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长 第45章 机会

视线不清间沈一欧听到边崎之站了起来，一脚踹开了凳子，看上去很生气。

“你什么意思啊？”边崎之走过去：“老子一走你消息不回电话不接，怎么着想跟我撇清关系？你就那么看不惯我？”

沈一欧顿时没了话，愣愣站在原地。

“我到底哪里招惹你了？!”边崎之越靠越近：“你看不惯我哪里？说啊!”

沈一欧依旧只能沉默。

边崎之低下声音来：“你还真是故意的？”

“是。”沈一欧终于说话。

大概是太黑了，他看不清边崎之骤然红透的眼眶，只能听到他几乎是颤抖着在问：“为什么？”

“你已经说了，撇清关系，既然已经走了，那我们……”沈一欧话未说完，边崎之抬脚踹向一旁的门。

重重一声，本来是要对着沈一欧发的气，全渡了过去。

沈一欧不再说话，也并未被他吓到，浑身冷漠着站那儿。

角落里睡觉的饭饭也被蹭的惊醒。

边崎之倾身抱住了他。

沈一欧一愣，挣扎几番没挣开。

边崎之似乎已经哭了，孩子般恳求起来：“你看不惯我哪儿？我改行吗？”

“你先放开。”沈一欧说道。

边崎之死死环着：“你先说。”

“我没有看不惯你，你没哪儿需要改的，我说了只是因为你已经走了，以后都不会回来了，没必要再联系着。”沈一欧说：“人的正常反应。”

“你把我当什么了？”边崎之松开了他，胡乱抹了把眼泪添了笑：“你生命里的过客吗？沈一欧你对人能不能不要一辈子都是那么冷漠，你能不能认真一点，我走了所以你也不要我了？这就是你的正常反应对吧？”

“我就那么不起眼？”边崎之说：“不起眼到你那么急着跟我撇清关系，连他妈一个缓冲都没有？!”

“你好歹骗骗我啊。”边崎之这晚几乎将过去二十几天的情绪全都拎出来了：“你骗我我也会信的，你连骗都不愿骗……”

他自嘲一笑：“我在你眼里是不是连个屁都不是？”

沈一欧这时只会一言不发。

“你别这样，你说话好吗？你能不能别他妈死了一样话都不说!你哪怕打我也好。”边崎之说着再度抱住了他，急不可耐地说：“我没想对你发这么大火，但我就是气，气你不回我消息，气你想跟我撇清关系，气你不要我了，我就是太想你了，就是……喜欢你。”

沈一欧狠狠一征，彻底说不出话来。

“沈一欧你听到了吗？我说我喜欢你，不是那些对朋友家人的喜欢，就是很认真的，很纯粹的喜欢你，想抱你想亲你，还想跟你做好多事，想跟你一辈子那种喜欢。”边崎之说完紧了一口气：“你能接受……”

后面的话全都没了声音，纷纷淹进沈一欧突然凑过来的吻上。

边崎之不可思议地瞪着眼，这个距离已经足够看清沈一欧泛红的双眸，眼下是两片交缠的唇。

他在撕咬与亲弄中告诉了自己答案。

呼吸交缠的第十秒，沈一欧哭了。

沈一欧好久没哭过了，差点忘了难过的小孩是有权利狼狈掉泪的，终于在这时找到了那种小孩子般的宣泄。

“边崎之。”沈一欧停住了吻，抵着他额头轻声问：“我还有机会吗？”

边崎之双眼微阖，喘息不稳：“我的机会都是你的。”

“你哭了？”边崎之轻轻抹在他眼角。

“你都哭我不能哭？”沈一欧声音有点哑。

边崎之一笑：“能。”

……

“我得睡了，好困。”沈一欧低头靠在他肩膀。

“你太过分了，刚跟我好上就犯困了。”边崎之无奈揽着他：“难道不应该兴奋得睡不着觉吗？”

“对了。”沈一欧突然抬起头来看着对方：“你那女朋友怎么回事？”

边崎之一头雾水：“什么女朋友？”

“就那个……你上次给我发照片旁边那个女生，青梅竹马。”沈一欧说。

“照片？”边崎之想了想：“所以你是看了消息就是不回的？”

“你别跑题了。”沈一欧说道。

边崎之无奈说：“她不是我女朋友，谁特么跟你说那是我女朋友的？”

“张缶。”沈一欧直接把人拱出来：“还说你们打情骂俏。”

“他完了。”边崎之说。

另一边抱着手机打游戏的张缶猝不及防打了个喷嚏。

“能不能开灯说话？”沈一欧说：“我都感觉我在跟鬼对话。”

边崎之笑了笑摁开了灯。

“让我好好看看。”边崎之捏着他下巴：“瘦了。”

“我减肥。”沈一欧弄开他手。

边崎之往他头上打了下：“减个屁的肥，就是累了。”

“我有点疑问。”边崎之细细琢磨着这张脸。

“我真熬不住了。”沈一欧双眸困倦满盈：“放我走吧，要睡了。”

