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魔种也可以上交自己吧？ 第12章 章12

……

夜色如水，农家小院的窗栅外，有虫鸣声声。

隔壁屋的母亲早已经睡熟，高中生模样的青年披衣下地，小心翼翼地拉开屋门。

借着明亮皎洁的月光。清楚看到，院中桑葚树的枝桠间，挂着一只沉甸甸的铁皮盒子企鹅……

“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

“从明天开始，我就以一名成熟伟大‘社会人’的身份，真正开始自力更生，艰苦奋斗了！”

风，就在耳边呼啦乱响。

宋桑桑风干了眼泪，豪情壮语都来不及细说分步骤。路过头顶的道路违章拍照大灯，突然连闪三次。

“……”

宋桑桑：……

“就在刚才，我们是超速了吧？绝对肯定是超速违章了吧！”

死死揪住身前尤冉她随风摇摆，胡乱狂舞的衣袖角，直觉自己仿佛把脑袋都拴在这角雪纺衫上。

“超什么速啊违什么章，我们又不是机动车。”

尤冉小姐语气不屑。

真就顺嘴才说，“这术法我前两天刚学，总还没有完全熟悉，你抓紧别乱动。”

“不不，就算你让我动，那我也没胆子多动不是？”

宋桑桑哭丧着脸。

脚下，是看不清楚纹理，飞速向后退去的柏油马路。

左右两旁高耸直立着的行道树，像似沉沉路面化作的黑色忘川河边，摆手狂欢的鬼魅。感观上的后退，实则在前进。

视觉交错间晃动，极大程度上，给人一种空间起伏的眩晕感。

这不是坐船不是滑板，更不是云霄飞车。

这是，传说中的——

御剑飞行！！

然而并没有剑。

触之所及的落脚点，仅仅一块木板。

还是村口地头上扒乱草丛捡来的。

“可它原本还是一块门板！那种双开平躺能装四个人的超大院门板！”

宋桑桑简直尖叫。

现在居然只剩牢牢挤在一起的俩人四脚落足之地！

“谁让你们村里天一暗连班车都没了？”

尤冉可不服气，“比起来天地做屋，星河为被，野生蚊子就在耳边嗡嗡叫，御剑和御板也没什么差啦。”

她话音刚落，一个分神。俩人仅存的一小块板，攸忽朝前倾了去。

“咔——”地一声擦地长响。

这块可怜兮兮被日晒风吹，本就有些腐烂发朽的木门板板，瞬间又被路面磨没了大半。

脚底盘都磨没了啊喂！

“目前人类所掌握修仙术法来看，我这能够贴地飞行，已经算是超一流的高档水准了。”甚至小有得意，“而且限时体验卡呢！想持、久的我灵力可支撑不了。”

“但凡你升高个十公分都不会被磨没了呢！”

“高低快慢又不是我说了算…”

So？

原来，这特么才是所谓的真实现状哎！！

宋桑桑：……

啊？？

她未免傻眼住了，尤冉就转过头来瞧她。

两人互相间，都有那么一瞬的愣神。

“注意前方，你集中精神啊！！”

也来不及再说。

前方，弯道交叉处是一棵笔挺老高的柿子树。

在这夜色清冷，前路绵延的岔口间，仿佛默默镇守一方的地神。

尤冉千钧一发之际，理智回笼。学过的没学过的，和也不知从何处瞎拼来的应急手诀左右乱飞。

脚下门板几乎以呈75度角的斜度向上一飙。

“啊——！！”

俩人齐声儿尖叫落下。

惊起夜鸟一窝……

宋桑桑和尤冉四肢朝地，胡乱晃荡挂在树梢间。

“我决定了。从今以后，没到生死一线，没练熟的术法，绝不乱用…”

尤冉同志指天发誓。

宋桑桑：呕……

我有点晕剑。

不是，是晕御板飞行。

“怎么办？再找块门板？”

