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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号秘术师 第28章 过往

作者:舟木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05-01 05:39:48 来源:文学城

“泯哥哥!”一声凄厉的长呼,顾泠风摔下了马。

顾泠风是自己跳下来的,他在地上滚了几个圈,滚得一身泥,好不容易停下后,顾泠风连滚带爬地跑到悬崖边。

此时温泯还在下落。

温泯知道自己不会落到崖底,他知道悬崖中段会有个延伸出来的平台把他接住,摔到平台上会摔得很疼,但不会摔死,他小的时候来过这里。

那是十二年前的事了,十二年前,温泯七岁。

温泯的母亲是个哑巴,姓甄。

温泯与母亲甄氏住在隔壁槐县,母子二人相依为命。

温泯的父亲于两年前去世,甄氏体弱多病,又是哑巴,加上丈夫早逝,她年纪轻轻成了寡妇,种种不幸堆积起来,导致甄氏格外多愁善感。

甄氏常常抱着温泯哭泣,凄凄哀哀,虽然她不会说话,但温泯能从她的眼神和眼泪中读出,她在诉说自己命苦。

母亲太柔弱,于是年幼的温泯成了这个家的照料者和保护者。

别的家庭是大人在保护和照顾小孩,而在温泯家,却是反过来。

这天温泯从外头回来,他去药铺取了母亲的药,熟练地把药煎上,再把家里的豆子拿出去晒,又把家务活干了,接着坐在椅子上,拿起一堆蒲草,开始编草垫,夏天快到了,草垫用得上。

温泯很会干活,也会照顾人。

一旁的墙角立着一支漂亮威武的画戟,是一年前一个叫白庚寿的老头送给温泯的焚天戟,那老头觉得温泯合自己眼缘,非要当他师父,但这师父热爱游山玩水,行踪不定,没在温泯身边呆几天就消失不见了,就像从没出现过一样。

温泯编得累了,放下手中的活儿休息了一会,他看看窗外,隔壁的一户人家已经人去屋空。

这是这个月搬走的第三户人家了,搬走的原因是槐县闹妖怪。妖怪会把人抓走,第二天的时候,人们就会在山野中找到人的残肢或碎骨头,旁边还有几根鸟羽。

除了一些实在走不动的老弱病残外,很多人都在计划着搬家,但甄氏没有这个打算,因为她不能走。

甄氏每天都要去祠堂为逝去的丈夫祈福,并义务劳动,每次至少两个时辰。这样的活动需要持续三年,按当地风俗,持续三年后,甄氏的名字就能被刻在牌坊上,获得贤妻的称号。甄氏已经坚持了两年,还剩一年,甄氏不想半途而废。

就算甄氏坚持到底,她除了牌坊上的一个名字和一个贤妻的称号外,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也得不到,从现代眼光来看,这是个很搞笑的事情,不过当时那个地方的风俗鼓励这么做,对这么做的女人给予最高的赞美,所以甄氏对上牌坊这件事很执着,也很虔诚。

在一对关系中,如果只歌颂或赞美其中一方的美德,甚至弄个牌坊将其高高架起,那毫无疑问,这是剥削。比如歌颂女人的贤妻美德,却不歌颂男人的贤夫美德。

甄氏每次都要在祠堂呆很久,今天已经很晚了,她还没回来,温泯不免有些担心。

年幼的温泯承担着保护母亲的责任,他是家中唯一的男子汉,况且母亲若是没了,那温泯跟这个世界的联系也断了。

人跟世界的联系归根结底是人跟人的联系,与所有人断了关联,就是与世界断了关联。母亲是温泯在这个世上唯一的关联。

温泯亲缘浅薄,父亲去世,他们家的亲戚也差不多都死绝了;温泯没有同伴,虽然拥有漂亮的脸蛋,但他从小不合群,说不上来是什么问题,应该是气质原因,这孩子天生气质跟别的小孩不同,阴沉凶狠,容易把人吓走。

温泯只剩下母亲,这是他与世界的脐带。

温泯跳下椅子,离开家,去祠堂找母亲。

一路上一个人都没有,所有人闭门不出,好像被什么东西吓到了似的。温泯跑到祠堂,发现祠堂门口散落了一地鸟羽,温泯捡起一根鸟羽,想到妖怪,他大惊失色,疯了似的推开祠堂大门。

白庚寿给了温泯梼杌之力,温泯力大,他用力一推,祠堂的门就倒了。

一群人颤颤巍巍缩在角落,多是老人和女人,温泯大声问他们:“我娘呢?”

一个老人用颤抖的手指了指门外,说:“被妖怪抓走了!”

温泯瞳孔一缩,像被一个大锤重击胸口。

温泯问:“妖怪往哪去了?”

众人回答:“往西边去了。”

温泯发了疯似的跑回家,抓起立在角落里的焚天戟,往西一路寻找母亲的踪影。

妖怪掉了很多羽毛在地上,温泯顺着这些羽毛找到一处悬崖。温泯往悬崖下一看,太高了,什么都看不到。

温泯心急如焚,不知该不该跳下去,关键时刻他想起了白庚寿送给他的第二件宝物——探路鸟。

探路鸟并非活的鸟,它是木头做的,当不清楚前方是什么环境的时候把它放出去,它会探察一番,回来后告诉主人前方有没有路、路是否通畅、是否有危险。

多亏温泯回去拿焚天戟的时候顺手把探路鸟带上了,木头做的小鸟飞下悬崖,不一会儿它飞了回来,告诉温泯:悬崖中段有个延伸出来的平台,跳下去会落到平台上,平台与悬崖上的一个岩洞相连,岩洞是一个大鸟的巢穴。

