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奸犯意识到事情败露,被江离离甩开后,手脚并用地逃离现场。
其实他对整场事故一无所知。
他只是听命办事,对方说只要他给某个女人拍片,事成后就会给他不菲片酬。
作为国产重口区博主,他见识过各种奇奇怪怪的性癖,可赶着送人、点名道姓让他把玩的,却是头一遭。
他心下虽奇,却也只当这是“有钱人”的特殊癖好,再加上那片酬实在诱人,他便欣然应允了。
但起先目睹几个人联手迷晕那“AV□□”,尔后伪装成醉酒假象,他心中就有些打鼓,隐约觉察出事情不简单。
——不就是为了拍个小众视频吗?怎么还请了那么多人助阵的?而且还得给那女的上了迷药?怎的,那女的不乐意拍片?但这事不该是当事人你情我愿吗?
难不成是做戏做全套?因而整了出迷'奸戏码?
他思来想去没个头绪,最后一咬牙,心想管她这这那那的,他只需要“好好工作”就行。
就算那女的醒来不愿意,一来待会拍片时他不露脸,二来光一个“酒后乱性”的理由,她也拿他没办法。
等他干完这单活,他就歇段时间,等风头过去了再出山。
想到那巨额片酬,原本有些退缩的心,登时雀跃了。
可他还没雀跃多久,就在电梯里遇到江离离。
有路人经过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女人似乎和那男的认识。
他又是一阵心慌意乱。
电梯门一关,他抱起那女的就钻进房间里,只想速战速决,尽早脱身。
谁知中途那女的迷迷糊糊中还有反抗的力气,争执中,他一不留心就被那死女人抓了一手。
他本就急躁,再被疼痛一激,直接火冒三丈,反手一巴掌,顺手几拳头,就把那女的打安分了。
见女子歪在床脚一动不动,他生怕自己把对方打出毛病来,六神无主地打通了“金主”的电话。
得了金主的安全保证后,这才敢继续那金主所谓的“强制爱”。
他一面感慨有钱人,玩的花样就是多,一面把提到嗓子眼的心安回去,盘算着要如何使用那女的……
但他一出卫生间,就发现死女人把自己关在阳台上了。
真他妈的贱女人,净会找事!
一番恐吓无果后,他想着反正那女的跑不掉,而且外面又是风又是雨的,他不信这贱女人能受得住。
过不了多久,等这贱女人自己爬回来了,看他怎么收拾她。
如此想着,便得意洋洋地小憩了一会。
醒来不见女子,心知她是躲到视野盲区去了。
——是个硬气的人,就是不知道待会在床上她还硬不硬气。
他耐心地等着,没把夏远山等出来,却等到了江离离。
看江离离来势汹汹的模样,他下意识以为对方是来找他麻烦的,正想拔腿就跑,却被江离离推开——
哦,是来找那贱女人的麻烦呀。
那没事了,他看好戏就行了。
可看着看着,那火居然烧到自己头上了。
眼看事态失控,他当然是先走为敬。
可他人还没跑起来,却被酒店保安给薅住了。
原来就在江离离去而复返的片当,那保安接到通讯,得知夏远山是被歹人劫持,便立刻同江离离统一战线对付那强’奸犯。
江离离气地发狂,对着强'奸犯就是一套膝顶肘砸组合拳,保安拉都拉不开。
歹人的哀嚎,保安的呼叫,场面一时闹哄无比,可就是这么吵闹,江离离却清晰捕捉到一声微弱的呼唤。
原来起先江离离把歹人甩出去时,没了倚靠的夏远山登时摔在地上。
咚的一声,脑袋一磕,她醒了。
夏远山无法动弹,懵懂中,在混乱的人群里一眼发现了江离离,她傻乎乎地笑道:
“小离,是你啊……”
江离离立刻丢下强’奸犯,他跪下身,小心翼翼地扶起夏远山,入手一片冰凉。
凉到他的身体都开始颤抖。
她在风雨里躺了多久?
