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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0章 (过)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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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0章 (过)告白
        
    因为外出去临市,余田生多少有些不放心,晚上也没回工地,留在家里陪谢寄。
两人一起吃完饭,余田生又切了下午买回来的西瓜,但小鬼兴致不高,吃了一小块就回房间做作业,直到睡觉都没再出门。
余田生辗转反侧,隔天一早喊谢寄起床,两人对视,都被对方的黑眼圈吓到。
谢寄昨晚也没睡着,倒不是兴奋或者担心什么,而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失眠已经成了常态。
晚上睡不着,白天就更成了懒骨头,能坐着就不站着,能歪着就不竖着,病态得自己都生厌。
“没睡着吗?”余田生问。
谢寄不言语,洗漱完出门,余田生坚持要送他到校门口,大巴车已经等着,同学也都上了车,看到他俩出现,全都扒到窗户上起哄喊大哥一起。
他们昨天都见过余田生,大概有些什么不好的传闻,嘻嘻哈哈的人声里夹杂着不和谐的声音,说他不是大哥是谢寄的男妈妈,还追着喂奶。
余田生听到了只在心里怒了一下,照样挥着手跟这些孩子打招呼,然后走到大巴尾部跟谢寄招手。
谢寄靠在椅背上,把刚领的鸭舌帽扣在脸上,不听不看。
大巴徐徐开出,余田生原地站了一会儿才回工地上班。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或者是老师那些话影响了他,以至于这一天余田生都有点心神不宁。
他回想早上给谢寄交代的事情,晕车药急救药都在他随身包里,就是怕真有什么状况用药都不及时。
再想想在车边听到的声音,又担心谢寄的个性会会被人孤立,他一个人,身体又不好……
余田生手上干活没停,脑子也没停,越想越觉得不安,谢寄自从十三岁被他带回家,就真没这么孤零零出门过。
早知道……手指头被砸了一下,余田生痛得回神,一看大拇指甲已经灌血,搞不好指甲会掉。
他皱了皱眉,痛倒是能忍,就是忍不住心里憋得慌。
下午余田生抽空给谢寄打电话,谢寄没接,半小时才回信息问他什么事,他还真没什么事,总不能说他一直担心,只好又把早念了几遍的经再念一遍。
注意安全注意休息不要往人堆里挤到酒店记得报平安……
谢寄看一眼信息就把手机塞回口袋。
他们已经参观完,现在正等大巴接他们回酒店。同学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笑,没有人理谢寄。
不过要说也是他不理人,就连班主任把零食交给他分发,他也只是顺手把袋子放地上任人挑拣。
吃了余田生的东西,也没人对谢寄更热络一点。
上车后谢寄还坐最后一排,他旁边的位置空着,车子启动时才有人走过来坐下。
谢寄吃了晕车药还是不舒服,帽子罩着脸隔绝了奇怪的视线,只是刚坐下的人不知道状况,往他手里塞了什么东西。
车里一阵骚动,有人起哄有人吹口哨,谢寄不得不把帽子拿开,视线扫到手上粉红色的信封。
他扭头看旁边,给他信的是秦温妮的同桌,一个戴眼镜白白胖胖的女孩子,谢寄跟她几乎没说过话。
“不是我。”女孩没敢对视,红着脸解释,“别人的,我只是帮忙,你不要的话晚点亲自还给她。”
谢寄没看信封,也不关心给他这种东西的是谁,他一言不发地把信封放回女孩手上,然后又用帽子盖住脸。
车里声音不断,谢寄昏昏沉沉一个字都没听进去,直到下车被人拽着手臂往车背面走,他甚至都没想到要甩开。
拉谢寄的人是秦温妮,谢寄跟她说不上熟,只是因为温校长的关系,他对她才稍多一些忍耐。
“有事?”他问,视线落在抓他的那只手上,眉头微微皱起,“能松手吗?”
秦温妮不知道是抱不平还是怎么,收了手却又叉着腰,满脸愠怒地瞪人。
“为什么不要?”她压着声音。
谢寄不解:“什么?”
“信啊!”秦温妮简直要跺脚,“那信是我写的,人家给你至少看一眼吧,懂不懂礼貌?”
谢寄头晕心悸,索性靠到车身上,帽檐压得低遮住他大半张脸。
从秦温妮的角度,她只看到谢寄抿嘴不耐烦,于是更生气:“跟你说话呢,装什么哑巴?我妈还说你很能说,到我怎么就不开口了?”
