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君 第33章 大汉拦路

“胳膊在，腿也在，看着也没有什么伤口。”秦红玉边摸，边小声说道。

她缓缓地松了一口气，问道：“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你知道吗？那名骚扰你的小厮，被弘王殿下处死了。”

秦红玉说着，眼中生了几分焦急。

萧以棠脸上的笑容有些呆滞，她惊声道：“什么？红玉姐你没有说错吧？”

秦红玉面色凝重地看着她：“没有，我们好几个人都看见小厮的尸体从弘王府抬出去，昨夜你又说不等我们了，吓得姐姐的心脏一直跳，还以为你也出什么事情了，你快和我说说昨夜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萧以棠轻抿嘴角，将昨夜发生的事情如实相告，说完后，她停顿片刻，疑惑道：“为什么弘王殿下会处死小厮呢？我与小厮之间发生的事情，他全然不知情。”

秦红玉眉头微皱：“有没有可能是李靖川将这件事情告诉弘王了？”

“妻子被陌生人骚扰，是男人都忍不下这口气，你前面也说李靖川已经得到弘王青睐，没准他将这件事情说与弘王，弘王便惩戒了小厮。”

秦红玉愤恨道：“那小厮实在过分，弘王殿下这样做也是大快人心。”

萧以棠知晓秦红玉说得合理，不过她有一种预感，总感觉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弘王府的小厮尚且可以用这套说辞解释清楚，可萧府被毒哑的奴仆真的是巧合吗？

萧以棠忽然毛骨悚然，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分外强烈。

秦红玉发自真心地替萧以棠开心：“你没有事情就好，棠娘你终于要守得云开见月明，有弘王殿下的帮衬，李靖川今年科举的功名肯定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这样好的夫君，你千万别与他和离，定要使出浑身解数，缠得他离不开你。”秦红玉打趣道。

萧以棠的耳垂带着薄红，秦红玉只看一眼就懂。

“怎么，好妹妹是想起什么来了？怎么耳垂这样红？”

她八卦道：“昨夜你们回到家中可是发生什么？”

昨夜交颈的画面不自觉浮现在萧以棠眼中，她嗔看秦红玉一眼：“哎呀，红玉姐你别打听了，我们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秀才大人总是高高在上，他看不上我，我也看不上他。”

秦红玉笑道：“我不信，你的样子告诉我，你们定是发生了什么，罢了，你不想说就别说，只要你们两个感情好，我便替你们开心。”

她语气忽然有些低落：“我啊，已经不可能幸福了，只希望身边人都尽可能幸福。”

萧以棠闻言心头发酸，她抬起一双玉臂，用力地抱住秦红玉：“红玉姐你也会幸福的。”

京都花魁，秦红玉的名气位列前三，她早就攒够银钱为自己赎身，萧以棠不明白为什么她不选择赎身，还要留在百花楼。

秦红玉呼吸微滞：“好，我们都会幸福。”

低沉的气氛很快过去，萧以棠又和秦红玉聊起自己的话本：“昨夜没能亲自看见弘王殿下与九皇孙，红玉姐你快和我说说他们是什么样的，宴会间有没有暧昧对视，将千言万语憋在心中而不敢言。”

秦红玉声音温和，徐徐道来自己在晚宴上的所见所闻，尽力帮萧以棠寻找灵感。

在百花楼用过午饭，萧以棠带着春梨告辞。

“此刻我的脑海文思泉涌，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将他们写出来，红玉姐我们先告辞了。”

秦红玉笑吟吟地看着她：“且去吧棠娘，我会做你第一个书迷的。”

天子脚下治安良好，青天白日作奸犯科之人更是少之又少，是以，从百花楼出来，萧以棠为了节省体力，多走林荫遍地的小路。

小路弯弯绕绕，从一个胡同穿到另一个胡同。

行至竹斜街，有三名粗壮的大汉靠在胡同口的砖墙上。

他们穿着粗布短袖，皮肤黝黑，脸上的胡须杂乱，看起来无所事事。

萧以棠讳莫如深的眼神在他们身上打转，正午时分，胡同里分外安静，除了她与春梨，便是这三名壮汉。

萧以棠顿住脚步，静默一瞬：“春梨，我想起我有东西落在百花楼，咱们回去找一找。”

春梨面色较为苍白，她刚刚对上一名大汉不怀好意的眼神：“好的公子，咱们得快些回去，要是晚了，公子的老相好没准都发现公子少了东西，将东西给公子送过来了。”

见眼前的人要走，大汉们立马有了动作，凶狠的目光落在萧以棠身上。

“小美人你着急走什么？”一人狞笑两声。

萧以棠迅速转身小跑起来，不知这三人是何目的，若是劫财还好说，就怕他们还有其他目的。

“我才不是美人，你们是不是认错人？”

三名大汉反应过来，拔腿在后面追她们：“认错人？才不会认错，我兄弟三人看过画像了，就是你。”

“嘿嘿，谁能想到，你这浓眉黑脸的矮男人竟然是女子。”

