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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优鸣三中人性吧，它会在国庆之前结束月考，让你开开心心过假期，可要说它不人性吧，也有道理，毕竟狠心剥夺了你或许可以弯道超车的机会。
29号上午语文，下午数学化学，30号上午英语，下午地理物理，两天考完。
考场安排是一班九班互换，其余班级按成绩从二班开始排序，陈三愿因为是转校生，没有期末成绩，所以被安排在了九班的最后一个位置上。
考试开始前，大家有说有笑，气氛并不紧张。
陈三愿虽与前桌不熟，可好巧不巧的，他右桌又是于海铭。
“陈三愿，你说这次作文会是什么命题？青春？坚持？还是爱国呢？”于海铭搬着凳子坐到陈三愿旁边。
[不知道，但是青春我们练过了，应该不能考了吧？]
“有道理，但肯定是议论文没跑了。”
陈三愿点了点头。
看着陈三愿紧紧捏住笔的手，于海铭拿起陈三愿的水杯，笑道：“陈三愿，你这水杯好可爱啊，新买的？”
水杯杯身透明，杯盖是红色的，上面印着一只小白狗，头上顶着一颗小苹果。
“嗯嗯。”
[上周末，巴叔叔买给我的。]
“校长眼光不错啊，那李乘歌呢？他怎么没换杯子？”
[他说太幼稚了，就放在家里了。]
“切，他就爱装成熟。”于海铭故意蛐蛐道，“你看他微信头像，不也是可爱小猫吗？”
陈三愿笑了一下。
[那只猫叫方糖，是家里养的。]
于海铭惊讶：“你们家里养猫啊？”
[嗯，还有一只狗，叫陈醋，它们可乖了。]
“那很好了，猫狗双全，人生赢家。”于海铭叹了口气，“我有过敏性鼻炎，我爸说了，不让我养这些毛茸茸的宠物，然后就给我买了条变色龙。”
“哇……”
[听上去很酷。]
“名字更酷！我叫它……孤独的王者。”
陈三愿笑出了声。
[很霸气的名字。]
“当然啦，跟我一样。”于海铭自豪地挺起胸膛，“不过真是不公平啊，我爸是兽医，他天天都能见到可爱的小宠物们，我要是没有鼻炎的话，一定也会当兽医，毕竟，看着猫猫狗狗生病的样子，实在是太难受了，所以能帮到它们的话，心里就很开心。”
[于海铭的爸爸是天使。]
于海铭愣了一下，旋即大笑：“之前夏天说你会哄人，我还没太大感受，现在我是理解了。”
陈三愿害羞，连忙把写的字擦除。
“那你将来想做什么呀？”
陈三愿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脑海中也没有李乘歌关于理想职业的记忆，可他突然想到一个答案，速速写了下来。
[不确定，或许会去学校食堂当厨子。]
“食堂……厨子？”于海铭瞠目结舌。
“嗯嗯。”
“看不出来……你还会做饭呢？”
陈三愿脸上现出神气的表情。
[巴叔叔说我做饭很好吃，李乘歌也很喜欢。]
“他这个挑剔大王都喜欢？那肯定堪比国手了。”于海铭由衷佩服，“有机会真想尝尝。”
[欢迎。]
“不过，陈三愿，你若真的喜欢做饭，又做得那么好吃，只做食堂厨子未免太大材小用了吧？你可以考厨师证，去五星级大酒店做饭。”
[我暂时还没有考虑那么多，但有一点不会变，李乘歌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你们要往同一个地方考吗？”
陈三愿点头。
于海铭看向第一排的位置，中间隔着的岂止是人？简直是分数堆积而成的山，再回头时，陈三愿已经在写字板上写满了字。
[我知道这很难，我太笨了，基础也不好，想追上他简直如同痴人说梦。但是，我会努力的，只要不退步就好，进步一点点也会很开心。我很珍惜这次上学的机会，也很感动遇到如此好的大家，所以，我一定一定，绝对会爬上去的。我想做第二名。]
于海铭真是被陈三愿的野心震惊到了。
第二名。
居然是第二名。
不是说瞧不起陈三愿，只是排在前面的左思衡、乔以宁、叶悬铃还有肖扬他们，没有一个是可以随随便便就考过的。
在他眼里，如果李乘歌是神，那前十的剩下九名就是半神，陈三愿即便再努力，也和他一样，只是凡人而已。
但是……
但是……
真说不定啊。
于海铭心里燃起了一团火，不知为何，他也想放手一搏。
“陈三愿。”于海铭狠狠拍在陈三愿的肩头，目光坚定道，“你指定行！”
陈三愿激动得血液翻滚，重重点头，一股桃园结义的氛围弥漫在两人之间。
发卷子前，陈三愿焦虑地扣着手，他感觉嘴里发干，又不敢喝太多水，只能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
他看向李乘歌，试图寻求一丝安心感，后者枕在左胳膊上趴着，只能看到一个圆圆的后脑勺。
