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盛者会 > 第5章 端倪

盛者会 第5章 端倪

作者:禾浮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11-16 03:47:17 来源:文学城

月亮湾,这个命名来源于其横跨村子的河流走向,状如一轮弯弯的月牙。夏天,村里的孩童经常三五成群在河里摸鱼虾,游泳嬉戏,大人们在河边捣衣洗菜,农民们热了蹲在岸边洗把脸,村民说,这河啊,是他们的宝藏。

枭和笙换了一身行头,他说来这种地方没必要太惹眼,越朴实无华越好。今天他仍然穿着白衬衫,不同的是外面裹的是黑色运动服,头发也耷拉了下来,放弃了背头形象。笙穿了一件米色宽松卫衣,扎了低马尾,下身是牛仔裤,运动鞋,而且在枭的强烈要求下,兜里空空,枪被留在车上。

笙来回看看,说:“我没底气。”

枭说:“不是打仗,听我的没错。”

他们沿着水泥路的街边慢慢走着,正是大早上,这里的村民们三三两两活动,早餐店已经开始忙活,热气腾腾的玉米出锅,枭买了俩递给笙一个,要了一碗咸粥一碗甜粥在外面坐下。

“我现在说话,你不要扭头去看。”

他用眼神示意路斜对面的“仁义诊所”,正是此次的目标地点。

“一会儿进去,我去交涉,你注意观察环境,和医生。慢慢吃,时间不要紧。”

笙搅着烫嘴的粥,说:“我知道了。”

待他们吃过早饭,来到诊所门前,笙先推门进去,枭余光观察了一下门口,靠墙放着扫帚和簸箕,一个用来接空调外机滴水的铁桶,很干净,看不出什么蹊跷。

进来后没见大夫,笙坐在门口大桌边的凳子上静静等着,枭站在旁边,瞥见墙上醒目的几面锦旗:

“仁心仁德,爱洒人间”

“妙手回春,尽职尽责”

“医术精湛,药到病除”

这几面锦旗,显然是被布置者细心对待的,尽管有些落灰,相互之间没有重叠,整整齐齐地在高处排成一排。进门处还有身高体重秤,不同于常见的指针式,这个是电子的,枭刚踏上一只脚,它便字正腔圆地开始报数。

这时大夫从里面一撩帘子出来了,是个中年妇女,看仪态年龄稍大些,她戴着口罩,露出来的眼睛显得有些疲惫。

“你好。”她示意他们坐下,“有哪里不舒服吗?”

枭说;“啊,我侄女前一阵磕到头,说是有点脑震荡,恢复了几天现在又开始有点晕,来您这看看开些药。”

听到“侄女”这个词,笙心里一阵恶寒,不过也不好多反对,便这么接受下来。

大夫问她:“头晕的厉害吗?会不会呕吐?站着躺着都有晕的现象?”

笙说:“呕吐倒是没有,就是偶尔头晕,平躺闭着眼也能感觉到。”

大夫一边飞快地在纸上写着龙飞凤舞的字,一边说:“大概是还没好完全,药还够吗,需不需要我再给你开几副?”

枭说:“开点吧。”

她点点头,写罢,把中性笔往一旁随意一插,从抽屉抽出一张名片推过去,上面写着:梅枝。

“看你们是生脸,新搬过来的?”

枭笑道:“不是,开车去南边,恰巧她不舒服坐不了车,只好在这看个病,梅大夫知道这附近有宾馆吗?孩子想躺躺睡一觉。”

梅枝说知道,她指路在前面路口便有一家,楼下旁边就是超市,方便的很。

她起身去旁边房间里开灯抓药,清点过后当着他们的面用薄纸将五颜六色的大小药片包成小四边形,嘱咐笙饭前饭后用量,一天几次如此如此。

枭谢过她,便支付了钱,拿过一小塑料袋药,叫笙走了。笙慢慢起身,走在前头,大夫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弹,只木然地坐着,全程盯着笙的背影,甚至没有给过枭一个正眼。

刚踏出诊所,笙便说:“奇怪。”

“嗯?奇怪在哪里。”枭抬手看了一眼表。

“她看我的眼神很奇怪,不是打量,就是感觉很深邃,很……怎么形容,有感情?”

