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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死后把死对头前夫训成狗 第1章 无妄之灾

作者:梦鹤归山晚 分类:仙侠玄幻 更新时间:2025-05-04 22:27:39 来源:文学城

天气未寒,鬼域归潮罅隙的湿雾凝结成冰晶,落地化成澄澈刺骨的冷水,倒映半轮如日明光锃亮的明月。

“踏踏踏……”

无数疾行的步履踩破水镜,被清水洗去挂鞋的红花。不敢松散的修士队伍挤满狭长的山石道,领头带人行色匆匆,不敢懈怠地提醒师门注意四周暗伏的危机。

“师兄,离师姐真的往这处来了吗?自红线球花林出直下,罅隙两壁嶙峋陡峭,只有一条山道明晃晃地直通山顶,这么看也不适合逃亡者藏人。”

领头别头望向凑在他耳边轻语的师弟,浓眉向眉心凑紧,流露出烦躁的气色。被人提到“离师姐”这位名号,他几乎咬牙切齿痛恨:“你在质疑我的决意?”

那位面容青涩,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师弟把头朝地,闻言又埋下几分,颤颤巍巍迎和道:“不敢。”

领头盯住他发抖的双肩,收起凌冽的气息,继续为他解释道:“被我们在花林设伏重伤,她想跑,就只有这条道直通山顶梯田。管她藏在哪里,就是掘地三尺 ,我也要亲手杀了她给我们所有被其牵连而死的人一个交代。”

小师弟拱手做出告退的姿态,“是,我这就派人分散寻找,一定让师兄为我们手刃仇人。”

一语话落,在这位师弟指示下,百余人唤出灵弓,分四批分散到前后左右。

黑鸷鸟在细长的冗道拨云绕旋,竖起的金眸自上而下滚动,让视线滑落到泛起浓雾的罅隙,然后回转,朝月白色的身影滑翔。

被称为“离师姐”的离妄察觉到肩胛处新伤被利爪掐入,侧头看鸷鸟在她肩上鼓动折射出五色的丰翼,接着回神透过如潮翻涌的云雾,看见一群被掉落的碎石惊到聚拢的师门,叹气道:“这群人还真是穷追不舍,他们不睡觉我还睡觉呢。哎,罢了不遛人了,收工回家吧。”

风从千米处原野吹来,伏低满梯田的禾稻。金穗爆满的米粒夹在自上涌下的罅隙云雾中,如无数条催归家的细鞭,凌乱打在离妄腿间渗血的衣料上,顿时,清新的稻香掩盖甜腥的血气。

在猎猎作响的风声中,离妄唤弓勾起金弦,三指发力拉满。融和在稻色里的灵力催动灵箭化形,与荼蘼木弓相接,发出低沉艰涩的割裂声。

她道:“师弟,你在找我吗?”

温凉的声音在喧嚣的穿谷风中不减分毫,灌入罅隙所有人耳里。

领头如惊弓之鸟,回头抬首望向浓得不见月色的迷雾里,有金光灿灿,直摄入眼底。他似见鬼了暗骂她怎么在高处,同时大惊一声:“所有人随我突围山顶!”

“晚了。”

风声传来阎罗催命令,众人反应过来,凌空而起时,赫然睁大双目。悬空凝结的冰晶随无交集的千线缩拢,破开山壁,射出细密针锋。

他们被横空扎入四肢百骸,此时,五脏六腑被搅紧,肢体发直,如同尚有意识到傀儡,可他们知道,下一刻就不是了。

师弟喷出一口黑血,声音颤抖吐出血齿:“是缚水网……师兄,我们不该追来的,我已经死过一次,我不想连神魂也保不住……”

缚水网从水汽借灵,一般是九遥殿为追杀怨鬼,研究出的密不透风的阵网,一旦由听神阶猎鬼师激发,便再无退路。

缚水阵锁着领头所有经脉,偏偏漏了他那一张龇牙咧嘴,他望着朦胧的身影大骂:“离妄!你招惹巫越温栖徵暗改杀阵,连累我们被鬼域巫越为封印怨鬼设下的三千天机咒反扑而死,现在,你还要同他把你们的师门斩草除根,你心黑透了!你不配九遥殿圣女!”