而李乘歌，紧闭的眼睛缓缓睁开。
这背后持续的窥视感是怎么回事？
至于那么紧张吗？
再说紧张就紧张，一直看他干什么？
“啊……”李乘歌重重呼了口气。
有些影响他答题了。
总感觉心里装着事。
所幸顺利答完了，李乘歌粗略地给自己算了一下分，应该在137左右。
去食堂的路上，公子邈身边围了很多人，全是问他要选择题答案的。
他有一个习惯，那就是确保自己选择题全对的情况下，会把选项记得一清二楚，倘若有一道拿不准，便一个也不记。
“看样子，公子邈这次又是140往上了。”于海铭道。
“我觉得这次选择不难啊，但是古文阅读还是不大保准。”夏天微微皱眉，“我改了好几次，也不知能不能改对。”
“恰好，古文阅读是公子邈的统治区，要不你去问问？”于海铭笑了笑。
“切，他九班有公子邈，我们还有老大呢，老大，你觉得这次选择怎么样？”
“ABCC，CDDA，BDCC，我是这个答案，你们可以再跟左思衡对一下。”李乘歌闲散道。
“左思衡？这会儿也不知道他在哪儿吃饭。”夏天张望。
“随便吧，我没记选择题答案，等回去看卷子才能想起来。”于海铭伸了个懒腰。
“啊……”陈三愿举起写字板。
“哦？陈三愿，这是你的答案？”夏天伸过头道，
“厉害啊，和李乘歌就差一个。”
“啊……”陈三愿摇了摇头，在写字板上补了“左思衡”三个字。
“他的答案？”
“嗯嗯。”
“你什么时候问的？”
“啊……”
“呵，先问的他啊？”李乘歌的目光死死盯住最后一个答案。
“啊……”陈三愿急得直接把写字板推到夏天手里。
[没问没问！考试结束后在厕所门口听到的，是左思衡和别人说的。]
“嗯？是这样？”李乘歌的语气像是雾里看花，难以辨明是好是坏。
“嗯嗯！”陈三愿使劲点头。
李乘歌拿过写字板，又塞回陈三愿手里。
“你有几个不一样？”
陈三愿比了个“三”，然后在其中三个答案下点了个点。
[不过我最后一个和祖宗一样。]
“那估计是错了。”李乘歌故意逗陈三愿。
陈三愿脸色一惊，小猫般“嗯”了一声。
夏天和于海铭大眼瞪小眼，后者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啊？话说李乘歌，你啥时候学的手语啊？”
“小时候无聊学的。”李乘歌随口答道，又加了一句，“在你玩塑料小刀的时候。”
“哼！太凡尔赛了。”于海铭拉着夏天快走了两步，“夏天，咱不和这种人玩。”
“那跟谁玩？跟你的塑料小刀吗？”夏天补刀。
“我真无语了，夏天！”
两人在前面闹，陈三愿边笑边在写字板上写字，一个不小心就被绊到了。
“啊！”
李乘歌下意识伸手去拉，待陈三愿站稳后，习惯性地在他后脑勺上拍了一下。
“走路不专心，摔掉门牙都是你该的。”
“怎么了？”夏天和于海铭齐声问道。
“哦，没事，这笨蛋走路写字，被绊到了。”李乘歌道。
“小心点啊。”夏天关心道。
“啊……”陈三愿点着头。
两人转过去后，陈三愿又看向李乘歌。
“感谢的话就算了，下次我可没这么好心。”李乘歌很明显会错意了。
[下午考完试，可以直接找祖宗对答案吗？]
李乘歌的心跳陡然快了一瞬，当着这么多人面叫他“祖宗”，莫名戳到他的爽点。
虽然他们看不懂，陈三愿也并没有叫出口。
但，很特别的感觉，就好像是“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不然你想跟谁对？”
陈三愿笑着摇了摇头。
[祖宗不喜欢，我会把耳朵捂上，不听他们的答案。]
“那要是他们主动跟你对呢？”
陈三愿微微愣住，眨着眼，一时想不出对策。
李乘歌笑了一声，看向前面道：“蠢货。”
“啊……”陈三愿拉了拉李乘歌的袖子。
[我会第一个跑向你，赶在所有人之前。]
微风乍起，李乘歌被跳出叶子海的阳光晃了一下。
那抹光，留在了陈三愿眼中。
炽热的，亮晶晶的，不服输的。
“李乘歌！”
李乘歌慌忙回头。
“李乘歌，你记语文答案了吗？我这里有公子邈和左思衡的，他俩有一个不一样，想看看你的。”乔以宁急得踮脚。
“啊……”
陈三愿将写字板上的内容清空，写上李乘歌的答案，递到乔以宁面前。
“谢谢谢谢，我速记。”
四人均停下脚步。
“李乘歌和他们都是有一个不一样呀，不过公子邈记答案的话，应该是有把握全对的吧？”余笙小声道。
“我比较在意的是第四个，他们都选C啊，那我肯定错了。”乔以宁用笔戳了戳下巴，又抬起头道，“谢谢啦，拜拜。”
“拜拜，下午加油呀。”余笙挥手。
“拜。”李乘歌道。
陈三愿笑着挥手，又低头写着什么。
李乘歌知道，就算自己不看，陈三愿也会把板子举过来。
[赶在大家之前，就像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