“我也注意到了,不过我这里看不到那么细,只能说她并不是很在意我。”枭说,“她注意力全在你身上,我看到里面有几个输液的床位,被窝是乱的。”

“里面有人。”笙说。

“没有,我很肯定。”枭双手插兜继续说,“我们在早餐店,我亲眼看她开锁开门,期间没人进入。”

“也许是昨天的床铺没来得及收拾呢?我们进去前,她才开始忙活。”

枭摇摇头:“这种偶然性不大,一般大夫不会允许护士留过夜活的,看名片她是大夫吧。”

“要么就是,”枭突然停下,看着她,“整个诊所只有她一个人经营。”

笙听闻,莫名有点害怕,不过这么分析也倒不是没可能,诊所不大,不需要太多人手。

枭说:“我收到的匿名举报,是非法献血,因为梅大夫无偿献血的频率太高,被怀疑对患者下手。她屋里那面‘爱洒人间’锦旗,我看署名是当地血站,不知道背后有没有隐情。”

他们说话的功夫,便到了宾馆门口,枭订了两间相邻的标准单人间,上楼后挨个检查了一遍,他还教了笙辨认摄像头和窃听器的方法,特意去卫生间排查了一番,好消息是并没有发现。

枭说仅仅去接触一次大夫还不够,至少要待一段时间才能发现问题,他提出要把自己搞发烧,去诊所输液几天,从内部入手观察。

笙说:“我还年轻,让我来吧。”

枭看她:“你?”

“万一我遭遇危险,你还有能力搭救。”

“如果你再被人下手呢?”枭露出一副迟疑的表情,“曼秀特意交代我照顾好你,她不忍再看你受罪。”

“夫人看不到的,我可以生个小病。”

枭答应了。秋天的夜里风还是称得上凉的,当天晚上笙穿着睡衣把自己在淋浴下用冷水浸透,窗户大开,湿衣服粘在皮肤上,凉风刮进,体感温度是成倍的冷,她就这样在阳台上站了几个小时。

果不其然,半夜凌晨她就烧的迷迷瞪瞪,换好衣服,眼都睁不开地给枭发消息,待他从隔壁过来敲门,她一边拽纸捂口鼻,一边跌跌撞撞给他开门,枭进来看到她手背,指缝间的血吓了一跳。

“快简单擦擦去洗漱一下。”枭有点着急,“你从小就身体弱,一生病就看着特别严重。”

在水龙头流出的清凉水流下,一把一把擦着脸,她清醒了些,擦去血迹,看着镜中那个蓬头垢面的自己,头重脚轻仿佛在做梦一样。

枭在外面敲门:“还好吗?我刚用梅大夫的名片打了电话给她,她说可以到诊所去。”

笙说好。

待他们摇摇晃晃快到诊所,里面早已亮起灯光,整条街除了24小时售货店,只剩这里还亮着。梅枝开门迎接,叫她先测温度,打开手电检查咽喉,说可以为她打一个退烧针,暂且度过今晚。

其实笙不太愿意,还没有深入敌营,她不想那么快好,便借口说自己腹泻,问哪里有厕所,梅大夫指着后面,说往后走再右拐就是。

她走路不稳,身上一阵阵发冷,低头看地面好似波浪形,寻到厕所进去,她扶额站着晕了好一会儿,待缓过来时,才发觉这个狭窄的厕所竟是旱厕,不仅臭气熏天,地上还有很多蠕动的蛆虫!

