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师兄是?”
弘四拿着扫帚,一脸困惑地看着又一位陌生面孔。
那人身上的衣着与梅千行的很相似,一看就知道是内门弟子,只是弘四却对那人的脸没什么印象。
“鄙人姓门。”那人脸上挂着和善的笑,他朝弘四点了点头。
弘四没想到一个内门弟子对他那般尊敬,一时间头脑发昏,他晕晕乎乎地拿着扫帚退了两步,恭恭敬敬道:“门师兄,我是弘四。”
梅千行现在没心思看他们这些弟子间互相认识,对门师弟说了一句抱歉,就匆匆往往前走去。
门师弟与弘四告别,也跟了上去。
梅千行见那人一直跟着自己,心生疑惑,他为什么要跟着他?难道是看出了他的伪装?这人是谁座下这般无礼?
梅千行现在是为了去计划着怎么将地图拿到手,所以不能被人发现他的意图,他走了好几步,最后停了下来。
门师弟的脚步也跟着停了下来。
梅千行回过头看着他,神情冷淡,眼神中全是不解。
“怎么不走了?”门师弟问。
“你跟着我作甚?”梅千行忍不住问道。
门师弟长着一张让人看了一眼就忘不掉的脸,所以只要是梅千行见过的,他肯定能记住,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梅千行对这个人这张脸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路在脚下,你怎么就觉得是我跟着你?”门师弟问。
梅千行沉默了一瞬,他转过头去,不在继续与那人纠缠。
他继续往前走去,脚下脚步加快,甚至是飞身往偏僻后山而去。
门师弟果然一直跟在他的身后,梅千行唇角微扬,他的右手放在腰间的葬雪剑上,在落地的瞬间,他快速拔出剑来,下一秒,那剑就横在了门师弟的脖子上。
“这位师兄,你这是何意?”门师弟举着双手,抿着嘴尽量不让自己碰上那锋利的剑刃。
“说,你到底是谁?”梅千行皱着眉,手上的动作一点也不含糊,葬雪剑正在一阵阵发出寒意,就算是他没有用葬雪剑伤到面前这人,那人却肯定会被寒气侵蚀。
这人给梅千行的感觉极其不好,他接近他肯定有目的,只是梅千行看不出他的路数。拔剑的本意是为了试探此人的修为以及修炼路数,却没想到这人完全不觉得梅千行会伤到他,有恃无恐。
“我叫门归,是墨上间内门弟子,之前一直在后山修炼不问世事。”门归笑着解释道。
“跟着我做什么?”梅千行举手剑的手依旧没有松懈下来,这个叫门归的人的话他不相信。
况且这个名字听起来也很奇怪。
门归看着梅千行的眉间依旧困顿,他道:“不是规矩的规,是盼得一人归的归。在刚刚大殿上,我看你对于说到血阵的事情异常感兴趣,所以我想找你聊聊。”
“你是想知道血阵的位置都在哪里吗?”门归的话正好戳中梅千行的心思。
“你知道血阵的位置?”梅千行反问。
本来梅千行以为他会这般问是知道什么线索,却没想到门归直接没有一丝犹豫:“不知道。”
梅千行没有任何犹豫,抬腿就要离开。
门归却一把拦在了梅千行的面前,道:“虽然我不知道,但是我对这血阵很感兴趣,我也很想知道这背后到底是谁在做推手。”
门归一脸真诚,他继续道:“那些长老虽然有可能查出背后的缘由,但是绝对没有你迫切,所以我想与你一起行动。”
梅千行依旧是怀疑的眼神,这个人对他没有丝毫的了解就想来与他一同行动,梅千行对于这突然撞上来的人,非常防备,不能相信。
梅千行缓缓开口:“我对血阵没有兴趣,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门归见他怎么说梅千行依旧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摆出更加真诚的神情来:“你不要如此防备我,我是真心实意的。”
“若是你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我或许会坐下来与你促膝长谈一番。”梅千行说完就飞身离开了后山。
门归望着梅千行的背影,本来挂着笑的唇角缓缓压了下来。
梅千行一路上都在警惕着门归会跟着他,但是等他回到了他的暂居之处发现他根本没有跟上来。
梅千行长舒口气,他在住所的外面施了让看到居所的人都下意识会忽略这个地方的法咒,随后他盘腿而坐,在床上开始调息。
南宫春那一剑没有留任何余地,以梅千行当时的身体来说,他肯定是必死无疑的,但是梅千行却只是受了重伤,就连梅千行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
他也想过或许是他吉人天相,命不该绝,但这想法只能骗骗他,他打心底根本不相信。
