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遍地仇家的我和渣攻HE了 第51章 焚羽

冰冷刺骨的雨水混合着霓虹区污浊的灰尘，砸在颜新洛脸上。他蜷缩在废弃信号塔锈蚀的钢铁骨架深处，墨黑礼服早已被撕裂成褴褛的布条，紧贴在遍布血污和泥泞的身体上。手臂和大腿被玻璃碎片划开的伤口在雨水的冲刷下泛着白，传来阵阵钻心的刺痛。颈间冰冷的金属项圈如同毒蛇的獠牙，死死咬合着皮肤，散发着微弱却不容忽视的幽蓝光芒——墨昀的烙印，也是追踪的锁链。

他舔了舔干裂渗血的嘴唇，深棕色的眼眸在雨幕中锐利如鹰隼，扫视着下方如同迷宫般扭曲的钢铁丛林。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伤口，但更痛的是大脑深处翻腾的记忆碎片——实验室冰冷的白光，穿着白大褂的自己，操作台上少年墨昀那双充满绝望的曜石黑瞳孔，以及那句冰冷的“清除不稳定因子”…手腕的烙印在雨水浸泡下灼痛依旧，像在无声地控诉他遗忘的罪孽。

紫罗兰的委托是杀了他。为了她惨死的妹妹。也是为了…终结这段扭曲的孽债。

他需要一个安全的据点，一个能短暂喘息、处理伤口、并策划最终一击的地方。他想到了紫罗兰提供的那个地下庇护所。隐秘，安全，系统的手伸不到那里。更重要的是，那里有0086。那个从“摇篮”就跟着他、眼神空洞的老人，是这片冰冷地狱里唯一能让他感到一丝…不是信任，而是某种沉重负担的活物。

***

地下庇护所入口隐藏在一座废弃污水处理厂的巨大管道深处。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铁锈和霉味，但比地面的污浊安全得多。颜新洛拖着伤躯，悄无声息地滑入管道深处，按照紫罗兰留下的坐标，找到那扇伪装成锈蚀阀门的合金暗门。

门无声滑开。里面是一个狭小但相对干净的空间，有简单的医疗箱和压缩食物储备。然而，颜新洛的脚步在踏入的瞬间猛地顿住！

深棕色的瞳孔骤然收缩！

庇护所内一片狼藉！医疗箱被砸开，药品散落一地！压缩食物的包装袋被撕扯得粉碎！地上残留着凌乱的脚印和…几滴尚未完全干涸的、暗红色的血迹！

0086不见了！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窜上颜新洛的脊椎！他猛地扑向角落一个不起眼的、闪烁着微弱红光的通讯器残骸——那是紫罗兰留下的紧急联络装置，此刻已被暴力破坏！

陷阱？！

就在他心神剧震的瞬间！

“嗡——！”

颈间的金属项圈猛地爆发出刺耳的警报蜂鸣！幽蓝的光芒疯狂闪烁！一股强大的电流瞬间窜遍全身！剧痛让他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倒地！

“呃啊——！”他咬紧牙关，强行压下痛吼，但身体在电流的蹂躏下剧烈抽搐！

项圈内置的微型全息投影被强制激活！一道幽蓝的光幕在颜新洛眼前展开！

画面中，是“极乐鸟”顶层那个巨大、空旷、风格冷酷的卧室！背景是破碎的落地窗，冷风灌入，卷动着窗帘的残骸。

画面中央，一个女人被粗暴地吊在半空中！是紫罗兰！她火红的长发凌乱地披散着，脸上布满淤青和血迹，漂亮的紫色眼眸因为痛苦而半睁着，眼神涣散，嘴角不断溢出鲜血！她身上那件标志性的墨黑西装套裙被撕扯得破烂不堪，露出大片青紫的皮肤！一根粗大的、闪烁着高压电流的金属锁链缠绕着她的脖颈，将她如同待宰的牲口般吊在水晶吊灯的残骸上！锁链的另一端，连接着天花板上一个巨大的、缓缓旋转的幽蓝能量钩爪！

在她下方，一个身影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瑟瑟发抖。是0086！老人眼神呆滞，脸上却带着一种近乎谄媚的、扭曲的笑容，正对着镜头方向不断点头哈腰，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着：“…听话…我听话…带路…找到她了…找到她了…”

叛徒！

颜新洛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铁手狠狠攥住！电流的剧痛混合着滔天的怒火和冰冷的杀意，几乎要将他撕裂！