山顶的灵力加重,随山风割开师弟脸颊,下一瞬,滚烫的泪水不争气从眼角溢出,刺得伤口发痒。他环顾四周看着一样跟他瑟瑟发抖不敢吱声的同门,他们这群冤死鬼里,最大的不过两百岁,最小的只有刚刚及冠。

而山顶站着他令他全身颤栗的来源——

离妄。

他们是同辈,自六岁起,与四五百位同门同习于九遥殿教规堂大长老。大长老手中有一把戒尺,铁面薄如蝉翼,侧如利刃,不是嗜血之物却开一条从头到尾的血槽。戒尺拍于血肉之掌,无一丝回弹之势,一记见红,二记见血。在如此不近人情的磋磨下,人人自危,再品行劣迹,朽木之人也惧戒尺余威,藏锋变乖。

仍然,教规堂每日一如既往响彻十几声铁片的教戒声,每一声执尺者都用了全力鞭笞,打到最后,才气喘吁吁疲惫收力。

他也好奇,是谁每日屡教不改,是谁仍敢顶风作案。也是那时,他第一次听到了除宗门天骄外的名字——离妄。

能被大长老日日训斥的哪能是善茬啊。

不出他所料,离妄十七岁下山历练,与巫越巫绛温栖徵私通五年,私情糜烂不堪,被九遥殿与巫越不容,不能见世。

人人全在看这一段放弃权利地位,撇开世俗偏见的千古佳话,最终离妄还不是为了圣女之位,在兄长与七位长老见证下,毫不犹豫拉开木羽弓射穿所爱。

离妄二十五岁那年,驻守鬼域北极之人出了披露,因为不仔细巡查,令七只怨鬼隐秘气息,死遁藏入人间。人间清州受七只怨鬼作乱,引动青州大乱。权贵者,兵马横陈,自佣兵自卫。草芥者,无力自保,无人可倚,结局只有横尸百万,血流千里。

吸食人间生气的怨鬼鬼气大涨,仅一只便能掀动天下的腥风血雨。

离妄一收到消息便持弓下山,再回来提七只怨鬼的头颅,踏上九遥殿流苏树山阶。

除完怨鬼后,以一己之力审问九遥殿七位长老,搅动九遥殿剑指同门,风雨动荡十日。与鬼域北极镇守相关一百零七人,不免问罪落刑。最终离妄兄长强势插手调和,此事被一张巨手一压再压,绝不外泄。

往后百年,离妄为九遥殿刀锋,与巫越温栖徵在资源归属,师门利益,鬼域封印一事上争锋对麦芒。

二人不见各安一隅,一见便为两方和约具体落款要求拔刀相向,看者察觉这两人多多少少放不下私人恩怨。

果然,在九遥殿例行加固东极封印之时,巫越为镇守怨鬼设下的咒术封印像没长眼睛地反扑九遥殿,彼时东极无人生还。

所有怨恨被师兄归结于与巫越结下私怨的离妄。

向来站在高位的离妄,一身傲骨,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忍让他们挑鼻子瞪眼的辱骂。

他再不止住恨到不顾师门的师兄,他们都会魂消。

所以他一脸绝望,“我们死的不明不白,没得到交代前,我们都不想含冤魂消。师兄求你跟离师姐道歉,不要在激怒离师姐了。”

领头眼皮也不抬骂到:“没骨气的东西!离妄,你有种就灭了我,老子即使下黄泉也不喝孟婆汤,势把你的恶事呈以天听!”

小师弟见劝不动师兄,转头一改面目朝向山顶,头头是道,分外与之前孱弱俯首的少年判若两人:“离师姐,巫越与九遥殿宣和之日近在咫尺,此时巫越咒术反扑,迷雾重重,如果因与巫越巫绛曾有私怨,就该师姐承担将一切罪错,这样……太决断了。”

领头:“师弟,你帮着离妄妖女说话!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君子铮铮铁骨,应当誓死不屈!”

