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长 第109章 运动会

“小阿攸。”边崎之坐到张缶位置去：“饿不饿？”

陈语扣：“老子……”

“有一点点诶。”沈一欧说。

边崎之问：“有什么想吃的吗？”

“别这样说话，我也挺想吐的。”沈一欧打断他。

文艺委员借机也跑上讲台去：“文艺晚会有谁要参加？”

然而班里一片沉寂。

这场挑人持续了很久，班里一直闹着，边崎之和沈一欧挑上两句闲话又跑回位置去磨题了。

陈语扣从那次事情过后也跟变了个人似的，小说不看了，手机不玩儿了，学得懂什么就往死里招呼，似乎也认真了不少。

悠悠一道夏，徐徐落初秋。

运动会来了个如期而至。

据一贯规定，这天是要穿校服的，大概因为这天学校大门总大大敞着，就怕哪里的人混进来了。

然而也没有逃过徐亚混入其中，他拎着件淮宁校服往身上一套，大摇大摆地进了校门。

“鸭哥！”边崎之喊了一声。

陈语扣同徐亚其实少有来往，只短暂见过几面，但也说得上两句话。

附和着喊了两嗓子。

徐亚在七班坐定，将校服丢给沈一欧。

“滚滚滚，老子不要。”沈一欧简直无语，这天气实在不适合穿外套，拿着又麻烦，偏偏徐亚找他借，借完了又甩手给他，沈一欧表示他不认，毅然决然地塞给了徐亚。

沈一欧说：“洗了还我。”

“穷讲究。”徐亚无奈又套在了身上。

张缶和陈语扣这天也是忙得不行，体育老师瞅着谁熟就把谁拎去服务，陈语扣在食堂空地上坐着招呼人，张缶这会儿正抓着个喇叭在操场上组织纪律。

“别站跑道上！”张缶唇贴喇叭，喊着：“那边那几个女生，往旁边站站！边崎之！别在跑道上晃！”

“我日……”边崎之站到旁边，嘀咕道：“念老子名字声音倒大。”

“哎哟我这烟瘾。”徐亚抹了一把嘴，问向沈一欧和边崎之：“去不去厕所？抽烟。”

“不去。”边崎之说。

嘴上张了个“行”的沈一欧也连忙改口：“不去。”

“狗男男。”徐亚一手勒着一个脖子：“都给老子去。”

边崎之嘻嘻哈哈地在他臂弯倚了一会儿，笑说：“我刚刚真不想抽烟，你这会儿倒是把老子烟瘾勾来了。”

沈一欧掰开他的胳膊：“谢谢你们，我也来了。”

“那不正好。”徐亚笑道。

运动会毕竟是运动会，整个学校完全没有原本的静，到处是人，操场上、小卖部、厕所楼下、楼上楼下……来往的人你闹一句，我扯一声，像是热闹的集市，络绎不绝，摩肩接踵。

沈一欧目光在女厕所楼上驻留一会儿，笑着往那边偏了个眼，对徐亚说：“你前女友。”

徐亚一眼看见那边的杨蕾，转身往沈一欧肩膀砸了一拳：“老子没跟她谈过！”

“哟哟哟。”沈一欧说着调侃起来：“当初海誓山盟，扣扣换情头，终究是一句没有谈过，哎，世道无常啊。”

边崎之扯着他胳膊笑了起来。

徐亚气得双眼发黑：“沈一欧！”

……

“陶亚铃，何文桦……”陈语扣喊着：“到这边领衣服去排队！”

陈语扣眉心皱起，又扬声喊了一遍：“何文桦！领衣服！”

“哟，扣姐。”上完厕所的边崎之硬是拉着两人去小卖部买了手抓饼，这会儿正嚼着一趟饼：“忙着呢。”

“吃不吃？”他把饼往她面前放。

“不吃。”陈语扣冷漠相对。

“干嘛不吃？”

“你吃过的。”

边崎之心里不平衡：“哎哟不公平啊，张缶吃过的你就吃，为什么我就不吃。”

陈语扣抬眼看向他：“你现在跟阿攸分个手，我立马吃，连着外面的油纸。”

边崎之往沈一欧怀里靠去：“小欧哥哥，你看她嘛，她要我们分手！”

徐亚无奈道：“……论绿茶，谁都茶不过边崎之。”

“傻逼。”沈一欧笑着推开他，把手里没吃过的饼分给她一个，陈语扣这才欣然接过。

“哆哆呢？”沈一欧问。

陈语扣往人群里挑了一眼：“好像在那边扔实心球。”

于是“千里送饼”的路又迈向何哆哆。

“我去张缶那边。”

边崎之应了他一声便扯着徐亚去找何哆哆了。

何哆哆正抓着实心球做预备，边崎之连拖着饼往他嘴里塞了一口：“投个第一名！”

何哆哆咽不及，边崎之又给他塞上一口，他含糊不清说：“行了行了！”