笙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后退几步出去了,探头看后面是一个不大的院子,后面有两件房间,一件门上了锁,另一间虚掩着门,天色很黑,全凭院子里一个昏暗的灯泡的照明,她蹑手蹑脚过去,推门看了一眼。

光亮顺着开启的门进去,射在最靠里正对入口的置物架上,架子靠着墙,上面俨然摆放着的是一具木制棺材,不过用塑料布盖的严严实实,笙被吓了一跳,冷汗从脚底生出,急忙关了门离开这里。

经过这一吓,她彻底清醒了,心脏还在快速跳动,回到前厅,梅大夫问她怎么了,脸色苍白,还冒虚汗,她瞥了一眼双手交叉在胸前,气定神闲的枭,说不出话来。

“妞妞,来里面吧,再烧下去人都坏了。”

梅大夫拍着她的背,带她进了里屋诊室,调配药剂,拿出棉签碘伏等,准备肌注。笙看着她的背影,只是觉得害怕,但是她转过身看她时,露出来的一双眼睛疲惫又温柔。

“别害怕,治病比什么都重要。”梅大夫弹了弹针管,“我闺女小时候也可怕打针呢。”

药水被推进身体里,也许是因为紧张和恐惧,疼痛感被放大了几倍,她咬着牙,强迫自己不去想。

“明天要是还烧,下午三点半来我这挂水,听到不?这只是治标不治本的药,好好休息一晚上。”

梅大夫说话很平静,听不出来她的情绪,笙点点头,穿好衣服,先她一步出去。

笙横在枭面前:“我太困了,回去。”

讲罢,她就夺门而出。枭谢过大夫,小步跑去追她,一直到房间门口,她不客气地进了他房间,说有话要讲。

笙一下倒在床上,有气无力地说:“她……在后面房间有一具棺材。不过我可以确定后面没人,那过于安静了。”

枭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有些惊讶:“棺材?能放在屋里,应当是没启用的吧。”

“我不知道,用塑料布盖着。”

“她没对你做什么吧?有没有说奇怪的话?”

“没有。”

“后面是什么样的给我描述一下。”

“就是不大的院子,堆着些杂物,还有旱厕……”

一会儿便听不见笙的声音,她睡着了。

枭无奈地想,这哪是退烧药,简直是安眠药。他用手背轻轻搭在她额头上,确实没有之前那么烫的吓人了,自然困意也上来了。为她盖上被子,抬手看表:两点四十三。村子里的夜晚能听到蛐蛐叫声,还有远处的狗叫,这里看似普通的地方,不知水面之下可否藏有暗流。

他带上门,去了隔壁房间,坐在床对面的沙发上,盖上衣服,望着窗外在黑夜笼罩下错落有致的小平房,想着问题,仍无困意。

第二天到了中午笙才醒,她感觉身体仍然很沉重,去摸枕边的手机问枭在哪。

枭回复:下楼。

到了楼下,枭带她去了附近一家馄饨馆,不过只买了一碗推给她,说自己已吃过了。

“答应过曼秀要照顾好你,休息一会儿去诊所。”

到了时间他们准时到达诊所,梅大夫仍然是先为她测体温,再带她到空余床位输液,隔壁床是个年纪稍大的奶奶,有家属在旁边陪着,同样是挂水来的。

奶奶跟笙打招呼:“小姑娘,哪家的?俺年纪大了记不清喽。”

笙说自己是外地人,奶奶笑了,说叫她康婆就好,她精神头很足,就算在生着病也是爱跟人唠嗑,偶尔咳嗽几下再继续聊天。

“俺都是老毛病啦,搁这输液好的快呀,快点好我要回家找老姊妹们跳舞呢!”

枭坐在一旁,面带微笑问:“听您的意思,您经常在这看病,这儿的医疗还是挺不错的?”

“那是的呀!你们看外面的锦旗就知道了,要是梅枝在这里排第二,那是没人敢称老大的!你们不知道,她当年在月亮湾是唯一一个考上医学院的女娃娃,村子里拉横幅表彰她嘞!梅枝好哇,有本事了回来建设家乡,在镇上开大医院,乡亲们看病都去找她,没有不说好的。”

笙点头附和:“原来梅大夫这么厉害啊。”

说到这,康婆四下左顾右盼看她不在,神神秘秘凑过来说:“唉,就是可惜了,她男人跑了,闺女也有毛病,死了了!现在一辈子没孩子。你说人就是不可能啥都好,赚那么多钱,家里不幸福。”

康婆的儿子在旁边拉她:“跟人家说那么多干啥?你就是不说闲话心里着急。”

女儿死了?笙突然想起来梅大夫在昨晚给她打针前说的话,她说她闺女小时候也怕打针,没想到,这个女儿已经是再也看不见的人物了。

在他们沉默的时候,梅大夫端着托盘路过,静悄悄的,像一缕游魂,不声不响地向后院飘去,不知有没有听到他们说的闲话。

枭首先打破了沉默,问:“康姨,这个诊所只有梅大夫一人周转吗?”

