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恋爱攻略者不是救世主 第8章 意外收获

其实按照望月雪当时已经自我疗愈过的伤势，根本不需要住三天的院。但在她争分夺秒在医院给森鸥外打电话汇报完情况之后，对方直接二话不说就冲到了医院。森鸥外就像跟安吾商量好了一样，不由分说的给望月雪办了住院手续，把她打包扔进了VIP病房。

当时，望月雪生无可恋的穿着病号服，躺在床上看着一脸慈爱微笑的森鸥外拍着她的被子哄她睡觉。

“森先生，太夸张了。”

望月雪看着森鸥外头上狂飙了10个点而变成55的好感度，不禁有些诧异，怎么感觉自己这次差点濒死，让这家伙醒悟了什么奇怪的想法？

森鸥外丝毫不理会望月雪的抗议，直接用另一只带着薄茧的修长手掌盖住了她的眼睛：“睡吧，病人就该好好休息。”

也不知道是因为身上的温度还在灼烧着大脑，还是森鸥外难得温柔的语气太过蛊惑人心，一阵昏沉的困意宛如黄昏涨潮的水，一点点吞没了望月雪的感官。

然后森鸥外就在望月雪的病房里泡了整整三天。

第二天一身黑色长风衣打着欧式领巾的少年拿着厚重的文件袋走进病房的时候，天还没有亮，森鸥外已经坐在了会客区等待他的到来。地上的陪护床还没有收起来，而望月雪正在柔软的被褥里酣睡。

森鸥外抬起头看向他，指了指面前的茶几，无声的比着口型：“这里。”

少年点点头，放轻了脚步，悄无声息的走到森鸥外面前，将手里的一沓文件放在了桌上。

“辛苦了，芥川君。”森鸥外从胸口的口袋里拿出一支钢笔，在文件上利落的签下自己的名字。

“不，您说的哪里话。”芥川龙之介恭敬的欠了欠身，他一直正视前方的漆黑双目终究还是偏了偏，落在了病床上，“望月小姐怎么样？”

森鸥外一边快速的翻看着手上的文件，一边回答：“检查的时候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只是有点发烧，不过大概率是她自己用什么办法治疗过了吧，望月君就是这样报喜不报忧的性格。”

“那您为什么不回去呢？那边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芥川有些不解的皱了皱眉头。

先不说敌人很可能是为了给港口黑手党一个下马威才对望月雪动了手，即便对方是针对望月雪个人做出的攻击，森鸥外呆在这里不仅不能破坏对方的意图，说不定还会白送对方一个人头。

虽然森鸥外的实力强劲，可现在是他们在明，难免被动，还是在自己的地盘更加保险。

“不行呢。”森鸥外顿了一下，旋即露出无奈的苦笑，“要是没人看着她的话，望月君大概又会不好好休息，逞强的跑出去吧。从以前开始，她和太宰君就不让人省心呢。”

以前太宰治还在的时候，望月雪还无时无刻不在对方身边替他注意人身安全，森鸥外本以为她自己知道分寸。可现在看起来，望月雪比起对方有过之而无不及，正是因为清楚对方和自己是同一类人，所以她才能知道太宰治工作起来是什么德性。

森鸥外其实早就先一步从派出去监视望月雪的下属那里知道了所有的事情。那一刻，他感到内心有什么地方突然塌陷，他竟然产生了想要立刻过去亲眼确认的荒唐想法。

森鸥外用了极大的力气，才让自己的理智重新占据了上风，但在安排好一切后续工作之后，他还是无法忍耐那股难言的冲动，终于在望月雪亲自打来电话之后，森鸥外放弃了理性的思考，直接丢下港口黑手党一群面面相觑的部下，匆匆赶来了医院。

当时电话那头的望月雪声音细如蚊呐：“森先生... ...你能过来一趟吗？有件事... ...需要你做决定。”

虽然望月雪只是因为高烧有些精神不振，还远远达不到难受的地步，但这在森鸥外听来，无疑是受伤后的虚弱和对他的撒娇。

而当他看到望月苍白的脸色时，喉咙里仿佛被塞了一团棉花，喉结不适的上下滚动了两下，简直像是无声的哽咽。

最后一份文件处理完毕，森鸥外整理了一下凌乱的纸张，将钢笔收了起来：“对了，中也君那边查的怎么样？”