小师弟垂头,一双手握拳,青筋爆开在血迹斑斑的手背,让拳心无法再有风穿行而过。他似乎作下十分艰难的决定,“师兄已经疯得无可救药了,求师姐施舍,助他先行。”

“你……”

一字未完 ,身体比大脑还先控制领头呛出四溅的血。血丝在眼球展开,如蜘蛛建巢爬满领头逐渐垂下的双眼。

他看到长箭贯穿胸膛正中央,明火如火舌缠绕银白的箭身,下一瞬点燃肺腑。

在一片只有一个人发出惨烈的悲嚎与咒骂中,无人敢目睹魂消之景。

他的同门纷纷垂下头,阖上眼。有人从被缚起就抖成麻花,哪还能关注周围瞬息万变的局势。有人不断安慰自己,沉下心破局,当亲眼见证利箭如天外流星,顶着沸腾的水雾,果断正中方才叫嚣的师兄时,背后浸湿的雪裳立即出卖他们自以为是的冷静。

小师弟眉梢垂下,以一副替他悲哀的神情,回望最后如繁星照明罅隙的魂魄碎片。

他听得出来,师兄转瞬即逝的怒骂与愤懑大部分由心而发,就到最后一瞬,也不见求饶与恐惧。

君子铮铮铁骨,誓死不屈,他确实做到了,但是他却未能做到一位尽责的师兄。

在此的所有人无不生怨,正因如此,才保留神魂坠入弱水鬼域。如果什么都没查明,就要让他人舍下一切,下碧落黄泉,何其不值!

“师姐——”

小师弟的声音骤然拔高,所有人望向那个不高不壮的背影变模糊不清,仿佛经此一事后,他一身唯唯诺诺的气质也被焠箭的明火带走。

此话既出,他的脊梁被不同的瞳孔凝视着,在厚重的期望中逐渐被压垮。

同门听着愧意一发不可收拾从唇齿发出:“围剿之事我带师兄及九遥殿其余弟子向你道歉,我们实在是……被怨气驱使,才会起异心犯下糊涂事,让师姐重伤,但是只能解一时之恨,不能真正解决问题。”

离妄沉下眼眸,语气不愠不怒:“想清楚了?”

“师姐是我们之中最强者,也是唯一有希望能出鬼域为我们讨公道的人。师姐欲一报还一报,我们身负缚水网,也无力反抗。还请师姐看在往日同门情分上,给我们承诺,在身死魂消之前,为我们查明真相。”

离妄应了一声好,再次拉开弓箭。

天色昏晚,萤火从四面八方穿过错落交错的禾穗,与微风,水雾,滴血的白衣交缠,像被光诱惑的虫群,攀向炽烈的光箭。

而罅隙陷入无止息的寂静,似乎一语话落,再也生不出一丝一毫的希望与渴求。

小师弟阖上眼皮,重新归于黑暗中。

一轮白光闪过,他感受到暖意从四周爬上身躯,从经脉流入,温养受损的魂魄。

小师弟被光吸引,再次睁眼,望着四支箭矢插入东南西北的黑土中,形成汇聚灵力的箭阵。

他的喉咙滚动出不能确定的声音,再次唤了声师姐,回应他的是离妄没有一丝情绪波澜的话语:“你们好好在这里消停几个时辰,少给我惹事,明日后,缚水网自行解开。我答应过你们,所以好好活在鬼域,等着我给你们答案。”

离妄说完转身,将罅隙内缓缓反应过来的抽泣声丢在身后,在她面前,是潺潺流水流经百亩金黄灿烂的梯田,迎面的晚风送来了腐土湿漉的清香,她头仰寻着如小舟的星河,踩着承重的脚步,一步一抖地朝着不远处摇曳的灯火前去。

木条小屋屋檐下点灯,蒙灯的纸糊漏洞百出,烂纸糊轻飘飘被轻风掀起,挡不住一点风。

离妄刚顶着微弱的灯火拉开篱笆围栏,灯火似深海无根系固定的海草,一点风都形如风暴将它吹得七零八碎,几番摇曳挣扎后,熄灭了。

“真不顶用啊。”

离妄嘴角扯完一丝嫌弃,不打算在此等小事上损耗魂魄使用灵力,寻着日常记忆避开水井,台阶,稻杆堆,向上抹黑拂过盛水瓷器,手指带水几番确认冰冷的铁笼形状后,接着解开腰间竹筒,手指扣开盖子,朝着另一个空碗悬倒竹筒。

窸窸窣窣——

是魂魄碎片的声音。

鸷鸟不知道何时盘旋在木屋上,听着如铃声好听的饲料声,笔直下落,利爪抓着离妄未收回的手腕,冒着头争先抢这回笼。

离妄沉闷了声,点了点鸷鸟啄食频频一上一下的脑袋,“你要是找不到弱水缝隙,等着给我当铁锅炖大鹅补身子吧。”

鸷鸟不满扑腾啄完养料,尖喙朝着离妄手指落下。

“你还想吃我?休想!”

