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母说完就过来扒拉谢玉书,想把裴一雪抢过来。谢玉书见状,急忙用身体护住裴一雪,不让她碰到。
“把人给我。”
“你们不顾他人意愿,给人下药,是要下牢狱的。”
“有本事你就去报官。这药可是你祖母下的。当年要不是你的祖母,你早就死在了那场洪水中吧。”大伯母扒拉半天扒拉不动,她扭头朝后摇人,“和韵,过来帮忙。”
“我才不要。”谢和韵撇撇嘴,有自己的骄傲:“他方才说我奇丑无比,还说死也不要我,让他自个儿好好受着吧。”
“你这孩子。”大伯母嗔怪道,但也没空计较这事儿,想着把人抢过来再说,谢和韵不来,便喊其他人过来。
厌烦谢玉书抱着人不放,大伯母动手要掐谢玉书胳膊,不料侧腹猛然刺痛像被针扎了下。
随即,这疼痛扩至全身愈演愈烈。
“啊啊,啊哟,痛痛痛。”大伯母倒地蜷缩,一边翻腾一边叫喊。
“娘!”谢和韵赶忙扑了过去,本来欲过来拉谢玉书的几人也关切地围了过去。
他们想扶大伯母起来,但大伯母被剧痛折磨得要死要活,根本拉不住。
一时间屋内乱作一团。
“好你个谢玉书,你敢给我下毒!”大伯母痛得满头大汗,大声嚷道。
“我没有下毒。”谢玉书只觉是大伯母在趁机撒泼。
裴一雪挂在谢玉书的怀里,袖摆下的银针,深藏功与名。
“不是你还能是谁?你到底下了什么毒?还不赶快把解药拿出来,你要杀了你大伯母吗?!”谢家大伯厉声喝道。
谢玉书知道几人的尿性,讲不通道理,埋头查看裴一雪的情况,不再理会谢家人。
“谢玉书,你聋啦?我问你话呢!”大伯气急败坏,手爪子朝谢玉书胳膊抓来。
“啊!”梅开二度,大伯接着大伯母倒地痛喊,“啊啊啊……”
“娘耶!真是无法无天了,这就是你对长辈的态度吗?”二伯母惊恐喊道。
“谢玉书,你敢这样对我爹娘!”谢和韵撸起袖子就要过来揍人,二伯和二伯母没能拉住。
眼看着到了谢玉书身旁,裴一雪直起身,伸手去“推”人。于是,谢和韵成了第三个倒地哀嚎的人。
“哎哟!”二伯和二伯母当即退得远远的,惊恐地看着谢玉书。
谢祖母本在那边照看着大伯和大伯母,见谢和韵也躺到了地上,急得团团转,“哎呀,小书,你这是做的什么事啊。”
谢玉书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
但这次他看清楚了,是裴一雪把手伸向谢和韵后,谢和韵才倒地喊痛的。
完事后,裴一雪暗戳戳地收回手,若无其事地缩到他怀里。他知道裴一雪从来就不是个安分的主。
“他们,没事吧?”谢玉书看了眼地上痛不欲生的三个,小声问裴一雪。
虽然他不知道裴一雪是如何做到的,但杀人可是重罪,会被判死刑的,他担心裴一雪闹出人命。
裴一雪愣了愣,见瞒不住了,便大方承认:“不会有事的,只是会痛而已,不会危及性命。”
情药已经将他烧得迷糊,他鼻尖蹭了蹭谢玉书颈窝,嗓音黏腻而颤抖:“阿书,带我去院前的池塘吧,把我泡在里边。再这样下去,我会忍不住的。”
“可你的身体,行吗?天凉,你的身体若泡了冷水,会不会出事?”谢玉书紧握着裴一雪的手。
裴一雪强颜欢笑,一时有些欲哭无泪,但又必须得找个由头打掩护把毒解了。
罢了,毁掉的男人尊严,他相信后面自己会找回来的。
他咬咬牙,说:“不会的,泡冷水,应当没有强行行房事……伤身的。”
谢玉书心中难受,奈何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他抱起裴一雪朝门外走去。
借着月色,穿过院子、小路来到池塘边。
裴一雪制止谢玉书下水的动作,自己蹚进了池水。
找到一块合适位置,他倚着岸坐了下来,刹那间冰冷的池水包围了他的身体,令他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很冷吗?”岸上的谢玉书关切问。
不等裴一雪回答,便听到一声清脆的入水声响起。温暖的体温靠近,在冰冷的池水中尤为明显,裴一雪睁开眼,下一刻被谢玉书拥入了怀中。
谢玉书说:“这样会不会好点?”
