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生粉之下的暗恋 第35章 追风少女

这天，余凡凡听到几个女生正在议论着什么，余凡凡经过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你们听说了吗？那个低咱们一级的女生杨雪她退学去了锦江中学。”

“为什么呀？放着好好的重点高中不上，非要去普通高中？”

“还不是为了一个男生，听说是为了咱们班的吕进。”

余凡凡听到吕进的时候，手中的笔从指尖滑落到地上，这个名字成了她心里拔不出来的一根刺，只要碰触到就扎得心脏生生地疼。

一个女生继续说道：“现在的女生怎么还有这么恋爱脑的啊，据说她刚上初一就向吕进表白被拒绝了，先不说她这样做吕进是否能接受她，即使接受她了，她的前途也就此葬送了。为了一个男生值得吗？而且还是一个不喜欢自己的男生。”

“哎，谁说不是呢。”

“吕进不是为了余凡凡才被学校开除的吗？”一个女生突然说道。

她们这时齐齐将目光投向了余凡凡，余凡凡虽然背着她们坐着，却仍能感觉到如芒刺背，但是她装作什么也没有听到，她们虽然没有再说什么，但言外之意是吕进为了她才被退学，她才应该是追随吕进去锦江中学的那个人，而不是杨雪。

“你们一天天地，就知道八卦别人，有意思吗？”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余凡凡这才抬起头循声看过去，说话的人是辛然。

其他女生便没有再说什么，各自知趣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上次因为议论余凡凡，月不凡被吕进打成了重伤，休学了一年。自此之后，班里的人再也没有议论过余凡凡，况且余凡凡在班里还有齐正和辛然这两个朋友，他们一起吃饭、放学，谁都看在眼里。而齐正也是不好惹的主，他的背后是锦江中学的一个团体。

辛然这时走过来拍了拍余凡凡的肩膀，说：“我们去外面说。”说着辛然走出了教室，她一直向前走，余凡凡跟在她的后面也向前走，直到走到了教学楼的楼顶。

这时楼顶空无一人，九月的微风吹在脸上，竟是格外的清凉舒爽，“你想说什么，现在可以说了。”余凡凡只是看着前方说道。

辛然看到余凡凡一脸淡然的样子，说：“你还好吧？”

“你想知道什么呢？也像她们一样认为我应该去锦江中学吗？”余凡凡转过头来直视着辛然。

“我没有这样想，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不会去锦江中学，对于我来说，感情是这个世间最不可靠的东西，虽然吕进他现在看起来是很好，但谁知道以后呢，人都是善变的动物。”余凡凡看到辛然说这话的时候也是一脸淡然的神态，仿佛已历尽千帆，看破红尘。

“在我心里谁都会变，但我知道吕进他不会，我放弃了一个像珍宝一样的男孩，自然有人知道他的价值，义无反顾地放弃一切去珍惜他。”余凡凡继续说道：“可这个人不是我，我爬到年级前五这个位置，背后做了不知多少努力。而且我发誓，要让妈妈过上更好的生活，让她为自己的女儿而骄傲，这样她就不会再去想失去儿子的痛苦了。”

许久不哭的余凡凡突然间泣不成声，顺着墙根瘫坐在地上，“再也不会有人像吕进那样对我好了，不管以后我得到了什么，可我失去的却是无价的，人总是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所以我要更加努力，才能对得起我所失去的一切。”

辛然就这样默不作声地轻抚着她的后背陪着她，任由她这段时间积攒的痛苦随着决堤的泪水发泄。

过了许久，余凡凡听见辛然空灵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世界传来，“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你生活在黑暗中，我妈妈和我爸爸前不久离婚了。”

余凡凡抹去腮边的泪水，无比惊讶地说： “啊，金老师离婚了，怎么可能，她那么好。”

辛然看着远处的天空，淡淡地说：“我妈妈上个寒假做了一个手术，爸爸一周都没有来看她，她就毅然决然地离婚了。”

余凡凡忧心地问：“怎么会这样，金老师手术还顺利吗？”

辛然淡淡地说：“只是个小手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也许她觉得就连生病我爸爸对她都不管不顾的，跟这样的男人过日子，早就累了倦了吧。”

余凡凡不明白那个脸上随时挂着笑容的金老师，那个看起来没有任何烦恼的、洒脱的金老师怎么会有不幸的婚姻，她应该是老公把她当成宝贝一样宠爱的人，才活成她现在的样子，怎么会这样呢。

余凡凡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小时候爸爸妈妈也经常吵架，后来我弟弟没了，他们就再也没有什么顾虑了，就直接离婚了。”余凡凡说这些的时候心情不再像之前那么沉重，也许是因为和眼前这个女孩交换了一个秘密吧。

余凡凡又问道：“我一直有一个疑问，就是……齐正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不接受他呢？而且他那么优秀。”

辛然皱眉，“我小的时候，我爸爸经常打我，现在虽然不打了，但他那恐怖狰狞的面孔我至今还记得，所以我不打算恋爱，也不想结婚，我害怕男人都会像我爸爸一样。”

“可是齐正真的是个很好的男生，你不打算考虑一下他吗？”余凡凡没有经历过辛然的遭遇，所以她不能体会她内心的痛苦，就像辛然并不能体会她的痛苦一样，虽然她们都生活在黑暗中，可她们经历的却是不同的黑暗。她终于明白辛然的成熟稳重从何而来，隐忍内敛从何而来，只因为她从小就缺乏父爱，甚至惧怕父亲。

