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格数据 第9章 神明所弃的崩坏世界

心底的疑惑如同野草般肆意疯长，一股心脏被缠绕的压抑感涌了上来，那混杂着苦涩的味道，又令人稍稍心安一些，就也当作是面对那些葬身海妖之腹的人所要付出的情感代价？

其实他完全不知为何会对两个陌生人产生一种像是熟悉的，令人难受的感觉。

索瓦伦离着大远就感受到了源自艾莱依的魔力气息，那是他们之间特有的感受彼此位置信息等联系的方式，于是他打算来试探一下这个带有自己算是朋友的魔力气息的人的底细。

虽然过程有些幼稚过头，不过，他现在就喜欢和弟弟玩这样像是傻子的游戏，让他能够意识到自己不管表现的多离谱，也不会被识破。

而他或将永远只能作为一个傀儡—受到他永远的保护，就如同自己被毁容的那场一样，即便索瓦伦能够通过魔力让自己哦不以前那张脸恢复正常，他也时常想起命运带给他的不公。

他完全没有想过是那些自己认为幼稚的傻东西困住了他。

不过，眼前之人倒是让人看着实在不顺眼，他给索瓦伦弟弟一样的感觉，他们同样看起来就让人心生亲近，他那琥珀色的眼瞳水灵灵的望向一个人时，让人不自觉的想要凑过去吸引他的关注。

不同的是，他身上的光明信仰之力非常蓬勃，这也有可能是艾莱依用什么计谋把他送到这里的原因。

一番沉默之后，栩熠率先开口。

“我说的那些都是真的，请问这里有能帮忙移走或者消灭海妖的人吗，不能再有无辜的人受到伤害了。”

他深深地记得并且牵挂着自己拥有的28头羊，每头羊五银币能挣到很多钱的，如果他回去发现自己的羊少了毛他都不干。自己这么拼命守护住有关于艾莱依的秘密，他应该总不会对自己的财产下手吧。

艾莱依不会，但黑山羊之卵嗝————嗝—————嗝——————

“我叫索瓦伦，请您快点带我前往海妖的藏身之处，我们必须尽快将他消灭。”索瓦伦一脸严肃地说道。

这句话让栩熠心中的疑惑更甚，面前看着比自己还小了一个头的年轻人可能本来就是比较稳重的性格，那么为什么要和他的哥哥玩那么幼稚的把戏呢，而且虽然他所表现出来的幻化的魔法很厉害，这也并不意味着他能够直接消灭掉海妖吧。

总而言之，就是栩熠不愿意相信眼前这个比他年龄还要小的孩子有什么手段可以杀死凶恶的海妖。

人的心中会产生各种偏见，对于外在皮肉的偏见，对于内心射影的行为的偏见，和各种各样的偏见，偏见有时是分析一个人的有效工具，但往往会使人丧失对他人正确的判断。

善于伪装的索瓦伦让谁都不知道他心底的矛盾，那就是对他的态度，对所有他的态度，对有着自己外表的弟弟的态度，对拥有弟弟外表的他的态度。

面对这一重矛盾时，他内心中的标准答案其实是他人能够平等地看待两人。不过很显然他获得的“失望”够多了，不过这也意味着他得到的够多了。

谁能够忽视那颗拥有美丽外表拥有强大魔法的璀璨的星，去注视注视现在平凡的自己呢。我还没有将自己遗忘呢。

面前的人倒是表现得很独特，他好像把他俩都忽视了，除了对自己实力的猜疑，可以看出来他很珍惜生命之外，实在看不出来别的什么了。

除此之外，他身上好像有一股子不难闻的羊膻味，好像可以感受到阳光下生命蓬勃的气息。

来自乡下边境的土放羊人啊。到底在想些什么呢啊，呆愣愣的。总不可能在想自己的羊吧。不知道为什么艾莱依会和这样的人打交道。他可以感受到艾莱依姣好性格之下藏匿的真正傲慢。

“既然你还是不愿意相信我，那我只好做一下自我介绍了，我是来自奥卡托魔法学院的圣骑士。”

“当然这个身份并不是我最骄傲的，因为我还是一名大魔法师，你可能不了解魔法师的等级，但是你再一副质疑的表情的话我会让你先了解了解我的拳脚。”

栩熠只能收敛一下自己的表情，不过他还是有些不解。

“我来到这个偏远地区的教廷主要是为了事先了解一下各地教廷的大致结构，和分布等各种情况。现在，请快点将我带到海妖藏身之所吧。”

圣骑士的头衔需要闻名的赞誉来滋养。

面对索瓦伦的威胁，栩熠只能暂时压下心中的疑惑和不安。

不管索瓦伦所展现得自信是否和他的能力相匹配，反正栩熠自己不会被海妖的歌声所迷惑，他也只是担心索瓦伦和其他附近居民的安危而已。

但是现在的情况，暂时找不到第二个有自信收拾海妖的人，他只好带着索瓦伦去往湖边。

湖边，微风轻拂掀起一阵涟漪，和海底鱼骨交织暗无阳光的残败景象形成巨大反差。

索瓦伦刚到就施展起自己的的术法，他的正后方出现一个圆形的符文繁琐的召唤阵。瞬间，一股强大的魔力波动扩散开来。

自召唤阵中出现了一只龙兽，伴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龙吟，它的双翼尚未完全展开，却已透露出不容忽视的磅礴气势。

幼龙的双眸如同燃烧的炭火，闪烁着野性的光芒，它轻轻一踏，召唤阵便仿佛承受不住这股力量，边缘泛起了细微的裂纹。

随即，幼龙张开它那威力惊人的口吻，一股炽热的火焰喷薄而出，直击平静的湖面。

火焰与湖水接触的瞬间，蒸腾起大片的水汽，伴随着“嗞嗞”的声响，湖面被点燃，火焰迅速蔓延开来，形成了一幅震撼人心的画面。

火焰在湖面上飞跃，将周围的一切映照得通红。火光中，龙兽的身影显得更加威严而神秘。随着火焰的持续燃烧，湖面的水开始急剧蒸发，火舌舔舐着每一寸裸露的湖床。

可以预见最终整条湖仿佛被这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所吞噬，湖水干涸，只留下一片被火焰洗礼过的焦黑痕迹，以及空气中久久不散的热浪与焦味。

栩熠心中的不安不知为何没有丝毫减淡，他对索瓦伦说希望二人可以守在这里直到看到海妖的尸首。

索瓦伦表现得很不屑，他疏离的眼睛微微有一些冰凉，嘴角向下轻撇，他精致的面容即使是表现出对一个人的不友好，也很难让人产生讨厌。

但是栩熠只有对他长相的欣赏而已，并没有对这个人产生太大的喜爱，在他眼中，羊才是所有生灵中最惹人喜爱，最可爱的那个。而最美丽的，当然是他给予无限信仰的……

索瓦伦认为他真的太懦弱了，龙焰足以焚尽一切，栩熠现在最该想的应该是如何赞扬圣骑士的光辉。

不过很可惜的是，栩熠的直觉是对的，他们低估了一个海妖的智慧，从放走一个人类开始，他就不打算再在湖中呆着，等待自己任人宰割的时候。

他舍弃了自己的鱼尾，化成双腿，静静地在附近的林中望着二人，仿佛可以想象到自己在火中被炙烤时挣扎的模样，于是将两人的模样深深记忆。他知道自己现在再也没有可能回到族群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