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长 第9章 洗澡

“饭饭啊。”边崎之抱着猫，无能为力地看着它，一切都是因为他遇上了一个世纪性难题。

他默默跟饭饭抱怨：“我活了十七年了，洗过成千上万次澡，虽然平时衣服都是阿姨洗，但我洗过无数次内裤，不过——真的没有给猫洗过澡。”

“你是我看着长大的。”边崎之指着它：“你的坚强与懂事我都知道，所以我相信你能够自己去洗澡，顺便把厕所的蟑螂打死。”

饭饭睁着大眼睛看他。

终于在边崎之良久的挣扎下，他从箱子里拿出边煜乔早就备好是猫用毛巾，打算从了它。

然而猫似乎都有一个特性——不爱洗澡。

饭饭也不例外，躲在角落不愿动，边崎之看它一眼，一脚把它踢进了厕所。

饭饭脚一拐，滚了进去，大胖肚子朝上，灰色小毛沾了灰，它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装起死起来。

“行了。”边崎之轻轻绕了下他的肚子：“装什么装。”

饭饭被他挠痒了，动了下身子，藏起肚子斜着趴过去，继续装死。

边崎之：“……”

“老子打死你哈!”边崎之一把捏着它的后颈将它提起来：“边氏家规，不可抗拒沐浴。”

家规：别看我，我没这一条。

“亲爱的饭大爷。”边崎之捏着小梳子：“小的给你梳书头发好不好？”

“你不说话就表示同意了哦。”边崎之一凑过去饭饭就喵的叫了两声。

“不算。”边崎之说：“要说人话，说Chinese。”

饭饭：“……”

“不许动!”边崎之把它扣在怀里，尽量温柔地帮他梳毛。

艰难地梳了头发，又拿过花洒来。

“给你冲冲澡好不好？”边崎之和善地看着它：“说不出Chinese就当你同意了。”

饭饭拼命挣扎起来。

“别动!”边崎之抓着它的腿，饭饭拼命在湿漉漉的地上蹦哒。

沈一欧路过边崎之家的时候就看见了一大滩水从他门缝溢出来。

他敲了门。

边崎之来开门的时候一手沐浴露，高高抬脚摁开了门。

“你在……游泳？”沈一欧看着他。

边崎之看了眼满屋子的水，无奈道：“给饭饭洗澡呢，简直要被它折磨死了。”

沈一欧哂笑：“那你加油。”

“要不……你做个好人帮帮我？”边崎之痴痴望着他。

“我不会。”沈一欧下意识拒绝。

“你就负责把他抓着就行。”边崎之底下语气来：“好不好？”

沈一欧不忍拒绝，跟了进去，虽然他可能帮不上忙。

一进门就看到厕所角落的饭饭死死闭着眼睛躺着，全身湿漉漉的。

“你把它洗死了？”沈一欧一愣。

“死个屁。”边崎之说着踹了它一脚。

饭饭惊了起来，怒目圆睁。

沈一欧笑了起来。

“你看好了。”边崎之指着饭饭：“我旁边这位，是这片儿的老大，你要是不服他，他会砍你哦。”

“我哪有那么可怕。”沈一欧无奈道。

边崎之蹲下/身去扯过饭饭：“一手扛淮宁能不可怕吗？”

“没你可怕。”沈一欧也蹲了过去。

“抓着它。”边崎之递了过去：“尽量轻一点点哦老大。”

“行。”沈一欧抓着饭饭。

边崎之搓了搓手心的沐浴露，抹在饭饭身上。

一只蟑螂慢步爬了过来，介于前两天的蟑螂危机，边崎之差不多都免疫了，还能十分从容地掰着饭饭脑袋说：“打个招呼，这是蟑螂哥哥。”

饭饭挣开他，甩了甩脑袋，一脑袋的沐浴露横天乱飞。

“嘶。”沈一欧眼睛也没躲过饭饭的沐浴露大击。

“没事儿吧。”边崎之连忙伸手去，想起自己手上的沐浴露又收回了手。

“没事没事。”沈一欧微偏过头，暂时不敢睁眼，手上抓着猫的动作倒是没变。

边崎之起身去洗净了手：“饭饭你完了，你惹到老大了。”

沈一欧不忍笑了两声。

边崎之蹲过去，抬手触上了对方的眼睛。

沈一欧闭着眼感受到湿漉漉的，不禁一愣：“你别……”

边崎之单膝跪在水面，轻轻擦去他眼下的泡沫：“眼睛睁开，擦擦里边儿。”

因为靠得近，边崎之说话声很低，压在沈一欧耳边。

沈一欧莫名耳热起来。

他虚着眼任他弄。

薄薄的目光下，边崎之认真擦着自己眼睛，能看到手指的虚影，和挂着水的脸颊。

他撇开目光不再看去。

“好了。”边崎之腿有点酸，家规原因他没有双腿往下跪去，干脆一屁股往后坐在水里：“眨眼。”

沈一欧眨了眨眼，视线陡然清晰起来。

“眨眼很可爱哦。”边崎之起身去抬手点了下他眼睛。

沈一欧当即一征。

“怎么了？还疼吗？”边崎之抬手恍在他眼前。

“没有。”沈一欧回神来：“走神了。”

