摧雨其帮时俞夏系领带,系完之后还对着镜子照了照,“收拾好了。”
“那赶紧出发吧。”
摧雨其非常期待的拍了拍手,“真想快点见到他们。”
时俞夏用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嗯,走吧。”
坐进车里,摧雨其指尖不停摩挲着膝盖,眼神亮得像盛了星光:“他们会不会还记得我,我这几年变化应该不算大吧?”
时俞夏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侧头看他,声音放轻:“当然记得,你以前可是班里的‘小太阳’。”
摧雨其笑起来,眼角弯出浅弧:“真的吗,可我都不记得了……医生说我大脑里关于高中的记忆块像是被硬生生挖走了,只剩些模糊的影子。”
时俞夏喉结滚了滚,没接话,只是踩下油门,车平稳地汇入车流。
包厢门被推开时,里面喧闹的声音瞬间静了半拍。有人先站起来,声音带着惊喜:“时俞夏,你可算来了!”
紧接着,几道目光齐刷刷落在摧雨其身上,有人迟疑地开口:“这位是……摧雨其?”
时俞夏自然地揽住摧雨其的肩,语气坦然:“嗯,是。”
“摧雨其?”坐在角落的男人猛地抬头,手里的玻璃杯晃了晃,水渍溅在桌布上。
他快步走过来,目光紧紧锁着摧雨其,声音有些发紧:“你……回来了?”
摧雨其眨了眨眼,礼貌地笑了笑:“你好,我是摧雨其,我们以前认识吗?”
男人的动作僵住,脸上的欣喜一点点褪去,他看向时俞夏,眼神里带着疑惑和探究。
时俞夏不动声色地挡在摧雨其身前,递过一杯果汁:“雨其几年前出了点意外,忘了些事,大学的记忆基本没了。”
包厢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有人小声议论,有人露出惋惜的表情。刚才说话的男人缓了缓,勉强扯出个笑:“我叫叶栀梦,以前和你一个班级的。”
“一个班级的?”摧雨其眼睛亮了亮,凑过去一点,“那我们以前关系很好吧,我会不会经常麻烦你?”
叶栀梦喉结动了动,指尖攥得发白:“嗯,很好,不会麻烦到我,就是很粘人。”
摧雨其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我还挺黏人的嘛。”
时俞夏在旁边轻咳一声,把一块水果递到摧雨其嘴边:“先吃点东西,别光顾着说话。”
摧雨其张嘴接住,含糊地说:“谢谢俞夏。”
坐定后,叶栀梦先开的口,聊起高中时的趣事。
叶栀梦说:“记得高二那年运动会,摧雨其跑八百米,跑到一半摔了,还硬撑着冲过终点,结果第二天腿肿得像萝卜。”
摧雨其好奇地问:“我这么厉害吗,那时候有没有人扶我啊?”
叶栀梦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声音低沉:“我扶的,你那时候哭唧唧的,说腿好疼,却还问我有没有影响班级分数。”
“我会哭啊?”摧雨其有点惊讶,又觉得暖暖的,“那你肯定安慰我了吧?”
叶栀梦没说话,只是看着他,眼神复杂。
时俞夏接过话头:“嗯。”
摧雨其笑着对叶栀梦说:“那真是谢谢你了,以前麻烦你了。”
叶栀梦扯了扯嘴角,没应声。
过了片刻,叶栀梦就开始起哄:“时俞夏,你和摧雨其现在住一起啊,你们俩高中时就形影不离,现在还这么黏,不会是……”
时俞夏放下酒杯,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互相照应,这次来也是过来给你们发请帖的。”
摧雨其没听出话里的深意,点头附和:“对啊,俞夏对我可好了,我忘事之后,都是他帮我打理生活,还帮我找以前的照片,让我慢慢回忆。”
叶栀梦突然开口:“照片?你有给他看了什么照片,有一次我们去爬山,拍了很多照片,他那时候还说要好好保存,留着以后当纪念。”
时俞夏眼神微冷:“那些照片没找到,可能是搬家的时候弄丢了。”
“弄丢了?”叶栀梦提高了音量,“你不是说会帮他保留所有东西吗,怎么会弄丢?”
包厢里的气氛瞬间冷下来,所有人都看出来两人之间不对劲。
摧雨其茫然地看着他们:“你们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时俞夏握住摧雨其的手,语气缓和下来:“没什么误会,可能是我记错了,回头我再找找。”
叶栀梦盯着他们交握的手,眼底翻涌着情绪,最终还是低下头,灌了一口酒。
然后摧雨其上厕所,刚走出包厢,就被叶栀梦拦住了。
叶栀梦的眼睛红红的,语气带着急切:“雨其,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你不记得我们一起在宿舍熬夜复习,不记得你生病时我陪你去医院……吗?”
摧雨其愣住了,脸上的笑容消失,他往后退了一步,有些无措:“抱歉,我真的不记得了,但是我愿意想起,我相信我们曾经是朋友,也相信我们关系很好,你现在过得怎么样?”
叶栀梦点了点头,“还不错。”
“我……”摧雨其捂着头,脸色发白,“我突然有点不舒服。”
时俞夏立刻扶住他,语气紧张:“怎么了,是不是头又疼了?”
叶栀梦也想上前,却被时俞夏一个冰冷的眼神制止了。
时俞夏抱起摧雨其,将他放在一旁沙发上坐着,给他倒了杯热水,“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了,人都到齐了吗?”
时俞夏扭头看向门口,“还有一位。”
“谁啊?”
“慕起的暗恋对象。”他小声的说着。
“就上次来我们家的那个人的暗恋对象?”
时俞夏“嗯”了一起,随后就向慕起走去,“慕起,他还没来吗?”
“他会来吗?”慕起用双手捂着脸,似乎在害怕什么。
“他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