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遍地仇家的我和渣攻HE了 第27章 熔炉升级

芯片冰冷的触感透过指尖渗入骨髓。“归墟”两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在颜新洛的心上。段然最后消失的那片冰冷海滩，那片被副部长称为“归墟”的绝地…这枚芯片，是钥匙？还是指向另一个陷阱的坐标？

“喂！”烬的声音打破了死寂。他正粗暴地用一块从怪物尸体上扯下的、相对干净的布条缠住自己肋下最深的伤口，动作粗鲁得像是要把内脏勒出来。“发什么呆？这破地方老子一秒钟都不想多待！”他金瞳扫过颜新洛手中的芯片，撇了撇嘴，“段然那死鬼就爱搞这些神神秘秘的玩意儿。赶紧走！找个能喘气的地方再研究！”

颜新洛收起芯片，冰冷的金属棱角硌在掌心，带来一丝刺痛的真实感。他环顾四周，这片由活人标本构成的恐怖森林彻底死寂，只剩下肉瘤中枢垂死的“嗬嗬”声和浓得化不开的腐臭。

“走。”颜新洛的声音依旧冷硬，率先走向来时被暴力破开的金属门。

烬龇牙咧嘴地跟上，脚步有些虚浮，但脊背依旧挺得笔直，像一杆宁折不弯的标枪。

***

离开B7区的过程异常顺利。那些被摧毁了控制中枢的怪物彻底成了真正的尸体，再无半点威胁。两人穿过恶臭的血池，攀上崩塌的管道，最终从一个被炸开的通风口爬出了这片人间地狱。

外面依旧是那片无边无际的机械废墟，天空翻滚着暗红色的能量漩涡，如同永不愈合的伤口。但相比B7区那令人窒息的绝望，这里的空气都显得清新了几分。

“妈的…总算出来了！”烬贪婪地吸了一口带着硝烟和铁锈味的空气，随即被呛得咳嗽起来，牵动了伤口，疼得他直抽冷气。他金瞳扫过颜新洛手臂上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眉头拧紧，“喂，你胳膊快废了！找个地方处理下！”

颜新洛低头看了一眼。伤口边缘的皮肉翻卷，被骨刃划开的地方隐隐泛着不正常的青黑色，显然还残留着某种毒素或污染。剧痛如同跗骨之蛆，不断冲击着神经。他点了点头。

烬咧嘴一笑，带着点得意：“跟我来！我知道个好地方！”

他带着颜新洛在废墟中七拐八绕，避开几处能量乱流区域，最终停在一座相对完好的半球形建筑前。建筑表面覆盖着厚重的装甲板，入口处是一个巨大的、旋转着的齿轮状气密门，门上蚀刻着一个被火焰环绕的铁砧图案。

“‘熔炉’。”烬拍了拍厚重的门板，“快穿局以前的装备维护中心，现在被一群‘拾荒者’占了。只要付得起‘钱’，什么都能搞到。”

他走到门侧一个布满灰尘的终端前，输入了一串复杂的指令。齿轮门发出沉重的“嘎吱”声，缓缓向内滑开一道缝隙。

门内并非想象中热火朝天的锻造场景，反而异常冷清。巨大的空间里堆满了各种废弃的机械零件、能量核心和武器残骸，如同一个巨大的垃圾场。空气中弥漫着机油、臭氧和劣质烟草的混合气味。几个穿着油污工装、身上或多或少带着机械改造痕迹的人影在堆积如山的零件堆里忙碌着，对进来的两人只是懒洋洋地瞥了一眼。

一个身材异常魁梧、左臂完全被改装成巨大机械钳的光头壮汉走了过来。他嘴里叼着一根粗大的雪茄，烟雾缭绕中，一双浑浊的电子眼上下打量着颜新洛和烬，尤其是在他们身上那些狰狞的伤口上停留了片刻。

“烬？”壮汉的声音如同破锣，“你小子还没死透？这次又惹了什么麻烦？”

“老烟枪！”烬熟稔地拍了拍壮汉的机械臂，发出沉闷的金属声，“少废话！搞点好货！再弄点‘消毒剂’和‘缝合线’，老子快散架了！”

他指了指颜新洛：“还有他！胳膊差点被卸了！”

老烟枪喷出一口浓烟，电子眼转向颜新洛，带着审视：“生面孔？规矩懂吗？这里只收‘硬通货’。”

颜新洛没说话，直接从战术腰包（从某个怪物尸体上扒下来的）里摸出几块闪烁着幽蓝色光芒的高纯度能量结晶——这是从B7区某个废弃的能量节点上撬下来的。

老烟枪的电子眼瞬间亮了一下，机械钳精准地夹走能量结晶：“够爽快！跟我来！”

他带着两人穿过零件堆，来到一个相对干净的角落。这里摆放着几张金属工作台，上面散落着各种精密的工具和零件。旁边还有一个冒着冷气的医疗箱。

“自己处理伤口！”老烟枪指了指医疗箱，又指了指旁边一个巨大的、如同武器库般的金属架子，“要什么自己挑！价格…看心情！”说完，他叼着雪茄，又钻回了零件堆里。

烬迫不及待地扑向医疗箱，翻出消毒喷雾和生物缝合枪，龇牙咧嘴地开始处理自己身上那些深可见骨的伤口。消毒喷雾喷在伤口上发出“滋滋”声，他疼得肌肉抽搐，却硬是咬着牙没吭一声。