“睡睡睡。”边崎之简直拿他没办法：“睡哪儿？”

“睡床。”沈一欧这强迫自己睁眼的感觉很像以前边崎之拉着他聊天不让他睡觉的样子，莫名可怜。

“我能不能去你那儿睡？”边崎之说：“我这儿还没弄好。”

“我可以拒绝吗？”沈一欧半睡着说话。

“不可以。”

“那你问个屁。”

边崎之笑笑：“随便客气一下。”

沈一欧捡起地上的书包，转身开门去。

边崎之抱着饭饭跟在他后面。

“你这儿还真比我那儿乱。”边崎之脱了衣服躺过去。

“先仔细端详一下你那个狗窝现在的样子。”沈一欧侧身躺着。

“那是因为还没来得及。”边崎之侧身躺过去一些：“我收拾过后比你这儿像样一百倍。”

“你可以滚回去了。”沈一欧声音很低，几近睡去。

“睡过来一点。”边崎之说：“让我抱着你。”

“我不想动了。”沈一欧眼眸河上：“你自己过来抱吧。”

边崎之很听话地凑过去抱住他的腰。

“怎么这么困？”边崎之倒是没有睡意：“是不是一直睡不好？我回来了才这么困的？”

沈一欧无心闲聊，一脑袋睡眠小虫在召唤他，低声喃道：“你稍微自卑一点行吗？”

“不行。”边崎之说：“就是因为我。”

“因为你因为你，求你让我睡觉吧，不许说话了，再说话的是小狗。”沈一欧打断他的自恋。

床上安静了一会儿，沈一欧突然喊了声：“诶。”

“怎么了沈小狗？”边崎之如料还没睡着。

“操。”沈一欧懒懒一笑：“起来帮我把被子盖好，我不想动。”

“您可以再懒一点。”边崎之嘴上嫌烦，也还是坐起身来帮他把被子扯好，躺下去的时候沈一欧已经睡着了。

第二天沈一欧醒来的时候差点原地起飞。

“我操!”沈一欧直直坐了起来：“这是哪儿？”

边崎之也迷迷糊糊被弄醒了：“你家。”

“你怎么睡我床上？”沈一欧满目惊恐。

“你这是睡一晚上失忆了吗？”边崎之扯扯被子：“你快点躺下来，被子都掀了，很冷啊大哥。”

“等会儿。”沈一欧帮他摁好被子，坐着沉思。

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终于在十分钟过后，沈一欧缓过来了。

他一拍被子，又是一句：“我操!”

“你操个屁啊。”边崎之刚睡着又再度被弄醒。

“我们俩……在一起了？”沈一欧问道。

“屁话。”边崎之眼睛都睁不开：“昨天晚上还亲我来着，睡一觉就忘了？”

“没……没忘。”沈一欧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没忘就接着睡。”边崎之把他摁回来，扣着他说：“不许动了，睡觉。”

沈一欧睁着眼睛躺了会儿，窗外晨曦已露，天色渐明。

他再也睡不着了，一把坐起来：“睡个屁。”

“沈一欧!”边崎之也跟着坐了起来：“你要死啊!”

“你看都几点了，还睡。”沈一欧搪塞道。

边崎之抬手看了眼表，咬牙切齿说：“刚六点。”

“都六点了，该起了，你不还有家规吗？”沈一欧说着起身下床。

边崎之又躺了回去：“狗屁的家规，那条早起的家规是我爸专门给我添的，这么反人类，偶尔遵守一下意思意思就行了，又不是祖训。”

“我睡不着了。”沈一欧穿上衣服。

“那你自己围着小区跑早操吧。”边崎之抱着被子：“我睡得着。”

于是沈一欧就真的出门跑早操去了。

大概是想降降火，顺便清醒一下，一直从小区跑到上桥又跑回来。

路过张缶家楼下的时候还跟张缶妈妈笑着打了声招呼。

这招呼一打完，刚准备出门买菜的张缶妈妈就又奔回家去把张缶捯饬起来了。

“你看看人家小欧，放假也起那么早起来锻炼身体，你成天就知道睡睡睡!”

“沈一欧!”张缶抓着被子怒嚎。

沈一欧跑到上桥调头跑回去。

淮宁F4的群聊消息被那个群昵称为[击嗡扣缶]的一个人捣出个99加来。

这个昵称的来源是来自几人的强行押韵。

张缶张缶，击翁扣缶。

哆哆哆哆，不能堕落。

鸭哥鸭哥，跪下叫哥。

阿攸阿攸，不要害羞。

[击翁扣缶]：沈一欧你疯了吧。

[击翁扣缶]：大早上跑什么步？

[击翁扣缶]：沈一欧!

……

沈一欧看着消息回复了一条：年轻人没什么自控力，遇到事有点激动。

[击翁扣缶]：你遇到什么事了？

[不要害羞]：谈恋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