衣柜旁边捡到的。小满躲在衣柜里的时候,是不是很害怕?”

小满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喉咙里发出细碎的呜咽。

陈雨桐的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咬着牙,把弟弟的脸按得更深。

“洗衣机滤网里的结晶,我们送去化验了。”江云归的声音平稳得像一潭深水,“你化学很好,应该知道那是什么。”

陈雨桐的肩膀猛地垮了下去,塑料星星从她指尖滑落,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小满被这声音惊得抬起头,眼里还挂着泪,小手指着窗外,含糊不清地说:“瓶……瓶子……紫色的太阳……”

萧停川突然插进话:“315是什么意思?画册上的两个火柴人,一个躺着,一个站着。站着的那个,是不是你?”

“不是!”陈雨桐猛地抬头,眼里布满红血丝,“不是我!是他自己……”

话说到一半,又被她死死咽了回去,眼泪突然砸在小满的手背上,烫得孩子缩了缩。

江云归捡起地上的塑料星星,递回给她。

指尖相触时,他摸到她掌心全是冷汗。

“社区网格员说,你父亲瘫痪后,一直靠止痛药维持。但这个月的药费清单里,没有止痛药的记录。”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她校服袖口磨破的边。

“你把药停了,对吗?”

陈雨桐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却死死咬着嘴唇不肯哭出声。

小满伸出小手,笨拙地去擦姐姐的脸,奶声奶气地说:“姐姐不哭……爸爸不疼了……”

“不疼了……”陈雨桐重复着这三个字,声音突然哽咽,“他每天晚上都喊疼,喊到天亮。妈妈又只会哭,小满还要上学……我去药店问过,止痛药要医生开证明,我没有……”

她从校服口袋里掏出个皱巴巴的小本子,翻开泛黄的纸页,上面用铅笔写满了化学式。

最后一页画着个简易的蒸馏装置,旁边标着一行小字:“浓度75%,3月14日”。

“那天是白色情人节,”陈雨桐的声音轻得像羽毛,“他以前总说,等病好了,就带妈妈去补拍婚纱照。我想……我想让他别再疼了。”

阳台的风似乎顺着窗户钻了进来,带着廉租房楼道里那股潮湿的味道。

江云归看着桌上那枚蓝色小熊纽扣,突然想起现场晾衣绳上的小衬衫。

灰蓝色的,袖口绣着颗歪歪扭扭的星星,是小满的尺码,衣角还沾着点草屑,该是爬树时勾到的。

“小满躲在衣柜里,”江云归的声音有些发沉,“他看见什么了?”

陈雨桐抱着弟弟的手臂紧了紧,小满在她怀里摇着头,小声音带着哭腔:“姐姐……打针……爸爸睡了……”

萧停川突然转身走出办公室,走廊里传来他压抑的咳嗽声。

宋长清把牛奶杯往陈雨桐面前推了推,杯壁上的水珠已经干了大半。

江云归站起身,走到窗边。

楼下的无障碍坡道上,那辆破旧的轮椅还倒在原地,弹簧在灰蒙蒙的天光里闪着冷硬的光。

他想起陈雨桐背母亲上下楼的样子,十七岁的肩膀,每天两次,踩着吱呀作响的楼梯,像扛起了整个世界。

“去把轮椅扶起来吧。”江云归对宋长清说,“告诉技术队,洗衣机里的结晶不用化验了。”