颜新洛则走向那个武器架。架子上琳琅满目，从制式的能量手枪、高频粒子刀，到各种奇形怪状、一看就是私人改装的重火力武器，应有尽有。

他的目光扫过一排排武器，最终停留在一对哑光黑色的金属臂铠上。臂铠线条流畅，覆盖了小臂和手背，关节处设计精巧，指尖部位异常锋利，闪烁着幽冷的寒光。更重要的是，臂铠内侧有复杂的能量回路接口，似乎可以外接模块。

“眼光不错嘛！”烬不知何时凑了过来，他肋下的伤口已经用生物凝胶暂时封住，缠上了绷带。他金瞳扫过那对臂铠，带着点挑剔，“‘影袭’系列？轻便，灵活，适合偷袭暗杀…不过，”他话锋一转，带着点不屑，“太秀气！不够劲！”

他指向架子最上方一把造型狰狞的、如同铡刀般的重型链锯剑：“要我说，就得用这个！够猛！够劲！一刀下去，管他什么牛鬼蛇神，统统变两截！”

颜新洛没理他，拿起那对臂铠，掂量了一下，又检查了能量接口。他看向烬：“有高爆能量模块吗？”

烬愣了一下，随即金瞳中闪过一丝异样。他没想到颜新洛会主动问他。他撇撇嘴，走到架子另一边，在一堆零件里翻找片刻，扔过来一个拳头大小、表面布满散热孔的黑色金属块：“喏！‘雷火’核心！功率够大，就是不稳定，容易炸膛！小心别把自己手炸没了！”

颜新洛接过模块，入手沉重，散发着微微的热量。他熟练地将模块卡入臂铠内侧的接口，只听“咔哒”一声轻响，臂铠内侧的能量回路瞬间亮起暗红色的微光。他活动了一下手指，臂铠关节运转流畅，指尖的锋刃在冷光下划过危险的弧线。

“谢了。”颜新洛淡淡道。

烬被这声“谢”弄得有点不自在，金瞳闪烁了一下，嘟囔道：“…算你识货。”他转身又去翻找武器，但动作明显慢了下来，目光时不时瞟向颜新洛。

颜新洛又挑了几枚微型EMP干扰手雷和一把高精度激光切割器。他走到医疗箱前，拿起消毒喷雾，对着自己手臂上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面无表情地按了下去！

“滋——！”

剧痛让他的手臂肌肉瞬间绷紧，额角渗出冷汗，但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黑色的污血和坏死的组织被强效消毒剂冲刷下来，露出下面翻卷的、泛着青黑色的皮肉。

烬看着这一幕，金瞳微微眯起。他自己处理伤口时也是这般狠劲，但看到颜新洛对自己也这么狠，心里却莫名有点…不是滋味？他烦躁地抓了抓银色的短发，从旁边拿起生物缝合枪，粗声粗气道：“喂！别硬撑！后面我来！”

他不由分说地抢过颜新洛手中的缝合枪，动作看似粗暴，下针时却异常精准。冰冷的金属针头刺入皮肉，带着生物凝胶的缝合线快速穿梭，将翻卷的伤口强行拉合。烬低着头，金瞳专注地盯着伤口，鼻尖几乎要碰到颜新洛的手臂。

“忍着点！”烬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绷，“这玩意儿有点疼！”

颜新洛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烬近在咫尺的侧脸。银色的碎发垂落，遮住了他那只冰冷的机械义眼，只露出那只熔金般的竖瞳。此刻，那只竖瞳里没有了平时的戏谑和狂躁，只剩下一种近乎凝重的专注。

他能感觉到烬手指的力道，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控制欲，却又小心翼翼地避开了伤口周围的神经。这种矛盾的感觉…让他想起了另一个人。

段然。

那个总是沉默寡言，动作却精准到毫厘的监察官。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刺了一下。颜新洛移开视线，看向手腕上那道已经消失的S烙印位置。段然留下的“基因锁链”系统在沉寂，但那枚冰冷的“归墟”芯片却在口袋里散发着微弱的存在感。

烬似乎察觉到了他的走神。缝合的动作微微一顿，金瞳抬起，瞥了颜新洛一眼，看到他飘忽的眼神，嘴角那点不自在瞬间变成了不爽。

“喂！”烬故意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引得颜新洛眉头微蹙，“想什么呢？想你那死鬼搭档？”他语气带着刻意的嘲讽，“人都凉透了，想有什么用？有那功夫不如想想怎么用老子给你的‘雷火’核心炸飞副部长的狗头！”

颜新洛收回目光，眼神重新变得冰冷锐利：“不用你提醒。”

“哼！”烬冷哼一声，加快了缝合速度，动作又恢复了之前的粗鲁，仿佛要把刚才那点莫名的情绪彻底甩掉。他三两下缝好伤口，喷上速效愈合喷雾，然后粗鲁地把缝合枪扔回医疗箱。

“搞定！”烬拍了拍手，像是完成了什么艰巨任务，金瞳又恢复了那种玩世不恭的野性，“走吧！找个地方试试新家伙！顺便…”他舔了舔犬齿，眼中凶光毕露，“商量商量怎么把副部长那老杂碎揪出来，剥皮抽筋！”

他率先朝外走去，脚步依旧带着那种野兽般的轻捷，仿佛刚才的虚弱只是错觉。

颜新洛活动了一下包扎好的手臂，疼痛减轻了不少。他拿起那对安装了“雷火”核心的臂铠，冰冷的金属触感传来，指尖的锋刃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危险的红芒。

他最后看了一眼这片堆满废弃武器的角落，目光扫过烬刚才推荐的那把巨大链锯剑。

然后，他毫不犹豫地转身，跟上了那条银发疯狗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