芥川十分有眼色的将东西收好，答道：“十分抱歉，黑蜥蜴和中原先生都完全找不到对方的踪迹，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只不过，和监视人员汇报的一样，只见过几个裹得很严实的黑衣人向附近的流浪汉和小混混打听望月小姐的住址，但他们很快就消失了，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

“哦？”森鸥外眯起眼睛，猩红的眼珠流露出危险的光亮，“真是一群狡猾的乌鸦呢。”

“嘛，算了，既然对方藏身暗处，想要找到他们必然没那么容易。”森鸥外从沙发上站起身，毫无形象可言的伸了伸懒腰，再一次走回了望月雪的病床前，他看着少女蝴蝶触须一般轻轻颤动的睫毛，不由自主的勾起了唇角，“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给望月君重新找一个安全的住所。”

芥川的目光追随者森鸥外的背影，终于从他的话语中扒出了蛛丝马迹：“您的意思是，对方针对的不是港口黑手党，而是望月小姐个人吗？”

森鸥外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自言自语一般道：“毕竟，望月君可是联系多方势力的重要纽带呢。”

利益之上的关系虽然牢固，却也有着随时可以被更大利益吸引而导致背叛的致命缺陷。

但通过望月雪建立的关系却不一样。

不管是特务异能科、港口黑手党、远在意大利的百年家族彭格列还是最近刚刚接触到的公安警察，所有人至今为止产生的牵扯，全部都源于望月雪的行动，源于人们对她的信任，源于她找到的、相同的立场支点——守护。

只要斩断这一根绳索，一切的联系都将瞬间土崩瓦解，所以她绝不能出事。

与望月雪计划中的一样，安吾那边很快就传来了联络，说一切善后工作已经告一段落，很快就会带着警察的代表来谈联盟的事宜。但出乎望月雪意料的是，来的不止有在黑衣组织卧底的降谷零，甚至还有他的搭档诸伏景光，以及爆破课的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不过这二位大概是以个人的身份来的，毕竟爆破课与之后的事情关系不大。

在所有人坐下来的那一刻，系统不负所望的发出了机械的消息提示。

【攻略目标降谷零已出现，降谷零当前好感度：5。】

望月雪拿着牛奶的手一抖，滚烫的液体体差点溢出来，正的？

“怎么了？望月君。”森鸥外担忧的看向她，“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望月雪笑了笑：“没事，大概是躺久了，没什么力气。”

对于望月雪这句话的真实性，根本没有任何人怀疑，且不说她昨天被送上救护车的时候还发着高烧，经历过那样一场惨绝人寰的爆炸，即使她表现得再若无其事，也不可能真的毫发无损。

再加上她此时苍白的面色和褪色的嘴唇，以及在宽大病号服遮掩下显得十分纤瘦的身躯，都给人一种病弱易碎的错觉。

在降谷零等人的视角里，病中的美丽少女倔强的强撑着虚弱的精力，站在黑与白的交界线上，坐在错综复杂的谈判桌前，只为了给未来的反击多增加一丝胜利的可能。

毕竟爆破课的二人都曾亲眼见过，望月雪为了被波及的普通人歇斯底里的样子。

于是望月雪再次收到一连串的消息提示。

【降谷零好感度 5，降谷零当前好感度10。】

【森鸥外好感度 5，森鸥外当前好感度60。】

【坂口安吾好感度 5，坂口安吾当前好感度75。】

望月雪：“？？？”

怎么？都喜欢看她卖惨么？森鸥外先不提，红方阵营的好感度都这么好刷的吗？连一向对她防备心颇重的安吾都中招了？

系统提供的可攻略人物的标准有两个，首先得是有名有姓，在整个故事中起到一定作用的角色，其次则是根据望月雪私人的感觉而定。

其实每个人的头顶都有好感度的数值，只不过被望月雪认定的攻略对象头上的好感度是红色的，并且增减时会附带系统的消息提示，而其他人则是黑色的，并且不管增减都不会有专门的提示出现。

要知道安吾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好感度可是0，真田在看清望月雪的真面目之后，至今都顶着-10的好感度。可坐在对面的四个警察里，除了刚刚到达10的降谷零，其他人头顶的好感度都清一色的显示着15的字样。

