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生粉之下的暗恋 第23章 翻脸

齐正一想到因为自己的不成熟和冲动，让辛然成了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就感到无比的愧疚。可他却无能为力，他第一次感到自己是如此渺小，本来是想保护喜欢的女孩，却将他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一种尖锐的刺痛划过他的心脏，给他的心房留下了深深的疤痕。

这段时间，下晚自习后，他只能默默地跟在辛然身后，远远望着她落寞、寂寥的背影，月光将她的背影衬得亭亭玉立、袅袅婷婷，少女那具沉睡的身体在青春的呼唤下已悄然苏醒，发育得初具规模。

“啊！”随着夜幕中划过的一声惊呼，齐正看到辛然的背影渐渐沉下去，重重跌倒在地上，他急忙跑过去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在他抬头的瞬间，辛然黝黑明亮的眸子里噙满了泪水，在这一刻，她所有的委屈、愤懑都找到了宣泄的闸口，泪水如洪水般不断奔流，在齐正校服的袖子上留下了一圈圈的地图。夜晚突然变得如此静谧，仿佛只为他们而流淌，只听到少女嘤嘤的哭泣声。

不知过了多久，哭声终于停止，齐正感觉到自己的手臂都麻了，他不禁调侃道：“你的头还挺沉的，我的手臂都被你压麻了。”

“你活该！”辛然一双杏眼嗔怒道。

“对不起，是我幼稚欠考虑，如果我不打月不凡，你也就不会被别人说三道四了。”齐正自责地说。

“与你无关，月不凡不是不再纠缠我了吗。”辛然继续说：“这几天我想明白一个道理，人们只想看到他们想看到的，至于真相是什么，也许根本就无人关心。在这个世界上，你得到了别人过多的关注，就应该有承受别人流言蜚语的准备。”

齐正内心惊觉，这丫头怎么忽然一夜之间就长大了，即使是成年人都没有这样的觉悟。他看着这个神秘莫测的女孩，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也许这就是成长吧，接受了委屈和那些突如其来的无力感，抛弃之前的幼稚慢慢变得成熟。

气氛突然变得沉默起来，不知不觉就到了女生宿舍门口。

辛然淡淡地说：“这段时间谢谢你，还有，你不用再跟着我了，我虽然想通了，但还是不想被别人指指点点。”

齐正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不知被什么卡在喉咙，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望着辛然上楼的背影，有种莫名的失落湿漉漉地爬上了他的后背。

辛然估摸着齐正走远了，就重新探出头来，目送着夜幕下齐正渐渐模糊的背影，她的眼眶瞬间潮湿了起来，“就这样吧，理想很丰满，但现实却很骨感，你我都败给了现实。”

第二天，辛然就给王霜写了一张字条，“我知道你为什么不理我了，咱们今天课外活动去操场聊聊。”

辛然满心欢喜地在操场的单杠下等着王霜，王霜慢慢走向她，“有什么话，你说吧。”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喜欢月不凡……” 辛然还没有说完，王霜就打断她，“我现在已经不喜欢他了，他喜欢的人是你。”

辛然听出了王霜语气中的一丝幽怨，解释说：“可我并不喜欢他啊！咱们能不能不要因为一个男生闹别扭。”

“你觉得我是在闹别扭？有那么多人喜欢你，还有齐正那么优秀的男生也喜欢你，我并没有嫉妒你，还是把你当作我的好朋友，可为什么月不凡说是为了你才接近我？为什么他喜欢你却要招惹我？

王霜带着哭腔绝望地说：“你知道别人怎么说吗？说你和我走在一起，我就是绿叶，就只是陪衬你这朵红花的绿叶，你学习好，人又长得漂亮，既然你那么耀眼，我真的不配做你的朋友，我们就此一拍两散吧。”王霜说完就转身跑远了。

辛然满心欢喜却等来了无比惆怅，令她没有想到的是电视上的情节还是真实存在的，两个要好的女生却因为一个男生而翻脸，这说出去未免也太丢人了吧！

这天下晚自习后，辛然还是一个人落寞地走着，突然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回头一看，一个皮肤黝黑，笑容明媚的女孩正笑盈盈地看着她。

