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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按第一次的行动方向，他们应该走左边。”叶濯把红绳解了还给单燮，准备避开他们往右边走。
身后的人动作慢了一秒，反而饶有趣味的看着他。
叶濯不解，疑惑的把红绳往前递了递。
“你说的没错，是左边。”单燮笑着把红绳收了起来。
叶濯没回应，朝右边走了过去。
“……”
他突然停步，身后的单燮也跟着停下，离他不远不近。
“陈寻清走丢了。”
“嗯？”单燮歪头打量着他，眼中情绪不明，唇角微微向下极为冷淡。
叶濯从未见过他这种表情。
“他没和我们一路，你忘了吗？”
他往前走了两步，略微弯腰。
“钓了几条鱼？”
“一条没有。”叶濯盯着他的动作，手背到身后。“我自己去的？”
“不，和浮丹一起。”单燮回到安全距离笑了一声。“你也是叶濯。”
“我闻出来了。”
叶濯不理，溪亭已经从他手中开始凝聚。“可你不是我和一起来的单燮。”
单燮后退两步，红绳还系在他们手腕上，随着两人距离拉远而开始拉扯。
“不会吧，我装的很像啊……”
见叶濯没理他，他哂笑一声继续道。
“但我也是单燮，有什么区别呢？”
“把我当成他不就好了，如果我猜的不错，我们只是错了些时间差吧。”
单燮从他细微的表情变化中确定自己猜对了。“和我说说你们后面发生了什么，或许我能帮你呢。”
叶濯没有立刻回答，溪亭散成碎片的样子环绕在他身边，红绳随着微风轻晃，一点点波动都能传到叶濯身上。
“你是假的。”
“嗯……”单燮看着他笑了笑。“为表诚意，我先说吧。”
“你想知道什么？”
叶濯：“怎么出现的？”
“不知道欸，一阵瘴气过去，你就突然出现了，还说一些很奇怪的话。”单燮继续道。
“一问一答，你早就知道有两个我们了？”
“是，看到你们系红绳了。”叶濯回答。“你们系了几个？”
单燮：“四个，这里是幻境，你真他真？”
“我。”叶濯回答的很快。“初步推断为三不在，找到死活人的东西。”
单燮自然而然想到他告诉叶濯的那段事情，两臂交错笑道。“如何证明你是真的。”
叶濯：“无法证明。”
“那我也可以把你杀了，那样他就是真的了。”单燮忽然消失，不过眨眼间就出现在叶濯身后，他略微低头，在他耳边低语。
溪亭碎片中含有单燮的血，叶濯的力量和单燮相互抵抗，溪亭竟一时无法判断到底该听谁的。
“那就试试。”
叶濯余光看到他的卷发，浑身肌肉肌肉紧绷，迅速翻身把他压制在地。
他一脚踩在单燮胸口，抽出匕首抵在他脖间。
“听我的，或者死。”
单燮两手摊开刚想说话，不料下一秒匕首就往前逼了几分，渗出血液。
“你这么恨他呀。”
单燮扬着脖子尽量远离匕首，看叶濯，逆着光，看不清脸。
“他都干什么缺德事了，这么令人讨厌。”
“告诉我，哥哥替你揍他。”
果然是一样的话多，叶濯皱了皱眉。
手上不再犹豫。
“诶呀呀。”
红色丝线不知什么时候迅速扩张，从叶濯的手腕往上缠，直至把他捆起。
速度快到叶濯甚至来不及反抗。
单燮抹掉脖子上的血痕，慢条斯理的坐起身拍掉身上的土。
手指一勾，红线便拉着叶濯靠了过来。
单燮捏了捏叶濯的脸，露出虎牙。
“真凶。”
“一点都不乖。”
叶濯面色不变，试着挣扎了两下，却被越缠越紧。他思考了一秒体内的灵力，静待时机。
单燮帮他整理了落在脸上的碎发，一脸无奈。
“你乖一点说不定我能和他商量留你一条命呢。”
“不过你们一样难说话，可不好办。”
“要不你亲亲我，给我点甜头尝尝。”
“他应该说过。”
寒气不断扩散，叶濯平静的看着单燮，身上的红色丝线逐渐染上霜寒，而后被他挣断。
热气从他口中吐出。
“你的废话很多。”
单燮依旧笑着看他，听他继续说。
但叶濯并不打算和他多说，溪亭不再犹豫，听从他的命令化成碎片攻向单燮。
单燮后退数步，丝线回笼，裹挟着他不受碎片伤害。
后脚跟刚一落地，银色法阵乍开。
单燮眼中含着笑，迅速躲开。
连片的爆炸擦着他的耳朵响起，似乎没有尽头。
烟尘中，银光闪烁，单燮挥手拉过丝线格挡住溪亭的攻击。
“开个玩笑，别这么认真嘛。”
余光中，一抹白衣闪过，单燮侧身躲开，两手摊开站在原地。
“我会配合你的。”
“需要你么？”
