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号秘术师 第4章 辐射

一连几天琨臣都没有出现，胡兮卿只能祈祷这只好斗的穷奇不要在星城搞事。

几日过后，雪融了大半。

现在是寒假，学校的学生都回去了，胡兮卿不用上课，乐得清闲。

这天，胡兮卿起了个大早，他给自己做了顿丰盛的早餐，又去阳台护理自己的花花草草；然后搬来大提琴，坐在阳台上拉了一首《C大调第一大提琴协奏曲》，这是大提琴的经典曲目；紧接着他回到书房，练习书法。

生活真美好。

练完书法，胡兮卿从书架上随手拿了一本书，坐在书桌前看了起来。

这本书很厚，是一本历史类书籍，书名叫《允翰风云》，书都卷边了，说明主人时常翻看。

胡兮卿看得津津有味，事实上这本书的内容他都能背下来了，但他依旧经常回味。

这本书讲的是翰元帝率领麾下**将推翻允圣皇朝的那段历史，这段英雄谱写的史诗经常被改编成电视剧搬上荧幕。

胡兮卿正看得起劲，突然，一个电话打了过来，电话来自星城市环境应急与事故调查中心。

胡兮卿接了电话，那头的政府专员用着急的语气对胡兮卿说：“胡教授，紧急情况，请您马上过来一趟。”

胡兮卿马上换衣服出门。

环境应急与事故调查中心是一个政府部门，负责重大突发生态环境事件的应急处理工作，他们的工作经常涉及重金属污染危机，胡兮卿作为研究重金属污染控制的化学教授，是他们的外聘专家。

胡兮卿开车，在车上他通过电话了解了事故经过。

事情是这样的，城北某工厂发生火灾，消防员在救火过程中发现火焰颜色不正常、现场气味异常难闻，用仪器检测后，发现火灾现场辐射超标，怀疑存在重金属辐射。

“胡教授，请您马上赶来会议厅开会。”蓝牙耳机里传来政府专员的声音。

胡兮卿却说：“我就不开会了，我想去现场看看，情况到底如何，只有亲自到现场才清楚。”

“那我让叶安去现场，让他陪同您。”

“好。”

胡兮卿赶到事故现场，现场已经拉起了警戒线。

胡兮卿下车，叶安来接他，给他送上安全帽和工作牌。叶安是环境应急与事故调查中心的专员，一个瘦高清秀的年轻男性。

叶安带胡兮卿去见消防队负责人——队长肖瑾。远远的胡兮卿就看见三两个消防队员围着一个商人模样的中年男人，为首的揪紧了对方的衣领，一脸不客气。

商人举起手，故作惊恐地说：“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是老百姓！不能暴力对待老百姓！”

“少啰嗦！”为首那人怒道，“给我老实交代你工厂里到底有什么！”

“真的什么都没有，就是普通棉花厂……”

“放屁！”那人气红了眼，“普通棉花厂测出的辐射指数能爆表？我的队员已经有人被辐射了，伤口出现不正常的溃烂。我告诉你，再隐瞒下去，你就是谋杀！”

“可能有人偷偷放了什么东西在我工厂里面吧，我不知情啊。”商人十分奸滑。

这个商人是工厂老板，姓杜，杜老板为了牟利，在棉花厂里非法回收医疗废料进行加工，但杜老板不想承认，因为一旦承认，他就要负法律责任，可能要坐牢，于是他一口咬定是别人放了什么东西在工厂里，他什么都不知道。

揪着杜老板衣领的那个消防员忍无可忍，举起拳头想朝杜老板的脸打去，叶安见状，赶紧出声制止：“肖队长，别冲动！”

这人就是消防队队长，肖瑾。叶安小跑过去，及时拦住肖瑾的拳头。

肖瑾个子很高，一张脸棱角分明，眉目锋利，典型的硬汉形象，脾气也爆。叶安向肖瑾介绍胡兮卿：“肖队长，这位是重金属污染控制专家，胡兮卿胡教授，由他来协助解决这次辐射危机。”

胡兮卿笑眯眯地朝肖瑾伸出手，作握手姿势，“你好，我是胡兮卿。”

肖瑾摆着一张臭脸，并不打算跟胡兮卿握手。

胡兮卿收回手，却不生气，依旧一副笑眯眯的表情，他问：“火场里的辐射物和辐射源确定了吗？”

“确定了我能在这干着急？”肖瑾脱口而出，他指着杜老板的脑袋，“这混蛋玩意什么时候说实话什么时候能确定！”

“肖队长，你冷静一点。”叶安劝道。

“冷静？”肖瑾瞪大了眼，“合着受伤的不是你兄弟！我的队员从火场出来，皮肤溃烂、四肢肿大，甚至陷入昏迷，这不是普通的受伤，这就是辐射！辐射是会死人的，可现在连辐射物是什么都不知道！”

肖瑾又一指杜老板的脑袋：“那人还在撒谎！”

胡兮卿目光转向杜老板，依旧笑眯眯，他对杜老板说：“你好，你是工厂老板？”

“是的，鄙姓杜。”杜老板主动跟胡兮卿握手。

胡兮卿面带微笑，与杜老板握了手。

肖瑾一指胡兮卿，气不打一处来：“这人还在笑！”

胡兮卿：“……”

叶安：“……”

胡兮卿把笑收敛了一点，他亲昵地握住杜老板的手，把杜老板带到一边去，边带边说：“是这样的杜老板，火场到底存放了哪些物品，不仅关乎火能不能灭，更关乎消防队员和周围居民的生命安全，你一定要说实话呀。”