他最后看了眼长椅上的姐弟俩,陈雨桐正用袖口给小满擦眼泪,阳光透过办公室的窗户落在他们身上,却暖不透那片蜷缩的影子。

塑料星星被陈雨桐重新别回领口,在惨白的日光灯下,泛着点笨拙的光。

走廊尽头的风还在吹,带着廉租房特有的、混杂着霉味和清洁剂气息的味道。

江云归拉了拉警服的领口,转身往楼梯口走。

每一步踩在水泥地上,都像是踩在那栋老楼的木板上,吱呀作响,像谁没说出口的叹息。

江云归走到楼梯口时,停了停。

金属扶手的漆皮剥落得厉害,露出底下暗沉的铁色。

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搭在上面,凉意顺着皮肤往上爬,像老楼里终年不散的潮气。

好像有什么记忆在脑海里浮现。

血迹、烟头、破旧的房屋。

江云归轻轻摆了摆头。

萧停川站在楼下的台阶上,背对着他,手里的车钥匙不知何时收了起来。

风掀起他风衣的下摆,猎猎地响,却吹不散他周身那股沉郁的气息。

“你说,”江云归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顺着楼梯扶手的纹路往下淌,“她熬了多少个晚上,才算出那个浓度?”

萧停川没回头,只是望着社区办公室的窗户。玻璃上沾着层灰,隐约能看见里面晃动的影子。

陈雨桐还坐在长椅上,怀里的小满大概是哭累了,一动不动。

“十七岁,”萧停川的声音有些哑,“我十七岁的时候,在跟人比谁跑得更快。”

江云归慢慢往下走,每一步都踩得很稳,却还是能听见水泥地面传来细微的回响,像时间被拉得很长很长。

他想起现场那本被撕得只剩几页的画册,紫色的太阳底下,歪歪扭扭的数字“315”。

“3月14号,”他低声说,“她大概觉得,那是个好日子。”

萧停川终于转过身,眼里有红血丝。

“好日子?用自己配的药……”他顿了顿,没再说下去,只是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又想起这是社区,捏着烟盒的手指紧了紧,又塞了回去。

宋长清从办公室里走出来,脚步很轻,像怕踩碎地上的影子。

“轮椅扶起来了,”他说,“技术队那边也回话了。”

江云归“嗯”了一声,目光越过他,又望向那扇沾着灰的窗户。

阳光被云遮了些,玻璃上的影子淡了下去,只剩一片模糊的白。

“孩子们……”宋长清犹豫了一下,“社区说先安排到临时救助点,明天联系福利院。”

“陈雨桐的学籍,”江云归突然开口,“跟学校说一声,先保留着。”

宋长清愣了愣,点了点头。

风又吹过来,带着廉租房那边飘来的霉味,混着社区门口垃圾桶里透出的馊气,不太好闻,却格外真实。

萧停川往停车的地方走,脚步放得很慢。

皮鞋踩在碎石子路上,发出沙沙的轻响,像沙漏里漏下的沙。

江云归跟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想起现场阳台晾着的那件灰蓝色小衬衫,袖口绣的星星歪歪扭扭,针脚却很密。

“你说小满胳膊上的伤,”江云归的声音被风吹得散了些,“真是摔的吗?”

萧停川的脚步顿了顿。

车钥匙又被他摸了出来,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上面的金属挂件。

“是不是,还有什么意义?”他说,“反正疼的是孩子。”

车停在路边,灰扑扑的,蒙着层薄尘。

萧停川拉开车门,没立刻坐进去,只是倚着车门,望着社区办公室的方向。

阳光从云缝里漏出来一点,落在他的肩膀上,却没什么温度。

江云归也靠在车身上,从口袋里摸出那枚塑料星星挂件。

和陈雨桐领口别着的那枚很像,边缘都磨得发毛。

他想起卷宗里的照片,□□坐在轮椅上,穿着洗得发白的衬衫,怀里抱着个孩子,大概是小满,笑得露出两颗小牙。

“以前总觉得,案子总有个是非黑白,”江云归的指尖反复蹭过星星的棱角,“现在才发现,好多事……是灰色的。”

萧停川没说话,只是从烟盒里抽出根烟,夹在指间,没点燃。

风把烟纸吹得微微颤动,像片快要落的叶子。

过了很久,社区办公室的门开了。

陈雨桐牵着小满走出来,小男孩的头还埋在姐姐衣角,一只小手紧紧攥着她的手,另一只手捏着个什么东西,露出点蓝色的边角,大概是那枚小熊纽扣。

江云归把塑料星星放回口袋,指尖碰到冰凉的金属警徽,才想起自己还穿着警服。

阳光又躲进了云里,天阴了下来,像是要下雨。

“走吧,”萧停川把烟塞回烟盒,拉开车门,“回去写报告。”