“柳梢，是你呀！”辛然的内心突然有了一丝期待，一种渴望分享，渴望倾诉，渴望朋友的期待。

“你的事我听说了，你不用理她们，以后我跟你一起走吧。”

“真的？那太好了！你都不知道我最近有多郁闷……”

辛然的话匣子一下就打开了，柳梢触动了那个开关，一句“不用理她们”无形之间拉近了她们的距离，让她的心理防线全面崩溃，向柳梢开启了信任的大门。正如齐正说的，志不同道不合的人只能陪我们走一段路程，那些一直陪我们走下去的必定是相同材质的石子，经得起岁月的冲刷。

经过上次道别之后，齐正还是怕辛然有危险，只能远远地跟着她，她现在既然有了新的朋友，也该是他退场的时候了。

十月的天空总是明朗澄澈，让人心情愉悦，有种梳理一切重新开始的错觉。

十一假期是他们入学以来的第一个假期，齐正和吕进这个假期都没有回家，空荡荡的宿舍只有他们两个人，齐正盯着宿舍的天花板莫名地失落 ，一条短信突然煞有介事地闯入他的眼帘。

“齐正，假期回家了吗？如果没有，我妈妈邀请你和吕进一起去省城的西部影视城玩。”

齐正盯着手机屏幕，她想起了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时她那决绝的表情还有冷得刺骨的话语，他以为辛然再也不会理他了。这条短信好似投入平静湖水的一粒石子，使他的心情像浪花一样翻腾，嘴角咧开的笑容一直延伸到了耳畔，仿佛要将嘴角撕开了去。

他迫不及待地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吕进，正在两人欢呼之际，手机短信又嘀嘀地响起来。齐正拿过手机一看，手机屏幕上一连出现了三个问号，原来是他太激动了，忘记回消息了，他连忙回复了信息：“好的，什么时候？”

“明天上午 8 点，校门口见。”

平时热闹的校园假期却出奇的安静，齐正走出校门口的时候听到了鸟飞过的声音。

还是那辆蓝色的越野车，伫立在“为民中学”四个烫金大字前面，金老师笑盈盈地朝他们招手。

“金老师假期愉快！”吕进首先开口打了招呼。

“假期愉快，尤其是看到了你们。”齐正心里思忖，金老师还是那样会说话。上车后，齐正看到了车里的辛然表情冷漠得连周围的空气都好似结了冰。

他悻悻地坐到了她的旁边，心想，“果然女人心，海底针，这么冷漠究竟几个意思？难道还在怪他吗？”他想同她说点什么，却看到她冰山一样的脸，又将想说的话吞了回去。

这尴尬的氛围让他的内心直冒泡，泡泡里面装满了他想说的话，却被现实戳得粉碎。他瞥了一眼旁边的吕进，吕进此刻正一脸灿然地欣赏窗外的风景，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尴尬，他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这个二百五，不知道哥们有难啊！”

车开到了一处停车场，前面排着长长的车队，工作人员在前面指挥。足足等了半个多小时，前面的车队才开始缓缓向前移动。前面的车开走了，后面的车才能空出一个车位，终于有了一处停车的地方，金老师将越野车驶了进去。

下车后，也是人头攒动，只能排着长长的队伍紧挨着人群往前走。走进幸运之门，一个个面具错落有致地挂在城墙之上，金老师说：“就是在这里紫霞在至尊宝的心里留下了那滴伤心泪。”

往前走，就是承接着前世今生的盘丝洞，金老师继续说道：“至尊宝在这里遇见了紫霞仙子，也是在这里，至尊宝第一次从照妖镜里看到了自己的命运。”

走出盘丝洞，就到了熙熙攘攘的街道，尽头是牛魔王的家。

正当他和吕进左顾右盼、乱花迷眼的瞬间，只见辛然踏着风而来，摇曳着二尺红杉，手里拿着“紫青宝剑”，宛若从《大话西游》里走出来的紫霞仙子。辛然举着剑逼近了齐正的喉咙，离他的喉咙只有 0.01 公分。

“你再往前半步，我就把你给杀了。”辛然口中念着紫霞仙子的台词，齐正也无比配合地说出了至尊宝的台词，“你应该这么做，我也应该死，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时候才追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你的剑在我的咽喉上割下去吧！不用再犹豫了！如果上天能够给我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那个女孩子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非要在这份爱上加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齐正说完之后两人哈哈大笑，旁边的游人也给予了赞誉的掌声。