画面镜头缓缓移动，最终定格在卧室深处。墨昀坐在那张宽大的、布满裂痕的墨黑床榻边缘。他换上了一身崭新的炭灰色丝绒西装，领口依旧松散，露出冷白的锁骨。手臂上缠着绷带，隐隐渗出血迹——是颜新洛留下的刀伤。他手里端着一杯琥珀色的酒液，轻轻摇晃着。**曜石黑的瞳孔**平静无波，如同最深沉的寒渊，透过全息投影，精准地、冰冷地锁定着颜新洛因剧痛而扭曲的脸。

“游戏结束了，我的夜莺。”墨昀的声音低沉悦耳，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透过项圈传来，“你的小宠物（0086）很‘听话’，带我们找到了这只…不太安分的‘紫罗兰’。”

他抿了一口酒，目光扫过吊在半空中奄奄一息的紫罗兰，曜石黑的眼底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片纯粹的冰冷：“她似乎…很想念她那个在笼子里被玩坏的妹妹？”

他的视线重新落回颜新洛脸上，嘴角勾起一抹残忍而优雅的弧度：“给你两个选择。”

“第一，看着她被这根‘快乐锁链’…慢慢绞死。或者…让电流把她烤熟？”他晃了晃酒杯，声音带着一丝玩味，“第二…”

他放下酒杯，缓缓站起身，走到吊着的紫罗兰下方。仰起头，曜石黑的瞳孔如同欣赏一件即将破碎的艺术品，声音低沉而充满诱惑：“…回到我身边。现在。立刻。”

“用你自己…换她的命。”

墨昀微微歪头，曜石黑的眼眸深处，那冰冷的寒渊之下，似乎翻涌起一丝病态的、扭曲的期待：“选吧，KY-013。是看着你的‘盟友’变成一具焦尸？还是…乖乖飞回你的笼子？”

全息画面中，吊着紫罗兰的电流锁链猛地亮起刺目的幽蓝光芒！高压电流的“滋滋”声清晰传来！紫罗兰的身体瞬间绷直！喉咙里发出压抑到极致的、如同濒死野兽般的痛苦呜咽！她涣散的紫色眼眸猛地睁大！瞳孔因剧痛而剧烈收缩！死死地、绝望地看向全息投影的方向！仿佛穿透了空间，死死地、无声地钉在颜新洛的眼底！

“呃…呃啊…”她喉咙被锁链扼住，发不出完整的音节，但那眼神——充满了刻骨的仇恨、不甘、以及对颜新洛最后一丝渺茫的祈求！

与此同时，蜷缩在地上的0086发出更加谄媚的、令人作呕的笑声：“…听话…听话…老板…我听话…”

颈间的项圈电流再次加强！剧痛如同海啸般淹没颜新洛的神经！他死死咬着牙，牙龈渗出血丝！身体在电流中剧烈抽搐！**深棕色的眼眸**死死盯着全息画面中紫罗兰痛苦扭曲的脸和那双充满祈求的紫色瞳孔！又看向墨昀那双冰冷、残忍、带着病态期待的曜石黑眼眸！

愤怒！杀意！冰冷的算计！以及…一丝深入骨髓的、被彻底逼入绝境的疯狂！

没有选择！从来就没有！

“我回去。”颜新洛的声音从紧咬的牙关中挤出，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却带着一种斩断一切退路的、冰冷的决绝。

全息画面中，墨昀曜石黑的瞳孔深处，那丝病态的期待瞬间化为一种扭曲的、如同胜利者般的满足光芒！他嘴角的弧度加深，带着血腥味的愉悦：“聪明的选择。”

电流瞬间停止。项圈的警报蜂鸣也戛然而止。

“我等你。”墨昀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别让我等太久。否则…”他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吊着的紫罗兰。

全息投影熄灭。

颜新洛瘫倒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剧烈喘息。雨水混合着汗水从额角滑落。他抬起手，抹掉嘴角的血迹，**深棕色的眼眸**深处，最后一丝犹豫和温度彻底熄灭，只剩下一种纯粹的、如同万年寒冰般的杀意。

他撑着墙壁，挣扎着站起。撕下破烂的礼服布条，粗暴地包扎住身上最深的伤口。从医疗箱残骸里翻出最后一点止血凝胶和兴奋剂，毫不犹豫地注射进体内。冰冷的液体流入血管，暂时压下了剧痛和疲惫。

