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判[刑侦] 第23章 垃圾池尸骨案（9）

周媛问完，看着方大妹。只见方大妹双手握拳，十根手指紧紧的纠缠在一起，可想而知她如今内心是多么煎熬。

周媛心里清楚，对于罗萍萍死亡这件事情，方大妹的心里真的是如刀.绞一般，可既然如此，方大妹为何要有所隐瞒？周媛记得，那天罗之金在家门口给电话那头假的罗萍萍打电话时，方大妹诧异与悲凉的眼神，那是一个母亲自然流露出来的情感，是无论如何也骗不了人的。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方大妹沉默呢？

周媛继续说：“你作为一个母亲，养罗萍萍那么大，她即便真如你们所言，外出打工了，可你总也会想她吧？想她的时候，总要给她打个电话或者是视频聊天吧？如今通信设备这么发达，你家又装修得那么豪华，不至于买不起个一千块的智能手机。但凡你联系过罗萍萍，你都能很快察觉到罗萍萍出事了。根据推断，罗萍萍死亡的时间至少是一年半。一年半的时间内，你不可能一个视频都没有给她打过吧？”

方大妹有所动容，可还是沉默着。

周媛说：“你作为罗萍萍的母亲，肯定对她的一切都十分熟悉，包括她的声音。即便不打视频电话，哪怕是普通的电话，你也应该可以听出来你女儿的声音。想必，前不久我们去你家调查的时候，罗之金在你家院子里打的那通电话，你自己都觉得诧异吧？你们都知道罗萍萍死了，很有可能，你甚至也知道罗萍萍埋在哪里。可既然选择埋在那么个地方，罗萍萍的死一定是有蹊跷的。你为什么不报警？”

方大妹哭着摇头，断断续续的说：“警察同志......警察同志，我，我求求你，你能不能不要再问了。”

周媛生气了，她吼道：“我为什么不能问？那是你的女儿啊！你的女儿被埋在垃圾堆底下，你晚上做梦的时候，就没有梦到她来找你哭诉吗？她那么年轻，光鲜亮丽，如果不是重新修建垃圾池，她可能一辈子都得与垃圾为伍了。你的心就不会痛吗？”

方大妹又开始嚎啕大哭，可就是不说原因。她的哭声很悲凉，就像地狱里的鬼魂一般渗人。叶子为叹了口气，先走了出去。到外面时，徐溪也在。

二人对视一眼，就知道这个案子的两位父母，谁都没有先松口。

叶子为说：“罗萍萍的母亲方大妹是突破口，她什么都知道，可除了哭，就是不开口。”

徐溪凝眸，问道：“你们之前说，罗之金和方大妹的小儿子，也就是罗凯，一直住在大伯家里？”

叶子为点头：“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徐溪摇头，喃喃道：“这天底下有好心的大伯，可这罗之华会这么好心？罗凯名义上是住在罗之华的家里，可实际上，会不会是被迫住在罗之华的家里？”

叶子为双眼骤然放大：“徐队，你的意思是，罗之金一家，可能被罗之华父子俩要挟了？”

徐溪说：“你还记得，罗凯那天说，他堂哥罗本航在你和周媛到学校之前就已经提前告诉他要怎么回答警察的提问了吗？在我看来，罗之华一家在罗萍萍的这个案子里，也有很大的关系。你们用罗凯作为突破口，试着逼方大妹开口。”

徐溪说着，急忙拿出手机给还在外面没有回来的崔明海打了电话。

电话这头，崔明海站在黎明中，身后是普安区一豪华小区的大楼，听到电话铃声，他立刻接听：“喂，徐队。”

徐溪问：“照目前形势来看，罗本航一定要带回来。罗之华的嫌疑也有，两个人都要带回来。还有罗凯，一定要保证他的平安。”

