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守 第37章 本性

第二天一大早肖屹就精神抖擞的起床了，洗漱的时候外公问他什么事这么开心，边刷牙边唱歌，还对着镜子傻笑。

他漱完口说：“昨天晚上做了个好梦。”

“梦到啥了？”外婆听见他们说话好奇的问，“梦到发大财了？”

“差不多。”他洗完脸说，“我去公路上跑一圈再回来吃饭。”

昨天晚上约好了，宋雨时替老头扫公路，肖屹要陪他一起。

到宋雨时家门口时宋老头刚起床，他和宋老头打了声招呼：“早。”

“年轻人起这么早啊。”

“早睡早起身体好。”

这时宋雨时拿着大扫把和簸箕从屋子里走出来，装作很意外的看着肖屹说：“你这么早出来散步？”

“是啊，你这是要去扫公路？”

“嗯。”

“那正好可以一起走。”

路上没什么人，家家户户门都还关着，宋雨时拿扫把扫公路，肖屹拿着簸箕问：“晚上还扫吗？”

“扫啊。”宋雨时笑着说。

“那晚一点再扫。”

“多晚？”

他说：“天黑了的时候。”

宋雨时停下手上的动作，歪头看着他问：“天黑，你想干嘛？”

“黑灯瞎火你说能干嘛？”他凑近说，“别紧张，没想别的，就想和你单独多待一会儿，明天下午我就要去学校了，补课期间一个星期只放半天假。”

“舍不得走？”

“你这不是废话吗，刚在一起两天就变异地恋，换谁谁舍得。”越想越不划算，他说，“早知道早点下手，浪费了这么多天。”

“我去看你。”宋雨时飞快的握了握他的手说，“你想见我的时候。”

“每天都想见怎么办？”

“不是有手机嘛，晚上给你打电话，白天就好好上课，别三心二意的。”

他不满足道：“手机和真人那能一样吗？”

“你没得选。”宋雨时继续扫地。

他瘪瘪嘴说：“好吧。”

那一条公路从左到右慢慢走可以走二十分钟，他们愣是走了半个小时，一来一回差不多要一个小时，到家门口宋雨时赶他回去吃饭他才没有跟着一起去宋雨时家。

吃饭时肖正鸿打电话说今天来看他，外婆问他什么时候来，等他吃饭，肖正鸿客客气气的说不用了，让肖屹中午去县里。

挂掉电话后外婆还在念叨为什么不来，被外公说了几句，何琳和肖正鸿已经离婚了，分道扬镳不是一家人了，不来就不来。

其实一直以来他们对这个女婿都是很满意的，当初得知他在外面乱来时老两口也觉得不可思议，都认为他不是那样的人，但事实就摆在眼前，何琳铁了心要离婚，他们做父母的只能尊重这个决定。

或许真的像何琳对他们说的，继续下去是煎熬，离了对所有人都好。

肖屹发消息告诉宋雨时肖正鸿今天要来看他，他等会儿就去县里，宋雨时问要不要陪他一起，他说不用，去了下午就回来。

他有事要单独和肖正鸿商量。

下午一点多肖正鸿才到县里，他还没吃饭，肖屹在家吃完饭才出的门。

“陪爸爸吃点。”他一手搭在方向盘上一手摸着胃，老毛病犯了。

“吃什么？”

“都行。”

他看了看外面说：“把车停好到对面去吃，那边饭馆多。”

吃饭的时候肖正鸿没说什么，他本就不是话多的人，只问肖屹在外婆家住得习不习惯，如果想回去随时告诉他。

“怎么了，看你心不在焉的。”肖正鸿问。

“没事。”

“听说你期末考了年级第一，很不错。”

“很不错”，这算是肖屹从小到大从他嘴里听到的为数不多的夸奖，他勉强扯动嘴角说：“还好。”

明天就要去学校，肖正鸿转了学费和生活费到他卡里说：“马上高三了，抓紧学习的同时也要注意身体，劳逸结合，别太累了。”

“嗯，知道。”他看完到账信息，喝了口水说，“能不能多给我两万块钱？”

“两万，你要买什么？”

他从出门到现在一直在纠结到底要不要把真实原因说出来，如果不说，那他就算拿到钱也没用，这件事没有肖正鸿的人脉办不成。

思虑再三他还是把他的想法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肖正鸿，如果他愿意出钱帮宋雨时上高中上大学更好，他每年参加扶贫项目捐款捐物资不少，帮一个宋雨时对他来说没什么负担。

“为什么想帮他？”肖正鸿靠在椅背上看着他问。

“他年纪不大，成绩不错，不继续上学挺可惜的。”

之前他们没认识几天肖正鸿就亲眼看见他帮宋雨时背柴，现在又提出帮助宋雨时继续学业的想法，看来他们真的很投缘，肖正鸿说：“让我见见他，聊一聊。”

见面聊不可能，他知道宋雨时不会答应，肖正鸿是个商人，又不了解宋雨时，肖屹也料到他不可能轻易答应这样的事情，他说：“你不愿意帮就先借我两万，我自己想办法。”

“你能想什么办法？”肖正鸿笑，面前的毛头小子成熟了不少，和他年轻的时候很像，身上带着一股劲，看肖屹沉默不语的样子他最后还是松了口，说考虑考虑。

吃完饭肖正鸿要送他回去，他说不用，自己去坐车，不想耽搁他的时间。

送他去坐车的地方，路上肖正鸿问：“你妈最近联系你了吗？”