双双扶持着从树干滑下。尤冉摸出手机，看了时间，21:13。放在城市，烧烤、啤酒、打麻将和路边摊的狂欢，也才刚开始。

“啊，明月啊。你是多么的明，多么的亮。”

宋桑桑仰望苍天，张口吟来，“你看这天，你看这地，你看这高悬于天的一只月…”

“你看这满地乱舞的黑蚊子。”

尤冉一巴掌拍掉某只正趴她手背吸血的黑蚊子。按灭屏幕，抬头来瞥她一眼。

看她眼神又有些不对，“怎么了？”

“月亮…”

宋桑桑声线微颤，光看表情都足以让人胆战心惊的程度。

“月亮怎么了？”

尤冉不解问。

直到，她也仰起脖子——

“月亮…月亮，跑了？！”

诶？？？

夜空中，原本近满凸起的月亮，突然开始变明，变亮……

群星黯淡无光。此时当月亮亮度到极致后，剩余一点缺面肉眼可见的变化圆润，蓦地又变暗。忽闪忽灭的，紧接开始收紧。

不，不应当说是‘收紧’。

而是变小。

却也并非变小。

事实它与环星间的距离，极大概率正越拉越远，目测变小同时，实则逐渐远去。

现代天体物理学角度，可能会用这样一个词来形容，逃逸。

是的，环卫一…这广袤无垠的宇宙深处，星河系渔翁座旋臂下的光明系，这颗被它临近行星几十亿年所孕育出的碳基生物取美名为‘月球’的美丽天体。

它离开了自己诞生以来既定遵循的轨道，开始了逃逸。

这颗月亮，最终缩水成为小小一点，在天幕表面，上下翻转左右腾挪。甚至过程当中，还转了个俏皮的弯儿。

继而，一溜烟地——

于万千星河当中。

彻底的、消失在宇宙的尽头。

月亮：拜拜了您嘞：）

“……”

“还真跑了啊？！”

几乎倒吸掉一口冷气。

两人大眼瞪过小眼。

“那是…什么？”

宋桑桑死死盯向天空。她目光所指。

月亮逃逸的瞬间，这一时刻，万千星河，仿佛所有星星…所有的星体，都开始了闪烁远离。

整个过程，短短持续了五六分钟。

苍穹无光，无边的黑暗垂落。

大地在颤抖。

寰宇内外，像是跌入了无底的黑洞。除近地面人造的微弱灯光，一切都被黑暗所侵吞。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无法触摸。

明明在眼前的尤冉，宋桑桑却感觉，仿佛隔了千山万水，不可探知，不可观测，不可…琢磨。

未知的黑幕像似海底疯狂涌动着的暗黑海藻。它们加剧分裂，蔓延攀附，直至将整颗星球完全覆盖裹挟……

……

巨大的烟火？？在天空中炸开，黑影重重，远方地面升起无数的无人机。

似乎人类方面专业的机构开始了应对，灵气聚起光柱直冲云霄，各类航空航天飞行器械一致运作。繁复庞杂的术阵层叠耸立渐次成型，战机在黑幕间穿行、嘶吼，听得破空声阵阵，炮声轰轰。

火光和爆炸短暂将黑幕照亮的同时，也将黑幕背后，那突袭而来的巨大事物轮廓显现——

行星！

黑幕的背后，竟是一颗巨大无比的巨行星！

人类点燃的烟花将行星表面照亮。

近可直观的巨大行星，于天地间落下阴影。

遮挡之处，尽然一片比黑夜还黑的夜。

你能够想象，某天，当某颗完全未知的星球，它就像似街口边爱管闲事的大妈不打招呼来串门一样的，来到环星上空。它就高悬当空中，原地绕球三周半。直到它又贴近不少，速度也稍缓了些…甚至肉眼清楚可见这颗行星的地脉走向。