崔明海看了眼坐在警车里的罗之华，回道：“罗之华已经上了警车，罗凯也在警车里。可是罗本航这小子常年夜不归宿，目前还找不到他到底是在哪里休息。不过，我们分了两路，一路去酒吧找，一路等候在他的家外，一定会把他带来警局。我先把罗之华送到警局来，再从警局里调些人去找罗本航。”

“好。”

徐溪挂了电话。刚挂电话，调查罗之金通话记录的林凯成便从营业厅把罗之金的通话记录单拿了来。叶子为回忆了下，在纸上划出了准确的时间。

徐溪说：“立刻去查这个139开头的号码，一定要把人带到警局。”

林凯成立刻去办。

叶子为和徐溪对视几眼，回了审讯室。在椅子上坐下来后，叶子为俯身靠近周媛，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周媛暗暗点头，并想对策。

商量完，周媛坐正了身子，看着对面的方大妹，开始新一轮的审讯。“方大妹，你儿子罗凯在东安私立中学读书，成绩也不错。照目前的趋势来看，他考个好大学没有问题。”

对于周媛忽然提到自己的儿子，方大妹明显很意外，她灰暗的眼眸看着面容清冷的周媛，忍不住开口问：“警察同志，你突然说这个做什么？”

周媛说：“罗萍萍毕竟是罗凯的亲姐姐，而你们在罗萍萍的案子里扮演的某些角色，势必会对罗凯造成影响。他要是知道了这些事情，心里会怎么想？”

方大妹惊呼道：“萍萍的事情，你们不能告诉罗凯。”

周媛觉得方大妹简直是愚蠢至极。

叶子为也忍不住开口：“方大妹，出了这样的事，能瞒得住罗凯？就算能骗他一时，还能骗得了他一世？他要是知道有你们这样的父母，心里会有多难过？我劝你，趁现在还有机会，坦白从宽。”

“我......”方大妹刚刚开口，不知为何又闭嘴。

叶子为急忙说：“罗凯为何非得住在他大伯家里？你们家的田地被征收了那么多，不会没有钱在市里租个房子供罗凯读书。何况，东安是私立中学，只要有钱就可以进，又是寄宿制的。你们完全可以等周五放学的时候接孩子回大罗村就可以了。罗凯一年都不能回家几次，必须得住在罗之华家里，这么苛刻的条件，总不至于是你们提出来的。你老实告诉我们，你们是不是被罗之华和罗本航要挟了？”

周媛继续补充说：“方大妹，你要想清楚，罗萍萍这件案子真要有什么隐情，一定要如实告知我们。现在只有警察可以帮助你，你能为你女儿伸冤的机会摆在你面前，你难道还不想抓住吗？你是母亲，为了自己的女儿，你必须要强大起来。”

方大妹忍不住说：“可是我.......我不能说啊。”

周媛看了眼叶子为，俯身向前身体几乎趴在桌子上说：“没有什么不能，只要你说，一切都有回旋的余地。我们一定会帮你解决你的问题。方大妹，为了罗萍萍，也为了罗凯，你一定要告诉我们真相。”

方大妹抬手擦了擦流得快要干涸了的眼泪，神情十分痛苦，“可我就是为了我们家凯凯，才不能开口。”

周媛冷笑了声，“你的意思是，罗萍萍即便是埋在垃圾池底下也没关系，反正你还有罗凯。”

方大妹一听这话，使劲摇头：“不是的，不是的，萍萍也是我的心头肉啊。”

周媛说：“那你还不肯说？你为了罗凯，就不得不放弃罗萍萍？罗萍萍泉下有知，心里会多难过？”

方大妹望着周媛，眼神里充满了各种各样周媛完全无法言说的情绪，可能是周媛没有做母亲，她也着实是不能理解，为了一个孩子，就得放弃另一个孩子吗？

周媛问：“你难道是因为罗萍萍死了，所以觉得她无所谓了，只要罗凯还活得好好的就行了？”

对于这个问题，方大妹未作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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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二十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