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旦 第3章 轻薄

吉吉国王拉住潘渼的手，没有松。潘渼足底生了风，地板上的纹路与底色混在一起，飞快滑过去，如同流水一般有了那种感觉。潘渼头顶生出晶莹的汗珠，头发丝被透过窗照进来的阳光照住，丝丝变成金色。他观察眼前的周吉，手臂是棕色的，并不见得有多么细嫩，掌心出现明显的分层。潘渼的手被他拉着，楼梯口那儿停下来了。原本他松开手一小会儿，潘渼停下喘一口气，他弯下腰，抬起头时，衬得他眼睛更明亮。他直起腰了，却撞到另一人，他抬眼去看时，却见是生物老师章某。潘渼忙尊称：“章老师。”

章某的声音有点像卷着舌头发出来的，很怪异。章某没有直接离开，却在潘渼那张脸前停留下来，仔细看着那张脸庞。

对章某来说，这是张秀气的脸，清澈的眸子中映出章某一张脸。那张脸上的一双小眼睛上绽出**。潘渼恐惧地往后缩了缩。吉吉国王似乎也察觉出什么，他直视章某，很平静地道：“老师，请让一下，我们要走了。”如此直白的话，不好让这位教生物的章某多加停留，他收收脸，接着摆出一副为人师表的正经之样来，侧开身体，狭长而去。潘渼目光退了退，投到扶手上去。章某在扶手上画了一个爱心。潘渼真是无语至极，他看向周吉，脸都出奇沉静。二人伸出手掌并到一起，把那符号擦去了。周吉撑开他的笑容，将潘渼半张脸托起，脸向前靠近一瞬，又迟疑下来，松开手了。他拍了拍潘渼的肩，本想接着说些什么。他本来是要和潘渼在楼道聊聊的，却碰见一个生物老师，把环境都破坏了。他愤恨抓住扶手，见到上面一只青绿色的小虫子，脑海中浮现出生物老师那张“友好”的脸，立刻把那虫子捏死了。果然双方都不知该说什么了。潘渼心中五味杂陈，整理思绪后也觉得更是无话可说了。他默默退出楼道，黑暗中留吉吉国王一人。脚步加快，两个身影都无影无踪，一切恢复沉寂，只留那被捏死的青绿小虫的触角正被扶手粘住，毫无动静。一个下了楼，一个上了楼，灯是暗的，好不容易激起的兴奋也彻底熄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