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我对情敌一见钟情了 第18章 第 18 章

翌日早上，林摇雁也收到了俞宝龙的死讯。

原本他的人去了医院，但俞宝龙生命稳定后，就换了护工照顾。毕竟这些下属都是搞商业的，搞调查的，不是搞护理的。

大早上商飘云再过去，尽管俞家到场的家属要求瞒着，还是连忙给林摇雁打报告。

林摇雁问：“俞飞羽在不在？”

商飘云回：“在，大人不准他看尸体。刀砍死的，据说很吓人。”

六点钟，天蓝幽幽，俞风信睡得很沉很静，每次看他的睡相，林摇雁总觉得他也是不做梦的人。林摇雁拿过他的手机检查了一下闹钟栏，确定没有闹钟，躺在床上查查夜盲症的症状，就下床熬粥去了。

凭着不知哪里来的下意识，他猜俞风信喜欢喝甜粥，向粥里放了白糖和桂花。

随后他吃一个水果，出门慢跑几圈，回来淋了个战斗浴，俞风信还在睡懒觉。不像生病。李敬交待：“节假日俞总常常睡懒觉，即使醒来还去加班，早上也不忙了。”

林摇雁听得满意，吩咐：“今天中午之前，不管有谁敲门，只要不是风信的客人，统统不要让他们进来。明天后天也一样。”

李敬一呆：“啊？可是二少爷，今明两天是送礼应酬的日子，家里年年客人很多。”

林摇雁说：“哪怕在门上贴法院封条也可以，反正上午不见客。”

李敬只好乖乖照办。

大半个上午，林摇雁在计划本上重新规划好未来日程，开始研究菜谱。有家里的厨师与菜谱一起教导，他很快搞出了两道像模像样的素菜，尝尝又倒了重做，减少了下锅练习的菜量。李敬和厨师也好奇地尝过，双双认为不至于倒掉。

因此李敬又捧起恋爱教程来；因此后来俞风信听见李敬的描述，感觉林摇雁已经摆脱了昨晚的烦躁，重归气定神闲——由小见大，对自己要求严格、且不为失手焦急其实是冷静者的专利。

午饭前余下的时间，林摇雁没有给自己安排工作，上楼轻手轻脚地察看过几次俞风信，就在一楼书房擦拭那张从年少时节携带回来的光盘。岁月消磨，保存的环境不够好，有些歌曲读不出了，有些歌曲还能唱。

听着听着，没有新的记忆被催促恢复，林摇雁倒是发觉，原来这张盘的选曲一律是离别歌曲。开头的是《人生何处不相逢》，结局的是《漂洋过海来看你》。后者发行在1991年，和他同年出生，最后一句唱做：“在漫天风沙里，望着你远去，我竟悲伤得不能自已。多盼能送君千里，直到山穷水尽，一生和你相依。”

俞风信无端端地对他说过一次“送君千里”，在他出院后扭转离婚念头的那个早上。

林摇雁微笑。

近十一点，终究有一个客人李敬没能劝走。是林家那位准继承人。林摇雁考虑一下，决定起身出门待客。

俞风信睡得沉是一回事，他不想冒一丁点吵醒俞风信的风险又是一回事。

这位堂哥名叫林空濛，来的没什么敌意，眼神清澈。林摇雁对他亦姿态友好，因为由始至终，再如何打量琢磨这个人，林摇雁真正想要对付的只有林江山一个。争宠不是对付林江山的办法，更很无聊。

院子里简单摆了一套桌椅，是夏天常搬出来露天饮酒用的，模样雅致，架不住秋意冷冽，大风吹得两人衣角飘飘，如刀割空。

林空濛起初以为这是变相的不欢迎，并不生气，诚恳开口道：“摇雁，从小到大，我们俩玩得不多，不亲密，可是这次我来，是想告诉你，我对继承公司不喜欢，我们不是敌人。你相不相信？”