那一剑没将梅千行杀死,但是他也没有讨到任何好处,昨日的药丸只能让他体内乱窜的灵力不会在他虚弱的时候出来捣乱,并没有治疗的功效,梅千行还得自己疗伤。
梅千行将灵气运转起来,无数的灵气将他包裹着泛出点点白光。
一丝丝凉意萦绕在梅千行的周身,让他因为疼痛逐渐火热的伤口好受了许多。
梅千行闭着双眼,却迟迟不能入定,他的脑海中全是那突然出现的门归的身影,他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让人很难去相信,但是又让人忍不住被他吸引想去探究他的身份。
梅千行将那身影从脑海中踢出去,下一秒,另一个身影又钻了进来。
梅千行看到那一袭墨色长袍,脚踝处是一串金色的铃铛,他的长发披散着,靠近的时候会散下来落在梅千行的脸侧,会让他忍不住想将他的头发别到耳后。
梅千行眉头越来越皱,那人的脸一点也不清晰,但是梅千行知道那人是谁。
是个一直欺骗他的混蛋。
梅千行脑子里被欺骗的记忆占据,一想到阚寻看着他渐渐沦陷一步一步走向他的陷阱,梅千行就一口气上不来。
梅千行的喉间涌出浓烈的血腥味,他猛然睁开双眼,吐出一口鲜血来。
心口更加痛了。
梅千行抓着胸口的衣襟,双手颤抖。
“下次见面,我定要杀了你。”梅千行这般说道。
他将嘴角的血迹擦干净,余光瞟到了一个红红的东西,梅千行低下头,就发现他的手上原本的那一条红绳不见了,留下的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普普通通的红绳。
那是阚寻在幻境中戴在他手上的,他没想到幻境中的东西竟然可以带出来。
梅千行看着那红绳沉思了一瞬,他突然站起身来。
“幻境中的东西带不回来,那个地方根本不是幻境!”
梅千行瞬间醍醐灌顶,那不是幻境,而是真是存在的地方,为什么能隐藏在雪山中?又是个什么地方?
梅千行的脑子很乱,一时间想不通这背后到底是什么。
阚寻说过,那位藏在其中硬要与十六成亲的人是诡修宗的界主之一,那么伪造涉月伞的痕迹就能解释了,只是他不明白,界主与墨上间的人有什么共同想要的?
梅千行将脑海中越来越多的困惑压下去。
他得先想个办法拿到长老手中的血阵方位,通过方位说不定能得到些什么线索。
梅千行心中盘算着晚上再动手,他体内的东西依旧在叫嚣着,为了避免晚上的时候掉链子,梅千行选择现在休息。
梅千行盖上被子,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陷入了沉睡。
等梅千行再次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全黑了,下了一天的雪,院子外已经堆上了厚厚的一层积雪。
梅千行给自己写了一张可以保暖的符咒揣在身上,那寒意瞬间就消失了。
梅千行不合时宜地想到,阚寻也这样给过他一张符咒。
大雪依旧没停,他往外走了两步肩头就已经落下了好几片雪花。
文长老最怕冷,现在去他的院子他肯定窝在房间里,是一个找东西的好时机。
梅千行裹上外袍,他的整张脸埋在外袍中,身形鬼魅地往文长老那里去,像个黑夜的鬼魂。
梅千行对文长老的地盘不太熟悉,他平日里都窝在静水檀,根本不怎么出来,所以他找了许久才找到文长老的地方。
梅千行隐藏在黑暗中,透过窗户看他的房间还亮着烛光。
梅千行悄无声息溜进其他的房间,梅千行将那房间的所有位置都翻了个遍,都没看到他想要的东西。
他将视线放在了文长老的卧房。
莫不是被文长老随身携带着了?
血阵的方位虽然很重要,但是只要记住了位置,那张纸就没什么用途了,所以梅千行一开始根本没想着他会随身带着。
梅千行躲在暗处,思考着怎么从文长老的手中得到那个东西,却在这时,他听到了另一边有些动静,像一只不小心踩到树枝的小猫发出的声响。
梅千行听到屋内突然有动静了,随后是匆忙的脚步声。
那是一个人,而且还暴露了行踪。
梅千行心中暗道是谁那般不小心,莫要连累了他。
文长老在这时披着外袍就走了出来,追着黑影而去。
梅千行心道这是个好机会,他飞身到屋内,将卧房也翻了个底朝天,最后梅千行将视线放在了文长老的床上。
他将文长老的枕头掀开,看到了里面一张完完整整的画着红色的纸张。
梅千行将那纸张打开一看,果真是血阵方位图。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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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第 60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