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何君意奋力挣脱那一刻,伸手眼前人却就此消散了在了自己眼前,何君意睁眼再见入目是垂下的帐幔。
耳边尽是自己劫后余生的喘息。
“阿意,阿意,阿意——”
江笙白听到屋内动静,便匆忙跑进屋内,一连唤了好几声。
这次让何君意回过神。
“阿意,你怎么了?可是做了噩梦?”
何君意抬起迷茫的双眼,看着江笙白满眼担心的望向自己,何君意这才慢慢缓过了神。
迟钝的摇了摇。
江笙白替何君意拭去额头汗水:“来,大夫帮你开了药,我刚给你熬好,这就给你端来。”
何君意一下抓住江笙白要抽离的臂膀,问道:“大夫可有说我怎么了?”
江笙白身体一僵,他望着何君意好想直接说,大夫说你怀孕了。
可他又知道自己说出口又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他能接受,那何君意能接受吗?
犹豫一瞬,江笙白还是安慰的拍拍何君意的发:“无事,你是醉酒了,将醒酒药喝了自然就无事了。”
缓缓将何君意握住自己手抽离,何君意这才放了手。
让江笙白将熬好的药端到自己眼前。
江笙白想亲手喂她,却被何君意抢了先道:“我来吧。”
直接一口闷,转眼药碗便见了底。
江笙白把碗接过,替何君意掖好杯角,刚说要离开便被何君意再次拉住了一角,江笙白回眸看去。
何君意抿了抿唇,想说出的话如何也开不了口。
最后心一横,道:“今日,萧子衿他——”
江笙白便只当他是不安:“无事,有我在不会再让你回去的。”
“不是的。”何君意猛然反驳道。
江笙白一怔:“不是什么?”
“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何君意道:“是关于萧子衿的,今日他在大殿一番话,让我想起之前我与他结了道侣契印。”
说到后面何君意不自觉地下了头。
这话谁都知道,与自己之前的夫君说这些,说她曾与其他男人结了婚约。
换谁都不能接受。
何君意早已经准备了被江笙白斥责的话,头上却是一轻,轻柔的触感落在头顶之上。
江笙白竟然十分温和的在她头顶抚摸,宽慰道:“这也并不是你的错,你之前也是被萧子衿所骗,不明真相而已。”
何君意抬眼:“可这契印,我却迟迟没有告诉你,你会怪我吗?”
江笙白摇头:“不会。”
何君意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江笙白打断道:“你早些休息吧。”
若是再说下去他怕会忍不住将,方才大夫告诉他,何君意有孕的消息告诉她。
何君意将到嘴说,她会找萧子衿解除婚约的话又洗漱咽了回去。
只是乖乖的点了点头。
入夜,萧子衿回到自己的住处后,迅风便跟了上来:“妖主,如今见了夫人,您为何不直接将她带回去呢?”
迅风不明白既然依照萧子衿的性格就当是将人直接带回去自己守着才安心。
可如今看妖主却完全没有要将人带回去的举动。
萧子衿嘴角勾起一个极不可查的弧度:“之前是有将人带走的想法,可如今不急。”
总得想一个一劳永逸的法子,让何君意不再回去不是吗?
倘若让这个事事重情重义的江笙白在他的家人与何君意之间二选一,他会选谁?
没有见过绝望,又怎么攀附光呢?
既然何君意如此在意江笙白,那就让他做出选择。
让阿意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如此想着,萧子衿便也当场如此做了。
转瞬间身影再次没入了皇帝寝宫。
可怜的皇帝,却再一次半夜看见萧子衿犹豫鬼魅的身形站在自己面前。
此夜过后,江笙白一大早便被叫去了皇帝正殿。
何君意醒来时,便听江笙白被传召便也没有多想,迷迷糊糊间自己又睡着了。
迷糊间好像有什么钻入自己的唇齿掠夺着,她的呼吸。
再醒来时早已经是日上三竿,往常这时醒来江笙白都会守在自己的床前,等着她醒来与他共进膳食。
而今日却是如何都没有见到江笙白的人影。
何君意心下慌乱叫了外面宫女询问,得知是被皇帝召见。
何君意疑惑:“就算是被皇帝召见如今这个时辰也该回去了。”
那宫女支支吾吾:“奴,奴婢不知——”
何君意呵斥道:“与我说实话!”
见何君意发怒,宫女吓的立马下跪地道:“是将军不让奴告诉夫人,江夫人也来了。”
何君意蹙眉:“江夫人为什么也来了?”
宫女道:“夫人就莫要为难奴婢了。”
何君意见此也不再多问只匆忙着了外衫,便往前殿而去。
宫女在殿外追赶:“夫人,夫人大殿没有传召不得乱闯的!
何君意大声回道:“既然如此,你便不用跟过来了,我自己去。”说着脚步也不曾停歇。
大殿之上,何君意不仅看见了被忽然召见而来的江夫人,也见到了萧子衿。
唯有江笙白却是面色苍白。
她犹疑着走到江笙白面前,努力不去看一旁的萧子衿,忽略对方投递过来的视线。
何君意想要去伸手搀扶江笙白,却被江夫人眼疾手快的给阻拦住了。
“何姑娘,还请您自重如今您早已经不是我们江家的儿媳,我也是看在笙儿的面子上才留你几日。”
“阿母!”江笙白几乎是厉声打断江母的话:“不是这样的!”
何君意看着江笙白,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未等到江笙白开口,却听上座的帝王道:“既然你来了,朕也不用再多此一举的派人传唤了。”
“既然妖主有意,与我们联姻,朕岂有不应之理。”
何君意道:“所以陛下的意思是。”
皇帝脸不红气不喘的道:“你如今也已经与江笙白没了夫妻关系,为了我们人间的和平,朕封你为永安公主,与妖族联姻。”
完全不给何君意拒绝的机会。
何君意有些无助的看向江笙白,两人好不容易才从那妖界逃出,他怎么会如此轻易的答应了。
可江笙白张口,想要说些什么?
可到嘴的话,却如何都开不了口。
圣旨已定,倘若他违抗死的便是江笙白自己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