无形的压迫感让人窒息。

想象中震撼，还远比不上视觉上亲眼所见的冲击。这一刻，人人似曾都有了巨物恐惧症。

大地的深处，传来隆隆巨响，风，更在此刻发生改变。两颗不断贴近着的星球，在黑夜中起舞，沉睡着的环星开始苏醒，它就伸了伸懒腰，江河倒流，地动山摇。

仿佛环星，也在应和着这颗巨星的召唤……

“不不不，这已经完全超出天体物理学的管辖范畴了吧？？”

坐标位置环星辰国，Y城市下K县的某条县道边——

近旁田地和路面，在刚才地震中，裂开来深不见底的数条沟壑。

两手抱紧那棵□□不倒的老柿子树。

宋桑桑支起身来，难以置信。“不走流程都蹿得这么快，我是在做梦？”

“做噩梦也有联机版的？”

尤冉则目瞪口呆。

两人再次对望。老半晌的。

“要不，拍照…先发个朋友圈？”宋桑桑迟疑说。

“说的好。”

尤冉将拍照倍率调到最大，捡着火光亮处，接连抓拍了四五六张。

“留两张给我。之前手机坏掉，回头我也发。”宋桑桑提出。

“OK。”

尤冉说了。

右上角标的信号闪闪烁烁。

叮叮咚咚接连一串的短信和消息提示音。伴随着高帧大屏的手机突然闪出了雪花斑，紧接连消息提示也变成了杂音。

来自指挥部玄学部研究院特管局地震局运营商…还有各种各样，听说过和没听说过的管理部门，一致发来预警信息草草掠过。

尤冉额头间都渗出冷汗。

各种软件APP的新闻推送也在凑热闹。

一点开脸博。

#环卫一#三字，短短几分钟内，冲上了热搜榜一。

然而很快，又被#星体逃逸#、#黑幕落下#、#巨行星将撞环星#、#世界末日#等等之类词条迅速取代。

无数条消息都在刷屏着。

刺耳的防空警报响彻在辰国大地每一寸城区乡间。

……

H省，X市。

古镇区。

周边商家几经打探，终于找到这条隐没市井当中的无人小巷。

那棵树冠庞大、枝叶繁茂的桂树，就出现在小巷前方。

“事实证明，再强悍和精密的实时地图，总比不上亲临所至的实地考察。”

特管特别行动小组。

大个头的阿海，一手怀抱着半油纸袋刚买来出锅的炸糍粑，一手将小组外勤夜间专用探照大灯举得更高了些，“老祖宗那句话叫什么来着…甩开膀子和迈开腿？”

“是‘百闻不如一见’。”

有效射程本该千米往上的强光探灯，在这巷中，岌岌可危的照明程度，竟神似如冷风中的一豆萤火。

他身后，郑年居然睁开了眯眯眼。

“古街老巷错综复杂为阵盘，桂树成眼。若非诚心实意地向店主家周边熟人打探，外来生客，只怕要累断条腿，才够格儿能远远瞧见这棵桂树一眼…”

“这是相当老练的手法啊。”

张卫、小钱两名技术人员，一个手持仪器，一个端着平板终端在飞快的计算。

监视屏中，条状五色的波谱图也飞快地律动。

“到这里位置，向左走三步。”

“前进，五步范围。”

“啊，组长，这里再后退两步。”

随着小钱同志最后一句的吩咐落下。

赵云玥微微抬起的右手，触碰到了那棵深深扎根这老巷间的桂树。

监视屏中波谱图就此刻发生骤变。

半空中，无色无形的阵法壁障，也逐渐消退开一道缺口。

“暴力破解也罢。”

小钱伸展腰椎活动了下脖颈。

“搞定。”

虽然用了一整个下午的时间。

“现在几点了？”他问。

“21：18分。”

也不知谁顺口一答。

“桂树…桂树…”

迷阵既破。

临时充当踩阵人的赵组长，却手托下巴，若有所思的样子。“总感觉…有点好像是某个人的手笔。”

