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魔种也可以上交自己吧？ 第14章 章14

……

“S就是second，第二个035年，所以称为S035。”

“……”

宋桑桑承认。

尤冉小姐这人呢，很大优点便是淡定。

除了怕鬼以外…嗯，就是怕鬼。任凭天崩地裂，海枯石烂，都能很好维持住面部表情不崩裂。

其次极有耐性，从看她瞧自己像个失忆重症患者一般同情、包容、又还耐心解释着的态度当中，就能完全体现。排最后的，才是热心肠和助人为乐。

“不不不，这明显是T、W、O，2035，说法更加顺口吧？”

再三几番神态形貌加肢体的确认过。尤冉她，还真不像是会开那种无聊到笨蛋小学生式整蛊玩笑的人…后。

S…035年……

S……

这什么见了鬼的现代文明一跃直至星际时代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宋桑桑隐隐牙疼。

眨眼功夫……

究竟，到底发生了什么？！

“2035？好奇怪的说法啊。”

尤冉也一头雾水。

甚至伸出只手，探上她额头，“没发烧啊。奇怪，难道说，失忆加受刺激后又撞树，撞到脑袋也出问题了？”

光明系环星，辰国。S035年。

X市，古镇区。

“组长，等等！”

郑年直觉性上有些不妥。

还没来得及阻拦出口，赵组长一脚飞踢，正正踹在那两扇木门间。

出脚时猛，临到踢时，却迅收了力。轻微一点，两边木门应声渐开。

在黑暗中，发出‘吱~呀~~’地悠悠长响。

“怎么了？”

骄傲于有着极佳自控能力的赵组长本人，还一脸无辜地转过头来瞧。

她身后，有半边门扇，吱呀——地悠然到底后……‘咔砰’一声，轰然倒地。

扑面而来大片灰尘，呛到众人接连咳嗽。

“没、没什么。”

郑年忍住眼角不抽。

心里嘀咕：只想提醒您下，这门，老不结实了。

跨门槛，摸黑向前。大堂之内，空荡荡的。

“我们来晚，早就转移走了。”热成像仪扫描结果，果不其然，连个会动活物都无。小钱监视屏中波谱图复来回摆动，最终构成一圈形似阵法般的图样。

“需要打个灯吗？”

阿海将强光灯重启。客栈大堂，顿时被亮光笼罩。茶几，秋千，和小吧台以及货架上的各种饮料，尽数清明。

“好复杂的阵图啊。”

陈琳只凑上前瞄去一眼，就被那术法残图当中数十几圈层层嵌套，又不住变幻着的样纹给迷花了眼。

“空间转移类？”赵组长问。

“是空间位移类的阵法，至少评级为B。”

小钱确认说。

“这种程度位移阵法，方位自定，转送人物和目标不限。放在全国…不，龙组之外，能够做到的人，都如凤毛麟角了。”

“评级为B？”

陈琳对此不大敏感。

“涉及空间运算和维度定位，可不简简单单再是那种抬抬手臂，搓团火球就能解释得过。”

“直白说吧，龙组那边长期一线的异能队招人，划线就在B级。”赵组长明眼可见严肃起来。

“高手在民间啊。”

张卫：“我惊呆了。”

“不，我却觉得不大可能。”

郑年打断分析说：“评级为C及其之上，我们全民检测之前，初步筛查过，早就安排全部进入特管局的备录名单了。”

“现居住在X市的C级以上，共有37人，其间大都日常活动分布于市区…”

另一组员当即阅过资料，“没登记说古镇这边也有这样一位…”大手啊。

“别掉以轻心。”

赵云玥皱眉，“别忘了，初步筛查后评级测定，是在基于自发和自觉性的原则。毕竟存在漏网之鱼。”

“不过，若真是‘他’纠集寻来的‘大手’，我到底有点底儿了。”

于是问题又回到了之前。

“所以，‘他’…是谁啊？”

组员们都犯迷糊了。

“谁啊组长？”郑年又问。

“谁啊组长？！”

阿海也问，“咱们小组成立至今…您可别拿我们打马虎眼儿了。”

