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在看我 第6章 试探

阳光透过彩窗玻璃，将色彩映照在窗边苍白的女人身上。

苍白的手指捏着手中的书页，快速翻页。

“咚。”

整点的钟声响起。

柳笙抬头看表，现在是3:00。

她合上书页，伸了个懒腰，舒展因为久坐而有些发僵的身体。

时候差不多了。

柳笙拿起桌上两本厚重的书，循着记忆的轨迹，快步走到书架，将书放回原来的位置，全程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要恢复日常的锻炼了，不过要找个借口。

柳笙抬头，细细分辨书架上的标识，缓步走到故事区，随机挑选了一本距离她比较近的书，打算将这本书带回去看。

《圣经》？

没看过的书，她大致翻看了一下，确实是故事类的书，或许还具有史诗性，还有神明、怪物。

柳笙粗略检查了一遍图书馆，一楼和二楼都看了一遍，确认除了书和基本的配套设施外，没有别的可疑的东西。

可惜，她身上没有电子扫描仪，有些细小的电子设备只要藏得好，肉眼很难找出。

那股窥视感仍旧在。

另外，她还发现前台的后面，有一扇门，看起来像是地下室的门，不过被锁住了。

她试着用维森给她的钥匙打开这把锁，不出意料地失败了。

于是她翻找了附近能藏钥匙的地方，但都一无所获。

可惜她身上没有枪，不然这样的锁，只要开一枪就能被破坏。

她也不能通过破坏锁的方式打开它，毕竟这应该也算是破坏图书馆的财物了，实在是没有道德且言而无信。

柳笙环视图书馆内的布置，确认没有什么异样，然后走出图书馆，锁上门。

接下来做什么？

柳笙想了想，决定先放弃看书，在小镇里逛逛。亲眼看到要比看书，和听他人口述更直观、更真实。

之前乐敏给了她一份小镇的地图，她早已将地图熟记于心，现在正好有时间，也是时候看看这个小镇到底什么样。

在此之前，她先要回公寓一趟，将书放下。

她身上的口袋还是太小，装不下一本书，而带着一本书到处逛，又很不方便。

她需要一个包，最好能结实一些。

柳笙快步跑回公寓楼，进屋之前，她看了一眼对面302的门，想起今天上午自己与302老人交流时，乐敏的态度。

思考片刻，便放弃了再次试探的想法，迈步走进301。

房屋内的布置跟她走前一样，撇了一眼乐敏的工作室，压下心中的探究欲，将书放到自己卧室的桌子上。

厚重的图书整洁干净，满是知识的重量。

柳笙坐到桌前，苍白有力的双手搭在桌子上，不自觉地轻轻敲击桌面。

她现在还需要一个本子，一支笔，武器这个先放一放，毕竟她现在是暂住在别人家中，何况她不能确定，这个世界对于武器会不会有管制条例。

而且，她需要去医院一趟，关于自己身体的事情，她只是听乐敏对自己说过，但她没有见过给自己诊断、治疗的医生。

因为，她并没有感知到自己的身体有什么问题。

柳笙拿出乐敏给她的地图，规划自己接下来的路线。

由于乐敏随时有可能联系她，所以她这次只是简单选几个地方，再细一些恐怕是不行了。

公寓——便利店（购买纸笔，或许能买到包）——医院（看一眼自己身体的检查报告）——昨天去过的服装店（观察那个奇怪的店员）——小镇外（试着看看外面是什么样子）——图书馆（等待乐敏）

虽然她不想这样想，但是乐敏对她看得确实很严，是因为工作吗？

时间很紧迫。

柳笙揣好钱包的地图，立刻走出公寓楼，向附近的便利店跑去。

很可惜，像乐敏之前说的那样，小镇上大部分人都在休假，便利店也不例外。

在被她选中的从公寓到医院的线路上，有三家便利店，然而都店门紧锁，没有什么人。

但是，她没有太多时间了。

于是她将计划中第一条默默划掉，期望医生还在。

柳笙的速度很快，原地停留的人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像。

得知大部分镇上的居民都不在之后，柳笙也就没有过多掩饰，直奔医院而去。

医院通体洁白，干净整洁，门口附近的停车场上空荡荡的，只有两辆汽车和一辆自行车静静地停在那里。

来到医院附近后，柳笙放慢了脚步。

医院的门还开着，她能确定医院确确实实有人。

柳笙停住脚步，简单倒腾了一下自己的外表，便快步走进医院。

医院前台，有着棕色皮肤黑色长发，相貌明艳的护士正在拿着化妆镜补妆，整个大厅空荡荡的，只有前台的护士和走进的柳笙。

苍白的黑发女人走到护士面前，“你好，请问来复查要怎么走？我是昨天出院的。”