手笔？

“这种弯弯绕绕不着边际，又将整座城镇笼在其中的大型阵法，组长之前有见过？”郑年只觉得奇怪。

“嗯，大学时代，一次学术交流会上，总记得好像在那见过。”

赵云玥说。“不过当时所见，还只是个小范围概念版的构架…”

赵组长的大学时代？！

“至少也得十多年前了吧？”

比起讲当年构架为什么会在多年后，又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这古镇。赵组长她本人所亲经过的，显然更加勾起组员们的八卦之魂。

“十多年前灵气还没复苏，就有能力复原并构架出这等古时迷阵。那位玄术大佬…何方能人啊组长？”

小钱追着问。

“谁啊组长？”

郑年也追问起。

赵组长只摆了摆手。“不，你们不会想知道的。”

“哦~~”

换得是全体组员携声一致的侃笑。

赵云玥：……

自此左转三五步，路过桂树后。巷子外一切声音，似乎都变得小了许多。

阿海关掉了肩扛的强光灯，改换为手电筒。

张卫手持的探测仪，滴滴声响愈发地急促。

门匾上书‘古镇客栈’的这家老旧客店，位居于这条横巷的中段。

横巷不长，地上爬满了青苔。沟洼处余有积水，四周静悄悄的，蜘蛛网在房檐窗棂间扎根。

“那个、我们中途耽误不少，破除迷阵又花费掉一整个下午…”

一直沉默着的陈琳突然开口。

她言外之意，看这小巷和客栈内外一片漆黑……

该不会，撒了某些障眼术法，早就跑了吧？！

“说不准。”

小钱两眼盯紧了监视屏，“程氏波谱图，主要用于检测并定向单位空气中灵气蕴含的多寡及其流动方向。”

“攻击、防御、增益、扰乱、治疗、物化、空间转移、等等一切的术法发动过后，都必然残存有它当初灵气流动的痕迹，这是天道法则，不可动摇的。”

“根据波谱图的动向，定位到灵气运动，进而能追溯后确定施术者当初所用具体的术法…”

“欸…那你们倒挺方便。”

张卫插了句问，“时限范围呢？”

“目前技术来说，48小时内。”

小钱答。又随口，“你呢？”

那个手持移动还一直滴滴滴的探测仪。

“这个啊，是「六叠龟甲」。”

张卫认真看了眼手中，自他离开研究中心，一路来捧在心口宝贝到不得了的小型仪器。

“六叠龟甲？那不是传说级别的我辰‘神器’吗？”

赵组长见识稍广。就有点疑惑，“这么迷你型的？”

“「龟甲」本体的高度实为18.56米，重达187吨，是只名副其实的‘大家伙’。”

张卫笑了下，解释说，“我手持的探测仪，也类似于收发终端一样的存在。这边情况空传过去，远在大山深处「六叠龟甲」分析所得出的数据，再来传递回到这边。”

“至于说龟甲来历，一说是建国初期足足上万人的军队出动，历经七七四十九天，才攻略秘境所得到的神级‘秘宝’，「六叠龟甲」。”

“另一说呢？”陈琳问。

“半个千年前，日月朝时的古物。”

张卫道：“后来辫子头军入关，再后来到革命起义时代，看守宝物的大臣后人，现身将这秘宝献给了冤大头。再之后，我们建国，这东西，理所当然就落到咱们手里。”

“唔，对比看来，我倒感觉还是说法一更靠谱些。”

陈琳略思索了下，提出：“因为，提到‘龟甲’这种东西，给人第一印象除了常见的红烧王八、甲鱼炖汤。一般能联想到的，不外乎就是甲骨文，甲骨、占卜，预测福祸，驱凶纳吉之类的…”

比起代代传承，秘境攻略所得，岂不更加富有神秘色彩？

“我们一路定位的追来…靠占卜的吗？”