探路鸟报告完毕,温泯收了探路鸟,手握焚天戟,毫不犹豫往悬崖下纵身一跳。

跟探路鸟说的一样,温泯被延伸出来的平台接住,平台与悬崖上一个岩洞相连,岩洞看上去阴冷幽深。

温泯走了进去,他一进去就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血腥味萦绕在鼻尖,温泯双眼瞪大,心脏像被人拿着大锤一锤一锤重击,脖子好像被人死死掐住,掐得他无法呼吸。

温泯浑身颤抖,眩晕感一阵一阵袭来,他的魂魄剥离躯壳,一瞬间命都没了大半。

温泯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岩洞里,就在靠近洞口的位置,堆着一堆残肢。

他一眼就认出了这些残肢是谁——自己的母亲,哪有认不出的道理?

他来晚了,母亲已经死了,被那只妖怪残忍杀死。

温泯拖着抖得不行的身体,一步一步靠近那堆残肢,他人是恍惚的,心已经碎了;他想哭,但悲痛到了极点,竟连泪都流不出来;他甚至有逃跑的冲动,想逃离这可怕的一幕,可他没有,他一步一步走近,不顾血污,义无反顾地拥上了那一堆破碎的残肢。

温泯到底跟常人不同,七岁的孩子,这种时候既没有爆发撕心裂肺的惨叫,也没有六神无主地大哭,而是阴沉着一张脸,狠狠握起焚天戟,往岩洞深处走去,他要找妖怪报仇。

大妖怪不在巢穴里,温泯没找到大妖怪,但发现了三只小妖怪。

温泯在岩洞深处找到了一个巨大的鸟巢,鸟巢中有三只刚刚破壳的小鸟,小鸟毛还没长齐,脆弱又可怜,仿佛一碰就会死掉。

住在这个岩洞里的妖怪叫颙鸟,颙鸟是上古异禽,形似猫头鹰,长着四只眼,鸟巢中的三只小鸟是颙鸟的孩子。这只颙鸟是雄鸟,颙鸟一向是由雄性来抚养孩子的,这在鸟类中不是什么稀奇事。

血债血偿,你杀我娘,我杀你儿。想着,温泯的手伸向鸟巢,然而“砰”的一声闷响,温泯被弹开老远,原来颙鸟在鸟巢上设了结界。

结界可防天敌伤害鸟崽,本来很安全,但颙鸟没料到的是,来的是拥有梼杌之力的温泯。结界可防人、可防鸟兽,但防不了以凶狠著称的梼杌之力。

温泯露出一个狠戾的笑,举起焚天戟,运起全部梼杌之力疯狂地朝结界劈砍。

过了许久,颙鸟从外面回来了。

这只颙鸟修为不够,还没化人形,完全就是只鸟的模样,大鸟收起翅膀,踏着两只大大的鸟爪,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岩洞。

颙鸟一进洞就愣了一下,它看到在靠近洞口的位置,盘膝坐着一个七岁左右的男孩,男孩身旁,是它今天吃剩的女人的残肢,男孩摊开女人那件满是血污的衣服,把残肢用衣服盖上。

男孩很漂亮,但十分凶狠,是温泯。

温泯狠狠地盯着颙鸟,说:“你杀了我娘。”

颙鸟冷笑一声,道:“我今天抓的那女人是你娘?一个哑巴,柔柔弱弱,怯怯诺诺,这么弱小的女人,不配活在世上。成为我的一餐饭,让我填饱肚子,也算是有了点用处。”它说话的声音尖尖的,像鸟叫,让人听着很不舒服。

温泯气得两眼通红。

颙鸟回忆道:“我今天去祠堂的时候,那些人想关门,笑话,一扇门怎么关得住我?我翅膀一挥,大风一刮,门就开了。我今天心情不错,不想搞很粗暴的动静,就跟他们说,让他们推选一个人出来让我带走,我只带走一个人,别的人我就不碰了。你猜怎么着?”

颙鸟发出笑声,“所有人,像提前合谋过一样,毫不犹豫地指向了你娘,所有人都是一模一样的选择。你娘害怕,想躲,他们一拥而上,亲自把她绑到了我面前。我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太有趣了。”

颙鸟嘲讽道:“他们为什么选你娘啊?因为瞧她弱小。”

温泯咬牙切齿,嘴唇都咬出了血,最后他气极反笑,说道:“你最好记住你说的话。”

“什么意思?”颙鸟问。

温泯突然掀开盖着他母亲残肢的衣服,衣服掀开后,颙鸟才看见,衣服下不止有残肢,还有三只小鸟的尸体。

那是它的孩子,被温泯杀了!

温泯学着颙鸟的语气,阴阳怪气地说:“你的三个孩子,毛都没长齐,站都站不稳,柔柔弱弱,怯怯诺诺,这么弱小的鸟,不配活在世上,所以我把它们杀了,你没意见吧?”

颙鸟爆发出悲痛的长唳,回荡在洞穴里、山谷间。

颙鸟的四只眼以及一个鸟喙都泣了血,连连道:“不可能……我设了结界,你一个人族小孩,不可能打得破我的结界!”

温泯从身后将横放在地上的焚天戟拿起来,撑着焚天戟站起,说道:“别人打不破,我不一样。”

一束落日的余晖从岩洞外射了进来,落在焚天戟上,焚天戟反射出异样的光,颙鸟鸟眼瞪大,大惊,这支画戟蕴含上古异兽的力量,难怪这男孩能劈开结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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