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烧迷糊了,白珩开始像原来一样蹭在蓝泽的怀里,寻求安全和温暖。
“热,好热啊……”几根手指扯开了衣领,衣服敞开,露出一片浅粉色的肌肤,高热让他还想继续解开几颗,凉快下来,可是另一双手抓住了他动作的手。
两只手被抓到一起,抬高向上举着,蓝泽亲吻额头,眉心,鼻中,一把将人抱了起来:“没事,别担心,我带你去厕所,马上就不热了。”
“珩哥……”林临跟在后面。
到厕所时,蓝泽回头一看,后面竟然已经跟了许多人,他对着大家酸涩一笑,单手抱起Omega趴在自己身上,另一手掏出腰间的手枪,打开枪栓。
“我会照顾好他的,不会给你们添麻烦,我会把厕所的门锁上,你们……”蓝泽哽咽了一下,感受到肩膀上的人和正在蹦来蹦去,他拍了拍哄,继续把话说完:“……都不用进来,也绝对不会接触。”
“蓝泽。”陆祁言捏紧他肩膀。
“放心吧,队长。”他关上门,将门反锁,随手将枪放在了水池了,抱着白珩到了干湿分离的淋浴室。
白珩烧的太严重了,吃了药后药效还没上来,已经热的迷迷糊糊,神志不清,他遵从本能,找到熟悉的热源,将自团成小只,缩了进去。
丧尸病毒是从水污染开始的,研究所的水经过层层过滤、消杀,全都是可以用于实验的水,且储能特别大,甚至可以供他们每个人离开前洗澡。
蓝泽将白珩放在椅子上坐好,打开淋浴,先将自己洗了一遍,从背包里拿出干净的衣服换上,这才重新抱住白珩。
白珩晕晕乎乎,距离蓝泽太近,难免被水溅到,身上也湿了大半,如此一刺激,竟然恢复了一些意识。
很熟悉的感觉,浅淡的白兰地,浓郁的葡萄味,回味甘苦,尝过之后沉醉其中。
白珩跌撞起身,扒拉着蓝泽的脖颈,撑起身在腺体上舔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闻到蓝泽的信息素,可能是对方太紧张了,或是有过强的情绪波动造成。
好香,他好喜欢。
闻着信息素的味道,寻找到最香最香的位置,小心的伸出舌舔了一下。
怎么会这么香。
蓝泽已经彻底不敢动了,全身起了一层薄汗,整个人都在变热变湿,呼吸越来越急促。
牙尖试探了一下,咬住磨蹭,差点没忍住直接咬了下去,幸好他想起来自己被感染了,要是真的咬下去,蓝泽过不了多久会和自己一样变成丧尸。
白珩用力推开蓝泽:“不要……勾我……”
蓝泽:“……”
到底是谁在勾谁啊?!
他低头往下看了一眼,裤子被顶出一个明显弧度。
好疼。
他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效果微乎其微,因为白珩受到香味蛊惑,再次忍不住贴了上来,被水淋湿的上衣贴上了蓝泽换上的干衣服,渐渐的,两个人的衣服都是湿了,明显能感觉对对方腹部的轮廓。
蓝泽长期锻炼,腹部硬邦邦的,硌的白珩胸口疼。
他将手挂在香味来源的脖子上,以便于更好的闻信息素。
蓝泽咽了咽口水,干巴巴的说:“小白,你该打抑制剂了。”
抑制剂……
白珩将头顶在蓝泽胸口,他好像忘记什么了,到底是什么呢?
为什么会想不起来?