徐亚配合妥当，揪着吸管给他吮了口可乐。

“运动会还是爽。”边崎之跟徐亚抱怨：“你是不知道我们现在学习压得有多紧，一天到头都扯不出几个空闲来，一张接着一张的试卷写到手软。”

“这么惨。”徐亚笑了笑：“那你们不得累死？”

“还不至于死。”边崎之说：“累倒是真的累。”

他说着让目光覆在沈一欧的身影处，慢悠悠地说道：“其实我以前真没想过有哪一天我还真就愿意去学习了，我一直以来包括现在都觉得学习是个苦差，但这苦差甜滋滋的你懂吧？”

徐亚顺着他的目光撇了一眼沈一欧，说道：“懂，爱情的力量嘛。”

边崎之笑了一会儿。

“女子一千五！”张缶在操场中央吼了一声。

“走走走，去看陈语扣。”边崎之推搡着他。

女子一千五注定是个无聊的环节，因为基本都是被随随便便塞去凑人数的，参赛的人也都力不从心，跑得懒懒散散，走走停停的总像是下一秒都能掏出一副扑克来斗地主的阵势。

陈语扣无法，她不能走走停停，她要是在这时候走了，之后教练就该拎着她去举杠铃走了，所以就算一百个不情愿，也得跑得认真。

“扣姐加油！”边崎之喊道。

“扣姐！你是最棒的！”张缶也跟着喊。

沈一欧笑着跟喊：“扣姐第一！”

徐亚也跟上来：“扣姐牛逼！”

“扣姐万岁！”

“扣姐冲鸭！”

“……”

“扣姐”接龙再次轮到沈一欧的时候他已经没词可讲了，扯着嗓子又重复了一遍：“……扣姐第一！”

这左一声扣姐右一声扣姐的，闹得周围的人纷纷看来，陈语扣觉得真几把丢人，连忙招呼着让他们别喊了。

枪声穿堂而过，众道参赛者一齐前冲。

除了七班陈语扣以外这次还有别班的一个女生也挺厉害，只落过陈语扣几米远。

一圈一圈进行下去，陈语扣拿准规律，没莽冲，然而只顾着冲前边儿的几位已经了无精力，懒懒散散地一会儿走，一会儿停。

“扣姐加油！”

一旁的熊教练皱起眉注意陈语扣，喊了一声：“陈语扣别莽！保留体力！”

差不多是到最后一圈的时候，那位和陈语扣不相上下的女生突然斜了个眉，超道间拐着肩膀撞了陈语扣一下。

本在这时候就有虚感的陈语扣直直被撞到一旁，脚腕骨都擦出声响，她跌落间瞪着眼喊了一声：“卧槽！”

“陈语扣！”

“我日！”

张缶最先跑过去，他张着胳膊把陈语扣扶起来又一把拽住使坏的女生。

“停！给老子停！”

“有人犯规！”

“谁特么叫你撞人了！”

“你他妈有病吧！”

到处都是纷扰，陈语扣一时有些恍惚，这场比赛却已经停了下来，人群拥堵到这一块，那位女生似乎面子挂不住，低着脸想要挣脱。

“没事儿吧？”边崎之凑过来问。

“没事没事。”陈语扣摆摆手。

“怎么回事？”学校领导迎上前来。

“你有点比赛精神行不行！”张缶抓着那女生骂：“这时候是神经脆弱的时候，人家体训生，腿就是一辈子，你要把人家撞出个好歹怎么办！想赢就自己跑快点儿啊，稀罕你个第一名吗！”

徐亚皱起眉低声骂了句：“神经病。”

沈一欧鄙夷地摇摇头，并不说话。

熊教练往那女生看了一眼，满目鄙夷，又低声去问陈语扣：“学校没有医务室，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了。”陈语扣道：“小伤。”

“小伤个屁。”张缶看向陈语扣：“去医院，真出什么问题了后悔的是你自己。”

“哎哟。”陈语扣叹了一声。

熊教练说：“你们送她去医院，犯规这里的事我来处理。”

“这位傻逼的比赛资格取消。”张缶说：“陈语扣排名无所谓，爱谁第一谁第一去。”

“走。”他把陈语扣往自己怀里拉。

“她应该不是想拿第一。”沈一欧跟上去，顺道跟一旁的边崎之说。

边崎之猜测又像是肯定：“是不是高一那几个傻逼喊的？”

“多半。”沈一欧说：“刚刚她们在使眼神儿。”

边崎之无奈道：“真不会做人啊。”

“什么高一的？”徐亚说：“你们现在高三了不能打架，让我去打。”

“几个婊子，就会使阴的，打了不管用。”边崎之说：“算了算了，只要这趟陈语扣是真的没事就无所谓，要出什么事了必须得打。”

“造孽啊。”徐亚道。

“别说，张缶这反应够大的。”边崎之笑了笑说。

沈一欧心有所知：“可不嘛。”

徐亚一脸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