连赵组长都惊呆了。

“……”

张卫：……

这话茬还真扯远了去。

有关「龟甲」的性能研究，面对些非专业人士，一时半刻也解释不清。再多理论又唯恐涉密。

张卫只好讪讪笑了，“也…差不多吧。”

“…这么远的距离，又是怎样…”

陈琳彻底算被勾起了好奇心。

她身后郑年笑而不语，默默抬手指了指头顶。

迷阵中的天穹，抬头不见星月。一片昏黑之下，仅有地面不远的古镇建筑，楼阁环绕间，无数盏盛世流光的景观彩灯，透出模糊的微光。

黑漆漆的夜空……

答案不言而喻。

“是么…空间卫星。”

赵云玥抬头，望了眼这片被隔绝结界中的夜空。

“既如此，我也完全可以确定了。”

她收回视线，定神吸气。勾唇又笑起，“比起千里迢迢过来再和这客栈店主人斗智斗勇的兜回肠，还是直接上门比较快吧。”

面前大门虚掩着。

赵组长这人向来雷厉风行也说一不二，这边飞起一脚，正要踹在两扇老木门上……

“等等，组长，背后，看天上！！”

郑年突然间尖叫。

他手指的方向，在身后，迷阵结界外围…已经来不及了。

两边木门被踹开同时。一声巨响落下。全范围结界散发出耀眼的白光，伴随着地动山摇，巨大的轰鸣，让人耳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分辨声音的能力。

漫天尖锐的防空警报响起……

这是一封告全人类书。

经由《修仙日报.国际版》某知名总编倾情主笔，短短数分钟内，被无数的主流和非主流媒体所转载。

手机屏上方的时间，显示在21：36分。

县道旁柿子树下。

宋桑桑和尤冉头凑头的挤在一起。两人四只眼睛，死死注视着手头这唯一一只，雪花乱屏，倒也尚还发散出荧荧微光的手机屏幕。

“就在刚才，由黑幕落下导致环星周边大片空间的撕裂，突兀出现在裂缝开口后的未知巨行星，由于人类***的失败，将与环星相撞于A国中纬度东海岸。”

尤冉哆嗦着唇，冷汗直冒地小声念道。

“初步计算得出，该巨行星直径约为环星**倍，质量约为环星的***多倍，圈层硬度上…”

附图还有短小几秒，被压缩到成马赛克画质的动态配图。

来自空间卫星实时传回的遥感图像。

环星本体被牵引撕扯，地表崩裂，岩土脱轨，溅起的海啸都来不及蒸腾，瞬间又被地壳下层涌出的岩浆熔岩尽数吞没……

“表面圈层硬度，却是环星的***倍。”

周边气流疯狂的涌动导致了呼吸困难。

尤冉哆嗦着讲不清楚话，宋桑桑就接替她继续读了。“预计将在未来二十分钟内，环星，将被这颗继续运行的铁球巨星，彻底冲撞击碎…”

“您有仅剩的十五分钟，写好临终遗言，点一支烟，或者再续一杯咖啡（虽然可能并没有什么用）。”

上滑再看发信时间…十分钟前。

抱歉，打扰了。

我亲爱的人类同胞。

让我们张开双臂，拥抱自己，拥抱所爱之人，以及……

来生再会。

末日夕阳般绚烂的火红岩浆。

在环星大地间肆虐……

火光冲天，紧接又是…山崩地裂。

人类历2035年5月，这一天——

「黑幕」降临。

突兀出现在黑幕背后的不明行星，以肉眼可见的极高速度，朝向环星来袭。巨行星正点落于A国东海岸的大洋西。

这一场堪称世纪烟火般的巨大撞击。形同拿铁球砸向一只早已熟透的红番茄，铁球完好，番茄汁，在四下飞溅……

环星，彻底成为这四处飞溅的番茄汁。

世界，毁灭了。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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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章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