浴室里起了水雾,几颗水珠从天花板掉落,白珩的眼底越来越模糊,空洞无物,他似乎想起来一些。
一年前,一个比他高大许多的男生站在宿舍楼下,递给他一封贴着红色爱心的情书,请求他收下。
男生肩膀很宽,能完全将他遮住,白珩迎新光,站在男生的阴影里。
看他没接,男生收了回去,向他道歉:“不好意思,学长,打扰你了。”
说完,同手同脚的走了。
白珩回头看了眼背影,抱着书上楼。
第二日,下课回宿舍,他又看到了那个男生,这次他换了个信封,贴在上面的爱心依旧是红色,笑着倾身递过去:“学长,我喜欢你,希望你能收下我的请书。”
他们这会表白都是手机或者电话,可是蓝泽思来想去,总觉得这样不够真诚,所以亲手写了信送过来。
白珩轻微推后了一步,没有任何动作。
他不认识面前的人,见都没见过,算上昨天,这是他们第二次见面。
男生像昨天一样道歉:“学长,唐突了!”
第三日,下课时,白珩就在想,昨天那个人不会又在楼下等他吧?
果然,男生又出现了,这次带着一束花,看见他时,整个人突然明媚起来。
“学长,送你的花。”
白珩愣了几秒,和男生说了第一句话:“你叫什么?”
男生激动的介绍自己:“蓝泽,蓝天的蓝,白泽的泽,我二十一岁了,是体育学院的。”
“蓝泽,”白珩看着他问:“你明天还要来吗?”
“可以吗?”蓝泽询问。
当然不可以。但男生的眼睛实在太深情了,垂眸看白珩,眸底深处全是期待。
白珩:“……”
是耀眼夺目,摄人心魄的桃花眼。
“不行。”白珩说。
第四天,他还是来了,这次带了一杯奶茶,半糖加双倍珍珠,杯盖上立着一个小红爱心,胖嘟嘟的很是可爱。
第五天。
这次蓝泽带着一盒巧克力,草莓味的,情书贴在巧克力盒子上。
他递过来,耳朵红了:“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味道的,觉得这个很适合你。”
不得不说,这次也算是投其所好,因为白珩喜欢吃甜的,尤其是巧克力。
这家的巧克力性价比很高,价格合适,还可以定制,非常难买,要预约加排队,每月还限量一盒。
白珩好几个月都没买到,确实很想尝尝。
他无奈道:“我收了你是不是不来了?”
蓝泽点了点头,非常坚定。
白珩收下了。
味道不错。
第六日,他没在宿舍楼下看到蓝泽,因为蓝泽大中午的就跑到了教学楼下等他,要和他一起去食堂吃饭。
那双眼睛实在是太深情了,情绪浓的像是要溢出来,白珩闭上眼,点了点头。
就从这天开始,白珩被一块狗皮膏药黏上了,甩都甩不掉。
半年后。
那天的蓝泽很不对劲,中午都没来找他,直到晚上才来,带着一束花和一枚戒指,他没有求婚,而是再一次向白珩表白。
蓝泽说:“白珩,我要入伍了,明天就走,以后我都不来了,这么久你肯定很烦我吧,我也觉得自己挺可恶的,但我控制不住自己,我太喜欢你了。”
白珩没有说话。
相比较于其他Alpha,蓝泽非常尊重Beta,也没有恶劣行为,重要的是,他身为一个体育生,身上竟然不臭,还有股浅浅的葡萄香,像是发酵后的烈酒。
那双桃花眼看人时,像是一汪没有底的深潭,任谁都要沉溺其中。
白珩伸出手,第一次接受了别人的爱恋,笑道:“把戒指给我戴上吧。”
好看的桃花眼绽放出了星辰,一具滚烫的身体扑了过来,将他紧抱在怀中。
声音喘息在耳旁,很粗很重,激动的胸膛起伏剧烈,蓝泽用哭腔道:“谢谢。”
那以后,虽然蓝泽入伍了,但是白珩经过宿舍楼下,总会觉得蓝泽还在,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样。
三个月后,两人第一次见面是在过年。
白珩过年向来是一个人过得,他没有亲戚朋友,唯一几个距离太远,也不常往来。
邻居见他年年一个人,会送些吃的过来,白珩接了,他没什么回赠的,所以从来都不会接。
邻居就会解释:“没事的,孩子,这是送给你的,不要回报,你拿着吧。”
他要是不收,邻居会来很多次,就跟蓝泽那样,坚持不懈。
白珩小心的收下,后面会给他们一些零食,辣条或者巧克力,有时候是草莓,因此深受小孩子的喜欢。
每次回家时,他们都趴在窗口喊他“哥哥”。
大年三十,大家都在自己家里,兴奋美满,电视里放着春晚。
白珩家只有卧室躺着,桌前放着一堆医学相关书籍,手边是放在小瓷盘里的辣条和巧克力,另一手边是盆草莓。
今年的草莓又大又甜,很好吃。
外面太吵了,根本睡不着,看书的效果也微乎其微,可白珩就是想找个事做。
距离过年还有十分钟,家门被敲响了,这时候大家都在家里过年,她妈妈也在外地没有回来,白珩有些怕,从厨房拿了把刀,才去开门。
从猫眼向外看了看,他把刀放下了,打开了门。
蓝泽就站在门外,身上带着外面的凉意,肩膀似乎更宽了,手里抱着一大堆东西,看着他笑。问:“男朋友,我能进来吗?”