离妄啪一下关上笼门,自己都快饿死了,还要像伺候主子每天猎鬼取魂魄养这只白眼狼,越想越气。要不是它不是寻常鸷鸟,是常年穿行弱水水墙的猎魂鸟,离妄早就不养了。

离妄全身上下神经在此时牵扯痛觉,令她不禁弯下腰。她带上木门,弓着身体步入屋内。

门缝吱呀吱呀稀开,霜寒的月色与晚风轻叩入屋,照耀蜷缩抱腿的离妄。它们透过背后深暗不同的血衣,刺骨得抚摸离妄颤抖不已的后背。半响,未干的血衣又被血色与冷汗晕染加深,一处不落,真正将月白的苏绣长裙全部染红了。

离妄将墨发凌乱的脑袋埋入腿间,紧咬下唇,一声不吭。

比起密密麻麻,像狐狸一样狡猾按不下的疼痛,她更在想,九遥殿与巫越手执白纸黑字的和约,怎么会在这时,巫越掌权人会不分轻重向要离妄偿还生前恩怨。

九遥殿圣女死讯传遍四海,九遥殿与巫越又该如何相处,时是不是又该掀起一轮无止境的争端,是不是又要有无数素味平生的猎鬼师为两方师门的恩怨相互厮杀。

鬼域动荡不平,她的父母肩负封印的使命,为此再无归期。即便知晓无法彻底封印鬼域,还是有猎鬼师一年又一年镇守鬼域四极,防止怨鬼突破封印,霍乱人间。

离妄活了很久,看了很多世事变迁,逐渐知道海清河晏四字是何其珍贵。

一月前,她的同门,个个风华正茂,少年意气,为猎鬼师护卫人间的责任向宗祠一年比一年高的灵牌起誓,誓死捍卫千万户寻常人家祈福安乐的烛火。因此,在鬼域东极封印无端撕裂出小口时,义无反顾挥尽所有灵力起阵,加固鬼域红线外的九遥殿箭阵封印。离妄已入听神阶巅峰,再精进数百年,就可能半只脚踏入圣者,可她却不能为同门挡住红线圈内的巫越封印阵法反扑,心有怨念因此才被缚于弱水鬼域。

如果真如人云亦云,是温栖徵因与离妄的私怨暗下杀阵,趁九遥殿全数耗尽灵力时,由怨鬼引起阵法吞噬东极所有生机。那么,对除开离妄所有人而言,还真是——

无妄之灾。

想着想着,离妄发抖着向前跌在地上,四肢跪地,她难受地几乎伸长脖子,将额头贴到小臂。衣领与之相反被扯到肩后,墨发如流水分支,顺滑地波动到身前,露出细长的后颈。它并无如寻常女子白皙,在静谧时间流逝里,生出黑色复杂的纹路,像发散的松树枝,从背后蔓延到发根,逐渐被渗出的汗水模糊样子。

而冰冷的地面,被圆润无指甲的十指扣得出细长的血痕,离妄还是一言未语。

如果失去完整指肤能转移一丝一毫的注意力,她也愿意。

可是……

她好饿。

鬼域生存,法则就是弱肉强食,汲取他人魂魄,温养自身。再温润正真的猎鬼师落到鬼域,无不被弱水消耗神魂,走到残杀同门,亲友,师长的地步。

自她重伤逃开围剿,她已经半个月没有得到其他魂魄反哺。

她欲呼之而出声念被**托举在眼前——去吃你的同门吧。

离妄松开下唇,中心唇色被她咬得泛白,在哆嗦后重新恢复到殷红的颜色:“不行……”

即使放弃垂手可得的食物,鬼域万鬼也足够她饱腹。

万鬼肯定能察觉到此处灵力波动,她不能再一直等着弱水自己开出一条能过人的缝隙,也不能等着鬼域魂魄厮杀,反哺残魂,凭离妄这副残破的身躯,她根本消耗不起。

要么她被怨鬼蚕食,要么怨鬼被她绞杀。

谁成为谁的养料,谁温养谁的魂魄,一切不由天定。

她要以魂魄的姿态活下去,活下去,出鬼域,就能一步步靠近真相,无论是她与温栖徵,还是九遥殿与巫越,总有一方给出一个合理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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