和他一模一样的声音响起。“单燮”脸上难掩失色，两个鞭子于烟尘中交缠碰撞，擦出火花无数。
一根红色丝线轻轻的缠绕到叶濯腰侧，拉着他退出爆炸。
叶濯垫脚落地，一眼就看到不远处站着的白衣人。
“叶濯”也打量着他，手中和他一样握着溪亭。
烟尘很快散去，单燮收鞭回到叶濯身旁，外衫有些破，被他扬手扔到一边。
对面的“单燮”也是同样。
两边的红色丝线加错，而后缩短，牵回到正确的人手上。
“谈谈？”
“叶濯”往前走了一步，收回溪亭。
叶濯扫了一眼，同样收回溪亭却没向前走。
“我知道我是假的。你出去，我留在这里。”
“叶濯”说道。
叶濯这才看了单燮一眼，而后颔首。
“分两路。”
单燮扔了跟香插在地面。
“香灭时集合。”
两人已经离开，他们也选了一个方向探查。
“你怎么让他相信他是幻象的？”
单燮发觉叶濯越来越喜欢问他问题了，这些问题或许叶濯可以自己找到，但他却还是发问，单燮觉得这个进步非常不错。
“他自己发现的。”单燮耐心解释。“我们在进幻境前的记忆他们并不知道，只知道我们进幻境后和他们出现这段时间的记忆。”
“在问问题时，我脑海中会想到问题答案的记忆，这时对应的我才会知道这段记忆，而假的你只能知道你脑子里的那个画面。”
单燮笑道：“你没有回忆什么我们共同的记忆，他也就只能有个模糊的答案。”
“所以他自己比谁都清楚他是假的。”
叶濯了然，却依旧不理解。
“但是单燮知道问题的答案。”
“因为我记得很深。”单燮笑了一声，眼睛亮亮的。“你问什么我都会记得。”
叶濯顿了一下，没有回应继续向前走。
香燃尽后双方按时回到空地。
四人两两坐着，看着对面的自己只觉得诡异。
“单燮”最先说话。“我们一无所获。”
单燮：“同样。”
“地面没有，地下呢？”叶濯手指摸到了土，他捻了捻手指问。
“叶濯”和他想法相同，但因为记忆的原因慢了他半拍。
“我布阵。”
叶濯撩起眼皮看他，没说话。
“单燮”反应极快，揽着“叶濯”的腰把人拉回到自己身边。
“这是不可能的。”
“小阿濯，虽然你也很可爱，但我不能让我的人死。”“单燮”笑意很淡。“先不说我们本就是假的，就算是真的，三不在强行破除后鲛人族最先杀的是我们。”
“你以为三不在被毁你们还能活？”单燮托着下巴回答。“亦或者，我们再在这里留下去，你们也不能活。”
“我又无所谓。”“单燮”懒洋洋道。“反正我们是假的，又不用找什么鲛人泪。”
“叶濯”拍了他一下，“单燮”就立刻闭嘴了。
“三不在破除后，鲛人族和死活人我拦着，你们出去拿鲛人泪。”
既然选择强行破除三不在，那么好好谈话的可能是没有了，只能用别的办法拿鲛人泪。
他是看着叶濯说的，“叶濯”清楚，如果身份置换，他为真，对方为假。那么对方会比他更果断的选择这个方法。
时间短，损失小。
“单燮”自然是不愿意，但“叶濯”有了选择，“单燮”改变不了什么。
“害，明明还想以假代真呢。”
单燮冷看了他一眼，手指摩挲着日暮。
“叶濯”布下法阵，“单燮”就站在他旁边。
“叶濯”看了他一眼，想让他走远些。
但法阵已然生成，运转所需的大量灵力皆从他身体里流出。或许如果他是真的叶濯的话，是不会死的，但他是假的，只是三不在复制出的幻象，根本承受不住反噬原主的伤害。
撕心裂肺的疼痛传递到叶濯身上，他面色不变，流出冷汗，身体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栗。
“单燮”拉住他的手，安抚他。
“走，远……些。”
“叶濯”不知道自己的话“单燮”能不能听清，但“单燮”丝毫没有停顿的意思，跨步进入法阵，抵抗着身体散去的波动拉住“叶濯”，然后抱住他。
“怎么可能再抛下你。”
法阵完成，光芒一瞬间盖过天地，千年不散的瘴气都被吹散了一些。
“啪嗒……”
什么东西在四分五裂的破碎，大地生出裂痕，而后发生震动。
两人迅速跳起躲开。
同一时刻，几十个身体僵硬腐烂程度不一的死活人从空中的裂缝中出现。
“叶濯”放出溪亭，被“单燮”紧紧抱在怀里。
红线缠绕着溪亭碎片撑开裂纹。
“离开。”
“单燮”和单燮对上视线。
他们抱着或牵着身边的人。
单燮没有犹豫，拉着叶濯从缝隙中跳出去。
身后有死活人发现他的企图，试图阻止。
却无一不被丝线拉回地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