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迹（无限） 第2章 新人

黎明

荒芜的街道，经过一夜显得更为凄凉，地上残留的血液痕迹、倒塌的房屋、断裂的旗杆，显现出昨晚的残酷，随着黎明的到来，躲藏在各地的人们仿佛也看到了曙光，他们纷纷跑出了躲藏地，来到了空旷的街道。

“呜呜啊啊啊啊啊——”

还未完全死去的怪物们扭曲着四肢，无力的倒在地下，他们的伤口化脓，流出黏腻绿色的液体，四肢病变，眼球凸起，声音似乎也朝着怪物发展，他们想开口呼救，发出的确是怪物的嘶吼声。

“还、还有污染者，快、快！圣水呢？快拿过来！”

随着男人的呼喊，污染者变得更加暴躁，它们挣扎的想要爬起来，新鲜的血液使它们狂躁，但是逐渐升起的烈日也使它们感到害怕，随着灼烧感的加剧，它们的嘶吼更为狰狞恐怖。

“圣水呢？！”有人大吼道。

“用、用完了，昨晚、昨晚就用完了。”旁边的人答道。

“可恶······”

旁边的人们围在一起窃窃私语，梅万雪与蒋燃躲在人群后，平静的看着这场闹剧。

“这怪物真死不了？”蒋燃有些不可思议道，他的外套此时不翼而飞，牛仔裤也东破一块西破一块，彻底成了当季最新潮款。

昨晚被怪物追的经历还历历在目，蒋燃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差点就与他分离，想想还有点恐怖呢。

梅万雪则若有所思的站在一边，他的身上倒还算干净，只是多了些风尘，黑色的大衣被风吹起，精致的侧脸望向远处，目光深邃。

昨晚两人达成合作后就开始寻找过夜处，神迹的夜晚非常恐怖，有宗教的庇护可以躲避污染者，但是生活在垃圾场的人们就需要一个容身之处。

夜晚，百鬼夜行。

“污染者？”梅万雪出声问道。

蒋燃边在垃圾堆里翻找边回答：“就是字面意思，夜晚会出现被感染的怪物，被咬到的人会变成污染者，在太阳升起时会被太阳灼烧而死。”

“像是丧尸。”梅万雪点评道。

蒋燃撇了撇嘴：“这玩意攻击力可比丧尸强多了，如果有圣水就可以净化，但是那玩意太稀少了，基本被宗教垄断。”

“宗教······”梅万雪重复着这个词，这两天 这个词一直出现在周围人的话里，无论时蒋燃还是周围捡拾垃圾的拾荒者，嘴里一直都念叨着这个词，特别是一些精神濒临崩溃的人们，明明身体油尽灯枯，但一听到宗教这个词，立刻就像回光返照一般，满怀希望的爬起来环顾四周，不断跪拜行礼，直至头破血流，以跪拜的形式停止呼吸。

昨晚梅万雪和蒋燃亲眼目睹了无数无法抵御污染的人们放弃了抵抗，竟然任由怪物撕咬，拖着破败流血的身体直直走向空旷的大道边行跪拜之礼，数以百计的人们披着破洞漏风的衣裳，在路边跪成一排，齐齐高呼宗教姓名。

“他们都疯了吗？”

蒋燃不可置信的看着那群人竟然就这么跪在路边等死，他握了握拳，还是没忍住冲上去拉下来一个人，怒吼道：“你疯了吗？上去送死？！”

那人像是没听见一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嘴里喃喃自语，目光呆滞，只是一昧的上前，双手合十高举至头顶，不顾蒋燃的拉扯就要回到大部队当中。

“天灵教！天灵教！”

“请您赐予我们圣水！请您降下光辉！请您净化这个世界！”

“天灵教·····圣水······”被拉住的人即使早已疯疯癫癫，但嘴里仍然念叨着誓词，众多使徒一拥而上，蒋燃差点被人群淹没，还是梅万雪眼疾手快的拉了他一把，才躲过了他成为肉酱的命运。

“疯了，都疯了······”蒋燃不可置信的看着消失在大道尽头的狂热追随者，怔怔的道，他昨晚去了副本，并没有见识过这样的场景，如今看到这样的场景，简直无法理解。

“因为失去了活着的条件，所以依靠着信仰吗······”梅万雪没有蒋燃那么富有正义感，没有试图拉住任何一个追随者，他冷静的站在旁边看着大部队远处，眼底露出思索的目光。

旁边的人们对此场景见怪不怪，他们只想着逃命，才不会管这些追随者的送死行为，在他们看来，这才是神迹里垃圾场最正常的行为不过了，又或者说，他们早已麻木。

“别再往前去了，你拦不住的。”梅万雪挡住蒋燃的去路，平静的看着这一切，蒋燃有些失魂落魄，这个年纪的少年想拯救世人的想法最正常不过，但在这里，行不通。

“天灵教！天灵教！”

“请您赐予我们圣水！请您降下光辉！请您净化这个世界！”

“我等愿付出生命！请您赐下甘霖！”

······

他们声嘶力竭的呼喊，不断行礼跪拜，有许多人头破血流也不停下，鲜血流下模糊他们的视线，他们虔诚的行礼，污染他们的病毒使他们口鼻生疮，不断有人抽搐的倒下，又不断有人弥补上他们的位置。

垃圾场没有灯，只能靠月光照亮一切，早已找到住处的人们用衣服蒙住头，早已见怪不怪，逐渐进入梦乡；还在为生机奔波的人们只是用余光瞥了一眼，象征性的叹了口气，随后离去；只留下新人们眼睁睁看着这荒诞的一幕，站在原地，脚仿佛生根，看着声势浩大的队伍随着月光逐渐消失在道路尽头，久久不能离去。

“说一下目前得知的信息吧。”

梅万雪站在焚化炉前面，任由滚烫的热气吹向自己，发丝和衣摆吹得向后扬起，白皙的皮肤与旁边满载垃圾堆里的人们相比，简直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已经打听过了，垃圾场内唯一的大型副本就是这个焚化炉，也是整个神迹里唯一可以获得天赋的地方，一旦成功就可以进入别的地方，基本上人们都不会再回来，失败了，就死路一条。”蒋燃耸了耸肩，踢了踢脚下的垃圾。

他看了看梅万雪的背影，还是没忍住开口：“你真的有把握吗？我们······”

再搜集消息迟几天去也没事的。

梅万雪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回头微微一笑：“当然。”

蒋燃一时竟有些怔住，抿了抿唇，而后重新恢复少年的张狂，一脚踢翻面前的垃圾，笑道：“当然了！”

旁边的人们见怪不怪，以为又遇见了疯子，纷纷绕道而行，蒋燃满头黑线，拉着梅万雪就要进入副本：“快走快走。”

梅万雪噙着笑，跟着他向前走去，只是看向焚化炉时，眼睛中带了丝道不明的情绪。