不过也勉强能理解，毕竟不管怎么说，望月雪都是救了萩原研二性命的恩人。

真是太魔幻了，望月雪晕晕乎乎的想到，想不到黑衣组织搞出的爆炸案非但没有伤到自己，还给了她这么一份意外收获。

望月雪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手中牛奶传递的灼热温度，缓缓开口：“那么现在，就由我把所有事情都完整的说明一遍吧。但是还有一个问题，降谷先生，黑衣组织最近有什么新的动作吗？”

降谷零点点头：“确实有，黑衣组织好像吸纳了什么特殊的成员，还成立了新的行动单位，但以我目前的级别，并不知道具体的内容和代号。”

望月雪却没有表现出任何失望的情绪，而是坚定道：“那就对上了。”

“首先，我们先从事件的本身出发。诸伏先生，你翻找资料的动作的太大了。虽然你事后做了掩盖，并且顺利的拉上了几个人做挡箭牌，但你仍然成为了组织的重点怀疑对象，而降谷先生只是因为和你关系过密才被牵扯其中。也是因为这样，组织萌生了要刺激警方，迫使他们和卧底联络从而揪出内鬼的想法。”

“Hiro……？”降谷零神色一凛，他眼神复杂的看着攥紧双手的挚友，他想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变成自责的垂眸。

望月雪继续道：“然后是最重要的一点，你们必须接受一个超出科学之外的、全新的概念，就是这个世界，存在异能和灵异的事物。”

“什么？！”

对面的四人齐齐发出不可置信的惊呼，这已经不是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而是要把他们几十年以来的信仰彻底击碎。即便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已经察觉到了组织这次行动的些许反常，还是无法接受这个荒谬的结论。

“我知道你们一定觉得我疯了，但这就是事实，因为特务异能科的一员就在这里，这个部门从二战之前就一直存在并且延续至今。”望月雪说着转身去看身边的森鸥外。

森鸥外接收到望月雪询问的眼神，收起了那副悠哉的神色：“我曾作为军医，隶属于特别异能战斗部队，那场有名的不死之战，就是我的杰作。”

至于军医为什么会变成黑手党的BOSS，那就是另一个冗长的故事了。

望月雪将几人的疑问暂且压下，将话题拉回了爆炸案上：“八个发生爆炸的地点不是随机的，而是按照七芒星的布局，最后的国贸大厦就处于七芒星的中央，而不远处的世纪公园则是一个预备的保险方案。”

“我已经让港口黑手党的人确认过了，公园那枚炸弹的引爆时间很短，也就是说即使萩原先生在最后三秒传递出了消息，松田先生也来不及去拆弹。犯人的目的是除掉警察的同时，完成这场献祭仪式。”

松田和研二对视了一眼：“献祭仪式？”

“对。”望月雪点点头，“刚才说过，这个世界存在灵异的事物，而我能够看见这些不存在于此世的东西，我去过之前发生爆炸案的地方查看，那里本该有许多游荡的游魂，但是我去的时候一个都没见到。所以我怀疑，他们应该都是祭品，意外死亡的灵魂都是阳寿未尽的，或许他们用了一种方法，可以把这些未尽的寿命拿走使用。”

说到这儿时候，安吾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我可没听你说过这些事。”

望月雪不为所动：“因为这涉及到异能力之外的概念，叫做咒术，是有阴阳术衍生出的，来自于人体负面能量的一种能力。这种能力是为了消灭由人类释放出的怨气和恐惧产生的咒灵才被创造的。爆炸案周围有咒力的残留，所以我判断是某种夺取寿命的咒术仪式.....咳咳咳......”

“那作案的方法呢？”研二有些急切，“我和小阵平查过犯人的资料，他们的工作和炸弹毫无关系，也没有有相关的知识，除了他们都做过同一个梦......”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终于反应了过来：“难道说......!”