“没有。”如果之前肖正鸿说的是真的，那她应该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吧，如果她说了，肖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下车的时候肖正鸿从后座拿了几盒补品让他带回去给外公外婆，公司忙，过年前他应该都来不了，说以后有什么事打电话。

“嗯，刚刚和你说的事别忘了，考虑好了通知我。”

回去的车子全都停在桥头右边的空地，对面有台阶通往桥下，下面有一家超市，肖屹去超市买了点水果和零食才坐车回家。

这时候宋老头在家睡觉，宋雨时来接他。

看他手上提了几包东西，宋雨时问：“又买什么了？”

“你猜。”

“我猜有葡萄，薯片，饼干，糖……”

他把超市的透明袋子塞到宋雨时怀里说：“真聪明，这都能猜到。”

“傻不傻。”宋雨时笑着把东西放到一边，“现在着急回去吗？”

“非常不急，相比回去一个人躺在房间里我更喜欢和你待在一起。”

“真的？”

“当然了，怎么样，是不是很感动？”

“嗯，感动。”宋雨时摇船往上游走，进入支流，两边是高两米左右的石壁，石壁之上覆盖的是土地，土地边缘长满了竹子，两边的竹子往中间倾斜，遮挡了大部分阳光，越往里越凉快。

水越来越浅，水里都是石头，看上去就像山间的一条小溪，船不能继续往里了，在一大片竹林下停靠。

“前面有桥？”之前没下来过，他不知道这里面还有座桥。

“嗯，平时也没什么人走，要去看看吗？”

“你过来，我们先坐会儿，现在外面太阳太大了。”宋雨时走进船里要在对面坐下，他抓住宋雨时的胳膊把他拉过来，“坐近点。”

在他旁边坐下，宋雨时说：“现在不怕船翻了？”

“没那么容易翻，真要翻了也没事，我们正好一起掉进水里洗个澡，鸳鸯浴。”

“我发现你脸皮挺厚的。”在宋雨时的认知里肖屹一直是个傲娇要面子的人，他问，“是变了还是露出本性了？”

他笑着拍拍自己的脸说：“厚吗？我没感觉到啊。”

“自我认识还不到位。”宋雨时找出一袋糖拆开，“吃吗？”

“吃。”

糖吃到嘴里他才发现是葡萄味的，其实以前他不太喜欢吃葡萄，也不爱吃葡萄味的东西，但现在慢慢喜欢上了，他问宋雨时：“你吃的什么味？”

“橙子味。”

“好吃吗？”

“嗯，还行。”就是普通糖果的味道。

吃完嘴里的肖屹又吃了颗橙子味的，感觉没有葡萄味的好吃。

水里有鱼，肖屹说要去捉，两个人下了船从岸边往里走，到桥下的浅水区脱了鞋卷起裤腿下水，水很凉，潺潺的流。

“小心点，水里很多尖石头，别把脚扎破了。”宋雨时说。

“放心。”他站在水里四处搜寻鱼儿的踪影，问宋雨时，“你以前经常来这里抓鱼吗？”

“很少，小时候偷偷来这里都是为了玩水，在前面深一些的地方洗澡。”

洗澡，那不是光溜溜的不穿衣服，他问：“你一个人还是和谁？”

“几个同学。”

“男的女的啊？”

“男的。”

男的，男的也不行啊，他又问：“上次来这里洗澡是什么时候？”

“好几年前，应该是还在上小学的时候。”

小学才多大，还好，那时候估计也不懂什么，都是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光着屁股也没事，要换做现在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允许宋雨时和其他男的一起在河里洗澡的。

水里鱼是不少，但大多和手指差不多长，捉住又放掉了，拿回去也没用，太小了不能吃。

踩了会儿水两个人穿好鞋坐在桥下的石头上乘凉，在桥下说话有回音，肖屹一直叫宋雨时的名字。

“你怎么不答应？”

“嗯，叫我干嘛？”宋雨时转头看着他问。

他满意地笑了，说：“没什么，就是想叫叫你，不可以？”

宋雨时伸手拍掉他裤子上的沙说：“可以，随你叫。”

坐了一会儿就往回走，宋雨时说想吃鱼就去河里钓，河里的鱼大。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钓不起来。”

没耐性的人确实不适合这项活动，宋雨时说：“我负责钓，你负责吃。”

“生吃啊？”

“我给你做，你想吃什么鱼，清蒸，红烧，麻辣鱼，酸菜鱼还是炸的？”

他笑眯眯地说：“都可以，你做什么我都吃。”

“不过先声明啊，我没做过几次鱼，味道怎么样全看运气。”

“你做的肯定好吃。”他回头对宋雨时说，“我们今天晚上就去钓。”

“嗯。”

等他转身继续往前走时脚下没注意，踩在长青苔的石头上滑了一下，整个人往左边倒，幸好宋雨时及时抓住了他，不然就直接砸进水里了。

“想什么呢，仔细看路。”

“没注意。”他顺势牵住宋雨时的手继续走，“那我们明天干嘛？”

“上山去摘西瓜吧，下午你不是要去学校吗，等你下次回来就没得吃了。”

“好啊，你说西瓜会不会特别甜？”

“甜不甜明天尝过就知道了。”

他抓紧宋雨时的手，转头笑着说：“不尝我也知道肯定很甜。”

宋雨时也笑起来，点头说：“嗯，希望真的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