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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只是在工作 第7章 中枪

作者:狗狗祟祟的奶牛猫 分类:仙侠玄幻 更新时间:2025-07-13 08:32:29 来源:文学城

镇长派人去取他们个人物品时,三个人丝毫不敢放松,一个盯着那把土枪,一个看着楼梯口,还有一个继续抱孩子。

不过闲着也是闲着,敖小鱼决定还是再了解些情况,哪怕只言片语的信息也能有帮助,故而又问道:“镇长,你说二十年前就见过这个姓白的,你确定你没认错人吗?”

镇长道:“你少在这儿搅浑水,姓白的和姓梵的抢走了山神大人,化成灰我都认识。”

敖小鱼道:“都二十年了,就算他真是姓白的,也不可能还这么年轻吧?至少得有四十岁了,你想想也知道不可能啊。”

镇长道:“谁知道他们是个什么妖怪,反正肯定不是人。”他想了想又问白学逸:“那姓梵的怎么没跟你一起来?提前死了吗?”

白学逸听不懂,但气势不能输:“你管得着吗?他不想来。”

“可惜了,”镇长冷笑一声:“本来还想等你们两个都来齐了一把火烧死你们,谁知道他这次没胆子来了。”

白学逸身上一寒,这才明白为什么一察觉不对,镇上的人不由分说就把他们三个绑起来,这是要用火刑来对付他们,如此具有历史特色,这是真把他们当妖怪看了。荒棘镇的镇民果然朴实无华且出手果决,要不是提前逃跑,此刻三个人已经被绑上火刑架,烧成焦炭了。

怪不得要等招商会过去才上山去找他们,烧死三个人可不是小事,烟熏火燎,气味儿又大,万一没等人走就动手,火头一起有热心人打了119,消防员来这儿一看烧的是他们三个,那荒棘镇的麻烦不就大了?

温习羽也听得直冒冷汗,没想到现如今还有这么野蛮又凶恶的地方,喊道:“你们无法无天了吗?这是违法的啊,你凭什么要烧死我们。”

镇长道:“二十年前,要不是你们这伙人来抢走了山神大人,荒棘镇怎么会衰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这次好不容易重新把山神请回来,你们还要再抢一次吗?想都别想。”

“你们那是请吗?谁家请了神需要关起来的,你们也是抢的吧?”敖小鱼说完又转头低声劝道:“三哥你冷静点儿,我们也是来抢人家东西的,也不合法啊。”

“呃……”三哥沉默一下,说道:“其实我刚到的时候是想花钱买的,价钱随便开,他们没给我这个机会。”

双方正对峙,先前派出去的人回来了,手里提了三个背包,敖小鱼和温习羽立刻辨认出自己的,白学逸却不知那里到底有没有他的,但反正认不出来,不要白不要,说道:“你给我们拿上来,我们检查过了没少东西,再进行下一步,我怕你拿个空的忽悠我们。”

镇长示意:“给他们。”

提包的是个十几岁小女孩,在众人目光聚焦中怯怯上了四楼,试探着一步一步走过来,神情惊慌,像是生怕三人爆起要伤她,离近了把包朝他们脚下一推扭头就跑,白学逸依旧提着十七做出要扔下去的姿势,说道:“你俩自己检查一下,没少东西的话,我们就下楼。”

这种时候也顾不上看太仔细,手机钱包充电器车钥匙都在,其他的有没有也就不重要了,两人没发现少东西,各自背上包,温习羽又顺手拎起白学逸的,三人一起朝楼下走去。

真正艰难的部分才刚刚开始,白学逸拎着十七举在胸前,说道:“你们想做什么小动作的,尽可以试试,不管是开枪还是动刀,我保证你们先打到的都是这破娃娃,我要是活不成,就跟你们这山神同归于尽。”

破娃娃并不知道他妈在骂他,竟然还咯咯笑了两声,笑得敖小鱼汗毛倒竖,真想把这孩子还回去,在他眼里镇上这些人的威胁至少都在物理范围内,就算死也能死个明白,而十七这东西的存在,以他的知识水平来看,科学还真解释不了。

温习羽走第一个,敖小鱼第三个,两人一前一后护着白学逸在中间,镇民将他们团团围住,只隔一两米距离,随时等待抢夺十七,白学逸却觉得距离太近没有安全感,命令道:“离我们远点儿,十米以外。”

镇民犹豫一下,陆续往后退,有没有十米不一定,但三个人周围明显宽敞不少,眼看走出雷公祠的范围,踏上来时那条大路,外面没有路灯,大树环绕下白天看着清幽静雅,夜晚却黑得吓人,月光被枝叶筛成碎片,疏疏落落,连人影都照不清。

白学逸突然停下不走,转身对敖小鱼道:“背包给我。”

敖小鱼不知他在想什么,但此刻也不是问的时候,只能脱下递给他,就见白学逸小心接过去,又转身递给温习羽,说道:“我现在不想走了,你拿着我们三个的包去找你的车,开过来接我和小鱼哥。”

