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我成了禅院之光 第169章 认定

至今为止，在直哉没有主动暴露的前提下，能发现他影子秘密的人只有两个。

拥有六眼的五条悟，和眼前瑟瑟发抖的善逸。

天知道在意识到这一点时，直哉有多惊讶。但他的伪装能力比善逸更强，连呼吸都没乱上一丝，所以善逸没能进一步确认他的猜想。

直到善逸说自己不想当鸣柱之后，他才主动坦白，既暴露了自己影中藏有活物的事实，又捅破了善逸一直想隐瞒的秘密。

“善逸君，”他轻声说，“你比自己以为的还要更有天赋，我希望你能尽快认识到这一点。”

为了让自己的话听上去更加具有说服力，他还举了个例子，“知道上一个发现我秘密的人现在有多强吗？那家伙简直强得乱七八糟。唉，为什么会有你们这种感官异于常人的家伙存在啊，真是防不胜防……”

或许是害怕到极致就不怕了，在过了那个曲线上的至高点之后，善逸反而冷静下来。

听着直哉絮絮的抱怨声，他忽然产生了一种极其荒诞的想法——或许，在被自己听到秘密的那一瞬间，直哉先生也曾在内心里隐秘而短暂地感觉到害怕。

不然的话，为什么要这样介意地说个不停呢？

倒不是说害怕善逸的存在威胁到他，善逸很有自知之明，绝不会认为自己有能力威胁到直哉。

但就像怕虫子的人忽然看到墙角里一只微小的飞虫一样，虽然明知道对自己没有任何影响，但还是会下意识地产生害怕的情绪吧？

强大得近乎妖怪的直哉先生，也会感到害怕吗？

善逸忽然很好奇。

“所以，直哉先生的影子里到底有什么呢？”

直哉有些意外于他居然真的敢问出来，他还以为善逸会像鸵鸟那样把脑袋埋起来，假装自己从没听到过真相。

不过既然他主动提起这个话题，直哉自然也不会隐瞒。

“你确定想知道？秘密都是有代价的哦，知道了之后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他故意吓唬善逸。

结果这小子呜咽了一声后，居然抹着眼泪说：“反、反正从昨天见到直哉先生的时候开始就回不去了。你是妖怪，我也要变成妖怪了呜呜呜……”

直哉拳头捏紧了，“你小子，欠打是不是？”

善逸立刻抱头，怂得飞快，却丝毫没有收回那句话的意思。

他还是很坚定地认为直哉是某种奇异的妖怪，忽然闯进他的生活，把一切都搞得一团糟。

“……唉。”

直哉叹息一声，终究是没有落下那一拳。

他张开五指，掌心朝下，手掌在地面上投下修长的影子。

“善逸君，睁眼。”

善逸原本不敢，但是他听到了熟悉的窸窣声，就从直哉手掌下的阴影中传来。

原来直哉在昨天发现他的异样后，特意压制了影中的声音，直到现在才重新解禁。

善逸有些害怕，却又十分好奇他的影子中究竟有什么。他听到野兽兴奋的吼叫声，很微弱却很清晰，从掌心阴影圈起的那一小块区域中传来。

那是善逸从未听到过的声音，山林中的鸟兽，水源里的游鱼，没有一种声音与它吻合。那处阴影仿佛成了一个隐秘的通道，另一头连接着一个他从未想象过的光怪陆离的世界。

善逸不自觉地被吸引，放下了抱着头部的双手，朝声音的来源处探出耳朵去。

直哉笑了，想着他毕竟是第一次见到龙这种不存在于此世的怪物，为了让他好接受一些，选择将外表柔美性格温和的泡狐龙先召唤过来。

然而事情总有意外，直哉想着的是泡狐龙，结果在通道打开的时候，一马当先从中挣脱出来的却是性格顽劣的金狮子。

“糟——”他连一句‘糟糕’都来不及说完，金狮子就已经从影中跃出，漆黑的鬃毛边缘闪烁着淡金色的光芒，如同一道黑金色的闪电，‘嗖’地一声闪过他们眼前。

庞大的体型毫不收敛地压在不远处的树干上，金狮子一手扒着粗壮的树枝，一手自然下垂，数十年的老树被它压得硬生生下弯了好几度。

它凶狠地盯着直哉身后的善逸，那眼神活像饿了三天的狮子看着肉。

直哉立刻将善逸拉到身后，严厉地对金狮子喝道：“给我回来！”

可金狮子明显已经失控了，它没有听直哉的指令，而是兴奋难耐地抓着爪下的树皮，留下一道道深刻的痕迹。

“吼——！！！”

明明是张扬无比的咆哮声，可此时善逸却像是没听见一样。

他呆呆地看着自己面前直哉的背影，专注于他的心音不可自拔。

直哉的心音变得无比平静，平静得太过了，以致于让人有些害怕。怕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怕下一刻巨浪就会把自己掀翻。

