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寻最后还是带着不弃走了,他很了解梅千行,知道他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也知道梅千行从来不说谎,他说要拉他垫背就一定不会只是信口开河。
梅千行看着两人消失在黑夜中,回到了床上,将被子盖好。
就算是天塌下来,他今天也得休息,明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梅千行也注意到了地图上血阵的范围,紫阳阁也被包裹在其中,说不定紫阳阁也在背后之人的计划当中,所以梅千行还需要紫阳阁的助力,后面血阵若是没有压住还是被启动了,紫阳阁也不能幸免。
“不知道褚楼去哪儿了。”
褚楼是梅千行的师弟,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褚楼算是梅千行最信任的人,若是褚楼在这里,他倒是有一个可以倾述的对象。
梅千行缓缓闭上双眼,眼前仿佛又出现了褚楼与他小时候的事情,梅千行的资质是他们师兄弟三人中最好的,其次就是褚楼,南宫春比两人早修炼很多年,却是三人中修为最低的,外界一直有传闻,最后墨上间会是梅千行做宗主,但是常圣仙逝后,墨上间却传到了南宫春手中,当时还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梅千行对宗主之位没有兴趣,南宫春宅心仁厚,对很任何事物都很仁慈,心中全是仁义道德,是最佳的宗主人选。
这些他们都知道,只是外界的人总是会替梅千行鸣不平。
梅千行不知道南宫春心中是怎么想的,他根本看不明白南宫春的想法,若是将他的发现告诉南宫春,南宫春不一定会真的相信他,况且现在的他身份还这般敏感。
翌日。
梅千行起床之后没有看到阚寻的身影还恍惚了一瞬,他想起来昨日他已经将阚寻支开了。
梅千行将这个临时居所的东西都整理好,复原回最开始的模样。梅千行再次往藏书阁去。
藏书阁一般弟子是不能擅自前往的,一般要进入藏书阁得有长老令牌才能通行,但是长老本人就不需要,所以梅千行能在藏书阁来去自如。
他记得在他年幼之时有看到过一本**,是关于重塑筋脉的,因为此法极其凶险,经脉重塑之后只有一月时间,几乎所有用了此法的人几乎都没有撑过一个月就经脉爆裂,七窍流血而死。
梅千行一路上思索了许久,若是不用此法,墨上间必定会陷入危机之中,用了此法,他不一定会死。
而且他现在这副模样,生不如死,好歹用他这一副残躯做一些事情。
梅千行回到藏书阁的时候,依旧无人把守,他很轻易就进去了。
他走到记忆中的地方,却没有看到那本**的影子。当年他刚拿到那本书看了个开头就被常圣仙尊发现了,也不知道那本书现在被放到了哪里。
梅千行将这个藏书阁都翻了个遍都没有看到。
他心中困惑,莫不是也交给紫阳阁了?可是墨上间回交给紫阳阁的书几乎都是关于阵法的,那书与阵法毫无干系,怎么想也不应该在别人手中。
难道在常圣仙尊的故居?
常圣仙尊仙逝已经百年有余,但是为了纪念他,他的住所还在,定期有弟子去打扫,每次他们师兄弟意见不合的时候就会去常圣仙尊那里让他评评理,尽管再也没有回应,他们三人还是会时常回去看看。
说不定那书就在常圣仙尊那里。
梅千行没有犹豫,直直朝着墨上间那几乎无人前往的地方去。
常圣仙尊的故居保存很好,与他还在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除了院中多出来的许多杂草外,与梅千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梅千行对着院子行了一个礼,道:“师尊,弟子叨扰了。”
梅千行走进屋内,屋内的陈设很旧却很干净,梅千行一寸一寸抚上那些器具,仿佛常圣仙尊还在之时。
梅千行视线大致在屋内扫视了一圈,最后道:“师尊,弟子得罪了。”
梅千行说完就开始在屋内寻找关于**的影子。
常圣仙尊陈设摆放的习惯梅千行还记得,他将可能放着**的地方都看了一遍,最后在一个木盒面前停了下来。
梅千行站定在它面前,将手掌心放在盒子上方,下一秒,盒子就发出了一道浅浅的光,梅千行看到了盒子上常圣仙尊的痕迹。
梅千行在盒子上输入了些灵力,下一秒,盒子就打开了。
梅千行看到了里面躺着的三样东西。
一颗石头,一片树叶,一支羽毛。
往昔的记忆瞬间涌入梅千行的脑海中。
这三样东西是他们师兄弟三人第一次学习隔空移物时的东西,石头是他的,树叶是褚楼的,羽毛是南宫春的。
梅千行叹了口气,将那三样东西拿了出来,看到了盒子地下放着的熟悉的书本。
“找到了,果然在这里。”梅千行的脸上露出了些欣喜。
他将书本塞进了袖中,随后就准备离开,在他走到门口的时候,梅千行止住了脚步。
他的视线不由自主看向木盒的位置。
他还是没忍住,将那三样东西装进了木盒中装好,随后将木盒抱进了怀中。
南宫春会时不时过来,所以这里不宜久留。
梅千行拿到想要的东西就准备离开,只是有时候天有不测风云,他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了一个身影出现在了拐角处。
梅千行仅仅是瞥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南宫春。
梅千行立马隐去身形,悄悄往门口挪去。
当然,梅千行知道自己现在瞒不过南宫春,果然,在他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一个声音贴着梅千行就从他身后传来。
“既然来了何不留下来喝杯茶再走?”
