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肖林泽敲了敲门,接着就推门而入,道:“无忧师兄。”见到沈飞鹤,愣了下,道:“沈城主怎么也在?”
沈长羡道:“怎么了?”
肖林泽指了指门外,又指了指里面,道:“我刚才一直都守在外面,怎么没有看见沈城主进来?”
季言笑看向沈长羡,道:“美人师弟,别人是金屋藏娇,你这是‘卧虎藏龙’?”
对于季言笑的用词,沈长羡无奈扶额,道:“季师兄,这次我真的不知道师弟在我屋里。”
沈飞鹤也道:“我是从后院进来的。”
肖林泽道:“怪不得我没有看见。”又道:“对了,无忧师兄,现在到练习的时候了,我们快去校场吧,师兄弟他们都在等着。”
季言笑道:“你代我去训练他们就行了。”
肖林泽道:“我训练师弟们还可以,可是有些是师兄,我也训练不了啊。”
季言笑撇了撇嘴,道:“真是麻烦。”只得道:“美人师弟,我先去看看他们练习得怎么样了,马上就回来,你别跟着沈城主乱跑。”
无视了最后一句,沈长羡应道:“好。”
等到季言笑跟肖林泽走远了,沈飞鹤才道:“师兄,我的偏室呢?”
沈长羡摘下了沉重的金钗,道:“师弟今天就要住下来?”
沈飞鹤道:“师兄不欢迎?”
沈长羡道:“没有没有。偏室已经打扫干净了,师弟要是不嫌弃的话,就住下吧。”
沈飞鹤道:“我是求之不得,哪里会嫌弃?”
走进了偏室里,看着里面简单的配置,沈飞鹤轻轻抚摸着桌面,道:“师兄的落梅阁,还是以前的样子,一点都没有变啊。”
沈长羡道:“因为我不常待在这里,难得回来也都在休息,所以。”顿了下,又道;“师弟知道我的落梅阁以前是什么样子?”
沈飞鹤道:“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就跟现在一样。”
知道沈飞鹤说的是从幽冥城回来的那个第一次,沈长羡也就了然了,道:“不过就是休息的地方罢了,也没什么好布置的。师弟是不习惯吗?如果有哪里不合心意,就跟我说,我再去添置。”
毕竟沈飞鹤是第一次在沈长羡这里住,沈长羡也想要让他住得舒服一些。
沈飞鹤道:“不用了,现在就挺好。”
沈长羡道:“那你就好好休息吧,我去让人准备点吃的。”
正要走,沈飞鹤却拉住了他的手。
沈长羡道:“师弟?怎么了?”
沈飞鹤看着沈长羡,犹豫了一会儿,才道:“我是白泽,我不是人师兄,你介意吗?”
这句话,就像是想了很久才终于说出口的一样。
沈长羡莞尔道:“是白泽也好,是人也好,那都是师弟。既然都是师弟,我又为什么要介意?”
沈飞鹤看着沈长羡,道:“那师兄喜欢我变成白泽的模样吗?”
沈长羡坦白道:“喜欢。毛茸茸的,抱起来很舒服。”
沈飞鹤这才放心地笑了笑,道:“师兄还想抱吗?”
沈长羡道:“可以吗?”
沈飞鹤没有回答,霎时便化为了白泽,以行动代替了答复。
白泽真的很大一只,如果不是因为知道这是沈飞鹤,不会伤害自己,沈长羡恐怕都会忍不住后退几步拉开距离。
抬头看着面前的白泽,沈长羡道:“师弟,我可以摸摸你的羊角吗?”
不知道为什么,沈长羡就是觉得特别喜欢沈飞鹤的这对羊角。
沈飞鹤顿了下,低下了头,将羊角凑到沈长羡的手边,道:“师兄想摸就摸吧。”
长着白泽的身体,声音却是沈飞鹤的,怪不得上次沈飞鹤不说话,原来就是不想让沈长羡认出来。
沈长羡摸了摸沈飞鹤的羊角,感觉到沈飞鹤的身体微颤,道:“师弟,羊角是不是不能摸?”
沈飞鹤道:“能摸。”
沈长羡这才放下心来继续摸,见到沈飞鹤僵直着的大尾巴,便也抓过来抱进了怀里,道:“师弟的尾巴比我以前抱过的动物都软和。”
沈飞鹤颤抖得更厉害了,紧咬着牙齿,看起来比起龇牙咧嘴的凶相,更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沈长羡担心道:“师弟,你没事吧?”
沈飞鹤摇了摇头,道:“我没事。”
沈长羡刚要再确定一遍,季言笑就忽然推门走了进来。
季言笑道:“美人师弟,我把碍事的弟子们丢出去砍柴了,又从外面买了些棠梨煎雪来,我们..”话没说完,就见到了沈长羡在偏室里摸白泽的这一幕。
虽然季言笑已经知道了沈飞鹤就是白泽,不过沈长羡还是下意识地将沈飞鹤给藏在了身后,也不管自己瘦小的身体能否遮掩得住那庞大的白泽。
然而季言笑的脸色还是阴沉了下来,将酒壶放到一旁,大步走过来一把拉开了沈长羡,不等沈长羡开口,就对沈飞鹤道:“美人师弟不懂事,若有失礼的地方还请沈城主多多包涵,不要当真。”
沈长羡满脸疑惑地看着季言笑,不明白他到底是哪里有什么失礼的地方了?
