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长 第83章 生日弎

最后还是管老板借的一支记号笔，边崎之的字其实谈不上多漂亮，只是要比那三位的端正一些。

勉勉强强还算能看。

酒吧今天晚上的客人格外多，沈一欧累得根本不想再动，脱着疲惫悠悠回家去。

“阿攸！”徐亚紧跟着进了小区。

“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儿？”沈一欧看着他：“哆哆回家了吗？腿没什么事吧？”

刚刚迟来的徐亚一脸懵：“哆哆怎么了？”

沈一欧也奇怪：“不是说腿断了？张缶没跟你说？”

“哦！”徐亚接受到信息：“他啊，没事了，休息几天就成。”

“那就好。”沈一欧说着又往上走了：“你要去我那儿坐会儿吗？我现在不太有精力招待你，你进去抽根儿烟成不成？”

“行。”徐亚说完才想起正事来：“不不不……不是！我来找你是有事的。”

“什么事？”沈一欧低声问道。

“那什么……”徐亚说：“就是吧，边崎之刚刚给我打电话说他应该过两天就回来了，让你帮忙把他房间整理整理。”

沈一欧原本疲惫的眼睛蓦然一亮，似乎有了精神：“现在吗？”

“嗯！”徐亚点头很重。

沈一欧笑了笑又放了笑：“但我没有他钥匙啊，他说我总没收拾。”

“我有啊！”徐亚连忙改口：“我听说房东那里有，已经去拿了。”

他说着把钥匙递过去。

“好。”沈一欧接过钥匙分明开心起来。

……

“待会儿我数一二三。”躲在厕所里的边崎之小声跟张缶说：“我先出去然后你就马上出来。”

“好。”张缶小声答。

……

沈一欧拧开门进来，迫不及待地环顾起四周来，像是身在游乐园，如愿以偿般像个小孩儿。

他正要伸手开灯，徐亚连忙拦住他：“等等！”

“干嘛？”沈一欧手一滞。

“没什么，你先等会儿。”

“他家其实不乱。”沈一欧跟徐亚说。

徐亚心里也挺无奈，什么狗屁理由，这里根本就不乱，还不如沈一欧那屋子值得整理。

但碍于谎话已经开了头，只好笑着跟他继续骗：“乱着呢，你看那窗户，都积灰了。”

沈一欧无奈道：“……这么黑你是怎么看到的？”

“三，二，一。”

砰的一声，边崎之和张缶一同夺门而出。

这个世界总有那么多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比如墨菲定律中所言的老子就是跟你想象中不一样。

比如现在，边崎之和张缶卡在了门口，边崎之被绊得脚腕一转，拐到了张缶旁边，措手不及下两人手里的彩带棒摁了个对喷。

刹那间，彩带四起，纷纷扬扬，两人脸上头上都是彩色纸屑，这个狼狈又喜庆的模样在他们想象中本来是应该落在沈一欧身上的。

奈何出了这样一个大乌龙。

“你傻逼吧！”边崎之喊。

“你才傻逼吧！”张缶喊：“你站我旁边干嘛？！”

边崎之一甩手扔了手里的空纸棒：“老子说我先出去，你他妈挤我干嘛！”

“我特么就是跟在你后面的！谁叫你走那么慢！”张缶也扔了棒。

“你什么意思？！”边崎之揪上他的衣领。

“你什么意思？”张缶也揪住他的。

沈一欧说不出什么感觉，他应该是惊喜吧，现在倒是有些……莫名其妙。

不远处传来了声音：“咳。”

两人的动静戛然而止。

“卵了。”张缶先说话。

“操。”边崎之松下揪着他衣领的力道。

徐亚简直没眼看。

现场一度冷清，谁也没去开灯。

“surprise！”何哆哆捧着蛋糕冲进来。

“怎么不开灯？”何哆哆摁开灯：“……”

众人：“……”你好像是个瘸子。

沈一欧：“……………”腿好了？

“小欧哥哥，我回来了！”边崎之突然一笑，冲过去狠狠抱住沈一欧。

沈一欧一个踉跄直接退到墙壁前，无奈笑着去环住他。

边崎之也不顾人，亲了亲他的脸：“想我了吗？”

沈一欧抬手去理他头上的纸屑：“想呢。”

“哎哟。”众人的气氛这才回归正轨。

“生日快乐阿攸！”张缶当首喊了句。

“生日快乐！”何哆哆这才想起手里的蛋糕，慌乱地搁在桌上。

沈一欧抬头去看一墙的气球、飘带，还有一道深红色、极为张扬的横幅。

“你在骗我？”他看向徐亚又看向张缶、何哆哆：“腿不是断了吗？”

“这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嘛。”张缶笑笑去给蛋糕插上蜡烛。

“是挺惊喜的。”沈一欧看着边崎之。

边崎之冲他眨眨眼，抬手搂住他。

“你跟他们一伙的？”沈一欧盯着他。

“我可没。”边崎之瞪起眼：“我是你这边的。”