梅千行身形一闪就出现在了院中,他根本不敢回头看南宫春,他将葬雪剑招出,下一秒梅千行就已经踩上了葬雪剑的剑身。
南宫春看到梅千行手中的东西,目光一凝,手中剑就已经出鞘直直朝梅千行飞来。
葬雪剑飞快躲闪,但是那剑气却依旧将梅千行的左臂划伤了一个大口子。
鲜血瞬间从梅千行的手臂流出来,他忍着疼痛,法诀念出,葬雪剑立马飞出了屏障往山下去。
南宫春没想到这个不速之客中了他一剑竟然还能动,还能带着东西逃走,他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这是师尊的地方,那小贼拿的东西肯定是师尊的,南宫春可不能让师尊的东西有任何闪失,他立马将其他的弟子招来。
“宗主。”
一众弟子出现在南宫春的面前。
南宫春脸色极冷,他咬牙切齿道:“找,给我把那个小贼找出来。”
南宫春的剑上有剑气,只要循着那人身上的剑气就能找到那人的行踪。
南宫春没想到现在竟然有人能不惊动任何人来偷取墨上间的东西,他第一时间想到了诡修宗。
莫不是他此次攻打诡修宗之后诡修宗来报复了?
南宫春一声令下,无数修士倾巢而出,势必将那人抓回来。
等修士们出动的时候,梅千行已经带着他要的东西离开了墨上间。
梅千行身上的伤很重,南宫春这一剑也没留余地,若不是伤的位置很偏,他现在说不定已经死在了这一剑下。
梅千行心中苦笑,这已经是他在南宫春身上讨到的第二剑了。
冥冥之中,他们师兄弟之间,注定有一些误会劫数。
梅千行身体靠在树干上,手臂上的伤口依旧往外渗着血,梅千行双指按在伤口之处,一道白光包裹在伤口处,不一会儿,伤口就不再渗血。
梅千行在周围设了一个阵法,将**翻开。
书上的内容与他幼时看到的别无二致,他盘腿而坐,周身逐渐泛起白光。
诡修宗。
阚寻带着不弃回到诡修宗时天边已经隐约泛起了白光。
不弃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又回到了熟悉的地方,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之后又开始撒泼打滚了,他泪眼汪汪地看着阚寻,瘪着嘴,满脸委屈。
阚寻戳了一把不弃的额头,道:“你还委屈上了?不准哭,给我憋回去。”
阚寻一点也不喜欢小孩儿,若不是心中想着在梅千行那里说的那个谎,他也不会将不弃拿出来,若不是知道梅千行心中肯定对不弃还是有感情的,说不定能帮他找理由接近梅千行,他绝对会把这爱哭鬼丢在诡修宗不管他。
不弃有些怕阚寻,因为阚寻的身上总是有一种濒死的黑气,不弃很不喜欢,只是他也不知道这黑气是从哪里来的。
阚寻回到主界,将不弃交给了古元,随后就往八十一界去。
阚寻对八十一界的构造已经十分熟悉了,他来到扶厄的住所,还没走近就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别碰我。”
那声音中充满了嫌弃,就连阚寻这不怎么观察别人情绪的人都能听出来。
但是偏偏扶厄不那么觉得,他调笑道:“好啊。”
下一秒,一个重物摔倒在地的声音传来。
“你想让我死不如痛快一点。”那声音气急败坏。
扶厄:“放心,轮到你死的时候我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阚寻就站在不远处,看到了院中的两人声音。
他看着扶厄将一个人揽在怀中,将他扶到石凳处坐下,扶厄脸上全是戏谑的笑,他身边的人背对着阚寻,后者没看到他是谁。
扶厄站直身体,抬眼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阚寻。
扶厄的笑容一瞬间僵硬了半分,他低声对身边的人道:“别出声,我去去就回。”
阚寻看着那背影意味深长地眯起了眼睛。
他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至于扶厄将那人看这么紧?
“宗主。”扶厄出现在阚寻的面前,见阚寻依旧在看他院子的方向,扶厄胆大地往旁边挪了挪,挡住了阚寻的视线,道:“宗主有何吩咐?”
“他是褚楼?”
阚寻的话像一颗石头重重砸在了扶厄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