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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我刚包扎好的伤口就裂开了？”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苏御提着药箱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
虞渊听到了，眼神动了动，依旧是盯着天花板。
不能动。
或者说是不想动。
直到苏御走到床边，虞渊动了动嘴唇，开口说话，“你来干什么？”
“来给你包扎伤口”苏御一边回答她的问题，一边从医药箱取药，“慢点起来啊！”
“不用了！”虞渊艰难的动了动身子脖子上的伤口疼的厉害，一开口就是一阵刺痛。
“伤口还是要包扎的！”苏御动手把虞渊拽起来，让她靠在床头。
他开始拆虞渊脖子上沾满血的纱布，动作很轻柔。
疼。
很疼。
痛感通过神经传遍了身上的每一处。
虞渊靠在床头，眉头紧皱。
从小小窗口照进来的阳光打在墙上，形成一块不大的光斑，她一直盯着那里。
“纱布粘在伤口上了，”苏御抿着唇皱着眉头。
虞渊对于他的话没有任何反应。
“可能有些疼，你忍着些！”苏御顿了顿又说，“如果忍不住就告诉我！”
“嗯！”
就算是一个极其简单的音节对于虞渊来说都十分艰难。
‘声音真难听啊。’
‘沙哑的。’
‘像极了公鸭嗓。’
虞渊想。
苏御用棉签蘸了一点酒精，涂在伤口处，一点一点撕下纱布。
‘真疼啊’虞渊手指紧紧攥住衣角，愣是不吭一声。
“哎！都给你说了！”苏御瞅了一眼虞渊苍白的脸颊，停下手里的工作无奈的看着她，“疼就告诉我！”
“不疼！”她声音极轻。
“你说什么？”苏御显然没听清，问她。
虞渊摇了摇头，动作幅度极小，如果不是苏御一直盯着她的根本就看不到。
“行吧！”苏御加快了手里的工作，消毒，上药，包扎，一气呵成。
“处理好了！”他把药箱装好坐在床沿，瞅着虞渊，说“陆妄掐的！”
语气是肯定句。
听到陆妄的名字虞渊心里一紧。
‘你应该庆幸我爱你’
他说的话清楚的在虞渊耳边响起。
‘是庆幸吗？’
‘被你爱上是悲剧吧！’
“我想回家！”虞渊咽了咽口水，对苏御说。
“喝点水！”苏御走到桌边倒了杯水递到她手边，“你声音都哑了！”
虞渊接过水杯，小口小口的抿着杯子里的水，听苏御说话。
“其实……呆在这里也挺好的！”苏御顿了几秒，“你没必要做出这么过激的行为！”
虞渊猛的抬起头。
‘这是什么歪理？’虞渊看着苏御。
“你愿意一直被囚禁在这里？”因为喝过水，她的嗓子好了许多，也没有那么沙哑了，不过依稀还是能听出破音。
苏御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说话。
“我想回家！”虞渊一字一句的说，“我应该有自己的生活，不管是美好的还是苦涩的！”
她察觉眼眶有些酸涩，别开眼看向别处。
苏御无言以对。
他知道陆妄的行为是错误的，可他没有办法阻止，也阻止不了。
因为虞渊对于陆妄来说，就像是黑夜里的一束光。
是救赎。
是希望。
处在黑暗里的人拼命想要抓住的光，其结果不是光消逝在黑暗里，就是黑暗被光照亮。
看着眼前一心只想逃跑的虞渊脸色苍白，漂亮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泪水挂了满脸。
他心疼这个女孩，可他不能帮助虞渊逃跑。
比起虞渊，他更加在乎陆妄。
就像是光与黑暗，火与飞蛾。
陆妄都是前者，苏御则是后者。
“陆妄他需要你！”组织好语言，苏御对虞渊说，声音里都有一丝颤抖，“你能留在这里吗？”
“我想回家！”她的嘴里一直重复这句话，语气弱的像是一只刚出生的小猫，令人怜惜。
苏御没再出声，他没办法对这个刚被陆妄吓到的女孩再说出挽留的话。
这些事都应该由陆妄来说，而他的帮助，陆妄是不会接受的。
气氛一瞬间沉默了，两人若有所思。
“你和他认识多长时间了？”虞渊先开口打破沉默。
“很久了！”苏御说，“从出生开始，我们就认识了！”
虽然这个形容有些夸张，但不妨碍虞渊从里面判断出他们的确认识很久的事实。
“哦！”虞渊点了点头，幅度很小，她经不起大幅度的动作。
“有记忆以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苏御眼神柔和了不少。
“那你为什么会当医生？”虞渊又问。
苏御楞了一下。
“是因为陆妄以前受过一次很严重的伤，医生差点没救过来……”苏御只说了一半，他知道虞渊能听懂。
“哦！”虞渊略带深意的瞥了眼苏御，垂下眼眸。
‘这话怎么说的GAY里GAY气的！’她想。
气氛再一次沉默。
苏御低头不知在想什么。
“既然你和他那么熟悉，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虞渊动了动身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啊？”沉浸在回忆里的苏御惊醒，“可以可以！”
虞渊略微思考了一两分钟，开口，“陆妄喜欢我只是因为我送的那颗糖吗？还是有别的原因？”
苏御没说话。
虞渊继续说，“我不相信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会喜欢一个三岁的小孩，尽管她长得好看！”
苏御嘴角抽了抽。
在他没开口的几分钟里，虞渊想到了好几种可能，一见钟情啊！恋童癖啊！但是没想到会是这一种。
“他爱你是前世注定的！”苏御说，“不过你忘了！”
他的表情很平淡，像是在说极其平凡的一件事。
“前世？”虞渊气笑了，“不想说就不说，还前世今生！”
苏御看着虞渊，嘴角勾着一抹笑，没反驳她说的话。
“嗯？”虞渊不解。
“你忘了而已！”他说。
虞渊深吸一口气，“那你说，我忘了什么？我明明记得我遇见他的时候很小！”
她看向苏御。
“只是这个身体16，并不是你16！”苏御耸肩。
“啊？”虞渊满头问号。
苏御动了动嘴唇，准备再说话的时候，门被敲响了。
他知道这是陆妄在警告他。
虞渊也听到了，身体紧绷。
“你只需要记得，陆妄真的很爱你，他会护你一世平安！”留下这句话，苏御急忙离开房间。
空荡的房间里只剩虞渊一个人。
窗外蝉鸣鸟叫，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在屋内听的一清二楚。
‘并不是你16！’
虞渊扯过旁的枕头抱在怀里，把自己缩成一团。
“我到底忘了什么？”
虞渊摸索着关了灯，房间里昏暗了不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