第一句，他就叫林摇雁发现，林江山甚至没透露给他失忆一事。

但他的性情到底令林摇雁略感意外。

林摇雁笑着说：“我相信。”却也又说：“是爷爷让你来的吧，回去叫他别打感情牌了。”

林空濛又以为他暗里不信，柔声地解释：“是他派我来，可我说的也都是实话，我宁可自由一点。我很想离开家。”

林摇雁觑住他，冷不丁说：“我信。所以他让你来，你不就高高兴兴借机来了？他认为我野心很大，所谓放手离开只不过是欲擒故纵，实际想得到正式认可；你也认为是这样，最好与我各取所需，对不对？”

林空濛一愣。他好像是个实在有些温柔的人，闻言想一想，变了表情，代着林摇雁沉沉吟吟地思索道：“你真的也想走？那……你可以假装更绝情一点，或者干脆更绝情一点。你一向聪明，知道怎么做。”

林摇雁说：“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我不觉得铁石心肠有趣。情分归情分，让步归让步。只麻烦你转告他，感情牌没用，我有另一份感情在，别无所求，谁也诱惑不了我。”

林空濛单单问：“你说俞总？小雁，为了什么离开家都好，为了爱情，我真怕你后悔。”

林摇雁已经鉴别许久，这时确信了林空濛是真心替他急了急，忽然反问：“在你印象中，我为林江山办过传话差事吗？”

林空濛便不说话了，看着他，眉毛一皱。

林摇雁想到不应说下去，见到他这副表情，却还是说了，实际是劝说：“你真以为，完成他的跑腿、帮我坐稳地位，这些差事能让你自由？家里有那么多兄弟姐妹，不进公司的全部自由了吗？跟俞风信又有什么关联？一切是以我的心愿为转移，你我不相同，你恐怕只想逃脱，把被动的逃脱当成得到，如果你为了情人离家，如果你违抗林江山，也许是为了爱情，我不是。”

林空濛于是第三回不相信起他来了，笑笑答道：“摇雁，你别生气啊，我没有针对俞总的打算。我希望你们过得和睦幸福。”

林摇雁便也收话一笑，摊手后靠，喝茶，不再说了。

这场谈话俞风信赶上了一个尾巴。两人各自沉默下去后，喝过几口茶，大门轻轻地开，俞风信从里面迈出身来。林摇雁一看清，扬声叫他：“风信，去哪里？”

俞风信站在台阶上，说：“找你。饭后我要出去一趟，我想你知道了。”

言下之意是：你大抵知道了，但我要亲自告诉你我的行踪。

林摇雁马上随意抛下林空濛，快步小跑到门口，三两步跳上台阶，牵他的手说道：“进去吃饭吧，我和他说完了。”

俞风信倚门瞥望一眼，语现无奈：“你就是这么招人误会的。”

林摇雁说：“误会什么？误会我看不起人？任他们误会去，我不喜欢讨人喜欢。”

俞风信不张口了。

由于李敬严格秉持着打小报告的做法，俞风信才睡醒短短十分钟，就知道粥是林摇雁熬的了，晨粥也当午饭吃掉。粥总无法太难吃，林摇雁目看着他吃了，没有异议，只是刚学会的炒菜怎么也不同意他吃。

这顿饭林摇雁吃得很急，吃到中途，俞风信就若有所觉，放缓了这一方的速度，饭后也没有即刻动身，不问不行地坐在沙发上等了一会。林摇雁懒洋洋地把居家服换做了出门行头，笑他：“有默契。”

继而俞风信烧香。

头一次，他烧香时，林摇雁是站在他身畔的，这下清晰地看出他嘴唇微微地动，肯定默念了什么。青烟缠绕素手，分外扰人视线，林摇雁看不出那究竟是什么。

他却正回头来，学俞风信也拈一支细香，低头一拜，超大声地许愿：“我和他长命百岁！”

俞风信眼潭一动，涟漪无数，侧头迎上他灼热含笑的目光。

停一停，又定睛望回菩萨龛。手上香火已插下了，就双手合十，也道：“长命百岁。”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8章 第 1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