“唔…可是不对啊。”

据她所知，那个烂人，他…应该也没这么大心力劲儿吧……

赵组长绝对若有所思的样子。

这已经是今晚第二次，从她脸上，看到这种复杂又纠结的神色了。

二层栏柱阴影后，有什么…一双幽绿色的光点一闪而过。

“谁！”

赵云玥瞬间回神。

窸窣小步移动着的声音，顿了一瞬。

“嘶~~~！”

一声悠长的猫叫。

“是猫啊。”

陈琳吓了一跳。

“没这么简单，热成像都查视不到，抓住那猫！”

赵组长一声断喝。

一众人等，当下行动上手。

那猫却机敏的过分。

在走道间穿梭，继而翻身一跃，跳上吧台后货柜，灵巧到不碰落任何一瓶饮料。

……

跟炒面老板结账后。

K县这边一行四人，沿着马路牙边散步走，才走出半条街，听得有流水的声响，是东河水。

面朝月光，河水面也闪闪亮的，如同明镜的白练。

“说起来，今早山上下来，派长你去了哪里？”苏妙想起来似的，问张岁城。

“从南华山下来，我就去了趟市里。H大。”

张岁城说。

“之后？”

“找到学院负责人专程去查了下，今年毕业生中，不，甚至说是有史以来全校招录学生当中，并没有名为‘宋桑桑’的这个人。”

“宋桑呢？”

“自然也无。”

“原主的桑桑究竟为何去世，这我们不知道也完全没有必要知道。”人该问的打探问过，河也已经见到。

张岁城一屁股坐倒在路边，燃了支刚才路过便利店时顺手买来的香烟。

“关键却在，现下出现的这个‘宋桑桑’，完全像似凭空出现…”

再怎么神经大条，也不可能毫无根据，凭空出现这么个人吧？

“总感觉，好像，又被卷进来什么奇奇怪怪的麻烦事里。”老实人表弟不由叹说。

“人是老裴送来的。”

张岁城狠狠吞了一口烟，二手白烟从口鼻喷涌出。

“哪个老裴？”

苏妙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老裴啊，就那个老裴。”他表情恹恹，“退休后就整天骑着个小三轮收破烂的那个。”

“啊啊，他啊！”

苏妙反倒震惊了，“不是告诉你多少遍了，他的事儿，咱们少掺和吗？”

“全民修仙下红灯检测通过率人是不少，可真正有能力有悟性能够一步登仙的，现实能有几人？”

张岁城反送她个白眼，“也别嫌弃我说话白，事半功倍和事倍功半，完全就是两边天地。”

“你是有多喜欢速成的？！”

苏妙也回他一双白眼。

“老裴那人，还以为他能有多好心。一拖再拖大半年过去，就知道，肯定又是什么麻烦事儿…”本就不修边幅颓废着的人瘫坐路边，将满头乱发，彻底搓揉成了鸡窝头。

突兀亮起的手机屏幕，发出羸弱亮光。

通知栏上显示时间21：38。

人类历，S035年，5月……

S……

死死注视眼前屏幕。张岁城愣了片刻，忽然双手抱头。

他口中喃语，谵妄一般整个人都隐隐颤抖着：“又…来了…又一次……”

夹在指尖的香烟，不出意外引燃了耳畔杂乱的发茬。哧呼一声就被燎起了大片。

“喂！抠门，你着了！”黄半仙一声惊呼。

三人一时间手忙脚乱。

直到苏妙一耳刮子抽了过去。

灭掉烟火苗同时，总算将人扇醒了。

“人类历，为什么叫做人类历呢？还有五月，为什么不是四月或者六月？啊…四月，你比五月少一月…”

张岁城妄到极点。

竟然开始胡言乱语了。

再唱刻意走调的五月之歌也拯救不了问题啊！张厚结在心里吐槽。

人类历？？

当张岁城沉默并迟缓着，一字一顿再次提出：“为什么，是人类历？”

众人脸上表情，似乎也有过一瞬的滞顿。

“为什么，人类历，却不是西元…之类？”