他最后看了一眼狼藉的庇护所，目光扫过0086曾经蜷缩的角落，眼神冰冷无波。然后，转身，拖着伤躯，一步一步，重新踏入外面冰冷的雨幕和霓虹地狱。

目标——“极乐鸟”顶层。终点——墨昀的囚笼，或者…他的坟墓。

***

顶层卧室。破碎的落地窗灌入冷风，卷动着窗帘的残骸。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硝烟味和冷冽的雪松气息。

紫罗兰被吊在半空中，电流锁链依旧缠绕着她的脖颈，但高压电流已经停止。她低垂着头，火红的发丝凌乱地贴在满是血污的脸上，气息微弱，仿佛随时会熄灭。0086蜷缩在角落的阴影里，眼神呆滞，嘴里依旧无意识地念叨着“听话…听话…”。

墨昀坐在床榻边缘，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中一把造型古朴、刃口闪烁着幽蓝寒光的短刀——正是颜新洛之前用来伤他的那把。曜石黑的瞳孔平静地注视着卧室门口的方向，如同等待猎物归巢的毒蛇。

合金大门无声滑开。

颜新洛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浑身湿透，墨黑的残破礼服紧贴着身体，勾勒出精悍的线条，也掩盖不住遍布的伤口和血迹。雨水顺着他湿漉漉的头发滴落，滑过苍白冰冷的脸颊。颈间的金属项圈幽蓝光芒稳定闪烁。他**深棕色的眼眸**平静无波，如同最深沉的寒潭，没有任何情绪地扫过吊着的紫罗兰和角落的0086，最后落在墨昀身上。

“我回来了。”声音沙哑，平静得像在陈述天气。

墨昀擦拭短刀的动作顿住。曜石黑的瞳孔微微亮起，如同深渊中燃起的鬼火。他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带着血腥气的弧度：“欢迎回家，我的夜莺。”

他站起身，将短刀随意地放在床边，踱步走向颜新洛。每一步都带着强大的压迫感，雪松硝烟的气息混合着血腥味扑面而来。

“看来…外面的风雨，让你吃了不少苦头。”墨昀停在颜新洛面前，曜石黑的眼眸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扫过他身上的伤口和湿透的狼狈，眼底深处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混合着心疼与暴戾的复杂情绪，最终化为冰冷的占有欲。他伸出手，指尖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抚向颜新洛冰冷的脸颊，试图擦去上面的雨水和血污。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皮肤的瞬间！

颜新洛动了！

不是攻击！而是猛地侧身！身体如同鬼魅般滑向墨昀的侧后方！目标不是墨昀本人！而是他刚才随意放在床边的——那把短刀！

动作快如闪电！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决绝！

墨昀曜石黑的瞳孔骤然收缩！反应快到极致！身体本能地旋身！手掌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狠狠抓向颜新洛的后心！试图阻止他拿到武器！

但颜新洛根本就没想拿刀！他的目标…是墨昀左手无名指上那枚镶嵌着幽蓝星云的戒指！那枚象征着高级权限、能操控这房间一切的核心！

他侧身滑步的动作只是虚晃！在墨昀旋身抓向他后心的瞬间！颜新洛的身体如同没有骨头的软鞭，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强行扭转！避开致命一抓的同时，右手五指如钩，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精准无比地抓向墨昀戴着戒指的左手！

“找死！”墨昀暴怒！曜石黑的眼底瞬间被狂暴的杀意充斥！左手猛地握拳！试图收回！同时右手变抓为拳，带着崩山裂石的力量，狠狠轰向颜新洛的太阳穴！

颜新洛不闪不避！眼中只有那枚戒指！他抓向戒指的右手去势不减！左手则如同毒蛇出洞，精准地格向墨昀轰来的重拳！

“砰！”

沉闷的撞击声！颜新洛的左臂传来骨裂的脆响！剧痛让他眼前发黑！但他右手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指尖如同最锋利的鹰爪，狠狠抠向墨昀的无名指根部！

“噗嗤！”

鲜血迸溅！

颜新洛的指尖带着撕裂皮肉的狠厉，硬生生将墨昀左手无名指上那枚镶嵌着幽蓝星云的戒指…连皮带肉…抠了下来！

“呃啊——！”墨昀发出一声痛彻心扉的怒吼！左手无名指血肉模糊！钻心的剧痛让他动作一滞！

就是现在！

颜新洛强忍着左臂骨裂的剧痛，身体如同炮弹般撞入墨昀怀中！沾满鲜血的右手死死攥着那枚还带着体温和血肉的戒指！戒指上幽蓝的星云疯狂旋转！

他猛地抬头！**深棕色的眼眸**死死锁定墨昀因剧痛和暴怒而扭曲的脸！眼神冰冷如万载寒冰！没有丝毫犹豫！攥着戒指的右手，如同握着最致命的匕首，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刺向墨昀的咽喉！戒指上锋利的边缘和镶嵌的幽蓝宝石，在瞬间化作夺命的凶器！