边崎之捞过饭饭给它淋水：“饭饭你这次真的完了，老大已经在计划怎么收拾你了，我可能保不了你，你好自为之吧，但我还是希望你干干净净地死过去，所以请配合我洗个澡吧。”

饭饭看着他，眼神似乎在说：结局已定，何必执着沐浴。

……

次日一大早，边崎之起床来收整房间。

大门敞开着。

沈一欧沉着睡意出了门，他提了下书包带子，路过边崎之房间时敲了敲门。

边崎之顺眼望去。

“起这么早？”沈一欧靠在门框。

边崎之手里捏着扫把，笑了笑无奈说：“家规。”

“你家家规真是包罗万象啊。”沈一欧笑笑。

“你呢？也起得挺早。”边崎之扫去垃圾。

“我？”沈一欧一笑：“家教。”

边崎之低声说道：“很努力哦小欧。”

沈一欧没和他聊太久。

只是觉得今天一天的心情大概都会因为那句话愉快着。

从家到那家住户有很长一段路，上课时间是八点，沈一欧总会提前一个多小时，徒步走去。

因为打车实在太贵，来回得花十几块。

“沈老师!”开门的是一个小女孩，也就是他的家教对象，今年初三。

小女孩长得很可爱，苏姓，名然。

沈一欧换鞋进门：“然然早啊。”

“沈老师早。”苏然给他让开路。

“上次留的卷子给我看看。”沈一欧落坐，抱着书包扯出课本。

苏然递过卷子去：“给。”

沈一欧接过卷子：“你先把这里的内容看两遍，不懂的内容做重点标记。”

苏然抽出教材，拿笔翻看起来。

“小欧？然然？”苏然妈妈敲了敲房门。

沈一欧看过去，她端着水果盘放在了桌上：“加油哈。”

“谢谢阿姨。”沈一欧笑笑。

沈一欧目送她出门又转头来对苏然说：“加油哈。”

苏然笑笑点头。

沈一欧改完卷子，抬手叉了块苹果，又喂了苏然一块。

“好了吗？”沈一欧笑笑道：“我可是按小时计费的。”

苏然连忙咽下苹果：“沈一欧我告我妈去。”

“然然你慢慢看。”沈一欧又喂了她一块。

苏然这才满意地嚼起了苹果。

“这次的卷子做得不错。”沈一欧说：“没有和作业帮哥哥交流吧？”

“这都是我自己冥思苦想出来的!”苏然道。

“很棒哦然然。”沈一欧道：“定时了吗？”

苏然挠了挠脑袋：“超了十分钟。”

“总归是进步了。”沈一欧说：“先给你讲讲错题。”

……

“哆哆!”边崎之老远就招手喊起来。

何哆哆抬眼看去，抵了下旁边张缶的肩膀：“起子来了。”

“阿攸呢？”边崎之喘着气。

“他说还在洗碗，等会儿吧。”何哆哆道：“先去前面奶茶店坐会儿吧。”

奶茶店室内全然封闭，荡在空气中的是空调的冷然与奶香。

“喝点什么？我请吧。”张缶说道。

“最贵的是哪种？”边崎之奔向柜台。

“给老子滚!”张缶无奈道。

“我要椰果原味!”何哆哆吼道。

“行行行。”张缶冲他吼：“胖死你。”

“那我和他一样吧。”边崎之说。

张缶转身要付钱：“三杯椰果原味，一杯柠檬水。”

“柠檬水谁的？”边崎之问道。

“阿攸的。”张缶确定金额：“他喝不惯奶茶。”

“那我也要柠檬水。”边崎之改口说。

张缶手指一滞：“确定吗？柠檬水便宜些。”

“确定。”边崎之说着坐到了何哆哆那儿去。

“这会儿奶茶钱你出，晚上吃饭就我请了哈。”边崎之说道。

“晚上吃饭大概也用不上你。”张缶说：“阿攸会请。”

边崎之无奈笑笑：“这多不好意思。”

他低头抿了一口柠檬水，酸酸甜甜的，像是写定了一个人的一生。

沈一欧在门口张望了几秒，走进奶茶店去。

“阿攸。”何哆哆喊了声。

沈一欧弯腰去拿那杯柠檬水，抿着吸管坐到了张缶旁边。

“一点了，坐会儿就走吧。”何哆哆道。

“嗯。”沈一欧点点头。

“去上桥那条河吧，下边儿大概没螃蟹。”张缶说。

“上桥在哪儿？”沈一欧问。

“你是不是本地人!”张缶叫道。

沈一欧淡淡道：“说。”

“就是往wait走，前面那个小溪村拐弯那儿。”何哆哆说。

“哦。”

“wait是哪儿？”边崎之问起。

沈一欧这才把目光移过去，一眼注意到了和自己一样的柠檬水。

“灯红酒绿，花天酒地。”张缶说：“懂吗？”

“这儿还有酒吧？”边崎之一惊。

“想不到吧。”何哆哆笑笑：“但我一般不去，里边儿的人脾气不好。”

“谁让你抢人家卡座了？”张缶无语地看过去：“人家订的台，你还跟人挣你先坐到的。”

“老子那不是不知道到嘛!”何哆哆一巴掌甩过去。

张缶还击过后又说：“要不是阿攸，你那天得爬着出来了。”

“阿攸？”边崎之问道：“他是怎么解救哆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