“溪园？？好奇怪啊。”

苏妙一巴掌下去自己手也疼。边甩着腕子，着实气笑了。“我们英明神武，伟大超凡的老板大人，什么时候办了残疾证？”深井病了？

这人好端端又发哪门子的疯？

溪园？咋地不干脆了当，叫做‘商场’？！

“是西元！”

张岁城有被气到。“东西南北的西，元初道长的元！”

我还上下左右呢……

苏妙偏跟他唱反调。

“公元母元不也挺好听的呀？”

“……！！”

……

“这算什么鬼，搞笑整蛊类综艺的拍摄现场？导演组和摄像头呢？倒霉鬼的路人嘉宾不幸选中到她？社会化自我意识坚定度的路访调查？”

岔路口右转县道走不出半公里。

沉寂到只有月色照明的道路边，蓦地现出一点莹白的亮光。

亮光来源，是在一间用雨布和轻型钢筋简易支起的窝棚。

每年夏时，当地瓜农们依旧会延续以往习俗，各家在瓜田地头支起块棚子。一家人夏夜就睡在棚里，偶有收瓜人来亦或路过的长途司机，都会停下行途，并不吝啬的论编织袋来装现采现摘现脱手的瓜。

窝棚下有瓜农一家五口，女儿和小儿子已经睡下。

上年纪的奶奶和中年夫妻二人，热情地邀请宋桑桑和尤冉进棚里来，不管买不买瓜，歇脚中途，至少先尝一个，咱们家的蜜瓜，一顶一的甜嘴！

当问及到S035，成年人的三位，纷纷露出不解又迷茫的神情。

这让宋桑桑甚至自我怀疑，搞笑整蛊类综艺的现场直播，社会化自我认知度的坚定调查……

可恶！

传说中的曼德拉效应症候群，莫非正发生在此刻？！

这不过——

“不管东元历还是母元历的，都好难听啊。”

这边东河水畔，苏妙居然又补刀。

张岁城：……

我吐槽都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开始吐了。

从什么时间、什么状况，什么逻辑，何时的何地开始，西元历，转变成了人类历？

“开始喽，每当夜深人静时候，某些三次世界简直废柴的废人，才会真正较真的思考人生。”

“不过，天光一现就被打回原型。总之而言没什么用就是。”

黄半仙挺嫌弃他，也开了嘲讽。

几人对嘲互讽中上了河堤岸。行人渐多，晚风吹着人更冷静了不少。

远远望见灯光繁盛，河堤对岸那处街口，是县城近几年来新圈的商业中心。

十二层楼的娱乐商场，购物和影院都是标配。

有年轻的小情侣手挽着手，电影散场时刻，依旧恋恋不舍地散步走出来好远。

“虹光！”

也不知谁一声大喊。

周边路人纷纷驻足仰头，在漫天星幕低垂间，梦幻般的光带行云流水般缠绕铺开。玄光洒下，照得整个环星，地面亮堂堂的。

“这么浪漫的时刻，为什么跟你们在一起。”

张岁城憋不住嘀咕。

值此刻，无论县道瓜棚外的宋桑桑尤冉，亦或者河堤岸边的古镇派几人。

和无数路人们一样，无数的人，在这片苍穹，这片厚土地上，都合起双掌，虔诚许愿着。

大范围的虹光场带来了海市蜃楼，远方地面的建筑和人都被投映上了天空。足足持续了有半个小时。

苏妙伸展双臂，感叹了声，“今晚的夜色真美。”

身后背包中传出一声清悦的提示音。

“是猫。”

苏妙摸出平板。看过信息，“我们客栈，被入侵了！”

张岁城手机铃声也同步响起。

通话线那头，是一阵尖锐急促的猫叫，和许多瓶瓶罐罐不住栽倒的声音。

“猫，出了什么事？”

“嘶啦嘶啦嘶！”

对面答复一连串的猫语嘶啦。

“这倒霉小子，翻译不在，说又听不懂，它嘶啦嘶啦一个劲地说个鬼哟。”张岁城急了骂。

“南松今天中午就去了临市，你又不是不知道！”