沈飞鹤恢复了人形,耳根有些微红,看着沈长羡笑了笑,道:“无妨。”末了,又道:“师兄,今天我就先回去了。”
沈长羡道:“不住了吗?”
沈飞鹤道:“改日吧。”
沈长羡道:“好。”
目送着沈飞鹤离开,直到彻底看不见人影时,季言笑才回过头来看向沈长羡,指责道:“美人师弟,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在做些什么啊?”
沈长羡被季言笑给质问得有些云里雾里的,答道:“摸白泽啊。”
季言笑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道:“难道你不知道面对这些畜生,都有两件事情是做不得的吗?”
沈长羡道:“哪两件事情?”
季言笑道:“一是摸白泽的尾巴,二是摸白泽的羊角。而你今天偏偏两个都摸了。”
沈长羡道:“为什么不能摸尾巴和羊角?”
季言笑张了张口,欲言又止,最后纠结了半天,还是开口道:“因为摸了就代表你在向它求欢啊!”
沈长羡一愣,反应过来后,脸霎时就红了。
怪不得上次化身为白泽的沈飞鹤会扑倒他亲他,就是因为他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季言笑叹了口气,道:“美人师弟,你这样的举动是很危险的知道吗?好在沈飞鹤没有跟你较真,不然的话,就算他把你当作配偶,你也只能认了。下次切记可千万不要再这样了。”
沈长羡的脸更红了,道:“我也不知道是这个意思啊,我下次不会再摸了。”沈飞鹤根本就没有告诉他是这个意思。
季言笑道:“我当然知道你不知道。”说着,喝了口棠梨煎雪,又道:“不过也是奇怪,沈飞鹤明明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还允许你摸他?”
沈长羡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沈飞鹤为什么要答应他,大概是因为,他是师兄?
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季言笑道:“我一来他就走,是有事还是回踏雪楼了?”
沈长羡道:“应该是回踏雪楼了吧。”
季言笑道:“刚才他是想留在落梅阁里?”
沈长羡道:“我答应了他,让他住一段日子的。”
季言笑道:“那我也要住在落梅阁里。”
沈长羡道:“为什么?”
季言笑道:“看着你。”
沈长羡默默地喝了一口茶,并不想去理会季言笑。
季言笑将最后一口棠梨煎雪喝完,刚把酒壶放下,忽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道:“踏雪楼?”
沈长羡道:“怎么了?”
季言笑又道:“踏雪楼。”
沈长羡道:“嗯,师弟住的地方是叫踏雪楼。”
季言笑看着沈长羡,似乎在想些什么,一个劲儿念念叨叨地道:“踏雪楼,落梅..落梅阁?”猛然反应过来了什么,将酒壶往地上一甩,怒道:“这个畜生!”
沈长羡被那“啪啦”的破碎声吓了一跳,愣愣地看着季言笑,道:“季师兄,你怎么了?”
季言笑指着门外道:“美人师弟,这个沈飞鹤他对你居心不良啊!”
沈长羡道:“什么居心不良?”
季言笑道:“就是,哎呀你别管了,总之以后给我离他远一点,听见了吗?!”
沈长羡道:“为什么?”
季言笑道:“没有为什么!从今天起,我会让人看着你,不准再让他进入落梅阁里,你也不准再去找他!”
沈长羡道:“可是..”
季言笑道:“就这么说好了!你休息吧,我去让看守的弟子们加强防备。”说着,就边走边嘀咕道:“美人师弟是我的,别以为你是只神兽就了不起了,再怎么了不起也只是一头畜生!”
眼看着季言笑越走越远,沈长羡不明白他这又是突然怎么了?
结果季言笑真的是说到做到,从那之后,一连好几天沈长羡都没有再见到过沈飞鹤了,空守着棋盘也没有一个可以对弈的人,当真是无聊至极。
无聊得紧了,沈长羡也去找季言笑抗议过这件事,季言笑却还是没有直接告诉他究竟是为什么,只是让他远离沈飞鹤。
之后,如果季言笑不忙,就会来陪沈长羡下棋,杀得他片甲不留;如果季言笑很忙,就会让肖林泽来陪,下得沈长羡毫无兴致。
闷了几天,沈长羡实在是闲不住了,就想出门去到处走走。
季言笑边对着账目边道:“小心点,离不安好心的人远一点,尤其是离沈飞鹤远一点。”
沈长羡应道:“好。”
虽说上一次遇上了宫里的人,但沈长羡觉得,自己总不至于会那么倒霉,一件麻烦事接着一件麻烦事都来找上他。
可惜,这样的想法甚至还没有持续到沈长羡下完天梯,就遇上了宫里的人。
大概,他这段时间真的是不宜出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