“噗嗤——！”

利刃入肉的闷响！

戒指锋利的边缘和坚硬的宝石底座，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刺穿了墨昀颈侧脆弱的动脉！滚烫的鲜血如同喷泉般狂涌而出！瞬间染红了颜新洛的手臂和墨昀炭灰色的丝绒西装！

墨昀的身体猛地僵住！曜石黑的瞳孔骤然放大！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被彻底背叛的剧痛、以及…一丝深入骨髓的、如同宿命般的绝望！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涌出的只有大股大股滚烫的鲜血！

他踉跄着后退一步，抬手捂住喷血的颈侧，粘稠温热的血液瞬间染红了他的手掌。他低头，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手，又缓缓抬头，看向近在咫尺的颜新洛。曜石黑的瞳孔里，震惊和暴怒渐渐褪去，只剩下一种近乎空洞的、如同星辰熄灭般的死寂。

“…你…”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终究…还是…选择…毁掉我…”

话音未落，他高大的身躯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轰然向后倒去！重重砸在冰冷的地面上！曜石黑的瞳孔依旧死死睁着，倒映着天花板上破碎的水晶吊灯残骸，光芒迅速黯淡下去，最终化为一片死寂的虚无。

颈侧的鲜血如同小溪般流淌，迅速在冰冷的地板上蔓延开一片刺目的猩红。

颜新洛站在原地，剧烈喘息。右手依旧死死攥着那枚沾满鲜血的戒指，戒指上幽蓝的星云似乎也沾染了血色，光芒黯淡。左臂骨裂的剧痛和全身的伤口如同潮水般涌来，但他仿佛毫无所觉。**深棕色的眼眸**平静地看着地上墨昀迅速失去温度的尸体，眼神深处没有任何波澜，只有一片冰冷的、如同完成任务般的沉寂。

“滴——！”

颈间的金属项圈发出一声短促的电子音，幽蓝的光芒瞬间熄灭！追踪锁定解除！

他缓缓转过身，看向吊在半空中的紫罗兰。

紫罗兰低垂着头，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但就在颜新洛目光投来的瞬间，她的身体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沾满血污的眼睫艰难地抬起，那双漂亮的紫色眼眸微微睁开一条缝隙，涣散的瞳孔似乎聚焦了一瞬，落在颜新洛身上，又落向他脚下墨昀的尸体。

一丝极其微弱、却清晰无比的、如同释然般的笑意，在她染血的唇角极其艰难地、极其缓慢地…向上扯动了一下。

随即，那最后一丝微弱的气息，彻底消散。她的头无力地垂落，身体如同断了线的木偶，静静地悬挂在冰冷的锁链上。

颜新洛沉默地看着她。几秒钟后，他走到控制台废墟旁（虽然被毁，但基础功能尚存），找到控制吊索的备用能源接口。他将那枚沾满墨昀鲜血的戒指，狠狠按在接口的识别区！

“滋啦——！”

幽蓝的电火花闪过！吊着紫罗兰的锁链猛地松开！

颜新洛上前一步，接住她坠落的身体。冰冷的，轻盈的，如同失去生命的羽毛。

他将紫罗兰轻轻放在地上，合上她那双失去了所有神采的紫色眼眸。然后，他站起身，目光扫过角落里依旧在喃喃自语“听话…听话…”的0086，眼神冰冷无波。

最后，他看了一眼地上墨昀的尸体，曜石黑的瞳孔永远凝固在死寂的绝望中。

任务完成。委托终结。孽债…似乎了结。

颜新洛拖着伤躯，一步一步，走向破碎的落地窗。冷风灌入，吹动他湿透的衣襟和凌乱的黑发。他踏过满地的水晶碎片，身影消失在窗外霓虹区冰冷、混乱、永无止境的夜色之中。

身后，只留下死寂的卧室，蔓延的鲜血，两具逐渐冰冷的尸体，和一个在阴影里痴痴傻笑的老人。以及，那枚被遗弃在控制台废墟旁、沾满鲜血、幽蓝星云彻底熄灭的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