“这姑娘和小伙子还挺有默契的，真是一对璧人。”一位中年大叔操着一口地方口音说道。

齐正的脸腾的红了，从脖子根蔓延铺展的一片红，辛然从来没有见过谁能脸红的这样有过程感，她也尴尬地咳了两声，说：“我们继续走吧。”

围观的人群也各自散去，吕进向齐正挤了挤眉眼，一副“兄弟，我什么都懂”的样子。齐正用余光瞥了一眼金老师，清晰明了地看见金老师淡然一笑的表情，似乎并没有丝毫不快，他刚才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继续涌入庞大的人流。

经过刚才的一段小插曲，齐正感觉辛然对他也不再冷漠，三个年轻人开心地边看边聊。

前面就是紫霞和至尊宝分别的城楼，依然矗立在黄沙之中。

金老师突然感慨：“至尊宝的一个转身就是 500 年，带上金箍就不能爱你，放下金箍就不能保护你。最初的我们都想遇到一个超人，遇见那个脚踏七彩云霞的盖世英雄，后来我们就只想和一个普通人在一起，三餐四季，漫度余生。一万年，终究是个慰藉罢了，感情是这个世界上最脆弱的东西，既经不起岁月的洗礼，也经不起生活的冲刷。我们最终都选择了戴上金箍，活得像一条狗。”

齐正不知金老师经历了什么，仿佛话里有话，她的眼里写满了故事，脸上却不见风霜。不羡慕谁，也不嘲笑谁，脸上始终挂着微笑，依然热爱生活，活成了自己最喜欢的样子。

而年少的他们仍然对爱情充满了憧憬，对未来充满了希望，仿佛他们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齐正相信，如果他有月光宝盒，定能扭转乾坤，改变至尊宝的命运，至尊宝不会再活得像一条狗。

他们一行人来到了唐僧受刑台，受刑台上是一个胖子，辛然突然说：“受刑台上怎么总是有人在受刑呢，高矮胖瘦，各具风采。”

“因为万般皆苦，人来世间走一遭，既要受感情的苦，又要受生活的苦，难逃命运。”金老师又发表了一番成人的感慨。

“让我也来受一番人间的苦。”齐正说着跳上了受刑台，将两只手分别伸进两条铁链，念起了唐僧的台词：“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是妖他妈生的，只要你有一颗善良的心，就不再是妖，是人妖。”说着又对旁边的吕进说：“请问，你妈贵姓？”

吕进学着《大话西游》里的小妖做呕吐状，然后跳下了受刑台。大家哈哈大笑，金老师也顾不了平时的优雅，脸上已笑得挤作一团。

来到小吃一条街，最著名的当数《射雕英雄传》里洪七公吃的叫花鸡。工作人员敲开黄泥后，将荷叶撕开，顿时清香四溢。齐正直接上手拿了个鸡腿，肉质很嫩，吃起来还有一股荷叶的清香味，怪不得洪七公吃了叫花鸡之后就练成了武功绝学“降龙十八掌”，这简直是人间美味啊，他们一行四人瞬间就吃完了两只鸡。

顺着小吃街往前走，就到了民国一条街。街上再现了当年的老商铺、老街巷，齐正感觉自己一下穿越到了民国，扑面而来一股浓浓的复古气息，民国是乱世，却也浪漫入骨、风华绝代。

十一假期，金老师还带他们游览了沙湖以及沙湖夜市。齐正看着照片上的金老师站在中间，笑靥如花，而他和吕进站在两边，意气风发、少年风华。背后的天空湛蓝湛蓝，如同被洗过一般，这样美好的画面永远被定格在了照片里，成为记忆中的永恒。

正当她看得出神之际，一条短信发了过来，“齐正，在学校里咱们就装作不认识好吗？拜托了！”是辛然发的短信，这又是唱的哪出啊！十一假期不是玩得挺好的吗，齐正本来想问一下为什么，看到拜托两个字又忍住了，可能她也有自己的苦衷吧，他只好回复：“好吧。”后坠了一个很无奈的表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