白珩想起来了,他们现在是恋人,蓝泽来看他是情有可原。
灰暗的房间亮了起来,每个房间的灯都被打开了,蓝泽打开电视,把卧室里他喜欢吃的零食端了出来,又放上许多自己打来的,然后打开了电视。
家里难得有人味。他们跟着全国一起倒数,迎接新年的到来。
五、四、三、二、一……
新的一年来了。
蓝泽侧身抱住他。那是一个简单的拥抱,其他什么动作都没有。
白珩的心跳的相当快。
蓝泽也是。
持续几分钟后,蓝泽起身进了厨房,说要给白珩做一顿年夜饭。
白珩不饿。但他不想打断蓝泽的热情。所以跟着他一起进了厨房。
等到两人做好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
这时候正好白珩也饿了。十几年来,这是他过得最有人味的一个新年。
睡醒的时候,蓝泽已经走了,留下一张纸条,说自己队伍还有事,下午就得到。
白珩环顾一眼房子,厨房收拾的很干净,客厅更是,连垃圾都打包带走了。要不是这张纸条,他会以为自己做了个梦,一切都是假的。
纸条被白珩放在了抽屉里,他想了想,还是给蓝泽发了信息:“谢谢你。”
那边的蓝泽在车上休憩,一听到手机响,立马坐了起来,回复:“不客气,宝宝。”
白珩被油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里却暖暖的。
然后他也成功体验到了一周都吃剩饭剩菜。
第二次见面,是愚人节。
蓝泽说他要回来。
白珩以为他在跟自己开玩笑,也没当真。
按照蓝泽的性格,他确实很喜欢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逗白珩玩。
那天白珩只有早上一节课,十点以后就没事了,室友去找男朋友了,宿舍只剩下他一个人。
一个人的时候,白珩就喜欢看书,他已经计划好了要看多少页。
回宿舍的路上,白珩远远看到楼下站着一个人,身形笑容都十分眼熟,他走近,看到了拿着一束鲜花的蓝泽,眉眼十分温柔,“男朋友,要和我去约会吗?”
白珩被他的笑晃了眼,点了点头。
蓝泽带着花,和他,去了河边。
清净的湿地公园,是白珩喜欢的地方。蓝泽就像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清楚的知道他所有喜好。
白珩有些心虚,问一旁享受着风的人:“你喜欢什么?”