“不见得。”沈一欧耐不住太想他，这时就想抱着边崎之亲一会儿。

边崎之眼尖撇见他的思绪，牵起他的手就往外跑。

“干嘛？！”几人喊道。

“买烟！”边崎之边喊边跑。

沈一欧懵逼地跟着他，跑过长廊，楼梯，小区楼……

他却觉得这种感觉太刺激了，耳边的风几乎要掀起一座城，夜里的凉意也不见其影。

边崎之喘着重气同他停在小区门口的超市后面，这里暗沉沉的，笼罩了所有。

边崎之在笑，沈一欧无奈靠着墙也同他笑了起来。

两人傻笑不久，边崎之凑过去贴上他的唇，在疯狂的唇齿相撞中，他们把喘息都匀给了对方。

熟悉且思念的触感。

久久难平。

边崎之移开唇，抵着他额头笑：“想死你了。”

“嗯。”沈一欧也随他笑：“我大差不差。”

“大差不差？”边崎之似有玩味地看着他。

“非常想念，十分想念，极度想念。”沈一欧说：“行了吧？”

边崎之哼了一声，牵起他的手往回去。

徐亚抱着胳膊站门口：“跑出去偷吃什么的？”

“偷吃？”边崎之笑笑看了一眼沈一欧，转脸说道：“豆腐。”

“什么豆腐？路口的臭豆腐吗？怎么没给我带一份？”徐亚追上去。

“不是路口的豆腐。”边崎之无奈道：“家里的豆腐。”

“什么豆腐？”徐亚跟着去。

“你是不是傻逼？”何哆哆无奈看过去：“意思不够明显吗？人家小两口跑出去亲热的。”

徐亚摸摸脑袋走开了。

“快快快，蜡烛点上了，过来许愿！”张缶喊道。

一群人围在桌前，沈一欧低头就要许愿。

“吹蜡烛！吹蜡烛！”张缶说着就吹灭了。

一双双眼睛亮堂堂的：“许的什么愿？”

沈一欧的手僵在空中：“…………实不相瞒，我特么还没来得及许。”

“…………吃蛋糕吧。”

何哆哆终于没崩住，狂笑而去。

紧接着一个个都跟着笑了起来，最后连极度无奈的沈一欧也没忍住。

“没事。”何哆哆止住笑，嘴里却还留着一道笑意：“不许也行，命运交给自己吧。”

“对对对！交给自己！”徐亚跟道。

“你别说，这日子还挺快的。”何哆哆握这塑料刀去切蛋糕：“阿攸都十八了，以前还是屁大个小孩儿，现在进网吧都不怕了。”

沈一欧笑笑无言。

“这么说好像是诶！”张缶眼睛腾起光来：“我记得那会儿我们几个进网吧都是关系好，以后就可以随便进了诶。”

“是的呢。”沈一欧装好一块蛋糕递给一旁抽烟的边崎之。

边崎之指指桌子说：“我抽完。”

沈一欧只好放到一边，又翻了个小叉子，漫不经心地在蛋糕上勾了个爱心。

“咱能别谁过一次生日就感慨一次吗？”徐亚打破这即将要畅聊未来亦或感慨时间的气氛。

“煞风景。”何哆哆递给他一块蛋糕：“你数一数二。”

“过奖。”徐亚接过蛋糕。

“我们今明两天请假吧。”何哆哆道：“今天晚上十一点五十九到十二点的时候来卡阿攸和边崎之的生日。”

“可以诶！”张缶抬手去摘蛋糕上面那颗樱桃。

边崎之倒是楞了几许：“你们记得我生日？”

“怎么不记得，四月□□月七这多好记。”徐亚道。

“哦。”边崎之居然觉得有点感动。

大概因为徐亚是一个连背一篇七言绝句都懒得的人，特地记一个时间倒真也让人鼻酸。

沈一欧撇了眼低头要把眼睛都埋进蛋糕的边崎之，抬手去摸了摸他的手背。

“甜不甜？”沈一欧问。

“嗯。”边崎之专心吃蛋糕。

“嗯是甜还是不甜？”沈一欧又问。

“甜！甜死了！”边崎之一扬手甩开他，无奈道：“甜得老子都要腻死了！”

沈一欧笑起来，复而凑过去小声跟他说：“你没看到我的心？”

“什么心？”边崎之听住。

沈一欧说：“蛋糕上面，给你画的。”

“哦！”边崎之想起来：“我以为是个圈呢。”

沈一欧：“……”

“边崎之这段时间不是回去补课了？”何哆哆问：“效果怎么样？”

“别问，问着都是泪。”边崎之摆摆手：“我觉得数学真的不是人做的。”

“咳咳！”沈一欧。

“不……不是说你。”边崎之继续说：“反正就是难得一批，一个知识点能特么蹦出几百种题型来，我是真的服了。”

张缶闻言也就放心了。

“所以说别告诉我你学这么些日子学了个狗屁回来。”沈一欧看着他。

“没。”边崎之说：“我觉得我现在贼牛批，应该能一举成名。”

张缶顿时五雷轰顶：“你刚刚不是说难得一批？”

“我是说难，但我没说难我就不做了啊。”边崎之一本正经。

“……所以说，终究只剩下我一个人。”张缶说着狠狠塞了一口蛋糕进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