江云归上了车,关车门时特意放轻了力气,金属碰撞声很轻,像怕惊动了什么。

车缓缓驶离社区门口,后视镜里,那两个小小的身影还站在路边,被灰蒙蒙的天衬着,像两株没长开的草。

雨最终没下下来。

车开了很久,廉租房的霉味渐渐淡了,取而代之的是街道上的尾气和便利店飘出的面包香。

江云归靠着车窗,看着外面慢慢掠过的树影,突然觉得很累。

他想起陈雨桐校服袖口磨破的边,想起她掌心的冷汗,想起小满哭着说“爸爸睡了”,想起那辆被扶起来的轮椅,坐垫上的破洞露出里面的弹簧,在天光下闪着冷硬的光。

这些画面像老电影里的帧,一帧一帧地晃过去,慢得让人心里发沉。

好像也有人这样温柔地抱着他过。

车停在警局门口时,天已经擦黑了。

萧停川熄了火,没立刻下车。

车厢里很静,只有仪表盘上的指针在轻轻跳动,发出嗒嗒的轻响,像谁在数着时间。

“明天,去看看那辆轮椅吧,”江云归突然说,“把坐垫补一补。”

萧停川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车窗外的路灯亮了,昏黄的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在两人脸上投下淡淡的影子。

又过了很久,萧停川推开车门,说了句“报告我来写”,便往警局里走。

江云归没动,只是看着窗外的路灯,光线下有无数尘埃在浮动,像被惊扰的往事,慢慢落下来,落下来。

报告递上去那天,天是阴的。

江云归站在窗边,看着楼下的法桐叶子一片片往下落,速度慢得像被抽走了力气。

萧停川的报告写得很简略,没提那枚塑料星星,没写洗衣机滤网里的结晶,只说□□系重度疼痛引发呼吸抑制,结合其长期瘫痪病史,最终定性为意外死亡。

卷宗最后附了张照片,是社区工作人员补拍的。

廉租房的阳台上,那件灰蓝色小衬衫还晾在绳上,风一吹,衣角扫过生锈的铁栏杆,发出沙沙的轻响,像谁在低声说话。

“福利院那边来电话了,”宋长清敲门进来,手里捏着张便签,“小满适应得还行,就是晚上总哭着找姐姐。”

江云归“嗯”了一声,目光还落在窗外。

法桐的影子被风拉得很长,在地上晃来晃去,像幅没画完的画。

“陈雨桐呢?”他问。

“在少管所待了七天,昨天转去救助站了,”宋长清把便签放在桌上,“她说想继续读书,救助站帮她联系了夜校。”

桌上的便签边缘有些卷,是用铅笔写的,字迹歪歪扭扭。

“姐姐,我把小熊纽扣藏在枕头底下了。”

是小满托社区阿姨转的话。

江云归拿起便签,指尖触到纸面的褶皱,像摸到了孩子攥紧的拳头。

他想起现场那枚蓝色纽扣,现在应该躺在证物袋里,和那本只剩几页的画册放在一起,等着过段时间按规定销毁。

萧停川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个牛皮纸信封。

“技术队清出来的,”他把信封放在桌上,“说是陈雨桐落在社区办公室的。”

信封很薄,里面只有一张纸。

是张化学试卷,右上角的分数被红笔圈着——98。

卷首的名字“陈雨桐”三个字,笔画用力得几乎戳破了纸。

背面有几处涂改的痕迹,仔细看,能认出是“315”和“浓度75%”的字样,后来被密密麻麻的公式盖住了。

江云归把试卷放回信封,压在便签底下。

窗外的风大了些,最后一片法桐叶子终于落下来,贴在窗玻璃上,像枚褪色的邮票。

“轮椅修好了?”他问。

“嗯,”萧停川靠在门框上,“找了个老裁缝,用旧棉絮填的,看着还行。社区说留着,万一谁家有需要。”