萧以棠和春梨跑得不如他们三个快，很快就被他们三个追上，围着一起。

萧以棠冷静下来道：“壮汉，有人将我们的画像给你们？敢问那人给你了多少钱，让你们对付我们。”

“我愿意付出三倍，只要你们可以放过我们。”

大汉仰天大笑道：“小美人你是不是当我们傻好糊弄，放过你，你不给我们钱怎么办？”

“再说了，做我们这行的，得讲诚信，若是中途反悔，还会有雇主找我们办事吗？”

萧以棠从他们口中听到诚信两个字，只觉讽刺：“壮汉，你知道做你们这行如何做大做强吗？”

三人虎眼一睁，粗声粗气道：“如何？”

萧以棠：“黑吃黑。”

“我若是你们定要赚两头的钱，雇主出去钱让你们将我如何，我们可以假装一下。”萧以棠心中焦急，她将藏在袖口中沾了迷药的帕子紧紧攥在手中，她和春梨顶多一个人迷昏一个，剩下的一个人该怎么办？

“雇主要我杀掉你们，这如何假装？难不成你们日后都藏匿在家中，永不出户吗？”大汉声音嘶哑粗壮。

“壮汉，这也是可以合作的，大不了以后我们二人改头换面，重新做人，我愿意再付给你们三倍的价钱，不，四倍的价钱。”她又道。

大汉一怔，似乎是没有想过眼前的小美人可以说出这种话。

“呸，你真是比我们还不讲诚信。”其中一个大汉唾弃道。

萧以棠烦躁道：“做你们这行还需要讲什么诚信。”

三人中为首之人怒斥一声：“小美人你别想耍什么心机，拿钱办事是规矩，今日不管你说什么，我们都不会放过你。”

三名大汉一步步朝萧以棠逼过来，她抬手试图推搡他们，提高音量道：“冤有头债有主，你们能不能告诉我雇佣你们的人是谁？”

“是不是身穿桃粉色华服，容貌尚可，豆蔻年华的女子。”萧以棠和春梨对视一眼，两人将手帕准备好，只等着三名大汉靠近。

大汉冷笑一声：“不是。”

惊讶从萧以棠眼中一闪而过，不是萧以月还能是谁？她又招惹谁了吗？

眼看利诱不成，萧以棠厉声道“壮汉，你们可知我是谁？我夫君得弘王殿下青睐，是弘王殿下的幕僚，你们若是欺辱我，我夫君定不会放过你们，弘王殿下也不会放过你们。”

萧以棠一副为他们好的口吻说道：“为了那么几个钱真的不值得搭上你们的一辈子。”

未料，一大汉突然笑出声，他一个猛扑朝萧以棠过去：“什么幕僚不幕僚，我等只知道今日杀了你，没人知道是我们三个杀的。”

遮天蔽日的汗臭味朝萧以棠扑来，顾不得反胃，她连忙往右边闪避，手帕从大汉右脸上擦过。

大汉的酒糟鼻一拱：“什么味道这样香？”

萧以棠趁机抓住大汉的手：“壮汉，你想不想见识一下我们姐妹的真容。”

她强忍恶心，再次抬手将手帕往男人脸上招呼：“反正都要杀死我们，在杀死我们之前壮汉难道不想再做点其他事情？”

大汉高她一头半，在戒备的状态下，她完全够不到他的口鼻，只能先假意顺从，再瞅准时机动手。

大汉横眉一竖，钳制住萧以棠拿手帕的手：“不想，我兄弟几人对于美色向来没有兴趣。”

萧以棠脖颈后的汗毛全都竖立起来：“我.......”

竟然这般坚定索取她们性命，她们今日还有生路吗？

另一边的春梨被两个大汉拉住，也哭哭啼啼地求饶。

萧以棠睫毛轻颤：“好汉饶命，我真的不想死。”

“只要不杀我们姐妹二人，让我们做什么都可以。”

“我姐妹二人生得貌美如花，没准好汉见到我们的真容会改变想法。”

大汉冷哼一声，却有些不知所措，从未遇到过这般没骨气的女子，不应该宁死不从，誓死守护自己的清白吗？

春梨和萧以棠夹杂在三名大汉中间，她低垂脑袋，忽然心中又生一计，只是此计若不成，恐怕三名恶汉会对她和春梨多有防备，他们的手帕更派不上用场。

萧以棠额头接连有薄汗掉落，迟迟做不了决定。

她晶莹如玉的眼眸圆溜溜地转动：“春梨你选择甲还是选择乙？”

甲代表大声呼喊走水了，看能不能将胡同里午枕的人都喊出来，此计危险在他们离三名大汉太近，他们听到声音必会捂住她和春梨的口鼻，午枕的人不一定会被她们叫醒。

乙代表等大汉靠近用手帕捂晕他们，可恶汉身材高大，她与春梨很难够到他们的口鼻。

春梨不明所以道，小声说道：“选择乙。”

大汉推搡春梨的肩膀：“小声嘀咕什么？”

“老二老三，将她们打晕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