苏妙反指责他。单手在平板戳点，开始连接。

古镇区的客栈大堂，柜架上大肚招财猫摆件的眼睛处，出现了小小的红点。

这是客栈的私用摄像头。

……

捉猫。

不是一件容易事。

尤其这种环境不熟的客场作战。

特别组众人一时间手忙脚乱，那猫也由一开始的灵巧跳跃，改将柜架饮料尽数推翻，更是闹到乒乓哐啷。

张卫和小钱两人躲在一旁，捣鼓起来一堆仪器，钻研着刚检测出的传送法阵。

多种仪器并行运作结果——

是这些仪器当中，最为贵重珍稀的一件，龟甲，似乎出了什么故障。

大段大段乱码在屏幕中显现。

最终关键字节都转化成为一个代号：B。

小钱不自觉握紧拳头。试图从这乱糟糟的代码中，寻出蛛丝马迹。

张卫眉心微蹙，愣是盯出来一双斗鸡眼，努力才读出了两个字符。

“代号…”

代号为B：已执行？

“剩余都是一些古古怪怪，从未见过的字符。”张卫也泄了气。

“这是…什么？”

不止小钱，陈琳也停下动作，满眼好奇凑头来瞧。

猫叫人追的大堂内，猛然传来一阵急促来电铃声，着实把众人吓了个大跳。

来电显示是一串未知不明的：********。

这是来自大山深处的保密电话。

连线接通后，熟悉的带着几分沙哑的声音。

“小张啊。”是主任。

“终端仪用着还行？”

“用于定位追查某一特定个体的行动下落，从功能上实践是可行的。”

张卫急忙报告：“但是，刚才似乎受不明干扰，突然出现了好多乱码。”

“仪器右侧方拆开，下方有个米粒大小的红色按键。”

主任在通话中指导，张卫开始操作：“是的。”

“按下它，清除缓存中的所有乱码数据。”

“诶？”

“这是命令。”

虽然确实存了几分疑惑。但主任的命令等同绝对。

张卫立刻执行：

“是，主任。”

按键很小，可真正按下去后，却莫名有一种负重的敦厚触感。

乱码，一行行从仪器上消除。

现在时间是：人类历S035年。

……

你是否也曾有过，在某个时间，某个地点，明明才初发生的事件，却又有着极深极强，似曾相识的既视感？

著名的沉思者雕塑，是手抵额头还是手抵下巴？

五十六个星座，和五十六枝花？？

远在西南大山深处。

秃头学者的主任死死盯住面前监视屏。

一行行乱码，在飞速的生成，运转，激撞，又重归于湮灭。

他身后背景里，研究组全体成员们各处其位，正紧张周密地接续进行各项汇报：

“代号B，已成功执行。”

“本次回溯变动中，已清查发现畸变点：35处…”

中央光屏的数据，又开始了间或跳动。

最终定格落处在39的字样。

“订正畸变点：39处。完毕。”

“下面进行逐条研判…”

“……”

“GAIA在希腊神话中是大地女神。西方或也成为环星。”

当黑幕落下——

为了避免环星毁灭的结局……

而今，环星上的亿万生灵，共同度过一个虹光满天的许愿之夜。

也有追‘光’爱好者和小情侣们，很快在脸博、朋友圈里抱怨，纷纷称说难得老天爷给了前所未有的网络情人节前惊喜。为什么这样庞大罕见的虹光场，有关机构和媒体，却不见有任何的事先报道？

这位姓郝的主任眼中血丝胀伏。

透过偌大监视屏后，黑漆漆的天井口，缓速运转着的巨大龟甲。

如果从半空中俯视的话，龟甲裙带边的花纹，宛如日冕钟盘上的刻度尺……

“社会□□，寻人占卜？”

郝主任唇角勾起，他痴迷并贪恋着，无意识笑了。

他静静，望着眼前黑漆漆的大家伙。只有他们才知道——

六叠龟甲。

备份后重启。代号为B，Backup GAIA，备份…环星……

这是一台，真正的…时空干涉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