“没错，是因为异能力者。”森鸥外伸手点了点望月雪手中的牛奶示意她休息一会，然后接过话头，肯定的回答了研二，“那是个梦境的异能力者，他通过梦境随机选定了能够和他同频链接的八个人，而这八个人都有着或多或少的反社会倾向，他通过梦境给这些人灌输了知识和计划，并催眠他们去实施。”

“而港口黑手党之所以能第一时间找到这个浅层的幕后黑手，是因为他们在选择爆炸地点的时候，动到了我们头上，所以我们才能抓到这个人，并且从他的口中得到有用的信息，其中就包括黑衣组织对于内鬼的怀疑名单。”

望月雪喝了一口手中捧了许久的热牛奶，这才感觉干涩的喉咙恢复了一些：“至于为什么知道你们两个是公安警察的卧底，是因为上面的所有人我都在彭格列的资料库见过，全部是穷凶极恶的罪犯，只有你们两个，我并没有在任何家族的资料上见过你们，而且你们两个的履历太干净了，除了日本公安，我想不到其他可能。”

“等等！彭格列？”降谷零震惊的看着望月雪，“你不是港口黑手党的人吗？为什么会和彭格列扯上关系？”

降谷零身为公安警察，自然听过彭格列的大名，那是世界上最古老的黑手党之一，是西西里岛的无冕之王，也是黑暗世界实际上的统治者和管理者。而望月雪，一个只有十几岁的少女，居然和彭格列扯上了关系。从她能够翻阅彭格列资料的描述来看，似乎还关系匪浅、甚至可能是高层人员。

“过去我确实能算个高层，不过最近和那帮老古董闹了点矛盾，现在处于逃亡状态，所以借着合作者的庇护，给人家打打零工。”望月雪承认的十分轻松，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身份暴露，“不过不用担心，我很快就能拿回我的权柄。”

权柄，在说这两个字的时候，降谷零明显感觉到望月雪身上气场的变化。病弱的少女仿若一个镇定自若的领头者，散发着强大的威慑力。

降谷零眸色沉沉：“这件事，和彭格列也有关系吗？”

“不知道，现在的信息还太少。”望月雪轻笑一声，终于把探究的目光投向了降谷零，“所以，降谷先生，你还能提供什么有用的信息吗？”

降谷零交握的手下意识的动了动，他沉思片刻，抬起眼睛与望月雪对视：“最近......组织准备和意大利方面接触，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大概率就是......”

“是吗？那我觉得，我们可以谈谈联盟的事情了。”望月雪说。

“我们能坐在这里，就已经是特务异能科和公安高层沟通过的结果......”

“谁管那些心眼比蜂窝多的糟老头子。”望月雪不客气的打断了他，“我说的是我们，降谷警官。你不会真的以为，那些满肚子利益算计的家伙能维持同盟的稳定吧？”

“哦呀，这话好像是在说我呢。”森鸥外饶有兴致的瞥了一眼望月雪，眼中却并没有被冒犯的阴霾，反而一副任由她决定的纵容神情。

毕竟同盟确实更加有利，何况当前谈到的内容里，并不涉及港口黑手党的利益。

“不，你比他们更清醒。”望月雪的脸上没有丝毫心虚的神色，反而格外笃定。

降谷零此时已经不知道该做出何种表情，他也知道有些事情不能死守着高层的指令，但就这么直白的摆在眼前，还是让他有些无法接受。

“你的意思，是让我们阴奉阳违吗？”最后，还是诸伏景光开了口。

“有些时候这是必须的不是吗？我保证，最多一年，你们就能见到彭格列的十代首领，而这个东西......”望月雪手指一翻，一枚刻印着枪支与贝壳纹样的徽章就出现在她的指尖，望月雪将那枚徽章推到诸伏景光的面前，清澈的蓝眼睛里蕴藏着猛烈地风暴，“可是你的保命道具哦。”

诸伏景光怔怔的接过那枚在晨光下闪耀着光芒的徽章，仿佛手握千金一般沉重。

彭格列的前身是自卫团，这是整个警界都知道的事实，虽然不想承认，但不管是意大利还是其他的地方，警察们都受到过彭格列的暗中帮助。这个里世界秩序的维持者，用自己的方式在灰色地带守护着属于他们的正义。

而此刻，能够请求彭格列帮助的信物就在诸伏景光的手上，不管用什么方法，他只需要混进组织和意大利接触的那批人里，哪怕他真的暴露，也可以凭借这枚徽章争取一线生机。

彭格列能给予他庇护，这就是望月雪的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