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谋杀了黎月 第2章 豆豆

春江路派出所，今天就两个人值班，所长和其他有经验的老警察最近都被市刑侦支队抽调走帮忙去了。

具体原因还在保密阶段，只传言说市区里发生了几起绑架杀人的事件，行事极其恶劣，凶手极其残忍乖张，目前抓捕线索也不多，只能抽调很多辖区的警力去协助搜捕线索。

所以，春江路派出所只剩下一个因为腰伤未愈的女警何山以及几个新来的实习警察。

何山还不算事派出所的，她原本是刑侦支队的，只是因为腰伤没办法参与这次的案子，被迫留下守家，顺便带带他们这批实习警员，都是满腔热血的好苗子。

临近中午，一个大娘急匆匆地跑来派出所，在派出所的接待大厅外大喊着：“警察同志，警察同志，我大孙女跑不见了，我大孙女跑不见了啊。”

何山此时去了卫生间，只有唐平野在服务台坐着，听到有孩子丢了，立刻起身迎了出来。

唐平野迎上进门的大娘，余光注意到派出所门口还有一个身影一闪而过，像是要进来，但是看到他出来，又走了，当然他的注意力都在大娘身上，倒也没看真切。

唐平野来不及多想，“大娘，您慢点说，您孙女儿跑不见了？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大娘上气不接下气的大喘着气，说：“我刚刚下楼丢了个垃圾，豆豆就也跟着我下来了，可我就是弯腰捡个钥匙的功夫，它就不见了，我在小区楼下找了两圈，都没找到，急的我一身汗，警察同志，你可要帮帮我啊。”

“这样啊，您先别着急，您住哪个小区？我再和您过去找一找，好不好，这才一会儿功夫，走不远的，说不定孩子跑哪儿玩去了，没看到您找她。”唐平野试图安抚着大娘，他的话也确实合理。

“我家在银杏苑西区，就在派出所前面那个十字路口前面一点。”虽然大娘也觉得唐平野说的合理，但大娘的语气还是十分焦急，说着就拉着唐平野往外走。

“好，大娘您先别着急。”唐平野安抚着大娘往外走，边走边问：“大娘您先跟我说说，您孙女今天穿的什么衣服，几岁了？有多高？”

“哎呀，豆豆它没穿衣服，从小到大就是不乐意穿衣服，她今年4岁了，就是不听话，一出门就喜欢乱跑，拉都拉不住。”大娘一边抱怨一边拉着唐平野快步走，“也怪我，太惯着她了，总是不给她穿背带，老头子说过我好几次了。”

没穿衣服？乱跑？四岁了？唐平野快速的在脑海里汇总信息。

这不是孩子啊！

“大娘，您孙女不是孩子啊。”

“是啊，我的宝贝孙女。”大娘像是没听清，焦急的随意应和着唐平野的话。

“大娘，豆豆是猫啊，还是狗狗啊，还是您家养的什么别的宠物？”

“豆豆是个金毛狗，我闺女交给我带的。”大娘紧张的神情依旧不减，被唐平野搀着也走的更快了。

听到是金毛狗，唐平野紧张的心情瞬间平复了大半，毕竟一条宠物狗丢了和一个孩子丢了还不算是一个级别的事情。

“大娘，咱先不着急，这金毛狗啊喜欢粘人，豆豆应该也是，估计是在小区里跟人玩儿呢，今天又是周六，小区里肯定有孩子，咱先去活动场那边看看，说不定跟着人去了那边也不一定。”

唐平野想起来，之前巡逻的时候在银杏苑东区的活动场见过有居民在那边遛狗来着。

“哦，对对对。”大娘猛然想起来，自己刚才没找位于东区的活动场，自家老头子就喜欢带着豆豆在那边荡秋千玩。

“我刚刚慌的忘了去那边找找。”大娘说着就拽着唐平野往银杏苑东区的活动场去。

大娘虽然年纪大了，腿脚倒是利索，想到要去活动场找找看，瞬间把唐平野都抛下了，小跑着往那边去。

“不着急啊，大娘，您慢点儿。”唐平野赶紧小跑着追上大娘。

等绕过活动场的沙池，唐平野一眼就看到了被人挡住，只漏出一条尾巴的大金毛，正坐在秋千上被推着荡来荡去。

“大娘，那边，您看那是不是您家豆豆。”唐平野用手指着不远处的正玩得开心的大金毛。

原本站在秋千前面遮挡住视线的女人刚好去捡小朋友丢出沙坑的玩具，大娘一下子看到了自家大孙女，欣喜的大声说：“哎呀，是的，是的。”

