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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容得连斯年多想。
因为军训的日子。
很、难、熬。
军训的日子，都是大晴天。
操场上一排排茁壮的小绿豆列队站好。绿油油的训练服和操场上的草地相映衬。
第一天军训，清晨6点的起床铃，6点半高一新生集体操场集合完毕，等待7点的升旗仪式和校领导讲话，主打的就是一个仪式感。
台下新生硬撑着，困得忍不住小鸡啄米。
台上领导看着台下绿油油一片小豆苗欣慰感叹后生可畏，朝气蓬勃。
连斯年趁着领导还在清嗓准备长篇大论时，低头调整裤腰带的松紧度。
别人穿着松松垮垮没个正行的训练服，连斯年穿上却正正好，宽肩窄腰，配着军训黑靴，低头整理松紧带时，不少女孩子悄悄将目光放在他身上，小幅度的撇头看他。
主席台上坐西朝东，而现在正是太阳光线逐渐强盛的时候，校德育处倒也没敢让校领导在上面直面太阳过长时间，原本准备连开一个半小时的新生军训动员大会，看着流程进行的差不多，在教导主任的命令下迅速结束。
各班的教官和班主任认领自班学生集结，自行带队训练。
实际上，每天的训练算不上严苛，但耐不住的是反复枯燥的内容和骄阳的考验。
连斯年累的提不起精神去想那只药膏，每天回到宿舍洗漱完倒头就睡。
好在高中军训只有五天，最后一天是阅兵仪式和总结汇演。
五天，盼、等、熬。
连斯年躺在床上面无表情。
但也不是无时无刻是枯燥的内容，除去教官与学生们在休息时刻的打茬，还有偶尔夜晚操练时的才艺表演。
“呔！”
这是被死党起哄上台的赵越林。
“赵越林！赵越林！赵越林！”
“越哥好帅！”
“越哥放开点！越哥勇敢飞，LINLIN永相随！”
肇事者淹没在台下观众里，口哨声混杂在掌声中。
臭小子。
迟早宰了你。
待会下去把你们豆鲨了。
赵越林打出一套太极拳，面无表情地想。
“哟”隔壁班教官走过来，饶有兴趣地看着赵越林，对杵了杵站在学生自发围成的“舞台”边缘的张教官说，“这小子不错啊，上来打了一套组合拳呢。”
张教官抱胸笑笑。
“欸。“隔壁教官又杵了杵张教官。
“你说……”
俩人密谋。
赵越林一套太极拳打完，鞠了个躬刚准备下场。
张教官招呼着人，“哎那个太极小子，先别走。”
他变着戏法拿出来一朵由无数条红布条组成的绣球花和双面皮鼓，道，“我们晚点简单传统但刺激的东西。”张教官把绣球花丢进赵越林的怀里，“击鼓传花。就由你来指定下一个人上来才艺表演。”
赵越林对张教官抱拳。
赵越林对着自己的好弟兄们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兄弟们，坏坏的日子也是好起来了。
狐朋狗友们在地下各个瞪大了眼睛，身后冷汗直流，恨不得把自己的存在感降低至最小。
“哎哎哎，遵守一下游戏规则，一个都也不许躲啊！”张教官和大家一样盘腿坐在地上，手里握着棒槌，警告底下正在骚动的人民群众。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在一阵惊呼声和密集高涨的鼓点声中，绣球花在空中跃出一道漂亮的抛物线，落在了群众当中。
“兄弟们传传传快传啊！！！”
“快快，我不想上去表演节目！！”
“死手加把劲啊，快传！！！”
离骚动之源还有一段距离，连斯年坐在群众前沿，抱着膝笑眯眯地看着这场闹剧的发生。
“快快，兄弟们别看了快传啊啊啊啊！”
“该死。传半天怎么还在这个区域啊！”
“传不动了兄弟。这里面好像有赵越林的卧底。”
“群众里面有坏人！”
“没招了孩子。偷偷扔一下吧。”
“不求什么了。只要出了我们这个圈就行！”
“哎！！！“
连斯年猝不及防的被什么东西砸了一脸，然后安安稳稳的落入怀中。
随之而来的，还有群众的目光。
鼓点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已经停下。
连斯年低头，目光默默落在了怀里的绣球花。绣球花身上粗糙的针脚面对着连斯年，两条弯弯的线条，还有下面一条弯弯的线条，好像正咧着嘴对连斯年笑。
连斯年往赵越林和他的兄弟们所在的方向望去。
赵越林的兄弟们滑跪在地，双手合十对着连斯年疯狂的摇晃。
赵越林背对着他，对自己的兄弟们恶狠狠的指了一圈，然后转过身来和自己的兄弟们做出了如出一辙的动作。
意思就是：斯年，兄弟们对不住你。都怪我/我们当时看走了眼，看上了他们/他这么些个家伙。
连斯年：……
群众：……
连斯年叹气。
连斯年认命。
连斯年起身。
张教官大手一挥，“好！这位小同学给我们打个样吧。想要或者需要什么乐器尽管说，教官全都给你找过来。”
连斯年：“……有吉他吗？”
“有的年年！”还没等张教官答话，底下群众按耐不住了，不知从哪个角落冒出一把吉他，被高高举过头顶，被群众们接力往前传。
连斯年愣了一下，接过热心群众往前送上来的吉他。
他眼睛眨了眨。
“那……贝斯呢？”
“有的有的这里！”
“扬琴？”
“这里这里！”
“……二胡和唢呐？”
“有！”
台下的面孔一个个洋溢着兴奋，一种种乐器被不断地高举过头顶，无不彰显着自己的存在。
连斯年：……
忘记了。
自己班里有一个音乐社团社长的亲传弟子。
在他的发动下，班里有不少音乐社的成员。
——
A班。
A班奉命原地休息了半小时，原本说去去就回的林教官不见踪影。其他班级在教官的带领下热热闹闹的表演节目，反观A班这边冷冷清清。
“唉——”陆绍阳坐在草地上，胳膊往后一撑，仰天看着夜空中稀稀落落的星星，长叹，“我承认，老林不在，我有点想他。”
“我也是。”
“也不是想，主要是我真有点羡慕了。”
“我想看别人才艺表演。”
“我想看别人唱歌跳舞。”
“我也想。求他了，快回来抽几个人上去才艺表演吧，我愿意当出头鸟。”陆绍阳幽幽地说。
周边群众唰唰唰转头回来看他。
“我记住了。”
“我也记住了。”
“待会我们就实现你这个愿望。”
“阳哥，短短的十分钟不见，你真的是让我刮目相看。”
陆绍阳：“……你们都什么眼神。”
周边群众悠悠叹气。
“隔壁B班好热闹，想去看。”
“我也想。”
“我也是。”
“我也是。”
“哎！那个是不是林教官啊？”有眼尖的群众发现问题。
“好像？……”
“就是他！站在隔壁教官旁看表演呢！”
“好啊好啊，自己吃独食就算了，把我们晾在一旁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呢！”
“教官你不乘哦。”
群众们咬牙切齿。
商之裴看着面前这群活宝，噗嗤笑出声，摇摇头站起身来。
“裴哥你去哪？“陆绍阳发问。
周边群众又唰唰唰把脑袋转过来抬头看向他。
商之裴被这三十多双亮晶晶的眼睛盯着，咧嘴笑了一下。
“打报告，去夺回属于你们的才艺展示时间。”
绣球过来前
年年：[吃瓜]
绣球过来时
年年：[害怕]
年年：[化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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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绣球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