康婆捂着嘴小声说:“之前还有几个护士,自她闺女死后,没人啦。也不知道是她把人赶走,还是护士们受不了她自行离开。真的要我我也受不了,以前的日子跟现在没法比,她精神状态还能像现在这样,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啦。”

管不住老母亲的嘴,康婆儿子坐在一旁刷着手机,任由她去。他偶尔来调一下点滴速度,老太太一心想快点输完回家,他不让,说滴得快会心慌。在他们吵吵嚷嚷的时候,梅大夫又快速走过,好像微微扭头瞥了一眼笙,便走开了。

笙心里唏嘘不已,一个高学历的医生,叹命运不公,生活不幸,家人不在,能有勇气继续生活下去也是很不容易的事了。

过了十五分钟,康婆结束了输液,清清嗓子,大声跟笙挥手告别,由她儿子搀扶着走了。现在屋里只有整理床铺的梅枝大夫,安静输液的笙和靠墙打盹的枭。

枭习惯性的抽出一根烟想清醒一下,却被笙推搡了一把,烟掉到了地上。

枭无奈:“戒不掉了,我出去抽行不行?”

笙小声但坚定地看着他:“不行。”

梅枝注意到了,但没有做声。她默默整理完毕,回到前厅坐着,趴在桌上窸窸萃萃写着什么。

笙手机通知一条消息,来自枭的。

枭:我去厕所。

他起身朝后院走,前厅坐着的梅大夫好像格外机警,麻利地撂下笔向后院追去。

“哎!”她叫了一声,想要但没来得及拦住,枭已闪进了厕所,她只得站在院子中间,笙透过门口静静观察着,梅大夫似乎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不好意思啊,厕所刚打扫过,不方便解手。”

过了一会儿,枭出来了,他说:“失礼了,请问附近哪里有厕所?”

梅大夫淡淡地说:“出门左拐两个弯。”

枭谢过她,进屋给笙使了个眼神,便出了诊所。

枭拿起手机看,果然,他发现问题了。

枭:厕所有血,两扇门都没锁。

血!关键词出现了,整个要调查的问题点就是血,排去生理原因,该不会,她已经进行了某种活动?笙顿时警觉起来,现在整个屋里只有她们两人,如果传言属实,她必须做好任何准备。

笙紧盯着她,梅大夫去院子一角打了桶水进厕所,再出来时,桶已然轻飘飘的,大概是去冲洗了一番,然后她去了那间上次上锁的那个房间。

在她开门的瞬间,那个未知的房间里,传来类似不锈钢锅碗瓢盆掉在地上的声音,声音大到久久回响,然后就是梅大夫重重摔上了门。

过了好一会儿,她都没有出来,笙看点滴见底,提前关掉了开关,等梅大夫回来拔针。

这时枭回来了,小声问她人呢。

笙将刚才的情况跟他讲了,枭皱眉良久,说:“哪里都是问题。”

“我现在去喊她来拔针,你在这里等着。”

他到门前,微微倾身听里面的动静,梅大夫似乎在里面说话,但她声音不大,听不真切具体的话,不过似乎是带着愤怒情绪的语气。

叩叩叩,枭敲门,梅大夫在吗,我们输完液了帮忙拔一下针吧。里面梅大夫的声音停了,传来一阵嘈杂的响声,好像…类似生物痛苦的叫声。

枭后撤一步,梅大夫呼的一下打开门,她换了一副蓝色医用口罩,盯着他的一双眼睛布满红血丝。

“抱歉,我现在去,您也请。”

枭呼吸一滞,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从身边经过的大夫带过去的一阵风里,闻到了腥甜的血味。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