温习羽没料这一变故,隐隐担心:“一起去吧,你俩在这里,我不放心。”

白学逸颇不耐烦:“快去,我们在这里等你,他们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反正一个小时内你回不来,我就摔碎这破娃娃。”

他又抬头看看不远处的镇长,扬了扬手里西装裹成的包袱:“镇长,我俩就在这儿等,你没意见吧?你可别趁他落单就派人偷袭他,反正他好好的,你们的娃娃就能好好的,他要是一去不回,咱们就来个鱼死网破,就算你杀了我们仨,你这破娃娃也拼不回去了。”

镇长不置可否:“好,让他去。”

温习羽不再坚持,一人拿三个包,背后一个,胸前一个,手里还提着一个,狠狠心大步朝前方走去。

所有人都死死盯着他的背影,没人跟上,更无人出声,只头顶树叶簌簌轻响。眼看他离人群愈来愈远,一米,十米,十几米,几十米,黑黑一道影子逐渐模糊,慢慢被夜色融化洇开,敖小鱼在心里计算,按照白天时看见的路程,再过几米就到拐弯处,那就彻底看不见了。

明知危机还未过去,敖小鱼仍不自觉松了口气,至少温习羽比他们两个安全多了。

就在这时,耳边忽然听见咔哒一声,像有石子落地,他霎时间想到什么,脑子里轰然亮起一道光芒,想都没想,扑到白学逸背后抱住他,还没来得及趴下,砰然枪响炸开在耳边。

只顾目送温习羽走,竟忘了去看那把土枪。持枪人不知何时绕到白学逸身后不远处,这个距离和角度,开枪只杀人,不伤娃。

第一时间竟没能感知到疼痛,只觉得像是一块烧红的铁板重重拍上后背,满后背先是滚烫,几秒钟后剧痛疯狂涌上来。

敖小鱼站都站不稳,靠白学逸支撑才没扑倒下去,胸腔里翻江倒海泛起浓烈腥甜,一张嘴竟吐了口血。疼痛蚕食人的精神,他脑子里一片混乱,只冒出一个荒诞念头,这些人还真敢开枪啊?

他疼得失去力气,感官模糊,意识随着冷汗蒸腾而去,只隐隐约约听见白学逸喊得嗓音都快嘶哑:“别回头,别管我们,跑——”

人群终究乱了,脚步声潮水一样漫延开,有人去追温习羽,但更多人朝他们两个围拢而来,包围圈瞬间缩小,无数道声音喊着“别让他们跑了”“杀了他们”。

敖小鱼想说“你也跑”,可浑身无力,张了张嘴竟没能发出声,只又一口血喷在地上。他腿软难支,想彻底倒下去,却偏不能如意,白学逸一手架着他,口中念念有词,听不清是什么,最后一声爆喝:“晴空飞霜,新月惊雷,劈。”

声音一落,头顶即刻传来轰隆震响,像是有雷雨云正在堆积,敖小鱼听见人丛惊呼声,身子一轻,有人背起他就跑。天际滚雷越来越密,下一刻眼前一片紫光划过,倏然照亮半个荒棘镇,惊雷声从天而降,不知落到何处。

再往后就想不起来了,这雷太大,轰得耳膜鼓鼓作响,又伴随土木砸下的房屋倒塌声,好长一段时间里敖小鱼整个脑子都萦绕乱七八糟的嗡嗡声,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他又在往哪儿去,只记得有个声音一直在他耳边喊:“小鱼哥,小鱼哥你可别睡啊,小鱼哥。”

“小鱼哥……”

“小鱼哥……”

“小鱼哥……”

声音断断续续,但绝不稍停,敖小鱼意识虽有短暂模糊,却从未涣散过,如同一缕烟雾,飘飘忽忽,不断不绝,熬过最初那阵疼痛后便渐渐清醒,背上的伤也没那么难受了,疼归疼,尚且能忍,艰难回应一句:“别喊了。”

白学逸听见他的答话,激动到眼泪都快落下来:“小鱼哥,你疼吗?”

敖小鱼咳嗽几声,歪歪头吐出淤血,说道:“还行,你先找个没人的地方藏起来,我歇会儿就能好。”

“我知道,”白学逸道:“我们去那片土房子,方便跟他们躲。”

敖小鱼道:“不行,最好找个有水的地方,帮我把子弹抠出来,再洗洗伤口,要不然一会儿愈合,子弹该长里边了,还得再挖一次,受二茬罪。”

先前只顾逃命,到这时才发觉不对,敖小鱼精神头儿未免也太好了些,哪里像是受伤的?照常理而言,那么近的距离,后背中枪,就算不死也该陷入昏迷,这怎么不但没死还聊上天了?他声音虽虚却没有气力不济之态,明显正在好转。

白学逸又是一阵担忧:“小鱼哥,你不太对劲儿吧,你怎么还有力气说话,你是不是快死了回光返照啊?”