江云归没说话。

他想起那辆轮椅,补好的坐垫是灰布的,和□□那件洗得发白的衬衫一个颜色。

阳光好的时候,轮椅会被推到楼下的空地上,对着无障碍坡道的方向,像在等谁回来。

下午的时候,姜卿辞送来份文件,是陈雨桐的学籍保留证明。

纸页很新,盖着学校鲜红的章,和她那张皱巴巴的试卷放在一起,显得有些突兀。

“听说她每天晚上都去夜校,”姜卿辞的声音很轻,“救助站的阿姨说,她总坐在最后一排,手里捏着颗塑料星星。”

江云归想起自己口袋里的那枚,边缘已经磨得光滑,硌在掌心的力道却越来越清晰。

他突然想去廉租房看看,看看那扇糊着报纸的窗户,看看阳台晾衣绳上是否还挂着什么,看看楼梯的木板是不是还在吱呀作响。

车开得很慢,像在跟时间比耐心。

路过社区门口时,江云归让萧停川停了停。

临时救助点的门口,有个小小的身影在玩弹珠,手腕上的泥印换了新的,阳光照在他头顶,露出软软的发旋。

是小满。

他蹲在地上,小手扒拉着石子,嘴里念念有词。

旁边放着个蓝布包,露出半截灰蓝色的袖子,大概是那件小衬衫。

“走吧。”江云归说。

车继续往前开,后视镜里的小身影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个模糊的点。

廉租房的楼道还是那股味道,潮湿的霉味混着清洁剂的气息,只是楼梯上的警戒线已经撤了,202室的门紧紧关着,门楣上还留着挂过警戒线的钉眼,像个没愈合的伤口。

江云归没上去。

他站在楼下,望着那扇紧闭的窗户,看了很久。风从楼道里钻出来,带着楼上的气息,拂过他的衣角,像谁在轻轻叹气。

回去的路上,萧停川突然说:“其实那天在社区办公室,我看见小满胳膊上的瘀痕了,边缘是青紫色的,不像摔的。”

江云归“嗯”了一声。

“可能是□□……”

萧停川顿了顿,没再说下去。

车窗外的树影缓缓后退,把阳光切成一段一段的,落在两人脸上,忽明忽暗。

案子结了。

没有逮捕令,没有判决书,只有一份薄薄的报告,几张照片,和一些散落在风里的碎片。

紫色的太阳,歪扭的数字,没说完的话,没补拍的婚纱照,还有十七岁肩膀扛起的整个世界。

车快到警局时,江云归摸出那枚塑料星星,放在掌心。

阳光透过车窗照进来,在上面折射出细碎的光,像孩子眼里没掉下来的泪。

他把星星塞进萧停川手里。“下次去救助站,带给陈雨桐。”

萧停川捏着星星,指尖微微发紧。“你怎么不自己去?”

江云归望着窗外,法桐的叶子已经落光了,枝桠伸向灰蒙蒙的天,像无数只摊开的手。

“有些事,看见不如记住。”

车停在警局门口,金属碰撞声很轻。

江云归推开车门,风灌进领口,带着初冬的凉意。他抬头看了看天,云很低,像要压到楼顶,却迟迟没下雨。

卷宗被锁进了档案室,编号很普通,和其他无数个案卷挤在一起,等着被时间慢慢覆盖。

只是偶尔,江云归会想起那枚塑料星星,想起灰蓝色的小衬衫,想起轮椅上补好的坐垫,想起楼梯木板的吱呀声,想起那句没说完的“他自己……”

这些碎片像沉在水底的石子,平时看不见,却始终躺在那里,在某个起风的夜晚,轻轻晃一下,荡开一圈圈涟漪。

楼道里的霉味总会散去,清洁剂的气息也会淡去,只有那些没说出口的话,会留在空气里,跟着廉租房的风,一年一年,慢慢吹下去。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