熟悉的皂角香气萦绕在鼻尖,刚被压下的**霎时腾升。
正所谓关心则乱,谢玉书怕是只想过他冷不冷的问题,该是忘记他是因为中了情药才下的水。
裴一雪单手环住谢玉书背脊,另一只手抓上了谢玉书充满力量的胸膛。
紧实的肌肉下是涌动的热血,勾得裴一雪心中一阵悸动,纵使整个下半身都泡在冷水中,却也浇灭不了半点浴/火。他抬头凑到人面庞前,两只眼睛如饿狼般死死盯着人,恨不得把人当场拆解吃掉。
裴一雪声音微颤,跟人诉说着:“似乎好了点,又似乎不太好。”他大胆抓起谢玉书的手,“身体好像舒服了些,又好像越发难受了。”
看着自己的手被裴一雪抓着按入水中,谢玉书惊慌地连连后退。带得裴一雪一个趔趄,扑进了水里。
冰冷刺骨的池水溅起,将裴一雪浇了个透心凉。他猛地打了个激灵,脑子清醒了些。挣扎着从水里爬起,水珠顺着鬓发和脸颊滑落,滴入池中。
“阿书……”裴一雪抬头望向人,苦笑,“你再不走,我可真的就要忍不住了。”
谢玉书直挺挺地立在水中央,目光紧紧锁定在他身上,喉结滚了滚,人没动。裴一雪摸索着往前,再次朝人靠近,灼热的眼神仿如要把人灼穿。感知到他的意图,谢玉书连忙爬上了岸。
跌坐在草坪上,谢玉书喘着粗气,连忙用袖摆挡住腿间。湿答答的衣袖搁上去就贴着身耷拉了下去,半点也掩盖不住他想遮挡的东西。
手忙脚乱一通,谢玉书两只手扯住外袍下摆的布料,支起道屏障,最终才隔绝了裴一雪看过来的视线。
刚从水中爬出,谢玉书衣服还在沥水,湿透的布料紧贴在他四肢、胸膛壮硕的肌肉上,勾勒出一道道粗犷有力的线条。
看着谢玉书那纯情窘迫样,裴一雪直想把人拖下水,狠狠欺负一番。
他不禁咽了咽口水,可他这个人,最不喜强迫别人,想要谢玉书心甘情愿,还需要些时间。
强忍下冲动,裴一雪整个人猛然扎入水里,激起一片水花。
谢玉书误以为是裴一雪的身体受不住情药和冷水的冲击,晕倒在了水中。怕人被淹死,他紧忙奔到了岸边想要救人。
就在这时,裴一雪从水中冒出头来,见谢玉书又想下水,他一把抓住对方的衣襟,试图拉近人。然而,谢玉书就像是座巍峨的大山,矗立不动,在他的手劲儿下,仗着身形和力气的优势,还隐隐有往后退的趋势。
这一幕深深地刺激了裴一雪内心深处的□□,他心中涌上一股难以压抑的兴奋。
就是这样,越是健壮的人儿,越能激起他的征服欲,只要想到这样的人儿在床榻间呜咽求饶,他心中便会涌起股前所未有的快感。
没拉动人,裴一雪便凑了过去。他的一双眼直直看着谢玉书,充斥着毫不遮掩的**,嗓音低沉而嘶哑:“阿书,离开,就现在。不然……阿书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他说着伸手抓向谢玉书腹下,几乎在他动作的瞬间,他整个人被大力推飞了出去。
毫无防备地,裴一雪整个人跌进池塘中,呛了几口水。
“咳咳咳……”他挣扎着浮上水面,本能地咳喘起来。
“对不起,我……你怎么样?”谢玉书急切道,想下水看看,却又不敢。他方才只是想制止裴一雪的动作,不想没有控制好力度,将人给掀翻。
“我没事。咳咳……”裴一雪摆摆手,“阿书还是先回去换身干净衣服,别着凉了。也帮我取一身,等阿书再过来,我说不定就好了。”
谢玉书纠结片刻,对着他道:“那你自己注意些,若感到不适,定要记得上岸。”
目送谢玉书远去,裴一雪回到原先的地方坐下,解开衣袍,准而快地将银针扎进对应的穴位。
解这毒,于他而言易如反掌,不过几个呼吸间的事。
