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一场大梦 第27章 27梦与教父·中

“我就只了解到这么多。”两个小时后小刘窝在露天阳台一脚的懒人沙发上。

薛定点点头：“就像是放进回收站点击清除，然后被暗示者会永久性遗忘，对吗？”

小刘点点头：“对，他们目前宣传的是这样。但大部分消费者不会这么选择，毕竟很美好，要我有足够的资金和时间，难保也会尝试这项服务。”

“被他们盯上有多久了？”薛定犹豫两个多小时，最后还是丢出这个问题。

小刘愣住了直勾勾的盯着远处眼神空洞：“从我接手你的活开始，就有。”不出意料的回答，至于为什么黄叔过去不说，这点薛定感到膈应。

“还有吗？没问题的话我就回去了。在这里聊天实在是不符合我的行规。”小刘突然老脸一红作娇羞状。薛定没忍住笑出声：“哦，是吗？那你快隐身，别被监工看见。”

“走了啊。”小刘站起后立马猫腰往门口去，客厅太亮不适合站直露脸，带上鸭舌帽和口罩后光速离开。薛定还坐在阳台上吹风。

短信编辑：两个人住。点击发送。黑暗里，寂静中只有薛定的烟雾自由自在随意飘散。所有克制的隐于黑暗的悄悄进行的都那么卑微又明了。太多矛盾和谐共存，有些信任也就不再那么重要，有指令也就会有被控方的抵抗。

薛定继续吹风，脑子里密密麻麻竖起分支。小刘这段时间开始明目张胆多次暗示薛定可面谈，今晚的交流内容应该也是在可控范围内被许可的透露。黄叔啊？你到底是不放心我，可又为什么现在才说？为什么父辈一代的恩怨依旧僵持？为什么自己做的美梦竟然是一项“服务”？小刘给的解释过于模棱两可，网络上又搜不到详细的相关消息，何韵为什么也搅进来？一连串的疑问炸的他头疼。

短信编辑：“老板，人跟丢了。”发送。

未读短信1条，点击。已读短信：“回来，有别的事。”

我赐予你无尽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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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躲避你却无处可逃。

“黄叔，我最近想回来一趟。”薛定顿了顿还是在通话末尾加一句。对面犹豫两秒还是低声开口准备劝住：“最近？要不然再等等？”通话突然进入焦灼境地，为了避免误会黄叔还是开口补充：“最近不太平。”

“黄叔，他们一直就没想让我太平吧。”

通话结束后，董叔也发来微信：小少爷，您回来前给我发航班消息，我去接。薛定点了点屏幕，董禾一直很温和，像一杯热茶，只是不太会变通，总是有一说一。不过又或者只是在自己的事情上这样无遮挡处理。因为……因为在薛定很小的时候家里有两个孩子，那个时候家里无论是暂住的亲戚朋友或是司机，阿姨都会直接喊薛定或者薛愕的名字，但车祸过后。他们都很小心的喊他小少爷，这样的改变仿佛在催眠薛定，他家里的人从来不会喊：“薛定，小饿，快下来吃饭！”

“小少爷，饭要给您送上来吗？”

看啊，这就是改变。小心翼翼更显得陌生。

到了初中后，薛定开始适应一个人生活，那个时候家里的阿姨开始偶尔乐呵呵的喊他薛定，可他又开始不适应。那个中二少爷称呼仿佛在嘲笑他：“看吧，你离不开我。”来回切换，来回颠倒就是切不回去，倒带不了。不论怎么苦苦祈求，也再没法重生。而更大的愧疚来自于度假记忆，弟弟发烧，是因为临睡前两人玩的太疯。都是自己的错，明明知道弟弟身体不好，干嘛要带他跑去喷泉池捞许愿币，玩的一身汗再吹风。为什么呢？

后来住在梁老师家次数越来越多直到发展成久住，阿姨的菜也就不怎么吃。那些什么薛定，少爷之类的就再也不想听。不听也好，不听就不会去想，不想就不会愧疚，不会难过。

然后新的难过会盖住旧的难过，疤痕附上疤痕，新的记忆冲散旧的记忆，都迎来万木春。

不谈新旧交替，但现在这又是为什么呢？接轨上父辈的恩怨？到底有什么值得对方大费周章？这些遗产值得对方费心费力，人，物，财，时间拼了命续着么？到底是为什么？

“黄叔，你这次可得详细点告诉我了。哎……”薛定叹气，自言自语确无它法，实打实感到疲倦。他既不想了解过去，也不想处于现在这种无力还击的境地。

但有人想，总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