护士收起手中的化妆镜，将化妆品放进桌面上的精致小盒中，对着柳笙露出一个慵懒妩媚的笑容，悦耳的声音从她口中脱出：“名字？”

柳笙能够确认，对方视线的焦点并不在自己身上，这里还有什么吗？

“我叫柳笙。”

柳笙如实回答。

美艳的护士点头，然后在一旁黑色笨重的电脑上搜索。

“没有信息。”

柳笙想了想，然后又道：“送我来医院，帮我办手续的人叫乐敏。”

护士脸上透着疑惑：“你确定？”

柳笙点头：“我确定。”

护士又在电脑前敲敲打打，搜索了一阵，这才道：“向里走，外科郭医生。”

“谢谢。”

柳笙快步向里走，微微抬头看各个科室前的标识。

找到了。

柳笙敲门，得到进入的应允后，推门而入。

“是郭医生吗？”

柳笙有些不太确定地看向面前的女人，穿着白大褂，皮肤有些发红，没有头发，黑色的眼睛微微外突。

房间里只有这一个人。

“是的，你是昨天出院的那个吧。”

郭医生吐字清晰，像是一个一个往外蹦一般，语调有些奇怪，好像刚刚学会说话一般。

苍白的女人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上罕见地透出一丝疑惑，很快便又消失，微微低着头，更显凶气。

郭医生的心跳好慢，凭借自己敏锐的听力，柳笙对面前的医生做出评判。

或许在异世界这是正常的？

柳笙坐到郭医生面前，向她询问关于自己的事情：“昨天我出院后，一直到现在身体都没什么异样，我的身体是不是康复了？”

她之前听乐敏说的那些话，推测出自己的身体似乎是有什么大问题，但是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本来就没多大问题，不过是软组织挫伤，看来你身体康复得很快。”

郭医生的话显然跟乐敏的话有出入，于是柳笙直接问道：“我的身体没什么大问题吗？”

“没有问题，你的身体很健康。”

医生语调虽怪，可是语气相当笃定。

柳笙沉默片刻，换了个话题：“如果一个人的头长反了，向后转了180度，那么那个人还能活吗？”

医生思考了一会儿，回答道：“未经改造的原生人类无法做到。”

她的话模棱两可。

柳笙向医生道谢后，转身离开了医院。

她需要找乐敏谈谈，为什么乐敏的话跟医生的话有出入，乐敏为什么要这么做？

行为后面，隐藏着动机。

有个被她杀死的人说过，一切的行为后边都隐藏着动机，有些时候当事人可能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可是当你去了解这个人，了解当事人的过去、现在，建立一个思维模型之后，你就会知道对方为什么这么做，以及之后又会做什么。

那个人就是这样建立了以她为蓝本的思维模型，并且让她吃了不少苦。

不过，最后还是死在她手上了。

虽然人是死了，但是柳笙倒是很能认可对方的理念。

她要更多地了解关于乐敏的事情，了解这个她来到异世界后接触的第一个人，她想知道乐敏为什么这么做，之后又会做什么。

至于302说的，让自己远离乐敏，她不会完全遵从。

实际上，在她看来，乐敏和302的老人都有问题，但她更愿意相信乐敏。

人都是感性的，完完全全理性的人类，在柳笙眼中已经脱离了人类的范畴。

医院外，天空已经不再那么明亮了。

微风吹散了久坐室内带来的憋闷。

要抓紧时间了。

柳笙按照原先规划的最短路径，径直跑向昨天去过的服装店。

她要再看看，那个店员到底是怎么回事？

按照医生的话，那个店员可能是接受过改造，不过应该不是她看错了。而且，她也不相信对方是鬼的可能。

很可惜，在她赶到服装店前的时候，发现店门紧闭，显然是没有开业。

离开了吗？

那么眼下，只有一个目标了。

她要看看小镇外是什么模样。

外面的世界，她真的很期待。

兴许是因为激动、因为期待，柳笙跑了这么久，一点都没觉得累，只是大步向前。

路边越来越荒凉，从各具特色的建筑，到稀稀拉拉零星几棵树木，再到现在，路边只剩几根草，立在枯黄的沙地里。

她的视线一阵模糊，远远看到小镇入口处巨大的招牌，以及几乎吞噬一切的，无边无际的白雾。

“咚。”

她失去了意识。

再次睁眼时，眼前是熟悉的她的卧室，乐敏坐在床边低头看她。

见她醒来，乐敏凑了过来，双手搭在柳笙颈侧，虚握着柳笙苍白的脖颈，微凉的拇指轻轻摩挲着颈侧的大动脉。

乐敏低头，金色蓬松的卷发落下，带着香气，将柳笙的脸笼罩其间。

湛蓝色的双瞳在暗处更显幽深，像深不可测的海底。

“你想做什么？”

她问向柳笙。

柳笙，试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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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