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者与回响 第1章 第一章：午夜来电

林野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不是他设置的舒缓闹钟，是一串陌生的号码，铃声尖锐刺耳，像指甲刮过玻璃，在寂静的出租屋里反复回荡。他猛地睁开眼，窗外是浓得化不开的黑，墙上的电子钟显示——00:00。

“喂？”他迷迷糊糊接起电话，听筒里没有人声，只有一阵“滋滋”的电流声，夹杂着若有若无的女人哭声，忽远忽近。

“别挂。”

一个低沉的男声突然从听筒里传来，不是电话那头，是在他身后。林野浑身一僵，猛地转头，看到一个陌生男人站在床边，穿着黑色冲锋衣，手里攥着一部同样在响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号码，和打给林野的一模一样。

“你是谁？”林野抓过枕头挡在身前，心脏狂跳。他明明反锁了门，这人怎么进来的？

男人没回答，只是把自己的手机递到林野面前，屏幕上除了来电号码，还跳出一行血红色的字：【欢迎加入“噬命频率”游戏，第一关：午夜凶铃。任务：找到铃声源头，存活至凌晨三点。失败惩罚：成为下一个“铃音”。】

林野的目光扫过那行字，只觉得浑身发冷。他刚想追问，两人的手机突然同时挂断，屏幕瞬间黑掉，再按亮时，原本的桌面消失了，只剩下一个倒计时——02:59:47。

“沈砚。”男人终于报上名字，声音没什么起伏，“和你一样，被这通电话拉进来的玩家。”

“游戏？玩家？”林野掀开被子下床，脚刚落地，就听到楼下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咚、咚、咚”，节奏均匀，像是在倒计时。

沈砚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往下看，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是‘催命鬼’，每过半小时敲一次门，第三次敲门时，门会自动打开。”

林野也凑过去看，楼下站着一个模糊的黑影，看不清脸，手里拿着一部老式座机，正一下下敲着单元门。黑影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目光，猛地抬头，林野只看到一双泛着绿光的眼睛，在黑暗里格外刺眼。

“我们得找到铃声源头。”沈砚转身走到门口，耳朵贴在门板上听了听，“这栋楼里不止我们两个玩家，刚才我上来时，看到三楼的灯亮着。”

林野赶紧跟上，两人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门。楼道里的声控灯坏了，只能靠手机屏幕照明，墙壁上布满了潮湿的霉斑，像是一张张扭曲的脸。走到二楼时，突然听到四楼传来一声尖叫，接着是东西摔碎的声音，然后彻底没了动静。

“是玩家。”沈砚的声音很轻，“失败了。”

林野的喉咙发紧，攥着手机的手心全是汗。他们继续往上走，三楼的房门虚掩着，里面透出微弱的光。沈砚推开门，看到一个女孩缩在墙角，脸色惨白，手里的手机屏幕亮着，同样是那个倒计时。

“你们也是……玩家？”女孩看到他们，声音发颤。

“嗯，你听到过铃声源头吗？”沈砚问。

女孩摇摇头，眼泪掉了下来：“我醒过来就在这里了，手机一直在响，我不敢接，后来听到楼下敲门，就躲在这里了。”

话音刚落，楼下的敲门声又响了起来——“咚、咚、咚”，比第一次更响，像是要把门砸开。女孩吓得浑身发抖，紧紧抱住膝盖。

“第二次敲门了。”沈砚看了眼手机，倒计时还有02:28:15，“还有一个半小时，我们得尽快找到源头。这栋楼是老式居民楼，铃声可能来自地下室的总机房，或者某一户的座机。”

他们三人分成两组，沈砚和林野去地下室，女孩留在三楼等着。走到一楼楼梯口时，林野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像是有人在跟着他们。他回头看，楼道里空荡荡的，只有他们的影子在手机光下晃来晃去。

“别回头，是‘铃音残影’。”沈砚压低声音，“被铃声杀死的人会变成残影，跟着有手机的玩家。”

林野赶紧收回目光，跟着沈砚走进地下室。地下室里弥漫着一股霉味和铁锈味，堆放着很多杂物，角落里有一个铁柜，上面挂着一把生锈的锁，里面应该就是总机房。

沈砚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铁丝，几下就把锁撬开了。总机房里有很多电线，缠绕在一起，像一团乱麻。中间的桌子上放着一部老式座机，机身是黑色的，听筒歪在一边，正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和他们刚才在电话里听到的一模一样。

“找到了！”林野心里一喜，刚想过去，却被沈砚拉住了。

“等等，不对劲。”沈砚盯着那部座机，“这太明显了，可能是陷阱。”

话音刚落，座机突然响起，尖锐的铃声在地下室里回荡。林野的手机也跟着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一行字：【检测到疑似源头，是否销毁？销毁错误将触发惩罚。】

沈砚犹豫了一下，伸手去拿座机的听筒。就在他碰到听筒的瞬间，座机突然炸开，碎片溅了他们一身。地下室的灯突然亮了，刺眼的白光下，他们看到墙壁上爬满了“铃音残影”，一个个脸色惨白，眼睛里流着黑色的血，朝着他们扑过来。

“快跑！”沈砚拉着林野，转身就往楼上跑。残影在后面追，发出凄厉的尖叫，声音和铃声一样尖锐。他们跑到三楼，看到女孩倒在地上，手机掉在一边，屏幕已经黑了。

“她失败了。”沈砚的声音很沉，没有时间悲伤，楼下的敲门声第三次响了——“咚、咚、咚”，震得整栋楼都在晃。

“门要开了！”林野大喊。

就在这时，林野的手机突然停止了震动，屏幕上的倒计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行新的字：【真正源头：顶楼水箱上的座机。】

“顶楼！”沈砚拉起林野，朝着顶楼跑去。楼道里的残影越来越多，他们只能在缝隙里穿梭。跑到顶楼时，果然看到水箱上放着一部座机，机身是红色的，听筒挂在上面，正发出微弱的铃声。

沈砚爬上水箱，拿起座机，按下了挂断键。铃声瞬间停止，地下室的残影尖叫着消失了，楼下的敲门声也停了。他们的手机屏幕上跳出一行字：【第一关任务完成，即将传送至下一关。】

白光包裹住他们，林野回头看了一眼，顶楼的窗户外面，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黑暗里盯着他们。他紧紧抓住沈砚的手，心里清楚，这只是开始，更恐怖的还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