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仁宗日记 星火三年卷 第63章 3月3日

今天凌晨两点，初中语文老师老陈走了。

昨天二班附中群里还在说老陈费用问题转到普通病房要给他筹款，今天就听到了他去世的消息。

说起来，好像也并不难受，或者说是完全无感。

默默地丢了一个祝福到冥域，剩下的……好像对我来说没什么影响。

也许是我太淡漠了，觉得这些都没那么重要。

——这也许就是所谓“神性”呢。

语儿说，以前她们那个时候，如果有认识的姐妹去世了，她都会难受很久。

我的话……

……

礼拜二在南京殡仪馆开追悼会，有之前家委会的负责同学在班群里接龙统计谁要去。本来说是十个名额，转眼就报满了，后来他说那大家想去就都去吧。

其实我是不太想去的。既然没有多少悲伤，那么去了也不过就是尴尬，而且还要缺课。

——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麻烦，我果然是有够懒的。所以说，我果然就不是什么好人。

楚仙陵说他也去。跟他聊了半天，最后还是聊到生死之类的话题。我说我其实都无所谓的，生也无所谓，死也无所谓，怎么都无所谓。

也许是看的世界多了，在万界诸天当中也就越发地感受到属于个人的精神的渺小。

昨晚脑子一热发了空间，没想到今天就印证了这段话，也不得不说是一种命运吧。

圣人无为，故无败；无执，故无失。无所谓生，无所谓死，无所谓想得通，也无所谓想不通。反正在哪里都一样是生活，不如随遇而安，得意就做儒圣，困窘就做道圣，反正也不过是一篇议论文的两个面。

一个世界，是有限的，但对于凡人来说足够大了。生命中最重要的往事也不过是一朵小浪花，在无数的世界当中，时代之主也不过是恒河沙数的、充满了圣人、动人别离和不屈精神的传奇故事里并不出众的一员。

无所谓啦。

——我写日记也常用“无所谓啦”这几个字。按照几年之前小学生用大数据研究苏轼诗词那个势头，我也是有一股看破红尘的味道在的。

也许呢？语儿问我如果是她们有什么状况我会不会也这样没有感受。我说那我就陪她们一起。反正到那个时候也没什么意义了，至少现在在这个世界我还没有找到对我来说重要的东西。

不过说起来，最后最根本的问题还是我怕麻烦，不想让外界的任何事来打扰我安排好的生活。

生活就是一道道程序函数，遇到某一种情景，就摆出某一个姿势，用某一种语气，做某一个特定的动作，这些函数构成我眼里的生活。

——扯远了。

尘儿看见我和楚仙陵在群里的一堆消息，也发消息来问我。

“陈老师走了？”

“嗯。”

过了一会她又一阵惘然地发消息：

“哥哥，我好像，没有什么感受的样子……怎么回事？”

“……”我呼出一口气，“没事，正常。长大了，慢慢地一些事可能看得也没那么重要。”

又过了一会：

“长大了……就会变得越来越坏吗？”

“不是，放心，嗯？每个人长大都有每个人的方式，都是正常的。哥哥也是这样啊，有很多热都是这样的。这又不能说明你是个坏人。”

“嗯……”她那边这次回得很快，“心华华她马上饭好了，我去吃饭啦……晚上的话，迟点回来哦。”

“嗯。”

语儿这边还在出神：“为什么好人不长命，祸害偏偏遗千年呢……”

我轻轻挠挠她的耳根，低头看着她：“那是因为我们都觉得好人就应该长命，坏人就应该早死，所以往往呢，就只能关注到……不长命的好人这样的现象。再说了，咱们现在不就挺好的嘛，是不是？”

“嗯……”

……

尘儿回来，还有点低落，心不在焉的。

一起躺在被窝里，和她脸贴着脸，哄她。

哄她，同时也是理清自己的思路。

——讲道理的时候脑子转得飞快，现在写的时候已经记不清说的是什么了。

“总之就是，你的悲伤呢，是一种自然而然的感情，你的不悲伤同样也是一种自然而然的感情，对吧……所以呢，没有必要去刻意地……去那样不开心，没有必要的。好吗？”

“嗯……”

“来，笑一个好不好？”

她“噗”地露出一个阳光的笑容。

“嗯呢，尘儿最棒了……嘛。”

语儿抿起嘴唇，眯着眼睛带着嗔怒盯着我。

“啊啦……嘛。我去背书了哦？”

“嗯呐……哥哥还有书要背的吗，果然是好没用的哥哥呢……”

“……这次不许说我没用了哦……”

——已经完全恢复了呢。

那就好。

有好多人在空间里发老陈当年在玄外操场上的照片，发文章哀悼。

我什么也没说。那就这样吧。

星期二的话……还是去一下。说已经给我请假了……就一节课，问题也不大。至于悲伤的问题，到那个氛围里自然感情也就有了。

其实吧……这些时候，感情我还是能用理智控制的，表演型人格说的就是我。

楚仙陵天天说要理智理智，其实……更多理智、更无情的应该是我才对啊。

无情的话……倒也不至于，恋爱脑我还是认真的。

就这样。也无心涩涩了，睡吧。

又：闻冬下个礼拜还是来不了，肠胃炎加水痘。真的是……

双：冥王那边后来尘儿还是跟我说让我去找了一下，一个冥官跟我说他们注意到那个祝福了，已经给安排了好人家，不过该排十天半个月的队还是得排……我跟伊妮莎也算不上熟，这样已经挺好了。欠她一个人情。

叒：还是在听天依的《大哉乾元》，主旋律不难，但是它的排比反复每一句都有细微的不同变调，有点不好记。说起来，现在唱歌的技巧也退步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