“以后再说吧。”辛然轻描淡写地说道，看到辛然这样，换成以前的余凡凡肯定会在心里骂辛然，而现在，一切和之前似乎又不一样了。

等她们回到教室的时候，班主任马俊已经上了快半节课了，马俊正要斥责她们，却看见余凡凡红着眼眶，想到余凡凡家里的变故，马俊也不好再为难她们，只是说：“下次上课可别再迟到了。”

齐正看了一眼哭红了眼睛的余凡凡，写了一张纸条递过去，“你怎么了？”余凡凡写纸条回复：“没什么，专心听课。”齐正便不再纠结，将思绪投入了课堂。

原来四人的组合，现在却少了吕进，齐正总觉得别扭，以前别扭的是，两个女生都沉默，只有他在那叭叭地说，不是他话多，只是三个人的组合过于沉默，他只能以话题来打断这令人尴尬的气氛，而现在别扭的是，两个女生在那叭叭地说，他却插不上话。他在心里纳闷：“她俩人什么时候关系变得这么好啦？女生真是奇怪的动物。”

正在齐正尴尬地摸不着北，只能埋头扒饭的时候，王亮和柳梢端着饭盆走了过来。

“吃饭的时候一直没有遇到过你们，今天好巧不巧地遇上了。你们三个约一起吃饭啊？”王亮说着端饭盆坐在了齐正的身边，柳梢也坐了过来。

“你来得正好，她们俩女生一直在那儿说什么，我也插不上话。”齐正向王亮抱怨道。

“就是啊，你一个大男生，领着两个女生算什么？”王亮继续埋汰齐正。

“这不是吕进走了吗？以前一直是我们四个在一起吃饭，而且我们都是一个班的。三个人的组合真的感觉怪怪的。”齐正边说边扒饭。

“我这有一条消息，保证让你们大吃一惊。”王亮神神秘秘地说道。

齐正不以为然地问：“什么消息？”

“柳梢在全国世青赛田径短跑项目上以11秒38的成绩入选了国家队。”

“真的吗？柳梢？”辛然瞪大了眼睛问，就连刚才神色淡然的齐正也觉得不可思议地张大了嘴巴。

“嗯，是真的，我到现在也有点不相信。”柳梢笑道。

余凡凡：“柳梢，你太棒了，那可是国家队啊！”

“这正应了那句话，行行出状元啊！”齐正感慨道。

柳梢听到他们的赞美，也只是笑而不语。余凡凡看着眼前的女孩，恬静而美好，完全不像一个体育生的样子，这是怎样一个女孩啊，能将力量和柔美完美地结合到一个人身上。想到这里，她也要好好地努力，才能跟这一群优秀的人站在一起。

回到宿舍之后，齐正对王亮说：“柳梢现在进了国家队，你们俩那不是没戏了吗？”

王亮也眼神忧郁，不似刚才吃饭时高兴的样子，“那你说，我除了祝福她之外还能怎么办？让她为了我而放弃她的梦想，不去国家队吗？你觉得这样的事我能做出来吗？”

“所以，你装作开心的样子是怕她担心你吗？”齐正看着此时忧郁的王亮，他突然觉得自己身边的人他一个也看不透，他看不透辛然，看不透王亮，连他最好的哥们吕进他也看不透。他周围的人似乎都满怀心事，而他却好像是个局外人。

在他们得到消息的第二天，市电视台的人就来学校对柳梢做专访。余凡凡看到（10）班的楼道处，记者、摄影师、教导主任，还有（10）班的班主任都站在那里。

记者提点了柳梢几句注意事项之后，就开始录像。

“你觉得你能跑这么快，是天生的还是后天锻炼的？”

柳梢微笑着说：“两者都有吧，我从小就喜欢跑步，更喜欢追着风跑，在锦江中学的时候，每天下了晚自习，两里回家的路我都是跑回去的。”

“你即将进入国家队，你想对你的母校说些什么？”

“自从我来到为民中学之后，我遇到了许多好朋友，是他们给了我两年快乐的时光，我感谢我的母校，让我遇到了优秀的他们。”

柳梢的专访之后，教导主任也借此机会露了一下脸，他对着镜头说道：“柳梢是我们为民中学的体育老师悉心培养出来的，我们的体育老师也很优秀，有的是北京师范大学毕业的。欢迎各个优秀的学子来报考我们为民中学。”

就因为教导主任的一句话，柳梢的体育老师也在电视上露了脸。

网络上、电视上、报纸上对柳梢入选国家队的事争相报道。“追风少女”柳梢的名字占据了报纸的一整面。柳梢的照片也出现在了学校的荣誉墙上，荣誉墙的玻璃框里少女的笑容灿若星辰，成为她们以及学弟学妹们瞻仰的永恒。

最近校园里全是对柳梢的议论，柳梢所在的（10）班也经常挤满了人，都探头探脑地来看这个为为民中学争光的少女究竟长什么样子，即使电视上，报纸上都频繁地出现柳梢的面孔。他们还是想看看柳梢的真容，似乎看到了本人，就能回去向别人吹嘘她见到了国家队的运动员一样，就能沾上柳梢这自带锦鲤属性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