谢寄实在不想说话,但不说还要应付,只好回道:“你要我说什么?”
“随便你说,”秦温妮走近一点,“说你什么想法也行,反正我喜欢你……”
“我不喜欢你。”谢寄没有一点委婉的意思,“这样够吗?”
“你!你怎么知道你不喜欢我?我长得不好吗?我的成绩也不比你差吧,我妈还特别……”
谢寄忍耐地打断她:“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跟其他没关系。”
秦温妮往旁边看过去,车头那藏着好多颗脑袋,她刚才就不该一时冲动要讨说法,现在里子面子都一塌糊涂。
她咬了咬嘴唇,忍着鼻酸又问:“那跟什么有关?我不明白……”
谢寄抬起脸来,眼睛在帽檐下看向秦温妮,她说得没错,长得好成绩好,但她不是余田生。
可余田生并不需要他的喜欢。
谢寄心里突然涌起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冲动,或许也不算,毕竟学校关于他的传言那么多,他不过是坐实而已。
“我不喜欢女孩子。”他声音很低,是身体心理都有些难堪重负的虚弱,他又补充一句,“你看过那些帖吗,都是真的。”
秦温妮眼里蓄满泪水,却还不甘地问:“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听不懂吗?”谢寄抬起帽檐,目光直视着秦温妮,淡色的嘴唇微微张合,冷静又残酷:“我是同、性、恋。”
“你,你……”
秦温妮捂住嘴,想说什么但终究受不了地哭着跑开,大巴车头藏着的男男女女顿时犹如被惊起的寒鸦扑棱着窜出来。
谢寄靠着车身闭上眼睛。
他知道,暴风雨就要来了。
酒店房间没有人同住,回家车上也还是一个人坐,他彻底成了大家唯恐避之不及的对象。
死同、性、恋!恶心!车里不时有这样的声音,谢寄置若罔闻。
回家时余田生竟然也在家,像个操心不完的家长问长问短,谢寄一概回复都好,再问干脆丢下碗筷回房间睡觉。
余田生无可奈何,只能闭嘴,但过两天却再次接到班主任电话,语气严厉地告知谢寄在同学间散布不当言论,请监护人到校配合检讨。
不当言论?什么言论需要检讨?
余田生胆战心惊,实在想不通谢寄这么少年老成又沉默寡言的好学生,究竟说出什么让老师这样生气。
教师办公室里除了班主任,余田生竟然还看到温校长,对方见他的表情也有些为难。
足足半个小时,班主任将余田生这个半吊子家长说得头都抬不起来,
“……这个年纪的孩子有些朦胧感情是正常的,作为老师和家长,只要处理得当就不会有什么问题……最大问题就在于你这个当哥哥的没有及时关注予以纠正……”
是是是,老师说得对,都是我没引导好,以后保证努力学习好好管教。
余田生汗流浃背,一心两用,嘴上应和老师,心里哀叹秦温妮告白被拒绝也不算怪事,但谢寄怎么能那种话都说出来。
不喜欢女孩子,是同、性、恋,同学们稍一发散,以后学校里谁不知道?
难怪班主任跟温校长都痛心疾首,他也痛心。
余田生现在有点自顾不暇,谢寄那话说出来,就感觉过去他在他们之间小心筑起的安全网,已经豪无保留地溃堤。
然而谢寄那些呼之欲出的感情,他却无论如何都承接不起。
批评到最后,班主任让余田生加强管教,并且敦促谢寄深刻反思,他硬着头皮把谢寄领回家,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
谢寄是无话可说。
他预感的暴风雨已经来了,只可惜余田生还是软弱了些,一句询问都不敢。
他在房间里反思,耳朵里听到余田生在客厅走动,直到他把万字检讨写完,余田生也没进来说点什么。
他甚至不比鱼缸里的那两条鱼勇敢。
至少,它们为了一点鱼食会拼了命的彼此排挤,余田生只会躲,各种方式地逃避。
晚饭时谢寄将检讨放到余田生手边,冷静地提醒他:“需要你签名。”
余田生正夹菜,闻言手一抖排骨就掉回菜盘里,他掩饰地换了一块夹给谢寄。
真能忍,恶心还能夹菜。
谢寄没动筷子,视线从余田生缺了半块指甲的拇指往上落到他脸上。
他工作忙应该不假,人瘦了,胡子也没来得及刮,看起来真像饱受打击的家长。
谢寄苦笑,吞了吞口水,艰难开口:“你不敢说就我来说吧。虽然写了检讨,但我不认为我喜欢男人还是女人有什么错。如果非要说哪里不对,那就是我不该喜欢……”
他还没说完,余田生已经受不了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动作太大甚至撞得饭桌都抖了一抖,碗里的汤淌了出来。
谢寄双手抓住桌子边缘,视线顺着流淌的汤汁移动,最后落在自己的膝盖上。
他的身体在发抖,只不过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闭了闭眼,哑着声音继续:“不是不说就不存在。我喜欢的是你,你应该知道……”
“我不知道!”余田生挥手,声音控制不住地扬高,“我就当不知道,你不要再说了。”
“为什么不能说?因为你觉得恶心?是,我记得你说过,可是我有什么办法?我也想过我不能再喜欢你,我假装……”
余田生没有看谢寄,但也没有停留,他快步从客厅里出去,门也相应地被重重关上。
“……我假装不知道你已经知道,假装只要我不说,我们就还能生活下去,可是还是不行啊……”
谢寄靠在椅子上,把还没有说完的话说给空气听。说着他都觉得好笑,就又对着空气笑起来。
有同学说他脑子有病,谢寄相信了。
可是喜欢真的有错吗?