大娘朝着秋千那边跑过去，边跑边叫：“豆豆啊，你吓死奶奶了，吓死我了哦。”语气既责备有心疼。

已经成年的金毛犬，浑身奶黄色毛发，听到声音回头看到奶奶过来，开心地一下子跳下了秋千，扑向奶奶，丝毫没意识到它的乱跑行为刚刚急坏了主人。

站在秋千边儿推它玩的女人转身看到这一幕，将玩具递给孩子之后，也走了过来，笑着说：“这是您家的狗啊，哎呦，聪明的嘞。”

“它刚刚跟着我们从西苑那边过来，一下子就跳上了这个秋千，看到没人推它，就下来找人推，不帮它推它还不乐意，还不给摸，可真是机灵啊。”

“豆豆打小儿就灵的很，听得懂人话，还会看人脸色。”大娘略微躬身，任凭狗狗的两只前爪扒在自己身上，差不多和她一般高的大金毛，用头蹭着大娘的胸口。

大娘慈爱的揉着大金毛的头，笑着仰着脖子跟人夸奖豆豆，就像是在夸奖自己孙女儿。

事情解决了，唐平野就打算回所里，上午一起值班的前辈何山下午请假去医院复查，派出所不好没人值班。

“好了，大娘，既然找到了，我就先回所里啦。”唐平野跟大娘说，说着还伸手摸了一把豆豆的脑袋。

又对着小狗认真叮嘱道：“以后要听奶奶话，可不能乱跑了啊。”

大娘也假装用力拍了一下小狗的脑袋，说：“下次再乱跑，就让警察叔叔把你抓走。”

“哈哈哈，好。”唐平野笑着对豆豆说，“在乱跑，一定把你抓走。”

“小同志啊，今天谢谢你啊。”

“大娘，您不用客气，这都是我们警察应该做的。”唐平野又摸了摸豆豆的头，“下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您还来派出所找我，我就在咱春江路派出所上班。”

“好好好，麻烦你啦，小伙子。”大娘再次感谢了唐平野。

豆豆也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在唐平野腿边蹭了蹭，像是表达感谢。

唐平野回派出所的路上，人还没过马路，就看到派出所门口站着一个人，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想着等红灯过了，去问问，结果等他过了马路，那个人又不见了。

“山姐，刚刚有来人吗？”唐平野一进来大厅，就冲着服务台等何山问道。

“没有啊。”何山在服务台坐着填资料，听到唐平野这么问，习惯性抬头看了一眼派出所的大门。

“你刚刚去哪儿了？”何山看唐平野从外面回来，转而问道，“出去了也不打声招呼。”

唐平野坐下说：“一个大娘，她家狗跑丢了，但一进跑进来就说孙女儿丢了，吓得我赶紧出去她找去了，后来才知道是条金毛狗。”

何山合上笔记本，问：“豆豆奶奶？”

“是啊，你怎么知道？认识啊？”

“算是吧，她家住在银杏苑西区13栋，姓黄，以前是市人民医院春江去分院的护士，后来生病，就提前退休了。”

“生病了？看起来不像啊，刚刚去找她家狗，腿脚可是非常利索的，跑的比我都快。”

“不是身体。”何山的眼神中略带着点儿心疼，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是精神。”

“精神问题？怎么回事啊？”唐平野回想着刚刚自己和黄奶奶的交流，很正常，看起来也不像精神有问题的样子，小声说了一句，“那也不像啊。”

“她也是春江路派出所重点关注的对象，你以后也多留意，她精神状态不太稳定。”

“还有豆豆，那只金毛犬，你今天见了吧，那是黄奶奶孙女儿，真孙女。”

“什么意思？狗？真孙女？”

何山眼神示意唐平野，让他平野坐的距离自己近一点：“黄奶奶的亲孙女小名儿就叫豆豆，一次跟黄奶奶出去的时候，走丢了，黄奶奶经受不住打击，就病了。”

唐平野听到真的有孩子丢了，忍不住立刻追问：“后来呢？孩子找回来了吗？”

“找回来了，就是……。”何山欲言又止，“反正孩子是找回来了，就是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孩子一直不肯开口说，人也变得很沉默。”

何山回忆了一下又说：“但是从孩子身上的检查来说，确实不太好。”

“因为这件事，黄奶奶一直很自责，他儿子也怨恨她，后来他儿子带着老婆孩子移民了，从那时候起，黄奶奶的精神就变得有点儿混乱，总是把豆豆当成自己孙女儿。”

唐平野大概猜测到小女孩发生了什么事，虽然在新闻上也没少看到这种类似的报道，以前在警校的时候，进行案例研讨也没少看到相关的案件，但是真的亲耳听到，身边的人有这种经历，还是很震惊。

“那只金毛，叫黄豆，只有黄奶奶叫她豆豆。”何山又补充道，“也没什么大问题，银杏苑本来也是你们春江路派出所要管理的辖区，你以后多留意就是了。”

唐平野在震惊中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