蓝泽“嗯”了一声,一顿摸索,找到白珩的手,十指相扣。
他的声音不低沉,是爽朗的,认真下来就带着缱绻的温柔:“我喜欢你。”
“油。”白珩评价。
蓝泽笑着辩解:“我可是认真的!认真的!我喜欢你。”
河边的风也温柔,吹动着两人的衣摆。
浴室里的白珩痛苦的蹲下身,他难受的抱住头,眼睛根本看不到面前的东西,只有一片白雾。
他想起来了,他喜欢蓝泽,很喜欢很喜欢。
就算是蓝泽提了分手,白珩也忘不掉他,在丧尸堆里还一直想着他。
原来这就是让他痛苦的事情,他拿不起,又放不下的感情。
白珩往角落缩了缩,一行泪顺着眼泪流了下来。
蓝泽不是不喜欢他了,只是不愿意让他守寡,所以骗了他。
可是现在,一切都太迟了。
强烈的不舍让白珩清醒过来,他拉开袖子,看到被伤的那块的皮肉,已经泛起了黑色,虽然伤口结痂长住了,但是皮层下面有顺着血管蔓延的黑色。
他终于懂得了自己究竟忘记了什么。
有些东西,存在就是痛苦的,不存在又日思夜想,心痒的想得到。
爱憎会,恨离别,求不得。
他们现在连一个亲吻都做不到。
有温暖安全的臂弯笼罩下来,驱散了寒意,心跳声“扑通扑通”,震得胸膛酥酥麻麻。
一股暖流从小腹窜到了心脏,白珩喘息两下,回抱住了这份温暖。
蓝泽像是哄小孩一样和他说话:“不怕,我们不怕。”
任何时候,活着的才最痛苦。白珩能感受到蓝泽的身体在抖,虽然幅度很小,甚至想藏起来不让他知道,可白珩是个医生,敏锐的洞察能力让他早就发现了。
蓝泽在害怕。比他还要害怕。
白珩把戒指从胸口掏出来,挂在了蓝泽的脖子上。
“小白。”两个人额头对额头,严丝合缝的贴着。
氛围暧昧,蓝泽侧下头来寻找白珩的唇,被白珩一只手挡在了中间。
“别亲,会传染。”他的唇在蓝泽的鼻尖停留片刻,分开时用舌轻轻碰了碰。
蓝泽浑身僵硬了。
白珩好笑的咬了一下他的下颌,命令道:“你不许死听到没?给我好好的活下去,别想着下来陪我。”
蓝泽委屈:“小白,我想吻你。”
白珩直截了当拒绝:“我不同意。”
退烧药的药效上来了,明显能感觉到头不晕了,身体也恢复了些力气。
变异时间有长有短,他应该还能看着退烧药撑一两天。
大家还没从研究所出去,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白珩倾身在蓝泽额头亲了一口,拿起水池里的枪往外走。
蓝泽跟上来,担忧的看着他。
白珩将枪放回他的腰间枪扣,拍了拍蓝泽的胸肌:“我热退下来了,还能撑几天,走吧,我不想死后都在地下。”
他一出来,外面的人都懵了。
林临扑上来抱住白珩,问他:“珩哥,你没事吧?”
白珩安抚着可怜的小O,看了一眼罗芊,并未说什么,“暂时没事,走吧,大家一起制定个方案,我们得赶紧从这里出去。”
他们这个小队五人,林临的战斗力还没成长起来,研究所里的人都没有战斗力,还不会用枪,想要带着十一个人安全出去,确实是件难事,更别说市中心还有那么多丧尸,可以说是地狱级别。
陆祁言问一位场地负责人:“这里除了我们进来的口,还有别的出口吗?”
负责人回忆道:“大的出口需要耗费大量电力,现在电停了,凭借剩下的电带动不了出口的系统。不过六区还有一个小出口。”
陆祁言:“通向哪里?”
“郊区。”
罗芊阻止道:“不行,不能走六区!”
“为什么?”几人看过去,发现研究所的人都不说话,一个个像是有些恐慌。
僵持许久后,自知逃不过。罗芊解释道:“六区有几百只丧尸,他们和外面的丧尸……不一样。”
“和我们进来后在三区遇到的一样,对吗?”蓝泽问道。
外面的丧尸只有对肉和血的渴望,而研究所的丧尸,拥有生存本能,会害怕,会躲开攻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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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1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