余田生喜欢赵小荷,万灵又喜欢余田生,他们各有各的不配,难道就没有错吗?
余田生逃回工地后连着一个礼拜都没有回家,也没有发信息。
谢寄知道,他这次不是逃避,而是逃跑,除非他再用生病绑架他,否则应该暂时不会再回来。
没有余田生,谢寄的日子倒也没什么不同,这得益于余田生前段时间给了他机会演练。
他自己上学放学,按计划给吴双补课,小姑娘问起余田生,谢寄也只用忙遮掩过去。
大概离学校太近,学校里的八卦还是传了出来,吴双爸妈给谢寄转来一学期的补课费,三两句话就把这段师徒关系斩断了。
“你教得很好,吴双进步很大,但女孩子长大了还是要换个女老师……”
谢寄收了该收的钱,没有回信息。
六月初,谢寄向班主任申请住校,理由是家人太忙还是住校方便,老师竟答应得很爽快。
谢寄只带了一点衣服和鱼缸。
宿舍是双人间却只住他一个,这给了他养宠物的自由。他不需要家长,不需要舍友,但他需要小鱼在他无法入睡的夜晚给他一点点慰藉。
天气越来越热,项目已经接近尾声,大老板陈光明到工地给工人加油鼓气,顺便在夜市街请大家喝酒吃小龙虾。
酒过三巡,余田生有点上头,自己到路边抽烟,没多久王胜跟出来讨烟抽。
余田生把烟盒给他,王胜抽一根,剩下的也不还了,还扮起好兄弟的角色,拍着余田生肩膀大发感慨。
“……我当初怎么说来着,陈光明是办大事的人,你看你来这里后不比金地强多了……金地就那一亩三分地,谁家放个屁隔壁都听得到……”
“……知道我那次为什么那么着急离职吗?说来还是因为你……我就多了一句嘴,说叶小姐对你有那么点意思,后来他男人就来找事……哎祸从口出啊,我算是知道了……”
余田生靠着树干,用手指压太阳穴,听不明白王胜的话就问他:“你说叶小姐对我有意思?”
“是啊,我不是说我多嘴了嘛。”王胜咧着嘴笑,“兄弟,我跟你道歉,你弟那事我确实有那么一点责任,但我申明啊,野男人不是我说的,那是她男人自己说的,你弟就跟人打架,其实多大点事啊……”
余田生从树边起身,顺手把王胜嘴上的烟拿开,又问他:“野男人不是你说的,但是是你让叶小姐老公以为我俩有一腿,是这个意思吗?”
“哎,这事说不完,我就顺嘴开玩笑……”
余田生本来就情绪不好,心里窝火,晚上也是堵着气罐酒,现在听了王胜这话,他的火就像淋了油一样窜起来。
他一把揪住王胜的衣领将他撞到树干上,沙哑着嗓子朝他吼:“多大点事?你他妈说多大点事?我弟……”
他顿了一下,生硬改口:“谢寄差点死掉!他在医院里躺了快一个月,你提了一袋水果话都没说就走了,我还以为你真那么忙……”
王胜被压着脖子呼吸不畅,脸都憋红了,挤着声音辩解:“我,我就说句话,打人的又不是我……”
他还不承认,可是要不是他那句玩笑,又怎么会有野男人,怎么会因为一句野男人谢寄就动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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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过)告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