可为了将戏做得更逼真,裴一雪还是选择留在水中,继续泡着,以免引起人怀疑。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谢玉书还没来,裴一雪倒是先听到了马车车轱辘转悠的声音。
这么晚了根本不会有旁人来这儿,不用想也是常枫那个麻烦精回来了。
不消片刻,马车便慢悠悠地靠近了这片池塘。
裴一雪身形掩在夜幕中,闭眼当作没看见,但常枫却看见了他。
“病秧子?”只听常枫一声惊呼,翻身下了马车,朝他这边而来。
“大晚上泡在水里,你不要命了?”常枫人未到,声音先到。
裴一雪不搭腔,一是不想和这人说话,二是不太想让常枫知道他被人下药算计吃绝户的事。虽说这事儿瞒不住,但他至少不想由他亲口说。
“大晚上的,你发什么疯?”常枫两步上前,猝不及防拎着他的胳膊就把他提溜出水面:“问你话了,你受什么刺激了,来这儿找虐?”
“关你何事?放开。”裴一雪犟了两下胳膊没有犟开。和谢和韵那会儿,他是在装柔弱,但是和常枫这个练家子相比,他的力气是真的不如常枫。
常枫拧紧了眉头,上下看了他一圈,不确定道:“你和阿书吵架了?”随即满脸幸灾乐祸:“纵使吵架,你也犯不着如此作践自己吧,嫌命太长了吗?阿书呢,这次他怎么会让你一个泡在这儿的?”
裴一雪忍不住翻白眼,常枫就这点心思,就会盼着他和谢玉书不好。他道:“让你失望了,我和阿书好着了。”
“那你这是干什么?”常枫显然不信,脱下外衫罩在裴一雪身上。
“与你何干?”裴一雪嫌弃地扯下身上的衣服,丢回给常枫。
常枫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把他往马车方向拎,“先上车。”
反正已经出了水,裴一雪也没再多说,跟着常枫一块回了王家祖宅。
夜色渐深,王家祖宅内灯火通明,气氛热闹却诡异。
被裴一雪扎了的那三人的哀嚎声一声比一声响亮。
这三个在裴一雪的房间内嚎,余下几人都在厨房那边。谢玉书在灶台前加柴火,谢祖母在旁边声泪俱下地说着什么,二伯和二伯母则在门口有一句没一句搭腔。
听到动静,四人皆齐齐望来。
在看清裴一雪的那刻,谢玉书赶忙脱下外袍,几步过来裹住了裴一雪,“药性下去了吗?我以为你还要些时间,便想着先把姜汤熬上。”
“嗯。”温暖的皂角香扑鼻而来,裴一雪拢紧身上的外袍。
常枫瞅了眼手中攥着的,先前递给裴一雪即刻便被人扔了回来的紫色外衫,眉心止不住抽搐。只觉裴一雪有够矫情做作,现在隔这儿装什么呢?
洗完热水澡,喝完姜汤,裴一雪又被谢玉书按在火炉旁烤。
这会儿谢家大伯、大伯母和谢和韵已经停止哀嚎,当时裴一雪那一针下去,只会让那几个痛上半个时辰,不需要额外施针或用药便会自己好。
被谢家人药晕的李氏此刻也醒了过来。
眼下谢家人齐齐缩在房间的另一侧,跟个鹌鹑似的。谢玉书、裴一雪、李氏和常枫三人则围着火炉而坐。
从谢玉书口中,常枫已经知晓裴一雪先前为何一个泡在池塘,以及祖宅内来了群什么牛鬼蛇神。
常枫扫了角落里的谢家人,嫌恶道:“报官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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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一针扎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