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复仇 第18章 探监

“胡队，电话。”接待人员联系胡筝初。

胡筝初接起来：“你好，我是胡筝初，你哪位？”

“我是第一女子监狱的监狱长汪雪明，囚犯006号许织请求见你。”电话里女性声音严肃。

她错愕，这还是第一次犯人主动要求见她，“有说为什么要见我吗？”

006号是许织得编号，她当初有打听过。

“没有……只是没人来探视她，她就说想见见你。”

挂断电话，她站在茶水间考虑很久去不去。最后还是决定下午去一趟。

她一下午都在思考：许织为什么想见我？为什么是我？想对我说什么呢？

下班时间一到，她骑着小电炉在路上朝女子监狱开去。只是这天明明出发时还是艳阳高照，没多久已经开始变灰，快下雨了。

她只能加快速度，赶在下雨前到，她可没带伞。

所幸的是她运气挺好……刚下雨，就到监狱门口，没被淋着。

按照程序走进探视大厅，她坐在外面隔着玻璃窗往里看，等待里面大门打开，心里有点紧张，左右张望，双手只能交叉放在腿上。

大门打开，走出来一个短头发的女人，素面朝天，蓝白相间的囚衣稍显宽大，衬得女人很柔弱，任谁都不会把眼前的的女人与杀人联系在一起。

许织拿起电话，示意胡筝初也拿起电话。

“好久不见，胡警官。”许织微笑，表情相较之前更轻松。

“好久不见，许织……不仔细看我都快不认识你，改变很大。”

四目相对，胡筝初看着眼前并不算很美丽的女人。她想起最后那触底的问题，胡筝初还是躲开对方的视线，她现在依然无法回答。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紧握的双手：“你为什么想要见我？”

“……我的家人不愿意见我，我也不强求他们。但是我看到狱友们能够和家人朋友会见，挺羡慕的……而且……我的直觉告诉我——能见我的只有你，我就试试，你就来了。”

胡筝初慢慢抬起头来，看到了许织那双漂亮的眼睛，心里已经相信她的理由，无论真假。

虽说许织并不算很漂亮，但是她的眼睛里全是故事……她的情感会透过眼睛传达。她的眼睛不需要眼线、不需要美瞳，就这样干干净净看向你，依然能够让你陷进去……陷进她的情绪里。

胡筝初沉默，她不知道该如何接下一句。难道说上次谈话为什么要问最后那个问题……还是说你过得怎么样？

她想想就扯淡，时间这么久了谁还能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况且二人关系并没有熟到去关心对方。

这种沉默的气氛真的很恐怖，她想赶紧结束会话。

许织似乎没有她这些想法，见对方没搭话。自己也不觉得尴尬，继续说：“谢谢你能来……我很久没与外面的人说话。”

“胡警官，能给我讲讲你高中时候的故事吗？我想听故事。”

许织歪着头，期待地看着她。

胡筝初错愕，摆手：“我？我、我读书没啥特别的事啊，大家高中都一样……”

“我和你不一样。”许织突然生气，看到吓着胡筝初，连忙微笑着补了一句：“我想……清平市的高中和你老家的高中学生生活不一样，各有特色。”

许织快速的情绪变化，她叹为观止……许织的眼神越来越期待，她头皮发麻。

“我、我高中是当地重点高中，但与新晨比不了。我们那里几年才能出一个考上京华的人，你的成绩在我们那肯定是稳居年级前三那种……”

她慢慢回忆：“刚上高中那会……我觉得学习很难，和初中差距好大。尤其是数学，就像天书一样，老师一节课能讲完好几章的内容……我永远在那儿翻书，老师讲得太快，根本不知道内容上到哪儿……”

“当时……真的很想给老师说讲慢点，但总有那几个同学会大声回答老师问题、会和老师一起推公式……就连老师刚念题目，他下一秒就答出来，老师肯定觉得大家都会，那就过了。”

“我也害怕耽搁大家的进度，不敢站起来让老师慢点……只好这样随波逐流。我当时真的很讨厌这几个同学，觉得他们很炫耀……又很羡慕他们的这份炫耀。”

“我讨厌自己的不聪明，我经常在中午背诵化学元素特点以及实验步骤……一到考试还是不会，那几个头脑很聪明的同学他们看几遍就记住，灵活运用……经常被自己的愚笨气哭……”

许织听的得很认真，她眼睛里闪烁着一点点光和向往。

“你肯定不懂我们学渣在学数学化学的痛……我看了你高中成绩，数学经常考满分。”

许织眼里的光瞬间熄灭，笑：“我宁愿不要这满分。”

“啊！这么好，送我吧！”胡筝初真的很想要这份聪明。

“继续说说你高中。”

“有的时候……努力真的很难得到满意的结果。我很努力学习数化，加起来的分数却还不如我背一晚上的物理公式得的分高……甚至不如我基本就很少翻阅的历史考得高。那时候我就知道努力并不会有收获，不会就是不会……”

“其实……我挺不服输的，我也想当一回第一，也想拿满分。当我我的历政地名列前茅时，我就看到希望一样，做梦都想我想拿第一……”

“拿到了吗？”

“当然……下一次考试我在这三科都拿了第一……看到成绩的那一刻，好像心里黑暗的角落有微光照射进来。那一天我在班级里昂首挺胸，那种感觉很爽……晚上我很快就很挺难过的……”

“为什么？拿第一应该很开心的。”

“我感觉我是那个捡漏的人，或者我是被施舍……我只是在大家都不怎么学习的科目上拿下别人不需要的第一，很难受……就好像我拼命得到东西却是别人看不上的……尽管如此，我还是死死抱住这个东西。”

她默默地看着许织，声音带着自嘲：“然后我就选文，虽然还是得学数学，我却逃过其他理科的绞杀……上高二后我数学也慢慢变好，高三就想着要努力考大学，不想家里蹲……不想毕业大家都去毕业旅行，而我还要背上书包去复读班复读。一直努力，我的高中不像电视剧女主那般学习好、漂亮大方、青春洋溢……或者有学霸相助，开启人生新阶段新感情。”

“反而只有满满自卑与偷偷努力……害怕失败，但是又常常失败……”

许织看着黯然神伤的胡筝初，很想伸出手触碰胡筝初的发丝，轻拍她，安慰她……但面前始终有一个玻璃阻挡：“真好啊……我还挺想出现在你高中和你做同桌呢。”

“嘲笑我？”

许织摇头，眼睛里有数不尽的后悔和悲伤：“我想你肯定很温暖，高中的你。”她缩回手，继续问道：“那你有喜欢的人吗？”

“探视时间到。”

许织话音刚落，执法人员就来到她旁边，她只好放下电话，用口型对胡筝初说下次再聊哦。

胡筝初看着关上的门，心里被回忆吓到：高中的自己真阴暗。

骑着小电驴回家，胡妈一开门，就看到焉巴的胡筝初：“犯错误了？”

胡筝初摇头，苦着一张脸：“妈，我高中怎么就那么蠢！”

胡爸摘下眼镜问：“……错过真爱了？”

胡爸得到一个白眼，胡筝初哭：“我当时怎么就学不明白狗屁化学呢！”

胡爸胡妈转身就走，他们已经想到下一句——你俩为什么不把我生得聪明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