敖小鱼道:“死不了,一两句解释不清,先按我说的做,还有,我现在自己能走了,你放下我吧。”

白学逸急道:“那怎么行?”

敖小鱼道:“我真没逞强,你背着我走不快。”

又跑了一段儿,身后再无追兵的影子,听敖小鱼声音的确不像有生命危险,白学逸这才尝试放他下来搀扶他走,速度果然快了不少,说话时仍旧难掩焦急:“你干吗要给我挡枪啊。”

敖小鱼到底流了那么多血,体力跟不上,□□:“任何一个男人……都要……保护妇女儿童。”

白学逸道:“可我不是妇女啊。”

敖小鱼道:“但是你怀里有儿童啊。”

他恍然间想起两人忘了什么重要的事,喊道:“坏了,十七呢?”

白学逸道:“早就转移了,我给三哥递包的时候,把十七塞里边了,剩下的就是件儿西装。”

敖小鱼夸奖他:“你真聪明。”

白学逸道:“我心里不踏实,总感觉这里的人不会轻易放过我们,你看他们不就开枪了吗?”

“是啊,”敖小鱼叹口气:“没想到他们还真敢杀人,你说会不会我想找的人早就被他们给杀了。”

白学逸思考一下,摇了摇头:“不会的,听镇长说话的意思,二十年前那两个人应该是安全离开了,没给他们抓住,所以他们才怀恨在心,一见到咱们就失去理智了。”

敖小鱼道:“我真没想到还有第二个人在,而且推测一下的话,第二个人应该跟你长得很像,那我只能想到两点,第一,你出现在这里一定有原因,不是巧合,第二,你可能是二十年前那个人的儿子,镇长不是说那个人也姓白。”

白学逸沉吟一下:“你是觉得我跟你一样,也是来找人的?找的人极有可能是我爸?”

敖小鱼道:“以目前我们掌握的信息来看,这是最有可能的一种,反正我肯定是来找人的,我找的是姓梵的,你找的是姓白的不也说得过去。”

白学逸道:“那你跟姓梵的什么关系?你父母不在了,那你就不是来找爹妈的,姓梵的人给你留过什么话吗?”

“没有,我以前也不知道有姓梵的人存在,”敖小鱼叹口气:“他有可能是我的救命恩人,二十年前这里附近出过一场车祸,一对夫妻当场死亡,只剩下一个婴儿毫发无伤。”

他顿了顿:“那个婴儿就是我。”

白学逸“哦”了一声:“姓梵的救了你?”

敖小鱼道:“不是很清楚,我找到当初车祸之后我爸妈被送去的医院,值班护士说有一个长头发,长得很好看的男人报了警,送我们去医院,还抱着我哄,但是她没提还有另外一个人在。”

“也许姓白的人当时刚好去办别的事了,”白学逸道:“先不用管这些,总之他俩一定是一起的。那你时隔二十年,为什么突然想起查这件事来了?”

敖小鱼说话逐渐恢复力气:“你也看到了,我身上有点儿异于常人的地方。”

白学逸深以为然,跟着点头,心道何止异于常人,简直堪称神奇,那么重的伤,才用了这点儿时间就能挨过去,还活蹦乱跳的,这都快成仙儿了吧?

敖小鱼自顾自说下去:“我不会受伤,或者说就算受了伤也很快就能好,不会留下痕迹。在土房子里你看到的其实不是瑜伽或者什么失传的武功,我也疼啊,但是骨头错位一下,马上自己就长好了。小时候吧我以为我天赋异禀,是什么要拯救世界的人,后来迟迟没找到拯救世界的机会,也就没当回事儿了,可前一阵子我姥姥去世,我去寺庙里给她供奉往生牌位,一个小和尚看见我,跟我说了一句话。”

白学逸听得无比认真:“什么话。”

“他说我出生八个月的时候就该死了,不知为什么会活到现在,”敖小鱼转头看着白学逸:“我姥姥说,我父母出事的时候,我就是八个月。”

像是在听一段传奇故事,白学逸入了迷,说道:“所以你怀疑你的异能跟那场车祸有关?好神奇啊。”

“你更神奇,”敖小鱼笑了笑:“你还会引雷呢,这我只在电视上见过。”

白学逸嘿嘿一笑,不太好意思:“我那是赶巧了,震位的雷公祠,这么好的位置不引个雷来送给他们多可惜呀,我当时一见你受伤,脑子都懵了,什么都记不起来,只想把他们全都劈死算了,还好你没事。”

他说着说着又想到别处:“雷公祠烧起来了,带你逃跑的时候,看那些人都先去救火,可能一时半会儿还顾不上咱们,不知道三哥跑没跑出去,他可千万别被抓住啊。”

敖小鱼抬头看了看月亮:“不会的,我们要对三哥有信心,不过难为十七这次离开你没有哭啊。”

“哭了,是你没听见,”白学逸道:“就你中枪之前几分钟我听到了,怪我只听十七的哭声,忘了有枪,希望三哥能把他哄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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