很久吧。
人都快冻成冰块了。
江离离喉咙哽咽,哑声道:“阿……阿远,我在这。”
他想帮她整理头发,又想单纯摩挲她的脸颊——他既想又想,想做到事太多了,最后反而什么都做不出来,只是手足无措地揽她在怀。
夏远山嗯了一声,又说:
“我的手臂脱臼了,帮我接回去,好吗?我知道你能做到的。”
她明明已经虚弱得不成样,却还是记得那小阿离是个心软脆弱的人,因而请求之余,还不忘鼓励他。
江离离起先就注意到夏远山的手臂姿势变扭,现在听她这么说,更是心疼无比。
他结结巴巴地应到:
“阿远……我帮,我帮你。”
他不敢想象夏远山的遭遇。
他不敢想,如果他没来,夏远山还得面临何等惨境。
“咔哒”一声——
夏远山呼吸变重了,她笑了笑,不再说话。
应该是又晕过去了。
江离离抱起夏远山,用干燥的毯子裹起女子。
他即不想让女子继续失温,也不想耽误了去医院就诊,因而动作麻溜,争分夺秒。
同时还嘱托工作人员先别报警、等夏远山的团队过来自有处理方案。
他叮嘱完,也把夏远山包好了。
看着包成虫蛹一般的夏远山,江离离恍然回到当初——
那次他和夏远山到山庄度假,假期刚开始,夏远山就发烧畏寒,他也是这般包着她、带她到医院的。
兜兜转转,宛若轮回。
若单纯看这情形,他们好像又回到了起点,可现实却是物是人非。
事事休。
江离离心头一酸,连忙收敛心神,将夏远山打横抱起,大步一跨,就往外走。
出门迎面遇到一群人。
领头的人看到夏远山,面色一变,惊道:
“夏总——!谢谢你带她出来,接下来的事交给我们就行!”
他要从江离离手中接过夏远山,可后者身子一扭,避开了。
江离离说:“让开,我带她去医院。”
“不用麻烦你了,我是她的员工,我叫唐泽,这是我的员工证。你把夏总交给我就行。”
唐泽以为江离离是不放心把夏远山交给他,因而自证身份。
展示完证件后,又二话不说,伸手抢人。
还是没成功。
唐泽急了。
起先他见夏远山被人带走,心下就有些不安,即使后来南宫海棠信誓旦旦说没事,他心里依旧七上八下的——没办法,他可是受了多方委托,直接负责夏远山的安全的。
但凡夏远山出了一点问题,卸职都是最不值一谈的惩罚了。
唐泽踌躇了老半天,一会担心夏远山安全有碍,一会担心他的自作多情会打搅到夏远山,焦虑来焦虑去,最后保险起见,还是打了电话给夏远山。
当连续打了几个电话都没人接时,他也不管什么打搅不打搅了,当即找酒店查监控。
酒店监控也不是他想查就能查,等他调用关系、取得查看监控的资格时,十分钟又过去了。
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人,看着起先活蹦乱跳的夏远山,如今却半死不活地包在被子里,同时那个莫名的男子还抱着夏远山不放,唐泽觉得他这辈子没了。
唐泽正急得直跳脚,就听男子说:
“我叫江离离,我是……一个路人。你放心,我不会伤害她,我只是想救人救到底。你们先去处理那个强'奸犯,他还在房间里,别轻易放了他。阿远——你们的夏总在他那受到了很多伤害。”
江离离眼帘微垂,他看着夏远山,把自己称为“路人”,把亲昵的爱称生生扭转成疏离陌生的“夏总”。
真难堪。
明明亲密无间过,却始终见不得人。
——算了。
——都习惯了。
语毕,他就抱着夏远山离开了。
正等着电梯,又见唐泽跑了过来。
唐泽让下属处理后事,自己则跟着江离离——他得看护好夏远山。
唐泽见江离离为了帮助夏远山、帮助一个陌生女子,甚至自顾不暇,任浑身湿透、甚至衣服都在滴水。
他哪里知道江离离和夏远山的私情,只当江离离其人热心善良,因而格外感动于这份“人性的光辉”。
他打定主意,等待会见到相关人员,一定要好好美言江离离一番,给江离离争取值得的谢礼。
唐泽试探道:“先生,要不您先去收拾一下自己吧,你这个模样,看着……”
江离离打断道:“你是怕我会影响你们夏总的形象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这样好心救人以至于自顾不暇,实在让人难以想象。”
江离离闻言,只是勾起唇,带着一丝自嘲的意味。
他紧了紧手臂,抱稳夏远山,跨进电梯,不言语。
在去医院的路上,夏远山醒了。
夏远山自觉她除了睁眼,并无其他的动作,可那江离离却不知凭借了什么依据,立刻就觉察出她的苏醒。
江离离扶她靠在椅背上,柔声问:“醒了?感觉怎么样?”
夏远山还没理解他的意思,就听到副驾传来一声惊呼:
“夏总,您可算醒了!你当时不见踪影,快没把我们吓死!我已经通知了——”
“噤声!”
江离离捂住夏远山的耳朵,对唐泽说:“她刚醒过来,不要那么吵!”
唐泽愕然无语。
他看了看夏远山,又看了看江离离,前者懵懂中带着无辜,后者温和里透着坚定。
正古怪于江离离那过度的亲昵,就见夏远山挣扎着要从毯子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