胡兮卿说话温文尔雅，让人如沐春风，不仅如此，他那双温柔的眼睛一直注视着杜老板的双目，仿佛对对方十分重视。

胡兮卿的瞳孔很黑，比一般人的黑，像两口黑井，杜老板似乎感觉到自己的灵魂被这两口黑井吸了进去。

这一瞬间，杜老板的脑袋“嗡”的一下，空了，意识完全被胡兮卿带着走。

胡兮卿是只狐狸，上古异兽九尾狐，四只脚，九条尾，能蛊惑人心，杜老板短暂地被胡兮卿蛊惑了。

一旁的肖瑾冷哼一声说：“这么问有什么用？他会说就怪了！”

而杜老板呆呆地看着胡兮卿的眼睛，开口说道：“我的棉花厂里长期回收医疗废料进行二次加工，里面堆放有医疗废料。”

“堆放在哪个位置？”胡兮卿循循诱导。

“02厂房。”杜老板目光呆滞。

“主要是哪些类型的医疗废料？针头？纱布？仪器？”

“仪器多一些。”

“清单有吗？”

“有。”

杜老板乖乖从手机里调出了清单列表，胡兮卿拿出自己的手机，对着杜老板的手机屏幕拍了个照。

一旁的肖瑾和叶安目瞪口呆。

突然间，杜老板一个激灵恢复了意识。

胡兮卿的蛊惑术持续不了太久，最多几秒，几秒后被蛊惑的人清醒过来，又会恢复被蛊惑前的态度，大多数时候起不了多大作用，但在有些时候也够用了，比如现在。

拿到清单，胡兮卿走向肖瑾和叶安。胡兮卿看了看清单上的设备后说：“清单上有医院淘汰的肿瘤放射治疗仪、杀菌仪，如果是这些东西的话，那放射物不难确定，是铯-137。”

胡兮卿解释道：“铯-137可用于癌症治疗，它存在于肿瘤放射治疗仪中；利用铯-137释放出的γ射线可以有效进行辐照杀菌，所以杀菌仪中也有这种物质。”

胡兮卿对肖瑾说：“劳烦肖队长带我看看伤员，我想通过辐射症状进一步确定。”

去现场搭起的紧急救援帐篷看了伤员后，胡兮卿十分肯定地说：“可以确定，辐射物就是铯-137。”

铯-137，一种重金属，有放射性，怎么解释它的危害？这么说吧，原子弹、氢.弹等核武器试验会产生铯-137，1986年切尔诺贝利核电站爆炸，释放出大量的放射性物质中就包括铯-137。

紧接着，胡兮卿、肖瑾、叶安在现场跟远在会议厅的政府专员开了一个远程会议，商量危机处理方案。

虽然胡兮卿是上古异兽，但在现代社会，面对高速发展的人类科学，异兽的能耐已经没有那么大了，有些可怕的东西是人类自己发明出来，不是自然界原本存在的，在胡兮卿漫长的岁月中亦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所以他也难以应付，甚至他也害怕。就比如今天这个辐射物质铯-137，这玩意能致畸致残，可怕得很，但它不是自然界存在的东西，它是人工合成的放射性核素，纯人造！

于是胡兮卿常常感慨，要不怎么统治地球的是人类而不是其他物种呢？人类属实太牛逼了。

胡兮卿是个颇有才情的狐狸，他以前也会作诗作词，但要让他形容人类，他却真的词穷，除了“牛逼”无话可说。

在接入会议前，胡兮卿发了个小呆，他想到之前出现在儿童公园的白蚁，忽然恍然大悟。

胡兮卿一直百思不得其解那群白蚁妖为何如此古怪，他从没见过这样的蚁妖，白蚁在工厂多见，那些白蚁妖应该就是从这个棉花厂跑出去的，棉花厂有辐射物质，受辐射影响，它们变异了，怪不得不像普通蚁妖。

要不说在现代社会妖怪少见了呢，妖也不容易啊，人类造出来的辐射物质既辐射人也辐射妖。

会议开始。

胡兮卿报告了这边的情况，肯定火场内的辐射物是铯-137，要求马上运送防辐射服和其他防辐射物资到现场。

就在这时，一名医生突然闯入，打断会议。

这是名干练的女医生，姓傅，叫傅晨，傅医生一直在一线抢救伤员，她突然闯入，一定是遇到了紧急情况。

傅医生严肃地说：“我怀疑，这次的辐射物质不止铯-137一种。”

“傅医生有什么发现吗？”胡兮卿问。

“症状。”傅医生说，“出现了不同辐射症状的病患。”

傅医生拿出手机，给胡兮卿看她拍的照片。

照片上病患的皮肤受辐射影响而溃烂，触目惊心，前面几张照片溃烂的部位发红，四肢肿胀，这是受铯-137辐射后的症状；但最后两张照片却不太一样，最后这名患者皮肤发黑，四肢没有明显肿胀。

“两种辐射症状完全不同，我有理由怀疑，火场中不止一种辐射物。”

傅医生的怀疑非常合理，肖瑾和叶安都点了点头，远在会议厅的人也议论纷纷，只有胡兮卿看着傅医生的手机若有所思。

“我能去看看这名患者吗？”胡兮卿问。

“可以。”傅医生点头。

胡兮卿跟傅医生转至紧急救援帐篷，看到了患者。

胡兮卿看到这名患者疑似受到辐射的皮肤时，微微一笑，反倒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胡兮卿非常肯定，这不是辐射，现场没有第二种辐射物质，胡兮卿知道这是什么，他只是不好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