面对金狮子的挑衅，直哉毫无反应，甚至有点心累。

虽然从一开始就知道金狮子野性难驯，但是在这样的场合表现出自己的叛逆之心，看来他平时还是揍得少了，以致于熊孩子敢造反了！

“善逸君。”他说道。

善逸下意识回答：“是！”

“别离开我身后，还有，”直哉忽然顿了顿，声音放轻道，“很抱歉让你看到这样的一幕。”

他想给善逸展示的绝不是这样的‘秘密’，他想让善逸看看夕阳下的七彩泡沫、黑夜中的金色雷光、月光里的幽蓝雾气。

但似乎秘密本身并不认同他的想法——毁灭者就该有毁灭者的样子，别以为光鲜亮丽的伪装可以一直持续下去，暴虐的本质迟早是会暴露的，不管他愿意与否。

灭尽龙会配合他的伪装，假装成无害的样子，但金狮子不会。它被收服的时间尚短，和直哉的感情也没有其他龙那么深。如果说有哪只怪物最能体现出直哉的力量中凶残的一面，那就非金狮子莫属了。

“直哉先生……”善逸急匆匆地喊了一句，却没得及说完。

他知道直哉为什么会道歉，无非就是觉得这个秘密太过骇人，可能吓到他了，但善逸其实并没有那么害怕。

比起眼前凶狠的金狮子，直哉的背影带给他的安全感要更加强烈。善逸听得到直哉现在的心音——那是比任何人都要更加坚定的守护之音。

善逸向来敏感且胆小，但他不会害怕一个有着这样声音的人。

所以，不必道歉。

金狮子迫不及待地冲了过来，它将脚下的树干当做踏板，炮弹一般冲向直哉和善逸的方向。

然而在半空中，它忽然伸手勾住另一条树枝，猛地空中转向。它没有选择正面对上直哉，而是迂回着试图偷袭到他身后的善逸。

善逸被杀意锁定，冷汗瞬间打湿了后背。

一片混乱中，直哉的冷笑声忽然变得很清晰。

“想越过我动我背后的人？做什么梦呢？”

只见他手腕一抖，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造型奇特的长刀。刀身如树枝般分岔横生，泛着温润如玉的光泽。

金狮子一看到这把长刀，不知想到了什么创伤记忆，忽然肉眼可见地哆嗦了一下。

直哉眼神一凝，低喝一声：“还不给我下来！”

善逸没有看清他出手的动作，只听见凌厉的破风声，下一秒，金狮子便惨叫一声，狼狈地跌落至地面。

“轰——”

数吨的体重猛地砸下来，善逸感觉地面都颤抖了一下。

直哉缓缓收刀，眼神十分冷酷。

他内心想着：这熊孩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今晚的夜宵没了！饿肚子睡去吧！

金狮子抱着被抽痛的肋骨侧面嗷呜嗷呜惨叫，来回滚动两圈后，才朝直哉嚎道：“嗷——”

直哉冷哼一声，“根本就没开锋，装什么装。”

金狮子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上根本没有伤口。

直哉将咒力的输出控制得很好，仅仅是能够抽痛金狮子，却不会真正伤害到它的地步。

金狮子讪讪地从地上爬起来，动作牵扯到被抽到的部位，疼得龇牙咧嘴。

“嗷、嗷嗷……”它嘴里叽里咕噜说着只有直哉能听懂的怪物语。

可能是前段时间灭尽龙吃鬼的举动让它误会了，金狮子以为这个世界的人类是可以吃的。这家伙智商不是很高，大概搞不清楚长得像人的鬼和拥有特殊力量的人之间有什么区别，但凡有点特殊才能的人型生物都想咬一口尝尝。

直哉立刻训斥道：“这是人类！不是鬼！不可以吃！”

善逸顿时用无比惊恐的眼神看他：听听这话说的，人类不可以吃，难道鬼就能随便吃了吗？！

这是不是有点过于凶残！

金狮子还在那边顶嘴：“嗷嗷嗷……”

“他身上有麒麟的力量也不能吃，你要是想吃，等我们见到麒麟再问它要。”

原来是善逸体内原属于麒麟的雷电之力吸引了金狮子，导致它食欲压过了理智，本能地想要袭击善逸。

直哉它打不过，但善逸闻上去就很好欺负，应该是个软柿子！

然而最后它吃到的只有直哉的竹笋炒肉，七支剑裹挟着汹涌的咒力，凌空抽击在最脆弱的肋侧，把金狮子疼得直骂骂咧咧。

“抱歉，让你见笑了。”直哉反手将七支剑收回影中，向善逸介绍，“这是我驯养的怪物，名叫金狮子，当然你也可以叫它皮猴，它要是敢顶嘴我就揍它。”

善逸瑟瑟发抖，看着眼前敢怒不敢言的金狮子，再看看淡定自若的直哉。虽然还是没有很害怕直哉本人，但他心里越发肯定了一件事——

——直哉先生绝对是妖怪，这个理他认定了，谁来说都不好使！

猪猪：我算是洗不清了（瘫倒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69章 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